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的小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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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出门,就看见刚才的绿罗裙丫鬟立在这个庭院的门旁,好像在等我们。因为庭院门离我的房间挺远的,所以我根本不担心刚才的话被她听去了。我向她喊:“现在可以领我们去见钱老爷了。”
丫鬟转头看见我们秀气的脸庞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原来的平静。应了声,然后一吭不声的在前面领路。我们三个安静的穿梭在雅致的庭院长廊间,没有说一句话,各有心思。
在穿越一条两旁开满鲜花、香味扑鼻的长廊时,前面丫鬟的绿纱罗裙随微风轻轻飞扬,突然发现这丫鬟的身段竟异常风流潇洒,不似一般人物。
我不禁问:“小姐怎么称呼?”
绿纱丫鬟回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嘴角荡起一朵温雅的微笑,回答:“我只是个丫鬟,配不上小姐这个称呼的。”
声音也非常清脆,”若要知道我名字,唤我小绿就可以了。“小绿说完,转头,施施然的在前领路,留个飘逸的背影。
我也不好意思再问,只是心中怪怪怪,但也说不出怪在哪里。既然知道,她叫小绿。我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她回答的很小心但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我身边的少爷依旧很安静。
走到长廊尽头,是一间朱红色小房。感到似曾相识,原来是第一次和钱老爷见面的房子。依旧一股幽幽的沉香隐隐飘来,小绿站在朱门外,弯腰低头,恭敬的说:“已经把他们领来了。”说完,回头给了我们一个雅若兰花的笑容。但那语气,那笑容无不怪异。先前的语气是恭敬,而现在这语气却是极度的不屑。而那笑容却像狼望着被自己骗入圈套的羊,得意,蕴藏着下一刻难测的危险。
我和少爷脸色不禁发白,此刻怕是真入地狱了。
小绿拍拍手,朱门缓缓打开,两列少女迈着优雅的步伐鱼贯而出。每个少女都穿着和小绿一样的绿纱罗裙,脸上都噙着一朵优雅如兰花的笑容,两手扶着轻放在肩上的花篮,裸露着白玉般脚,脚踝上系着金色小巧的铃铛,没跨出一步就发出悦耳的响声。
我和少爷的脸更加苍白了,平静美好的背后往往藏着更阴暗更汹涌的邪恶。
两列少女一直缓缓向前迈着优雅的步伐,她们从我和少爷身旁经过,但仿佛没有见到我们,美丽的眼睛深情而愉快的注视前方仿佛前方站着自己的爱人。一阵阵幽香传来,一阵阵铃铛声响。
小绿又拍拍手,两列少女同时停下来,一下子,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了,只有幽香阵阵。
“怎么样?不错吧。这是为乐都大使设计的。”小绿清脆的声音里充满喜悦。她婀娜的向少爷走去,脸上的笑容似乎是为他而绽放。我习惯性的挡在他的前面,怒视眼前清秀的佳人。
她在距我不到两步的距离停下,伸出葱葱玉指扶上我的脸庞,我嫌恶的别开脸,但身子没有让开,她娇笑,说:“我喜欢你的性格。好一个忠诚的丫鬟!但是,你家少爷的脸我却更喜欢。”
我看不到少爷的脸,但是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我的手向后紧紧拽住了他的手,两人的手都冒出冷汗。
“唉,我其实是想救你们啊。为什么你们这么生气呢。”她皱起眉头,嘟起红唇,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冷哼了声,“别装默装样!看你那副样子就恶心。”
“啪”小绿反手给了我一巴掌,“你说谁恶心??”我才抬头,她又打了我另外一边脸。两边的脸颊立马如火烧般,我又抬头冷笑说:“这样不挺好的,何必假惺惺!”在我这句话说一半,她的巴掌又过来了。少爷使劲捏着我的手,我明白他的涵义却坚持把话说完。
她又狠狠扇了几巴掌,之后似乎感觉累了,停了下来,喘着气温柔如水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她边说边拼命的摇头,美丽的眼睛里眼泪就要掉出来了。我冷冷的看着她,不吭一声,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嘴巴里有些甘甜。她摇啊摇,把仔细打理的头发弄乱了,丝丝乌发散在白皙的脖颈间,显得楚楚可怜。突然摇头的动作停止了,她理了理自己的乱发,浮出一朵灿烂的笑容,“你们一点都不配合,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我哼了声,她又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又哼了声,她不以为然继续说:“我是钱老爷的独女,钱家的大千金,”
“哼”!
