第十四章 遗忘者们的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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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了,但这或许不过是意味着另一场新的危机正在酝酿中。
理想与野望,信任与背叛。
仿佛为逝去的人送行般,天空降下了一场大雨。这同时也是文韵新等人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场雨。雨水洗刷着地上的血迹,却无法洗去笼盖在人心头的阴霾。此刻的世界,依旧充满着悲伤。但正因为如此,已经没有时间再为自己感到迷茫了。时代的洪流,正无视个人的意识,翻滚着,翻滚着……
营帐外,文韵新,罗真与雷欧力三个正在谈论今后的去向。
“明天就要走了吗?雷欧力先生。”罗真问道。
“嗯,碧青国已经没有跟红炎国交战的理由了,我必须回去向碧青国王禀明这一点。”雷欧力拍了拍罗真的肩膀,接着说道,“所谓的‘灾祸之根源’,或许是指人心的黑暗一面吧。”
“可是我……”罗真想起自己失控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不,我认为你那时确实控制住自己了,不然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在这里说话了。”雷欧力说道。
“那么,文韵新。”雷欧力转向一言不发的文韵新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文韵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道:“目前我还需要尽量获得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还有那些被称为‘深渊者’的人。还有……”他停了停,用凝重的语气说道:“那个‘教皇’。”
雷欧力点点头,说:“嗯,我也想知道那家伙的真面目。”
“等红炎国的局势稳定下来之后,我可能会去别的国家旅行。”文韵新说道。雷欧力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说道:“那样的话,我有个地方介绍给你。”
“什么地方呢?”
“西面的自由贸易都市联盟,阿扎迪斯坦。说起收集情报的话,没有地方比那里更合适了。”雷欧力说。他笑笑说:“一般情况下,我还以为那里应该是个侍奉白虎的国家。但那里却更像中世纪的西方都市以及沙漠城市结合。”
“我知道了,对于你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的。”文韵新点头说道。
在碧青国的人走了之后,文韵新等六人重新回到了深红城。不久前还与他们有说有笑的韩清辉已经不在了,众人心头难免有些疙瘩。
“我刚才说的话,大家都明白了吗?”文韵新对众人说道。
“嗯,确实,光是留在红炎国的话,还不足以理解这个世界。”古谷说。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赞同。古谷又接着说:“然而,离开红炎国,就意味着会有置身危险的可能。”
“我是无所谓,反正留在这城里也太闷了。”谢妃月说道。自从经历过海市蜃楼之后,众人都感觉她改变了。其实不只是他,每个人都或多或少,面对了自己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那份感情之后,都觉得自己看问题的方法稍微改变了。
“我也不要留下……虽然这里会比较安全,但这个毕竟不是我们原来的那个世界,我也应该到处走走,看看了。”琴雨说道。
剩下的人都有着各自的目的,没有再表示特别的意见。结果是,剩下的六人,全体决定离开红炎国。
“我有个提议。”罗真突然说道,“我希望可以把聚宝盆和百食壶留下来,战后的红炎国要重建家园,最需要的就是资金和粮食。”
听了他的意见,其他人都一时陷入沉默。文韵新说道:“我反对,离开这个国家之后,我们就真正的‘无依无靠’了,假如没有那两样东西的话,我们随时可能陷入绝境。”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带给他们这次灾祸的,事实上就是我们。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罗真倔强地说道。
文韵新看着罗真,看了好一会,才突然笑出声来,说道:“哈哈哈……早知道你是这种死板的性格。但是我还是不可以同意你的建议。”他话锋一转,说道:“虽然不能同意,但我可以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罗真问:“什么办法?”
文韵新说:“那个百食壶……就留在这里吧。至于聚宝盆,我们在路上随时可能要花费资金,而同时又不方便携带过多行李。所以,在取出足够的资金留给这个国家之后,我们就把它带走。”
古谷突然补充道:“这也是为了避免人们因为争夺它而发生矛盾。”文韵新点点头,说:“感谢你帮我补充,古谷,果然你也能够看到足够远的地方。”古谷很不客气地说:“呵呵,你也曾经说过吧,我的智谋可不在你之下。”
罗真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明白了,就照你的方法去做吧。”
目前的红炎国,政治中心已经转移到深红城。文韵新根据其他城池的情况,挑选了一些人,继续用投票的方式,改进了议会。贵族和旧官员虽然有异议,但是全国大部分士兵,都在古拉托尼一战中达成了协议,默认投靠到虚空的旗下。所以即使他们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也只能乖乖地接受改革。
“最后,还是要凭借绝对的武力来推行啊。”文韵新苦笑着说。
古谷笑道:“你最近真的很积极投身红炎国的改革啊,整一个革命家的样子。”
“革命家?不,你搞错了。我想要的只是一股服从自己的势力。无论在哪个世界,要想施展抱负的话,必须拥有自己的势力,这是不变的真理,是铁则!”文韵新用傲慢得来带点感叹的语气说道。
“原来如此,变革者的面具下面是野心家吗?这倒是个适合你的身份。”古谷笑了笑说。
“当然了。”文韵新望着天上两个残缺的月亮说道。“因为我是虚空!”
罗真独自坐在城楼的顶上,看着远方那片笼罩在夜幕之下的原野。“这个世界有神存在吗?”他仿佛在对着另外一个人说话,当然,没有人回答他。他接下来说道:“那么,为什么会是韩清辉呢,那么善良的人。”他惆怅地思考着发生过的一切,自己不久前还是个对剑术自鸣得意的人。然而,自从第一次与雷欧力对战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确实如雷欧力所说,是个毫无经验的小鬼。勇者,拯救,保护,难道就如同文韵新所说那样,只是小孩子的游戏?“不!那份心意,绝对不是游戏的态度。”罗真肯定地说道。

突然,一个人影凌空闪到他面前。罗真看着来人,略带惊奇地说:“哦,居然是你,你不是应该跟在文韵新身边的吗?”
