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上) 初见若久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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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初见若久识『美人如玉剑如虹』
楚小姐摇摇头道:“你唱的歌倒是挺新奇的:言辞隽永,长短有致,曲调优美;而且有一股哀而不怨、缠绵悱恻之情郁结其中——倒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歌曲。能不能也教给我?”
刘璇心道:这是后世宋词大家苏东坡填的词,现代音乐谱的曲,可以说已经是两千多年中华诗歌文化的颠峰之作了,与这个时代形式固定的乐府诗比起来当然好听了。教美女唱歌?倒是很有面子的事,只是我现在又如何能唱得出来了!
“楚姑娘应当知道,这唱歌也需要分心情的,歌为心声才能唱出十分的味道。此刻见了小姐,我再没了刚才那凄悲的心情,如果非要为赋新词强说愁,那就已经落了下乘了。”
楚小姐知道他说的也是实话,但不免还是心里有些遗憾,她忽然又想到:嗯?为什么他见到我就没有了凄悲的心情?没想到他这样一个人却也是那言辞放浪的人物。她只顾想着心思,不觉两片红云又浮上了白皙的双颊,却听旁边雨荷的声音:“喂,登徒子!刚才你手里那个会发光的宝贝是什么?为什么它一暗下来,你就发起癫来,难道是伤心宝贝坏了?那不如给我看看好了。”
刘璇闻言,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握着那只手机呢,虽然已经没有电了,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藏到身后,道:“没有,不过一寻常的风灯而已,哪里是什么宝贝?”仿佛抓着的那块没用的手机真是一个宝贝一样。
“哼,你别想骗我,哪有风灯是那样的?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哦!”
一旁的楚小姐见到刘璇的神态,倒是有些不忍了,她拉住雨荷的衣服嗔道:“雨荷,不要无理取闹了!那可能是这位公子的父母留给他的什么重要的东西吧,你干嘛非要看?”那小丫鬟雨荷方才作罢。楚小姐见雨荷还拿着刘璇的那把长剑,忙冲她使个眼色,示意她物归原主。
雨荷心里对刚才的事还是有点不忿,但小姐的命令还是要遵从的,她拿着剑晃了一下,只见剑身上隐隐透着龙鳞纹在月光下流动着光彩,心里暗赞一声,把剑反转过来递给刘璇道:“哼,剑倒是不凡了,可惜了明珠暗投!”
刘璇不知刚才误会的因果,他见这个小丫头今天晚上毫无理由的一直针对自己,让自己在美女面前屡屡失面子,就是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啊。他有心要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便接过宝剑,屈指在剑背上轻弹,口中吟道:“剑兮,剑兮,曷不归?宝剑蒙尘不忍归。剑兮,剑兮,何以还?脱于泥淖终得还!”说着“锵”的一声归剑于鞘。
“你~...无赖!”小丫鬟被他用自己的话倒打一耙,一时呛得说不出话来,气得直跺脚,一边还望向自家小姐求助。
楚小姐见自己的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环难得被人逼得说不出话来,又听他念得有趣,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斜了一眼雨荷,冲刘璇笑道:“公子高才,正该替我管管这个管教不住的小妮子。”
“小姐,怎么连你也帮着外人笑我,看我受这登徒子期辱?”雨荷拉着小姐的胳膊不依道:“看来我刚才说得真不错!”
楚小姐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装作生气的道:“什么‘登徒子’!你这么不懂礼貌,合该被人笑话!”见她仍然拉着自己的胳膊,又道:“好了,好了,你没看见公子刚才一直让着你吗?谁叫你不知好歹!你既不知他的名字,也不该一直如此称呼啊!”
刘璇闻言忙道:“是在下失礼了。在下姓刘,单名一个‘璇’字,璇玑星的璇。雨荷姑娘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不敢请教楚姑娘的芳名是什么?”

那楚小姐见问,犹豫了一下,见旁边雨荷又要发作,忙抢着道:“小妹姓楚,闺字若湘,见过刘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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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既通了姓名,感觉也不再那么生疏了。毕竟都还是少年男女,于是便放下彬彬有礼的架子,渐渐熟络起来。楚若湘命雨荷从方才藏身的地方取回两个竹篮,领着刘璇拨开一丛青草,来到山崖边另一处所在。却见此处比刚才的那边山崖更宽敞,崖边还有一低矮的墩形石桌,旁边确没有石凳。楚若湘走过去,捻起裙边,跪坐在厚厚的草地上,小丫头雨荷侍立在旁;刘璇却走到石桌边,皱皱眉头,还是不能适应这种跪坐的方式,于是便盘膝坐下。
小丫鬟雨荷拿着其中一个篮子走到远处的山崖边,一把一把的将其中的收集的花瓣撒入山崖下的江水中。原来这就是她们说的葬花,想来刚才在那边山崖也是在收集花瓣了。楚若湘拾起身边土地上的一片花瓣,抬起纤纤素手一挥,花瓣就仿佛被一缕清风托着一般飘出好远,缓缓落入下面的江水中。刘璇见识有限,没有瞧出她这般轻风送叶当中有多难,倒是看着那月下美人展轻袖,风中葇荑送飞花的美态,鼻中闻得一缕少女的体香随风飘来,不由得痴了。
只见她望着那已经隐入江水中看不见的花瓣喃喃的道:“不知这花瓣,能不能随着这一江东逝水,流到那湘江水畔,绛罗山边。刘公子,你说呢?”
刘璇见她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心道:“小丫头定也是在思念家乡亲人了,她名字中有湘字,难道是湖南,嗯,应该说是荆州人?”他的视线随着花瓣落向远方,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有些事情,离去了才觉得是好的。正如那湘江水逝楚云飞,现在回首也只是徒留一段美好的记忆罢了。”他说的是自己,却不想到正说中了楚若湘的心思。
刘璇见她不说话,转头去看时,却见楚若湘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闪着奇异的光彩看向自己。只听她道:“嗯,幼年时跟着爹爹娘亲在荆州的时候,是我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时光,现在的确只不过是一段记忆罢了。后来,娘亲被歹人害了,爹爹也带着我到处奔波,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似的。终于在这白溪镇定居下来,也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刘璇当作了倾诉的对象。有的话她连父亲,甚至亲如姐妹的雨荷面前都不肯说;但对今天第一次遇上的刘璇,却感到心中有种直觉的信任,向他敞开了少女的心扉,或许也是同病相怜吧。
刘璇见她妙目中泪光盈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忖道:“我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岂不徒惹佳人伤心。”于是,便一边开导于她,一边说些现代的小笑话逗她。楚若湘从小跟着父亲,除了练武就是学一些机巧算术、五行遁甲之术,平时连娱乐都少,何曾听过那些现代的笑话。不一会儿,就被他逗得破涕为笑。
楚若湘知他是怕自己伤心,心下感激,遂拿出竹篮中的糕点款待他。刘璇见那些糕点四四方方的,一点没有月饼的样子,但是吃进口中却是甜美油润,还真有三分后世月饼的味道。一旁的雨荷见了笑道:“瞧你那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这可是我们小姐亲手做的,整个白溪镇都找不到这么好吃的点心。美死你这土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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