“我父亲很少来这个厢房,除非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和做了对不住自己良心的事他才会来这里。每年的除夕他来这里是为了祈福来年事事顺利、无灾无祸。每当他做了一件有愧良心的事时,他就来这里忏悔请求观音大士的原谅。你们可知道。。。”小绿故意拉长声音顿了顿,眼睛却看向我,我不再哼,开始凝神倾听,心也开始发凉,“哼,没有错。他把你们引入这间书房,肯定是因为将要做一件异常残忍的、非常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什么事?”我努力控制情绪尽量平静的问。
“你们有没有听说乐都大人?”她问
“有,来给你父亲祝寿。”我回答。
“真的会那么简单吗?不是,他来是有一个真正目的的。给我父亲祝寿,只是顺便。”
“什么目的?”
“和你家少爷的脸有关!咯咯。”她竟笑起来,花枝乱颤。
我想少爷的脸一定很难看,但是他竟没有吭声。
“收集美男子??”
“聪明!没错。乐都大人就是为了收集美男子而来。你知道小小的一个银华镇为什么会有我父亲这样富甲天下的大家吗?”
“你父亲不是银华镇人。”
“那你说是哪儿的人?”小绿的眼睛充满好奇。
“我只能才得到他是南方人,钱宅里的每一样设置都非常优雅别致。这是南方人的喜好。”
“没有错。你观察的很仔细。可惜还是到这里来了。”她似乎感到十分遗憾,遗憾我们被骗进来了,“其实就在你们踏进钱家大路的时候,林管家就已经知道你们的存在了。虽然当时你家少爷满脸污垢、衣衫褴褛,可精明的林管家还是一眼就瞧出了他俊美的面貌,所以......”
“阴险!”我蹦出一句。
“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们是假的丐帮弟子吗?其实,钱家根本就没有请什么丐帮弟子。以钱家的实力,这样的角色会少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厉声问,不顾嘴角撕裂般的痛。
“其实我也不想隐瞒。我们钱家原本是空月郡{蓝家}。”小绿一字一顿的说。“蓝家??名震天下的蓝花是你什么人??”我扭头看了眼少爷,少爷也是一脸的惊愕,但清亮的目光中也许还含有深深期许。“姐姐。钱老爷的大女儿,我并不是独生女,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我呼出一口气,江湖中传奇人物蓝花竟然可以如此真切的从一个自称是她妹妹的人口里吐出。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就难怪钱家为何会如此富有了。传说,蓝花美如晨雾里的兰花,优雅高贵。传说,蓝花天资非凡,经商数载就富甲天下。传说,无数男人倾慕蓝花其中还有皇族人士,但蓝花无一倾心。可是就在四年前,蓝花突然消失了就像她从未来到这世上一样。“难怪。可是蓝花会允许你们做这种龌龊的事??”我生怕这个神般的人物身上会沾一些污点,反而忘了自己的处境。“不会!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恨死我的。所以,呵呵,我要帮助你们逃出这里。”说前半句的时候,她的脸上显得无比忧伤,可说后半句的时候又扬起了天真的笑容,教人看不出想法。“你很爱你姐姐。”她为了不让蓝花恨她竟然不惜与自己的父亲对抗,看来她有多爱她的姐姐了。这是一种深沉的久远的爱。“没有错。因为在你身上我隐约看见了姐姐的影子,所以我才会与你说这么多的废话。姐姐真的很不一样,她高贵的不像俗人,她也教会了我很多很多的事。”小绿清澈的眼睛带着忧伤回忆过往,微微露出些暖意。
啪,她突然又扇了我一巴掌,懊恼的说:“你怎么能和姐姐比??你连她的一根手指都不如!”