谢妃月苦笑一声,说:“我什么时候跟他变成那种关系了。”她耸耸肩,径直坐在罗真旁边。“问你一个问题。”谢妃月说。
“什么问题?”罗真只觉得,面前这人对自己来说,其实是非常陌生的。
“为什么那个时候能够停止瓦勒夫的动作?那种汹涌而出的愤怒,不是那么容易控制得住吧?”谢妃月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我只能说,自己曾经因为愤怒作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时常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用错误的方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罗真很认真地说。
“所以你像块木头似的不懂变通,呵呵呵。”谢妃月笑道,或许她已经隐约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你要这样说的话,我没办法否认。”罗真用无奈的语气说。
“你跟文韵新,真的是两个不同的人呢。”谢妃月感叹道。
“嗯,我也觉得自己居然能跟他和平相处,甚至采取合作感到很不可思议。”罗真说。
“就是嘛,就是嘛!根本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谢妃月用稍带兴奋的语气说。“然而,这样反而会变得很有趣。”
“是吗?”罗真抓抓后脑,一知半解地问。
“嗯,绝对是这样!”谢妃月用很肯定的语气说。“至于那份心魔……”她突然一闪身,就跃下了城楼。罗真吓了一跳,却看见谢妃月已经再度跃起。夜色中那曼妙的身影,呈现出一种神秘的气质。“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克服得了。”在寂静的夜晚,她最后的话久久回荡。
“嗯,我也对此深信不疑。”罗真对着那个背影说道。
耶律满仰卧在床上,双手托着头。“那时的情景……”他回想起海市蜃楼所呈现的幻象。“是要告诫我远离贪念吗?”他突然很不屑地说道:“开什么玩笑,老子就是贪,那又怎么样!”他突然露出忧愁的神色说:“总好过那些故作清高,口是心非的人,对吧?”耶律满的话,是对着他手中一个吊坠说的。
古谷回自己房间的途中,遇见了一直等着他的小米。
“喂!木头主人……那个时候……汝做得很好!”小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古谷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他说:“可惜只能偶然爆发,我现在还是比较想睡觉噢。”
“汝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啊!”小米突然双眼放光。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古谷突然出现很不祥的预感。
“特训吧!”小米的嘴突然变成猫嘴状。
“救命啊……”无视古谷的呼喊,小米就这样把他硬拖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虚空已经早早地站在深红城广场的发言台上面。
“红炎国的人民哦!朱雀的子民!请让我再次对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表示感谢。”虚空用他一贯的威严语气高声说道。台下立即传来响亮的回答。
“然而,即使灾祸根源已经消失,但满目疮痍的大地,依旧需要你们的双手来磨平它的创伤。”虚空顿了一顿,用力挥手说道,“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办得到!”
“理由很简单,你们是真正的朱雀化身。唯独这一份骄傲,请不要忘记。”虚空结束了他的发言。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文韵新暗暗想道:继续保持我给予你们的骄傲吧。必要的时候,你们就带着这份信念,化身朱雀,为我奔赴烈火吧。
“喂!虚空!你怎么能丢下你的老朋友呢?”一个声音突然从稍微安静下来的人群里面传出来。文韵新循着声音的方向一看,那人正是夏大海。
“大海兄哦!你是我的挚友吧?”虚空问道。
“当然了!不是早说好了吗?”夏大海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那么我的挚友哦!在我去探索新天地回来之前,就代替我守护这个国家吧!”虚空向夏大海作出一个伸手的姿势。
夏大海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大声回答:“我明白咯!谁叫咱们是挚友呢!”他心里想到,果然虚空是把我当作挚友啊!绝对不可以辜负他的期望。
面具下的文韵新不屑地想道,哼,如同你这样的人,只配给我当炮灰。这时的他没有想到,因为这么一句戏言,在之后的红炎国战场上,夏大海始终遵守着他与虚空的承诺,并起到了关键作用。
除了小米之外,其他六人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骑马离开了深红城。望着渐渐消失在视野的城墙,罗真感到一丝惆怅。虽然深红城并不是自己的家,但自己确实在那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突然要离开那里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等一下,这不正是冒险的开始吗?想到这一点,罗真突然发出傻傻的笑。
一旁的文韵新看着罗真的样子,无奈地摇着头。谢妃月则在看着两人的神情在偷笑。小米突然拿出一本书左看看右看看,本来昏昏欲睡的古谷吓了一跳,眼前的正是他原来从鼎里取出的那本书。他很惊讶地问道:“小米!你不是由书变成的吗?”
小米回答说:“啊?虽然可以这样说,但咱只是与书联系在一起而已。”她又说:“也就是说,这本书就是咱的生命线。”古谷哦了一声,说道:“那书没有了的话,你会怎么样?”小米调皮地说:“这个,不告诉你!反正汝可不能打咱这本书的主意哦!”古谷一副“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样子,没有再追问。
众人就这样,在还算不错的气氛下,离开了红炎国的国境,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浩瀚的沙漠。
(第一部分完结)
写在第一部分完结:感叹一下,人气惨淡啊。麻烦各位高抬贵手,帮忙推推吧。然而不管怎么样,这个故事一定会坚持写到最终结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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