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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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所见到王志刚的妻子马素云时,徐烈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是个很有主见的刚强女人,虽然这女人看上去像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他原来想去报社拜会马素云,但陈璐说马姐言道单位谈话不方便,因此见面改在了环境清雅的会所里。这时正是晚饭时间,马素云给徐烈点了一份炒饭,陈璐自己要了一碗白粥,马素云自己只要了一杯清水。
徐烈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时候见面,好像有意要人家请吃饭似的。马素云摆摆手说:“没关系,不够再要,年轻人要多吃点。我丈夫的事,请你多费心了。”
陈璐咯咯的笑:“你就放心吃吧,别不自在,马姐是最好相处的。”徐烈不好推辞,加上跑了一天果然累了,就领受了这份晚餐。
马素云打量了他片刻,轻轻说:“我听小璐说,你对破解疑案有自己的一套,可是看起来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样吧,只要你能搞清真相,我的报答一定会让你满意。”
徐烈苦笑一下。认为他太年轻,不像侦探模样的大有人在,马素云也不是第一个。也许在他们心目中,所谓侦探都应该是个拿着放大镜的白胡子老头吧。可是他们不知道,对于迷案本身无可救药的迷恋和孜孜不倦的钻研精神,才是成为一个优秀侦探的基本条件。
至于报酬的问题,他从来不会多想,至少眼前这个案子,他更不会指望拿到任何酬谢。他就把白天在分局的所得缓缓道来,最后下结论说:“警方的侦破没有问题,我想…马姐的怀疑虽然有自己的道理,但警方的认定是正确的。”
马素云一脸的不屑,转向陈璐说:“这就是你所谓的‘神探’?亲自去跑一趟,回来就对我说这些谁都知道的废话,有什么意思呢?”陈璐说:“马姐,也许他就知道这些吧。”
对于对方这种毫不掩饰的蔑视,徐烈感到很恼火。但想到这个女人遭遇到这样的惨祸,说话刻薄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就说:“您丈夫死于火灾,这一点有科学的论断,是确凿无疑的。”
马素云立刻反驳:“也许志刚是死于火灾,但这火灾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难道害人不可以通过点火的方式吗?”徐烈辩道:“是电炉点燃了毛毯引起燃烧,当然不是有人纵火。”
陈璐也批评他:“我觉得你一开始就没用心,好像觉得这个案子没什么指望似的。你马马虎虎对付,当然没什么收获。”
她把自己辛苦一天,查阅资料指责为马虎,徐烈哭笑不得,觉得这些女人简直不可理喻。马素云摆摆手说:“算了,不用说了,小徐也尽力了。来,吃饭吧。”

这饭徐烈哪里还吃的下去,只好胡乱编个理由,说:“时间不早,我先走了。”陈璐指着闹钟嘲笑他:“还不到六点半,就不早了?你这人,马姐又没怪你,自己倒先慌了。”
徐烈一愣,突然失声道:“时间?!对啊,时间!”他声音太大,马素云和陈璐都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他。
徐烈在心里自责:“任何一起案子,时间都是一个关键要素。而我连案发时间都没有搞清,就敢贸然下结论,她说得不错,我真是太马虎了。”他立刻就给老贺挂了个电话,老贺说:“从火场看,火势大约持续了一到两个小时,起火时间应该在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
挂了电话,徐烈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他思忖片刻,问道:“马姐,请问起火那天中午,您在家中吗?”
马素云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她摇摇头说:“不在,家离的太远,我一般都在单位休息,那天也一样,这个小璐可以证明。”陈璐用力点头。
徐烈又问:“那么您丈夫呢?”马素云说:“志刚在银行上班,离家很近,他习惯回家午睡,两点钟左右又上班去。”
“那么,您丈夫身体好吗,没什么疾病吧?”徐烈接着问。马素云摇摇头:“志刚是单位的长跑冠军,身体最壮,又从不喝酒抽烟,很少得病。如果他身体不好,就没有身体好的人了。”
徐烈小心翼翼的问:“您丈夫是个怎样的人?”马素云用了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丈夫:“精细,志刚是个很精细,很稳重的人,做什么事都井井有条。”这番形容与徐烈心中对王志刚的预判颇为吻合,徐烈不由点点头。
徐烈把这些问答都一一记录在本子上,然后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中。
陈璐这才有点明白为何顾云把他称为怪人,刚才还在好好的交谈,一转眼,他又像个木乃伊似的一动不动,只顾发呆。陈璐敲敲桌子说:“喂,想什么呐?”
徐烈如梦初醒,起身笑道:“没什么,谢谢您的晚餐,我想我该走了。”
他在两个女人的注视中转身离去,走出两步,他忽又回过头来说道:“呃…我还有一个问题,您丈夫与什么人有仇吗?”
马素云坦然点头:“志刚是银行的科技处长,近来可能提拔为副行长。副处长张凯也有这个可能,出于嫉妒,他对志刚很不满,与志刚当众争吵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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