她的脸上充满了愤怒。我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喜怒无常,这么神经?”她看了我眼,低下头,却生生的说:“对不起,我给你处理伤口吧。”
我没有应声,谁不知道她又要弄出什么花招。她抬起头,目光转向长廊外的百花,脸上浮起常人难见的温柔,两手又轻轻一拍,两排少女又如出一辙的返回朱门了。不一会儿,人消失的干干净净,除了幽幽余香,很难想象这里曾经出现过那么多的人。
我望了眼已经掩上的朱门,十分奇怪那么多人那么个小屋子不挤吗?
小绿似乎瞧出了我的疑问,笑着说:“笨,里面有暗门啊。你以为富甲天下钱家的书房会那么寒碜吗?”
我不吭声,脑里却在琢磨。怪不得呢,我说那屋子怎么那么小。
“你们两个还不放手吗?你放心,我一个弱女子是打不过你们的。”小绿笑盈盈的说,好像在提醒一件家常事。少爷的身子紧绷了些,很快把我的手甩开了。这时冷冷的说:“我长的不好看,比我好看的人多的是。”小绿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泛起了一层寒冰,回答:“比你好看的人我还没见过,胆子比你小的人我也还没有见过。”“不许你这样说少爷。”我也愤怒的说。“你这样的人活该是奴才,贱命!”她的脸更冰寒了。“不用你管。你一个千金大小姐知道些什么??”我的声音更大,愤怒更明显。我回头望向少爷,生怕他受到伤害。他的脸色很苍白,但眼睛依旧明亮。
咯咯,小绿又天真的笑了,说:“好好。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就跟着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走吧。“
绿纱摇曳,小绿领着我们走过一条又一条精致的长廊,经过一重有一重花木茂盛假山幽立的庭院,终于在一个庭院停下了。这个庭院和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庭院都不相同。四周的围墙光滑明亮,但令人诧异的是上面涂满了一些奇怪的线条和图案。其中一副特别引人注目的:一个短发穿着奇怪衣服的男人单膝跪下,手里拿着一束奇异捆绑的花,眼睛望向女孩的眼睛。一个女孩一头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身上也穿着我从未见过的裙子,头上带着花圈,一脸羞涩和幸福,但和男人对视的目光里却是坚定毫不犹豫。这幅话的旁边还有些似字母似线条的字。她发现我在观察着墙壁上的话,说:”这幅画是我姐姐画的。世上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连我也不知道。“说完幽幽叹了口气。我说:“一个人在世上如果没有人了解,那一定孤独的很。”这时,我们已走到青石铺成小径的尽头,一扇朱红色雕花镂空的门尽现。小绿纤纤玉指推开一扇朱门,说:“到了,你们就暂时躲在这里。等晚上警戒放松的时候就送你们出去。”“谢谢你。”我和一直不吭声的少爷同时吐出一句话。不管小绿是因为什么帮住我们,我们都是真诚的心存感激。

效率盈盈一笑,扭过纤腰走了,留下满鼻余香。
我和少爷走进房间。
房间的摆设异常朴素,竟只有一张梨花木桌子、一条漆成淡红色的竹椅。桌子摆在房子的正上方,桌上文房四宝俱全。房间右侧有一扇相同的朱门,但用把大铁锁锁住了。铁锁锈迹斑斑,想必此房间已被封锁很久了。我说:“蓝花姑娘和一般人果然不一样。”
少爷拉过竹椅坐下,手扶下巴,说:“那是自然。想起以往看的《蓝花逸状》、蓝花肖像,再加上刚才的所见。今生如能见到蓝花一面就死而无憾了。”我看他一脸稚气的样子,只能笑笑说:“你若如此景仰她,又怎会对她的遗物如此无礼?怎么能毫不客气的就坐在了她曾经坐过的椅子上。”少爷像被针扎似的跳起来说:“没有错。没有错。正所谓爱屋及乌,我应当对这竹椅拜三拜,表示歉意。”说完,弯腰拜了三拜。我忍住笑问:“那你还坐吗?”少爷立马说:“当然不坐了。我对这里的所有一切都会恭恭敬敬的。”我拉过竹椅,毫不客气坐下,说:“既是如此,那我坐好了。”
少爷瞪大眼睛,问:“你叫我对蓝花的遗物应该恭恭敬敬的,自己为什么又如此无礼?!”我笑着说:”等我起身时也会对它拜三拜的。“
