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强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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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莫里家住了一个多星期,期间的伙食全是小妖一个人包办,因为女巫的厨艺实在是拿不出手,而老莫里除了会烤点肉,基本只会让大家吃面包而已。这些毕生投入于无边的魔法研究中的人们,从来都不怎么懂得照顾自己生活的。
真是容易让人操心的姐姐啊,小妖心里这么想着。
这些天,女巫向博学的老魔法师请教了很多事情。其中小妖重伤之后不治而愈的事,老魔法师在经过长时间的引经据典之后作出了以下解释:在大天使为小妖举行重生祭典之后,小妖的身份就变成了天使种子,而祭祀Mephsto的那十一名少女的灵魂能量,已经全部注入小妖体内,她们无比忠实地守护着宿主的灵魂与**;平时这些寄居者们都处于休眠状态,一旦小妖的**受伤,她们就会极力地维护它,直到小妖彻底康复。女巫给这群看不见的精灵们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守护天使。{唉,总算有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名字}
至于菠萝渣渣的身世,老莫里却一筹莫展,他在一堆满是灰尘的书籍中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答案,毕竟龙族上一次在奥图大陆的出现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典籍里关于这一族强大存在的记述也已经支离破碎,无从查起。
后来老莫里在摇熠的烛光下讲述了Diablo与他的故事。真是不讲不知道,一讲吓一跳:原来当年与老莫里、罗兰一起冒险杀入前代Diablo老窠的,还有一位伟大的无名剑士,这位剑士的伟大之处,就是牺牲自己,将Diablo的那块灵魂石嵌入自己额头,企图以一己之力封印这个邪神;到后来,这位剑士,不,应该说是剑圣,就离开了老莫里他们,独自躲入深山之中,再也没有谁见过他。至于菠萝渣渣......老莫里最终还是没能给出个答案来,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天真的菠萝渣渣,久久地没有说话。
讲到这里,小妖实在对这些话题没有太大的兴趣,听了一阵子就呵欠连天的,被女巫打发去睡了。小妖道了声晚安便带着菠萝渣渣回房间去了。
接下来谈到了莎莉娜召唤出来的那头龙,莫里倒是找到了古代的典籍,把绘有巨龙的图谱翻给两个女徒弟看。苏丝和莎莉娜异口同声的指认,那绝对就是当时莎莉娜所召唤出来的龙,简直一模一样。
莎莉娜有着圣路易皇族高贵的血统,而这个现今魔法文明十分鼎盛的王国,正是由史称驭龙之帝王——伟大的摩德克斯一世,带领了无数黄金巨龙,打败了暴君的军队,从那个被神所唾弃的食婴王戴文斯手中救下的国土,并一步步发展至今的。
在摩德克斯皇族的历史上,曾经有过三位王族成员能够成功召唤出黄金巨龙,而这三位王族后来都无一例外的成为了国王。如果莎莉娜召唤出的是真正的黄金巨龙,那么皇位自然非她莫属。
但是,莎莉娜凭借自己觉醒出来的召唤术,召唤出来的偏偏是那样的一条巨龙——没有人会笨到把这样的召唤术拿出来到处宣扬,即使大陆几百年都没有见过巨龙的身影......即使智商如莎莉娜,都不会。
既然巨龙拿不出手来,莎莉娜本人也对皇位有强烈的抗拒感,脾气温和的老莫里也只好叹口气,说亲爱的席路法老国王啊你在天堂听清楚,我莫里老头子已经尽了力了,就此不再督促她去进行宫廷之争。
老莫里闷了一阵,说你们等我一下,然后进了里间,不多久拿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出来。
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几根六棱柱状的水晶,正在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这个是海蓝精髓。”老莫里很平淡地说道。
苏丝和莎莉娜一同捂住了嘴——海蓝精髓!这个就是海蓝精髓!这可是史诗级的水晶!圣书上记载,创世纪时,墨西曾经让海水分开,拯救了即将被狂暴火山夺去生命的十万生灵,而墨西所使用的,正是这极其罕见的海蓝精髓!
