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梦井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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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梦井第八十章
那一夜,他们都没有睡多少觉。第二早晨,天晴了,随便吃了点东西,他们就去了于喜家。见到他们那合谐样,潘巧云也没有把贺更的话告诉老毛。而老毛也没有问贺更的事。他们留漳沅和潘巧云在那里住了一宿。
临行前,漳沅告诉他们,他明天就要动身回家一趟,有可能过了年才回来,让于喜把那些酒肉什么的先弄过来用着。
“好呀!”于喜苦笑了一下,而老毛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回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了。
当漳沅和潘巧云进了没锁的家里时,却发现念霞子的照片上放一张折叠成方形的纸。“谁他娘的来过?”他心里想着,打开那张纸。
“漳沅:
也许我们不应该在这儿相遇!也许是我不应该奢望的更多!我也想开了,那些只是一些美丽的回忆,我只能把它深深留在心底了。照片上的小女孩应该就是你的女儿吧!多么漂亮,就象当年的燕玲一样!那晚,美霞告诉我她们娘俩还在等着你时,我已经想了很多!涟漪平静以后,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我不会记恨你的,或许有一天我们仍会相遇,我仍是你的妹妹,你仍是我的哥哥,再见了。
走前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哥,回家吧!
妹,青字
月日”
原来,青玲昨日按他说的地方到过这里。
“还不去找?”潘巧云着急地说。
“这是昨天的!”他慢慢地说。“也许,我是真应该归家了!”
“这样也好!”她看了他一眼。“回家也好!”
他看了她一眼,突然扔掉手中的纸,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第二天,他们刚刚起床,于喜就来敲门了。但是老毛跟她儿子没有来。于喜对正在梳头的潘巧云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掏出用小手娟包着两沓钱。
“小老弟,一沓是捎给她娘的,也不知是死是活的,活着的时候请帮助照顾一下,还有我姐已死了,我也没有好挂心的,只是有空时到我爹娘的坟头替我烧刀纸,娘的,这辈子也不知啥时才回那个狗窝子里去;这一沓是送给你的,哥也没啥好送的,在村里动啥也要钱,那像咱这里弄几个钱活散。”
“大哥,我这几年,没啥大花销也积了不少,你还留着自己用吧!”
“你说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山林子里转一圈都是钱!收着吧!说不定我要饭时,还会要到你的家门子上去呢!到时别忘给老哥一口饭吃就行!”
“好吧!”他把钥匙给了他。“能搬的,你都弄走就行,反正原本就是破工房!东西放在那里,你也都知道的!”
“哎,放心走吧!”
“我去赶车,就不帮你收拾了!”
“你的事要紧!”
刚出门口,他就大喊了一声。
“漳沅兄弟!”
“大哥!”他停住了。
“兄弟,家里安顿好了,来看看老哥我!一路保重!走吧!”漳沅发现他满眼泪水地就躲进了院子里。漳沅再见到他的时候,由于已经禁猎了,他也成了缝鞋匠,过得挺宽裕。可没过几年,老毛就带着儿子回到了娘家。漳沅一听到信就去看她娘俩,才知道他已经得病死了,最主要的是思乡,尤其是在漳沅走后的这几年。
美霞告诉漳沅说青玲也没告诉她去了哪里,大约也去了南方。潘巧云还得照顾美霞,她只送他到了小镇的汽车站,但她说天暖了就回家,让他有空管教管教骥远。漳沅告诉她无论谁问起,也不要把于喜的事告诉他,他怕贺更知道了来找他们一家。她点了点头,忽然竟扑在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就象个小孩似的。
正如漳沅所料,在他归家后,贺更问过他好几次老毛的地方,可他总是说——那里那么大,谁能碰上谁。
更使漳沅没想到的是___几十年后,和青玲重逢时,他才知道___那天他们竟坐了同一次火车进的关。只是三天三夜后,漳沅在省城下了火车又转上了归家的汽车,而青玲子却依然坐那次火车南下了。

漳沅到了县城的汽车联运站时,已经快十二点了。由于急着归家,也没打算吃饭,就找到了一辆去古楼镇的客车。
他看了看车门开着,里面只有四五个人,他刚要上车,就听后面有人喊。
“去古楼的?先去买票去!”
漳沅回头一看,有点象商延华,脑袋还是那样偏瘪,就是脸上多了几道疤。
“漳沅哥!是你吗?”
“娘的,真是偏瘪头!”
“哈,哈!”他连忙抱着他哈哈大笑。“商延泽,你他娘的又躲那去了?”
“这不在这里!”商延泽从车窗里探出个大脑袋来。这家伙长得真高了。“刚才,漳沅哥没认出我来!”
“告诉上车的几位老师,愿坐车的,把票转到后面那车上;不愿坐的,退票!这不,交警队打电话又来催着去审证了,不去要扣车的!”他拉着漳沅出了车站。“到我战友饭店那咱先喝一口,这多少年没见面了!”
“那来的战友?”
他冲他一笑。“在一个铁门里住过的,走得很好!漳生和霍同革两个小子包了工地,成了二包头,也叫他们过来!”
“不用麻烦,一会就走!只要填饱肚子就行!”
“哪咋行?”他掏出了大哥大。
虽然旧友重逢,但看到漳沅有心事,他们也不怎么劝酒。酒后,商延华开着客车把漳沅跟延泽拉走了,而漳生和霍同革又回到了工地上开春的事。
村里可真是大变样了。修了柏油路,几乎家家都住上了砖瓦房。
“若不是你,我还真找不到家呢?”当车停在一个敞开的院门口时,他说。
“漳沅哥,我就不进去了。等你忙过了这一阵,我们弟兄几个好好喝喝!”
“行!谢了!”他下了车。
“自己兄弟,客套就见外了!”延华开着客车走了。
他看了看,原先那棵大槐树已经没了,而那沿古井却围上了石栏杆。他进了院子,却看到一个小女孩正在转动着院中的一根竖在那里的电视天线杆子。
“娘,清楚了吗?”
“不行!”屋里是燕玲子的声音。“再转一下!慢点转,那么快干啥?”
“你会不会调,都等看新电视呢?你却咋也摆弄不好!要不叫我大舅来!”这小女孩这时也发现了他了。“你找谁?”
“你是念霞子吧!”他笑着说。
“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叫啥?来干啥?”
“我叫柳漳沅!”
“柳漳沅?”
“你又不会弄,还是叫你哥来吧!”这时,传来镰刀头的声音。
“这点子事,还用他!你看才选上小队长才几天,就这显摆样!我可不敢用他老人家!念霞子,你这个臭妮子,不转天线,跟谁说话呢?”又是燕玲子的声音。
“娘,来了一个跟我爹重名的人!出来瞧瞧!”
“谁他娘的敢?”燕玲子首先气横横地跑了出来。“在哪?他的名是随便叫的吗?”
“本来就叫那名字!我爷奶,爹娘这不也在这,你得问他们为啥给我起这个名字!”漳沅哈哈一笑,把大棉帽子一摘,露出他的光头来。
“漳沅!”
“真是!”
“真是沅子,念霞子这就是你那个好爹!”镰刀头的老婆一想到这些年的事,竟先掉下了泪来。
“回家就好!”镰刀头说了一句,却看了一眼也抹眼泪的漳沅的奶奶。“爹,娘,外面风大,冷,进屋去!”
燕玲子却突然跑过去,扑在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漳沅子,你死到哪去来?连你的闺女,你也不回家看一眼!死漳沅,你死出去吧,又死回家干啥?”她一会是哭又一会是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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