少爷继续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突然愤怒的说:”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一个丫鬟怎么能对我这么无礼?“我呆了半晌,感觉心中一片冰凉,木然站了起来。少爷气冲冲的拉回凳子,重重坐下,生气的说:”我怎么会听一个丫鬟的话?“我不言语,站立在他身侧低头敛目,恭恭敬敬的站着。
门外阳光灿烂,鸟啼婉转活泼。屋内却乌云笼罩,一片死寂。照进窗内的阳光渐渐低斜,明亮的光线慢慢变黄直至消失不见。
此刻窗外明月高悬,淡淡的月辉洒在朴素空旷的屋内,洒在少爷和我的脸上。
我依旧低头敛目,少爷独自沉默。少爷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回头焦急的问:”梅喆,你说小绿怎么还不来?“
我平静的回答:“回少爷,奴婢不知道。”少爷比天上星辰还耀眼的眼睛听着我,过了半晌,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依旧平静的说:“回少爷,奴婢没有生气,奴婢不敢生少爷的气。”
少爷生气的说:“你还要这样和我说话?你还说没有生气,你就是在生气。你知道......”。少爷停止了说话,因为看见屋外有一个人提着灯笼往房间走。
那个人终于走到门前,轻轻推开门,晕黄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衬出一张清秀无暇的脸。
小绿终于来了,她微笑问:“你们还好吗?”小绿语气温和就像主人询问自己的宾客是否满意招待一样。少爷点点头说:“你终于来了。是要带我们出去吗?”
小绿也点点头,目光却望向我这边。我知道她是想我怎么变得如此安静了。其实主事的人本应该是少爷,我只是跟在一旁才对。不禁想起小绿说的话,心中思绪良多。小绿说:“我父亲已经带着人在整个银华镇搜捕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他不仅不会寻到这里,而且我们还可以趁黑逃出银华镇。”
少爷高兴的说:“那我们赶紧走吧。”我却想问那姓钱为什么在“搜捕”我们?我嚅动了下嘴唇,终究没有问出口。毕竟我只是一个丫鬟啊。
小绿却为我做了解答:“我父亲为了找一个在全镇搜捕你们的正当理由竟污蔑你们是盗贼,不过你们放心很快我会还你们一个清白的。”小绿转身开了门又迅速关了门,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透过朱门仍可以看见外面一团明火,突然一个爽然的笑声响起。
那人说:“盗贼啊盗贼,有本都使坐镇,你们还想逃吗?”
小绿紧咬下唇说:“不可能,我父亲不可能会搜到这里。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我和少爷的脸也瞬间苍白。突然少爷握住我的手,我可以感觉到他手心的汗。那人又说:“还不自己出来吗?一定要本都使出手吗?”
我们三人还是不出声。
突然,一阵劲风吹向朱门,小绿身子迅速后退一尺,朱门已开,小绿提着灯笼身子移到我们身边,门外却有四人立着。
一人身穿金黄色锦衣,发束玉冠,剑眉星目,神态潇洒。他后面还立着三人,阴暗中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可以看出三人穿着一样的青衣,右手各执一红色灯笼。带头的人望向屋内,看见小绿时竟哦了声,似乎恍然大悟。然后大笑着说:“钱家千金原来是帮凶,怪不得怪不得……”
小绿还以一笑,柔声说:“都使大人莫要想歪了,我只是替大人先擒住他们。正想把他们送给你们呢?”
少爷突然朗声说:“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又转头对小绿说,“我们竟看错你了。什么蓝……”小绿突然反手给了少爷一巴掌,嘴里冷冷的说:“偷了我家东西,此刻把你交给都使大人原就是秉公处理。你还想说什么?我大骇,扭头看见少爷嘴角的血丝,心中一阵酸痛,过去所受的委屈已经全忘了。眼睛蒙起雾气。我握紧少爷的手,大笑说:“大家何必说鬼话!“眼睛远远怒视着都使,咬牙说,”你说我们是盗贼我们就是盗贼吗?你既然是因为我们偷了钱家的东西来抓捕我们,那么请问你有证据吗?堂堂一个都使总不会乱听什么人胡言乱语诬陷我们的清白吧!”