海蓝宝石,这种美丽的宝石产于海底,是海水之精华,所以航海家用它祈祷海神保佑航海安全,称其为“福神石”。
而桌子上这种精髓级的水晶,比普通的海蓝宝石更加难以采集,它只存在于一千米以下的海底深处,即使是最好的潜水员也不可能潜到那么深的地方啊!
看着那纯净的六棱晶柱,苏丝和莎莉娜都是两眼放光,兴奋难以名状,由此可见宝石对于女性绝对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老莫里见两位徒弟看得入神,轻咳了一声,把她们唤回现实:“你们两个,一人拿上一根水晶,然后试着冥想,往水晶里注入魔力。”
苏丝与莎莉娜依言而行,只见苏丝手中蓝光迭起,照亮了整个屋子;而莎莉娜手中却黯淡无光,由得她狠狠地甩也不会有丝毫光亮透出来。
老莫里摆摆手让她们停下,道:“还是苏丝的魔法波长适合这种水晶。”
苏丝轻轻地把手中的海蓝精髓放回盒子,问道:“这种海蓝精髓,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可是它有什么作用呢?”
老莫里取了本厚厚的魔法书出来,翻开书签,将其中一处指给苏丝看:“它可以用来进行远距离传送——我是指传送任何物体,包括人类!”
又是一阵倒吸冷气。
“圣书上记载的墨西分开海水,其实是后人的误传罢了!”老莫里挥着手,他沉浸于澄清了典故的兴奋中:“他利用的只是海蓝精髓的传送能力而已!”
老莫里挥着鹅毛笔,在一卷羊皮纸上写下一串咒文,交给苏丝。
“老师,您这是?”
“再过两天,你要回圣路易魔法公会交代任务。”
女巫低下头,她心知自己与公会的关系,已经自大天使召唤她成为神选战士之时,就变得十分恶劣,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一身奇异的体质和对魔法有超高领悟力的头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从不给我机会......去公平的竞争,公会的那群人,难道就一点都容不得别人的成就比他们高么?”
“我很遗憾本国公会的现状,但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能改变什么了。”
“不管如何,我绝不会成为被妒火烧掉的草桩!我绝不屈服!”女巫的性子上来了,一脸的犟劲,八辆牛车也拉不回来。
“再强壮的树干,迟早也会被风吹倒;而柔韧的杂草,至少会留下草根,等待春风吹过的那一天。”老莫里将那个精致的木盒往前推了推:“你,苏丝,天才的魔导之体,你将来在魔法领域的成就无法估量;莎莉娜,你是一个国家的继承人之一,还拥有召唤黄金巨龙的可能性;而那个现在不怎么起眼的小哥布林,还是大天使亲自点名的种子天使!你们几个,都是整个王国,及至全大陆最宝贵的杂草!”
苏丝和莎莉娜低下头,再也没有一句反驳的话。
这之后的第三天,圣路易王城外十几公里的一个小山包上。
“公主殿下,从圣路易赶来的骑兵队已经追往另一条路了。”娜塔娅单腿跪于莎莉娜面前。
“娜塔娅,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
“......是,公主殿下。”忍者迟疑着站起身来。
“不要再叫我公主了,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以后我就跟你们一样,是普通人了。”莎莉娜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些回忆却猛地涌上心头,她仿佛呛到一般,低下头猛烈地咳嗽起来。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小妖清楚地看见莎莉娜脸上有两行晶莹的泪珠滑落。
“傻瓜,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女巫轻轻地拥着尽力掩饰泪水的莎莉娜。
“我觉得......”小妖吞吞吐吐地,不知道想说什么。
“觉得什么?”
