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奇人奇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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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吕用之为毕师铎举行了一个酒会,为他送行。“开枪为我送行?”见笑面虎对自己越来越好,毕师铎越来越感到疑惑和恐惧,觉得大祸就要临头了。
毕师铎的儿子娶了高邮镇遏使张神剑的女儿为妻,那他俩就是亲家翁了。一到高邮镇,毕师铎就与亲家密谋,商量对策。
张神剑本名张雄,人们因为他善于用剑,所以叫他张神剑。张神剑分析,说大敌当前,吕用之应该不会加害大将。可高邮府内却谣言四起,说毕师铎只怕会遭受杀身之祸。毕师铎的母亲也送来密信,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你自己要想方设法逃走,不要因为年老的母亲、弱小的儿子拖累了你。”
有杀的理由,有杀的迹象,毕师铎能不相信?
恰好高骈有个叫四十三郎的儿子,他一向痛恨吕用之专权,也想借别人之手除掉他。他获悉了毕师铎与吕用之之间的矛盾,便派人暗中送去蜡信,骗毕师铎说:“这几年,吕用之一直在诱导我父亲,想除掉你。你一离开扬州,他便给张神剑送去了机密文书。毕将军,你可要早作防备啊!”
想利用张神剑除掉我?毕师铎忙到张神剑府上去询问:“昨天晚上,淮南节度使统帅部送来了一封机密信函,你怎么不对我说?”张神剑不清楚怎么回事,说:“哪有什么机密信函,你听谁说的?”
毕师铎更加惊慌,回到军营,与心腹将领商量怎么办,心腹将领都劝毕师铎起兵诛杀吕用之。“好,既然各位都主张除掉了吕用之这个奸贼,我毕师铎就代天行事,起兵诛杀吕用之。淮宁军使郑汉章,是我的同乡,曾经当过我的副手,一向痛恨吕用之,如果他知道我起兵讨伐吕用之,一定会支持我的。”
郑汉章当时驻军在淮口,于是,毕师铎连夜秘密到达那里,告诉他这件事。果然,郑汉章非常高兴,当即率领属下兵将一千多人随同毕师铎赶到了高邮。
张神剑还在犹豫,毕师铎劈头就是一顿臭骂:“你看事情怎么这么糊涂!主公身边的重臣,就剩我们几个没被他杀了。朝廷任命他担任岭南东道节度使,原以为这个瘟神会走。谁知他既然不去上任,明摆着是要把你我除掉,夺走你我的地盘。我们起兵,就是要把吕用之这个乱臣贼子千刀万剐,以谢淮南一带多年受他荼毒的人民。亲家翁,你还犹豫什么!”
“毕将军说得好,快拿酒来。”邓汉章听好心中大快,急忙命人拿来酒,抽出腰刀,划破手指,让血滴到酒中。毕师铎也学他的样,抽出宝剑,划破自己手指,让血滴到酒中。
见毕师铎、邓汉章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张神剑知道不参加不行了,可这风险太大了,弄不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亲家翁,参加讨伐我同意,只是我请求率本部人马留在高邮,一则为你声援,二则可以供给军粮兵饷。”
毕师铎听了,很不高兴。邓汉章见了,急忙插话道:“张大人这样谋划也有道理,如果我们能够同心同德,等事情成功了,美女宝玉缎帛共同分享,现在怎么可以不保持一致!”张神剑抽出神剑,划破手指,把血滴到酒中。三人各喝了一口血酒,共同举起了讨伐吕用之的大旗。
四月初七,大家推毕师铎为行营使(总司令),邓汉章为行营副使(副总司令),张神剑为都指挥使(总指挥),向淮南境内传送檄文,以诛杀“吕用之、张守一、诸葛殷”为旗号,率兵杀向扬州城。

扬州城没等到蔡州兵,倒等到了自家的淮南兵。高骈正在修炼室里闭关打坐,突然听到震地的喊杀声,急忙问是怎么回事。吕用之还想隐瞒,说是仙人练功练到了境界,可以呼风唤雨,招来天兵天将。
高骈半信半疑,爬上内城城楼,见城里一片混乱,百姓到处乱窜。天兵天将怎么和凡间的兵将打扮差不多?他急忙问左右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事情真相,原来是毕师铎率兵杀到了城外。
高骈急忙下楼,找到吕用之,问他怎么办。怎么办?吕用之忙安慰,说:“仙人不要惊慌,毕师铎他们是想家了,受到门卫的阻拦,这才发生变故。待我请来玄女和神汉,便可击退毕师铎他们。”
还不是找来一个小妾来充当玄女,找来一个大汉充当神汉,然后摆一香案左跳右跳一番。吕用之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作起法来。高骈毕竟领过兵打过仗,他似乎明白从鬼神中找点精神寄托还是可以的,用鬼神去冲锋陷阵只怕靠不住。
“吕用之,你别念了,快点帮孤王组织人马抵抗。你再念,孤王只怕会作周宝第二。”高骈突然想起老朋友老对手周宝(周宝也是因部将造反,被赶出了镇海,最后被钱某杀了)的下场,开始流泪。高骈还知道想起周宝,只可惜太晚了。
吕用之见高骈急得叫他的名字,慌忙丢掉手中木剑,悬赏军中,组织人马守城,击对了毕师铎的第一次进攻。毕师铎的人马本就不多,而广陵城非常坚固,广陵兵也多,所以攻起来很不顺利。他急忙派部将孙约到宣歙去请观察使秦彦来帮忙,并承诺事成之后,推举他为淮南节度使。
这秦彦原命秦立,本是亡命之徒,因犯死罪关在牢中。处死前他做了个梦,梦中有人对他说“你随我走”,醒来时身上的刑具居然全部破了。于是,他趁机改名为“秦彦”。后来,他参加了黄巢起义军。再后来,他和毕师铎一起投靠了高骈。中和二年,他趁宣歙观察使窦某得了急病,不能理政事,趁机占据宣歙,上表代为观察使。
本是野心勃勃的秦彦,见有这样的好机会,当然不会错过。五月二十一日,他命池州刺使赵隍镇守宣州,亲自率领三万宣歙兵沿长江而下,前往扬州。途中遭到据守在上元的军阀张雄、冯弘铎的袭击,秦彦的人马损失过半,但还有万多人马。
秦彦援军的加入,马上改变了双方力量的对比。在守城士兵的配合下,二十三日,毕师铎他们率部攻入了扬州城。吕用之带领千多亲信,从北门逃离扬州。毕师铎囚禁高骈,按事先的承诺请秦彦担任淮南节度使,自己担任节度副使兼行军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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