都使和身后的三个人就在我说话的瞬间迅速的掠进屋内,四人一进屋朱门自动便掩上。三个青衣人一行站在门旁,像大理石雕像动也不动。都使温和的说:“现在在一个屋内了,我们不妨敞开心胸说话”,然后目光钉在我身上说:“本官自然有证据,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
小绿突然大笑,紧接着屋内就听到叮当叮当的声音,很快一股让人心醉的花香渗入室内。
小绿说:“都使大人匆忙离席,想必还未欣赏到小女子特地为你准备的节目。小女子我体谅都使大人的忙碌,又特地把这个节目放在这个屋内表演了。”
都使大人面色如常,温柔笑道:“钱姑娘如此费心,本官自然不会不识风雅的。”
突然,屋顶被重重一撞,一双洁白的玉足出现,脚踝上还套着个铃铛不断发出悦耳的叮当声。接着一袭绿纱轻覆下修长结实的双腿,又接着出现香肩、香肩上一双纤手轻抚的花篮、玉颈、白皙美丽的脸庞,微拢的乌发。
我不惊看呆了,更让人惊讶的是,一个美少女的头上紧接着另一双玉足,每一个少女落地后都盈盈婀娜的向前走,然后站在都使大人不到两步的距离。随着人数的增多,二十四个美少女竟将都使一层层的围绕着,足足围绕了三圈。
小绿提高灯笼,似乎想看都使大人看的清楚些。其实,三个青衣人的三盏灯笼一足以将不足15平方米的小屋明亮的犹如白昼。
都使大人依旧满脸笑容,他略带吃惊的说:”没想到钱姑娘如此费心,这又何必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围绕着他的美少女们开始快速行走。她们绕着都使大人以都使大人为中心,快速的行走着。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层层飞扬的绿纱,偶尔从肩头飘落的花瓣,随着她们圈圈旋转,紧紧围绕着都市大人,旁人根本瞧不见他的影子了。满屋迷人的花香,悦耳的铃铛声,可是我并没有感到心神清爽,反而脑袋越感越沉,眼睛越瞧越花。我知道这屋内还有满屋的杀气,而此时显然都使大人的危险最大。
可是那三个青衣人犹如大山般依旧一动不动,他们的眼神依旧,动作依旧,神情也依旧,当真如海岸边的礁岩,不论如何的惊涛拍岸,依旧静默耸立如初。
突然,一阵劲风从少女们圆心而起,金黄色锦衣飘动,都使大人如燕子般轻盈向上掠起,并且柔说:“姑娘们头转不晕,我却有点晕了。”眼看都使大人已掠上屋顶,谁知轻搁在少女们香肩的花篮突然全部向上飞起,速度竟比都市大人的速度还快,很快,二十四个花篮在都市大人的头顶形成一块铁板。都市大人若要撞在这铁板上就必然如断翅之燕跌落难起。而眼看都市大人就要控制不住撞上花篮时,他竟稍微扭腰平直的移开三寸。我的武功岁不济,但也看出在没有借力点的情况下还能行动的人武功不知有多高。我脸色更加难看,余光瞟向身旁的少爷发现他比我更糟。红唇已被骇的血色尽失,原本白皙的脸已成灰白。我不禁捏了捏他的手,他转头看我,眼睛却依旧明亮如初。
我略安了心,眼睛继续望向战场。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何时依靠在墙壁上的都使大人,嘴角不禁绽开了微笑。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竟站也站不稳,可一双眼睛依旧平静甚至还透着笑意。
三个青衣依旧静如石头一动不动,可我知道他们再也动不了。因为,我头扭向左边,看见小绿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已堆起了一朵温雅如兰花的笑容。我放心了,可就在这时我和少爷同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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