“我觉得,卡琳娜姐姐不像坏人呐?”小妖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大公主卡琳娜时的情形。虽然外表是一模一样,但是当小妖看到提着裙子向她们跑过来,十分亲切又不失庄严的卡琳娜时,心里便认定,这才应该是一个真正的公主。
“看人不要看表面,也许在那个温柔的脸孔下,有一颗丑恶的心呢?”

“就是嘛,那个家伙从小就跟我过不去,什么事都要斤斤计较,仗着比我早出生一小会儿就一付大姐的样子,到处管着人家,哼......”
看样子这对孪生公主,恐怕是世上最不合的一对姐妹了。
“我们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巫和小妖,在参见过大公主之后,便去了魔法师公会。
“以后的事?别提了......”
“公主殿下,还是让我来说吧。”
“好吧......娜塔娅,你到底有没有记性啊?”
“是......莎莉娜...殿下!”
女巫她们离开后,王宫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一直站在大公主卡琳娜身边的赛拉斯公爵,不失时机地在宴会上拿出了一卷羊皮纸——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大公主卡琳娜继承王位,小公主莎莉娜则许配给南方一位叫做洛严塔尔的领主为妻。
“席路法国王怎么会把爱女许给那种老酒鬼呢?”
“所以嘛,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可恶的卡琳娜还假惺惺地劝我不要太伤心!”
“那你没有把国王给你的那卷羊皮纸拿出来吗?”
“啊,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娜塔娅低声道。“公......莎莉娜殿下把那卷羊皮纸弄丢了。”
真的搞不懂,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被她搞丢的?不过这样也未必是坏事,谁能想像,同时在两个继承者手里出现截然相反的两份遗嘱,会发生什么后果呢?
“我仔细地看过他们那卷羊皮纸了,字迹、印章,都看不出来伪造的迹象。”年轻的女刺客对自己的眼光十分的自信。
“这样就奇怪了......那咱们这份又是怎么来的呢?”
“是病榻上的席路法国王亲手交给我的,他让我以后就跟着莎莉娜公主。”
女巫托着下巴,这种事要真想有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连她也是要想破头的。
“喂,”莎莉娜看着她们,“这是我的家务事,你们两个操什么心呐?”
八双眼睛一齐看着莎莉娜(别忘了还有个菠萝渣渣)。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可别忘了,前几天还有人想买你的命呢!”
“哦,你这一说我还想起来了......越想越觉得那个混蛋姐姐真是混蛋,见到她的时候,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娜塔娅,当初你说大公主悬赏要杀莎莉娜,又是怎么回事?”
“我出来寻找公主的时候,就听见黑市的传闻说,不论是个人、团体,取公主性命者,赏金币二十万。”
“只是个传闻?”
“与莎莉娜殿下同样有继承权,卡琳娜殿下对此事也脱不了干系吧?”
“就只是猜测而已吗?”现在女巫也和小妖一样,开始觉得这莎莉娜与她的私人保镖娜塔娅,对大公主卡琳娜有着很深的误解。
“不是她还会有谁呀?”
“总是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就在一行人猜测着事情的端倪时,知道答案的人就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那个无情者,快出来跟我决斗!”从林子的那一边传来怒吼声。
众人循声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看见一个浑身包裹着重甲的剑士,扛着一柄巨剑,正怒气冲天地向着她们吼叫着。
“你是谁啊?”
“我找的是那个黑衣服的!”剑士把手中的巨剑舞得呼呼作响。
“娜塔娅,好像是找你的罢?”
“奇怪,我又不认识这个人。”
“住口!你这个卑鄙的暗杀者!”剑士将护面一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兰迪!”
“你这个家伙,怎么老是记错我的名字?”剑士怒意更炽,挥动大剑将一块岩石斩为两半,石屑四处乱迸,“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叫兰斯诺!!”
小妖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在第五章里面被娜塔娅在脸上踢了十六腿的前佣兵团长。
“别发这么大火嘛,你找咱们家娜塔娅有什么事啊,兰迪?”
“......毁灭我一手创建的蓝天佣兵团,你这个使用卑鄙手段的暗杀者,我拚死也要跟你决一胜负!”
