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妒怨起噬毁本善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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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芜的笑容充满了敬佩,和声道:“祁公子辛苦了!”
祁少凡释然一笑,自嘲道:“想我七尺男儿,竟要萧姑娘援手相助,实在无能!。”
萧芜温和道:“并非祁公子无能,而是祁公子太有能耐,才叫那些官吏们不得不严阵以待。奈何祁公子为了灾民劳心拼力,却被那些贪官污吏欺侮至此,实在叫萧芜寒心。”
尽管日沉西山,尽管街上刮起了瑟瑟的秋风,祁少凡的脸上却如同被阳光照射般灿烂起来,“萧姑娘能如此理解少凡,实在……”
“少凡,以你的剑术造诣,怎么会被这些功夫三流的兵差所挟制?方才芜儿与我说来此处接你回府,我很不敢相信。”何琦从后走来,说这话时,他的眼中流过一丝淡淡的得意。
萧芜严肃道:“当时官兵定然挟持了灾民威胁祁公子,表哥,若是你,恐怕也会以大局为重而不逞一时之能吧!”
何琦不以为然,只是笑道:“不如大家上车慢慢说,眼看就要天黑了!”
祁少凡道:“萧姑娘如此盛情地来接,少凡再不敢推辞了。”萧芜温和一笑,转身往车上去,二人在后面跟上,马车由车夫赶着一路往回去。
府衙的后门缓缓走出二人,其中一个便是才从萧府出来的府台,只见他横眉倒立,恨恨地对身边人道:“这哪里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若老夫没看错,她比她的母亲还要来得厉害!当年萧美欣夫妻两人就叫我好一阵对付,七年过去了,如今她女儿再来,身边还带了何、祁两家的公子,这阵势,恐怕城门早晚要开了!”
一旁的门客奸邪地笑道:“他们不过是商人、大夫,能耐再大,还能大到天边去?”
府台冷冷道:“那少年的父亲,祁恩泰多年在大内行走,皇室之中他交了不少的好友,就连他自己也是乐郡王的挚友。这萧芜……她的母亲可是萧太妃的亲外甥女,你要知道萧太妃在圣上心中的地位。虽然萧家的人不敢拿着萧太妃的名号来要挟我,不过——当年不还是输在了萧美欣的手里?如今这个小姑娘……”他回身往里走,口里道,“不是不敢跟她斗,实在是根本斗不起啊,她方才的那些话,几乎没有什么力道,可我却不得不放了祁少凡,她很懂得揣摩人的心思啊!”
马车在门前缓缓停下,何琦利落地跳下,伸手来扶萧芜,萧芜却避开他,另扶了车架自行下来,回身待祁少凡下车后,微笑道:“周府虽然是城中大户,但到底不及我萧府,个中原因相信公子也清楚,不然周公子也不会派人来我萧府求助。请公子在家中小住,实在是为了能更好地帮助灾民,希望公子莫介怀!”
祁少凡抱拳笑道:“萧姑娘多虑了!少凡天性洒脱,此刻想着的却是来为姑娘做保镖,而非受姑娘的照顾!”
萧芜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公子很幽默!”罢了便回身进了家门。
何琦看在眼里,神情略略显出不悦。
才安顿下来,萧芜便要柳心妍请了祁少凡与何琦在书房会面,共商开城赈灾一事。
“盐运总督竟在这个时候上京述职,实在蹊跷的很!”祁少凡说道,“仿佛此地官员一切都有了准备。”
萧芜思索片刻,说道,“如今天越发冷了,恐怕不会引起太大的疫病,但也不能疏忽,既然弄不到盐,石灰是否可以呢?”
“石灰?”何琦道,“这怎么能疗伤?”
祁少凡道:“因水灾使得人及大多牲畜殁溺于河流之中,尸体腐烂后污染了水质,老百姓饮用了这样的水后就会感染疾病,并随着排泄物而在人群中再次传染,最终导致传染疫病。并且越往下游,就越容易受灾。”

“那石灰粉……”
“适量撒于河流之中,可以使污染降低,但一段时间内,这水……”祁少凡对萧芜道,“以现在的情况,灾民饥不择食,恐怕不适宜用石灰粉。”
萧芜笑道:“公子果然细心一些,可是盐运总督既然不在津河,盐一事恐怕无从可行了。虽然可以考虑私盐,但实在不该违反朝廷禁令。”
祁少凡道,“姑且不论这个,眼下城外的灾民就快饿死病死,再次迁徙是不可能了,只能等我们去救他们。周家也曾有心救济城外灾民,奈何城门不开,任是米面药材都运不出去。”
“公子是如何进城的?”萧芜问道。
“少凡来时,灾民不过三两个,城门还未封锁,但我进城不过两日,就有灾民大批涌来,府台未免他们破坏津河之治,下令严锁城门不到他们退去,任何人都不得进出。”祁少凡道,“很是奇怪为何会放萧姑娘进来,实在叫府台冒了很大的风险。”
萧芜冷笑道:“正如公子所说,他们早有准备,我才进城,府台便来登门,可见一斑。至于冒险让我进城,恐怕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们萧府难得下津河,自然他们也少得好处,有如此良机,他岂会错过?看他也到将退之年,为的是临行前赚一笔要老的银子吧!”
祁少凡恨恨道:“今日本要出城为灾民治病竟遭万般阻挠,起争执后少凡一时冲动,与兵差兵刃相见,他们竟丧心病狂地张弓对准城外的灾民,若我不服,就要射杀灾民。”说着眼里冒出火来,其神兼愤恨与担忧,叫萧芜心内佩服,安抚道:“既然不能强行出城,我们就要用巧计了。公子不必太过担忧,明日萧芜定会让府台打开城门。”
何琦听说,急急道:“你还要去见那老朽?”
萧芜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与官宦打交道,我亦如此,但如今一切都是为了苍生百姓,难道就不该舍弃一些原则吗?”
“苍生百姓那是朝廷要考虑的事,你一个小女子又能做什么呢?”何琦的心疼中生出了愠怒。
萧芜正色道:“祁公子是大夫,悬壶济世是他的天职。而我们呢?”她严肃地望着何琦,继续道,“若没有了苍生,没有了老百姓,合彩坊的布线要卖给谁?我们又要和谁去做生意?我们是商人,不错,商人就该唯利是图,可是没有了往来的对象,哪里还有利可图?等朝廷!府台代表的难道不是朝廷吗?”
“芜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何琦有些窘迫,特别在祁少凡的面前。
萧芜不再理会,只是对祁少凡道,“此计还需公子相助……”
第二日傍晚,本已绝望的城外灾民竟看到了奇迹的发生,虽然他们还是不被允许进城,却得到了米粮、药材,不用担心饿死病死,甚至城内的官差还出来帮忙搭建棚舍,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的变化,殊不知尽掌握在了这三个年轻人的手里。
振灾的事宜姑且日后在续言,金海城里发生的叫人意外之事,实在不能不提。原来萧芜那日不过胡诌乐郡王抱病一事,不然这一刻往何府提亲的又是哪一个呢?
“何师傅!”金海何府内,乐郡王杜海涛正向着自己的导师何正深鞠躬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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