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斗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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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万钱可是120万贯的二千四百分之一。这么大一笔数目的钱,杨严到哪里去弄?
原北京市委书记**,他就有这个绝对的权利,为了能和更多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幽会,他大笔一挥,指使原北京市副市长王宝森,挪用公款3521万人民币,在北京市郊外建了两栋别墅,美名其曰“野味斋”。
杨严没有这种绝对的权利,办不了绝对的事情。到老百姓那里去搜刮已经来不及了,到富人家去借他们未必会肯。得,再去卖几十个官吧。杨严马上到市场上兜售了好几十个中级官职(兜售高级官职是阿父他们的专利,杨严没这个权限)。毕竟是去做买卖,没那么及时,杨严得加班加点。终于在第二天上午,他凑足了五十万钱,匆匆忙忙地派人抬往六王院。
六王院里,人头攒动,欢呼声震天。
怎么这样热闹?杨严好不容易挤进门去,一看,院子中央有两只鹅正在斗狠,一只白色的,一只黑色的。“狙击手加油,狙击手加油!”看样子已到了关键时刻,小皇帝正挥舞着双手,在为自己下注的白鹅狂呼加油。
有以咬别人耳朵而闻名的拳王泰森参加的拳王争霸赛的盛况也不过如此。宫女们、黄门使者们、侍卫们,还有六王院里打杂的,数千双血红的眼睛盯在两只鹅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唐帝国的支度使正站在院门的角落,傻乎乎地守着大唐少年天子的五十万钱赌资。
“第四局结束,狙击手胜利,暴头失败。双方各胜两局,比赛结果又一次出现平局。下面,我宣布双方休息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裁判适时地宣布了结果之后,告诉观众休息时间到。
冷风中,杨严觉得有点冷,他裹了裹朝服,想让身体暖和一点。“喂,问你个问题,斗鹅怎么选在冬天?”闲着没事,杨严想弄清楚这个问题,顺便学点知识,也不枉到六王院走一遭。
“汗,你连这样问题都不知道,还亏你是鹅迷!”闻者露出一脸的不屑,说。杨严觉得不好意思,只好低声下气地说:“老兄,我真不知道,反正没事,你就说说吧。”见他讲得可怜,闻者动了恻隐之心,说:“冬季是公鹅与母鹅的交配季节,这时,母鹅产卵,孵出幼雏,尽守“父道”的公鹅变得勇猛好斗,如果有其他公鹅挑衅,两只鹅立马斗狠。”“哦,我懂了,也是为了女人!”可能是杨严这个比方很贴切,周围的人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休息一会之后,斗鹅裁判又开始发话:“尊敬的皇帝陛下,阿父,各位王爷,还有全体观众们,狙击手和暴头的搏击就剩最后一局了。这一局,对于双方而言,都至关重要,因为这一局,谁胜了,谁就是今天的冠军,谁就可以得五十万缗巨资!
这时,工作人员又把两群母鹅放进了斗鹅的擂台。双方的母鹅在擂台上扑腾,狂叫,好象菜市场里吵架的农妇。这样之后,公鹅阻击手、暴头上场了。见各自的女人们站在擂台上,他俩马上来了**,盯着自己的情敌。“嘎嘎”两声,两只公鹅扑向对方,上、下、左、右扑腾攻击,间或还用嘴啄对方的翅弯处,用力将对方往地上按。在一旁观望的母鹅们,左晃头,右摇脑,“嘎嘎”地为各自的“心上人”鼓劲加油。当然,在一旁鼓劲加油的,还有下了赌注的观众们。
大约过了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比赛结束。暴头胜利了,高昂着头,大模大样地走向他的“心上人”们;狙击手失败了,夹起尾巴,悄然退场,和“心上人”们朝主人方向仓皇而逃。“哇!”“唉!”这局比赛结束,两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发出,此起彼伏。这就是赌博的妙处,几家欢乐几家愁。僖宗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站在那里。毕竟输了,没劲!

他怯怯地扫视了一下院子,见杨严站在院门角落,知道钱来了,天子的豪气顿时生发出来。“杨大人,把钱给朕抬过去。”他奶奶的,是谁一下子赢了天子这么多钱?我左翻正史,右查野史,就是查不到是谁赢了。看来,当时的保密工作还是做得挺好的。
五十万钱就这么输了,大臣们,尤其是杨严还是有想法的。他们就没有仔细去想想,堂堂一个天子,输这么点小钱,值得去大惊小怪吗?
僖宗的五十万钱赌资,要是给现在的一些七品官(相当于正处级)或者还不是七品官(处级干部以下的)的赌客们而言,还不好意思出手,放到台面上去。
“金樽清酒斗十千”,李白说唐朝的高档酒一斗值十千文。“速宜相酒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杜甫说唐朝的一般酒一斗值三百文。虽然杜甫的说法可信一些,可为了夸张一点,看僖宗一次豪赌输多少人民币,取李白的说法来换算一下。
唐代的大斗相当于现在的6公升,小斗相当于现在的2公升。一公升的白酒约重1.6斤,一大斗就相当于9.6斤白酒,一小斗相当于3.2斤白酒。估计李白说的是小斗,要是大斗,“李白斗酒诗百篇”,喝下去还不涨死?当然,一小斗也不少。照李白的身份,喝的应该不会是劣等酒。大伙对国酒茅台熟悉一些,设想李白买的是一般茅台酒。
十千文可以买到一小斗酒,也就是说可以买到3.2斤茅台酒。最低档次的茅台酒的价格为每斤600元(网上提供的)根据这个数据换算一下,唐代的十千文就相当于现在的人民币19200元。
答案出来了:唐代的五十万文钱相当于今天的96000元人民币。
输掉这么一个小小的数字,大臣们就咂嘴咂舌的,要是活在今天,他们肯定会得心脏病促死。姑且不论那些倒台了的部长级官,就是那些中小级的官中赌客,豪赌的数据也不是僖宗那个数。
沈阳市常务副市长马向东在1996年6月的某日,在澳门豪赌,一夜就就输了3千万港币。据官方公布的数据,两年之间,马副市长累计输掉的人民币为4千万。
比起郴州市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原主任李树彪的8千万,这个数据又差远罗。李主任可比李天子大方得多,赌博的时候,一次下注就是上百万人民币。唉,人比人,气死人!
可能是输了心情不好,也可能是觉得杨严累了,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去弄钱。总之,那天,李天子输完96000元人民币之后,没有再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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