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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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流言蜚语是整天无事可做却又忙得只剩下锻炼上下嘴皮子翻动速度的人最好的运动,它是消磨时光调节情绪的最好办法,这是谁也难以干涉得了的。人的一生当中,不管是锐意进取还是甘于平凡,也不管是问心无愧还是心有愧疚,总有可能遇到一些莫名其妙、令人寒心的流言蜚语。因为人类是一种好奇心很强的生物,对于未知的事物,总爱加以猜测、想象,而这种猜测、想象又包含了个人情绪,有时是毫无根据,有时是借题发挥。
一段时间以来,戈伟和小红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沙城宾馆里的焦点人物,他们两人在一起的行为自然成了大家议论的中心话题。美女与帅哥的组合本来就是令人嫉妒或羡慕,因此,在其他人眼里,他们自然就互相吸引,肯定会发生点什么,否则就对不起好奇多事的人们。更可怕的是,传言并非一成不变,在传播的过程中,其内容也会随着传播者的偏好有所增减。关于他俩的传闻起初很简单,只是说他们关系不一般,似乎经常约会,后来当然变成了形象生动荤素并存的满汉全席了。
晚饭后,旅客们大部分都出去了,宾馆里变得更加安静。戈伟刚转过大厅,看见餐饮部一女孩在过道那边向他招手,戈伟知道她要告诉他什么秘密,就走过去。女孩欲言又止地说:“伟哥,最近有人流传你……你……与小红姐有什么事情。”
戈伟一听火了,眼睛都瞪圆了:“什么事情?谁这么无聊!”
女孩说:“说了你不要生气啊,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我知道,快说呀,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就是,他们说……你与小红姐有那种关系。”女孩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听了这话,戈伟反而没有生气:“他们是这样造谣的啊,难怪这阵子大家都躲着我,鬼鬼祟祟的。”
“造谣的混蛋真可恶!”女孩义愤填膺地说着。
戈伟试探着问:“是孙召楠说的吧?”
女孩说:“她也说了,好多人都在说,不知道是谁最先说的。”
“一定是她!除了她你以为还有谁?”戈伟握紧了拳头。
女孩皱着眉头说:“伟哥,我可没说是她最先说的呀。”
戈伟说:“这个你放心,我是不会出卖你的。”
女孩说:“只要自己坐得正,他们无聊,随他们说去吧!”
他们边走边说,一眨眼就转过了楼梯,听见有小小的笑声从储藏室门缝里传来,更增添了神秘。平时,宾馆里是不允许高声谈笑的,今天怎么变成大市场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俩忍不住放轻了脚步,悄悄挨过去,想看个究竟。原来是客房部几个男女在模仿表演着什么,那语言、动作都很搞笑,就像西洋话剧一样。
只见一个女孩以夸张的动作冲到一个男服务生身边,猛一转身,使劲抱住他说:“伟哥,我爱你!有一阵子没看见你我就难受,抱抱我吧,给我安慰,给我力量!”
男服务生慢慢转过身来,抬手捧起了女生的脸,眼睛死死盯着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然后,眼珠一斜,在她额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啊,小红,你太迷人了,我也爱你!”
那女孩说:“盼了这么久,你终于说爱我了,我好感动!今生今世我们永不分离,好吗?”
男服务生说:“虽然我没有说,可是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怕金总不高兴一直没有说出来。”

“真的吗?那我太幸福了!”
男服务生紧紧拥抱着扮演小红的女孩,两人转过脸来正对着大家,一齐唱起了《迟来的爱》中“到天涯到海角,到地老到天荒”的歌。之后,又是一阵轻轻的笑声和掌声。
戈伟知道他们在背后恶搞他和小红,很生气,没有继续听下去。没想到背后竟然这样被人说,他很伤心,但装着不以为意的样子,对餐饮部女孩说:“别信他们,他们很无聊,简直是性饥渴!”
女孩说:“我是不信的,谣言终归是谣言!”
戈伟觉得很无助,除了痛恨闲人们的捕风捉影外,也无能为力,他知道如果他要站出来予以澄清的话,往往是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也许听之任之,等待时间来消除影响才是一个最省心、也是一个最无奈的办法。戈伟想,他必须隐藏一阵子了,在宾馆这个小小的世界里,任何风吹草动的芝麻小事都会因为传言,变成天崩地裂的大灾难。在闲人和女人聚集的地方,那么多好事的嘴,加上好奇,芝麻小事只会愈描愈黑,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旋涡。也因为这些谣言,戈伟躲避小红的态度更加坚定,本来拒绝了她几次后还有些犹豫。
不久,餐饮部女孩又将这些情况告诉了小红。小红知道,其实这女孩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企图,只是嘴上没有把门。她平时就喜欢捕风捉影、传播小道消息,也不管身边的人对此事的态度看法,只顾自己嘴巴痛快。
“真是无聊。”小红听了描述,喃喃地说。
“那就听任他们胡说吗?小红姐,这对你很不公平喔,你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女孩激动地说。
“也罢,反正嘴巴长在他们脸上,随他们说去吧。”
“可是,这对你很不利呀。”
“管不了那么多,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想,他们传谣传累了,会休息的。”
“小红姐,你真是个好人。”餐饮部女孩笑了,她敬佩小红的大度和幽默。
果然,因为小红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加上戈伟的有意躲避,他俩见面的机会也不太多,没过多久传言就平息了下来。不过,人也真奇怪,没有流言蜚语的时候,小红反而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真的希望谣言继续传播,传得沸沸扬扬,让戈伟那个笨蛋不能置身世外。再说,有人有那么多闲功夫来关注我,也说明我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戈伟呢,听到传言后怎么那么沉得住气,没有到我这里来解释呢?
因为情绪不好,回到卧室,戈伟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啤酒,看着手中淡黄的酒,他流泪了。想起在外面谋生太不容易了,心中就有无限的委屈要抒发。他打开CD,放了一首《姐姐妹妹站起来》的歌,顷刻,歌声弥漫了整个房间:
那就等着沦陷吧,如果爱情真伟大,我有什么好挣扎,难道我比别人差。
是谁要周末待在家,对着电视爆米花,想起你说的情话,哭得眼泪哗啦啦。
找个人来恋爱吧,才能把你忘了呀,像枯萎的玫瑰花,心里的雨拚命下。
从今以后别害怕,外面太阳那么大,如果相爱要代价,那就勇敢接受它……
歌唱完了,戈伟关了机,自言自语地说:“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说完,他大笑一声,倒头便睡,什么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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