娜塔娅一言不发地走到盛怒的剑士面前,“你想怎么打?”
“嘿嘿,我已经不是几天前的那个人了!”
“喔,兰迪变成什么人了呢?”莎莉娜跟着女巫闪得老远。
“住口!”剑士将手中巨剑挽了个剑花,“这几天我经过地狱般的特训,对付你这个小小的暗杀者,绝对是举手之劳!”剑士脑子里面出现自己豪情万丈地与一只只史莱姆作殊死博斗的情形。
“废话那么多,到底打不打?”
“你放马过来吧!”
于是小妖又看到了一场单方面的痛殴。
{先一个闪身避过对方的横击,在对方僵直的时候屑风,然后接前A、三段、紧跟着就是超必。想像一下女性的八神狠K菜鸟椎拳崇的情形吧。}
“娜塔娅空手打在那么盔甲上,她手不会痛吗?”小妖只看见倩影乱舞,也数不过来到底打了多少HIT。
“她用的是精神之拳,看似空手击打,实际上每一拳都包含了强大的精神力量。”
“娜塔娅,你可别忘了,不要把他打死啦,你可是发过誓的!”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娜塔娅轻快地走了回来,连大气也没喘一下。
“殿下,我们走吧。”
莎莉娜又向躺在地上浑身冒着烟的兰斯诺喊道:“兰迪,不要呕气喔,以后再努力吧!”
“......你们看着吧,以后每一集我也会出场的,卑鄙的暗杀者,咱们...咳咳...走着瞧!”
“吓,我忘记了!”
“什么?”
“那个兰斯诺不是知道,谁是幕后的主谋么?”
“对喔!不过都走了这么远了......”
“算啦,他不是说了吗?以后每一集也要来找娜塔娅的。”
“殿下,您为什么不让我干掉那个废物呢?”
“啊?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他挺好玩的。”莎莉娜一副敷衍的样子,“对了,苏丝姐,你们在魔法公会又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呢?公会那些家伙们,不是一早就看我不顺眼吗?这不,我一回去,就摆出一个很大的阵势,又是软禁,又是宗教审判会的,烦死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受欢迎的嘛!”
“这次他们给你加了个什么罪名呢?”
“唉,别提了......”
“让我来说!”小妖想起当时的事,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公会的元老们,坐于四周的高台,灯光只照在大厅中央的女巫身上,小妖想,那些肮脏的家伙,肯定是有什么病见不得人。给她定的罪名却是十分的滑稽:与Diablo私通!元老会居然还拿出一封“女巫写给魔王的情书”作为证据,当众宣读,其用辞之肉麻,让人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这帮家伙可真能想,无凭无据的东西,怎么能作为证物呢?”
“他们一天到晚都在想怎么对付我,这种事情简直太简单了!”
“姐姐说:那封信不是她写的,字体都不一样;对方就说:让人代写,是怕人认出来。姐姐又说:没有签名与印章;回答更无聊:连名字都不敢留下,是做贼心虚。”
“总而言之,这次不把你泼上一身混水,他们是誓不罢休罗?”
“就是这样,反正我也看淡了,公会而已,我没心情和他们那帮人争名夺利。”
在元老会休庭讨论如何处置“魔女”的时候,女巫拉着小妖与菠萝渣渣,利用老莫里给的海蓝精髓,一个长距传送术就闪了出来,后来在城门外就碰到了从秘密地道逃出来的莎莉娜和她忠实的娜塔娅。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罢,上天安排我们一起落难。”
“别说得那么难听,应该讲:自我放逐的公主,同她忠实的部下们,一起开始了新的旅程!”
女巫和小妖对视一眼:什么时候成她的部下了?
莎莉娜再次放声高笑,树林在颤抖着,又有几只可怜的小鸟从树上倒载下来。
小妖打着寒战,心里想着以后的日子,难道还要和这个人一起度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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