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梦井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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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梦井第二十章
正当漳沅感到无聊时,必竟他跟广明和漳福没有共同语言,漳福却发现漳生从东面缓缓走来。他本想再去找青玲玩,可她因为刚才的小燕子的事,不愿达理他了,所以他又向漳沅这而来揍和。
‘漳生来打你了!‘漳福对漳沅笑着说。
‘他敢吗?‘漳沅却不屑一顾地说,并且轻蔑地瞟了路上的漳生一眼。‘就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他那个熊样谁不知道?他若再招惹我,我见一次揍他一次,让他不敢再从这儿走!‘
‘看你能的?‘广明接了一句。‘在一快玩光打仗干啥?打仗不好!你们都是弟兄们,有事一起帮才对!‘
‘他是个惹事精,你知不道吗?‘漳沅又说。
‘你以为你是个省油的灯呀!‘广明笑着说。‘你不是也成天这里跑那里窜的,打鸡追狗的!你们两个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用说谁比谁!对了再上漳波子和峰远这两个小东西,简直就是四包坏水!‘
漳沅对他嘿嘿一笑。
而漳生却竟直走到他旁边也蹲下了,但是没有说话。
‘漳生要到哪里去玩?‘漳福问。
‘没事闲逛呗!‘漳生却瞅了漳沅一眼。‘会下方玩吧!‘下方是一种智力游戏。
‘我不会!‘漳沅却没好气地说。
‘昨天还下得好好的,咋又说不会了?这真是怪!‘漳生说。‘玩一盘吧,哥!‘
‘我不跟说话不算数的玩!‘
‘小燕子你也给弄死了,窝你也给端了,你还踹了我好几脚呢?我又没打你,算是扯平了!‘
‘想打,你可得打过再说呀!去一边玩去,我要跟福子哥学编笆呢?谁象你一样整天狗狼窜,不学好!‘
广明和漳福对他们一笑。
‘别说我,你不也是整天玩啥也不干吗?你教训我干啥?凭啥?我不就是打不过你吗?‘漳生说。‘你敢跟疯泯子哥或干君子这样说吗?他们也会揍扁你的!‘疯泯子是漳泯,因打起仗来,不要命地狠而得此外号。干君子是漳君。因其长相随他娘不随他爹,他们说他不是亲的,所以叫他老干或干君子;又因为他打仗好使腿而且嘴里光呜呀,所以又叫他老呜呀。
‘我又不是没事干,闲着招寻他们干吗?你娘不是不让你再跟我玩吗?‘漳沅又看了他一眼。
‘她啥时说过?不跟你玩,跟谁玩?‘
‘乐意跟谁玩就跟谁去玩呗!‘
‘这又不来找你玩吗?好哥哥,玩一会吗?‘
‘那说好了,只下一盘定输赢,不许悔着!‘
‘咋不成?‘漳生说。但他却发现广路家外号叫老虎的漳波正站在路口向这边张望。他今天穿着有些奇怪,穿着大裤衩子却穿着一件厚褂子。
‘过来!‘漳生向他招了招手。
‘玩这个有意思吗?‘漳波却向漳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走。
‘不玩这个了,漳生咱去苇子湾里捉蛤蟆玩去!昨天我逮得那只花里白多好,没见吗?‘花里白是一种带白花斑的大青蛙!‘叫起来真响。我那天又看好了一只草凳子!‘草凳子是指一种草绿色的小青蛙。
‘那自然好!‘漳生把捡在手中的石子又扔到了地上。
‘你们这三包老鼠药又要去祸害谁家呀?‘漳福子笑着说。
‘咋说呢?我们捉蛤蟆去!‘
‘别瞎扯蛋!‘漳福子说。‘别掉进湾里淹着!‘
‘谁不知我们水性子高!黄河里都玩过,还怕这点小水小浪的!‘
‘吹牛比不上税吧你们!‘漳福又笑着说。
‘有本事去水里比试比试就知道了!‘别看漳波在三人之中年纪最小,个儿也不高却是天生没有服的人没有看惯的事。‘开路的有?‘
‘你这小玩意?‘
‘哼!‘
他们三人沿路西去了。在苇子湾口就又转向了北,一会他们进了镰刀头屋后漳福房西的小树林子里。
‘昨天,你们俩向哪去了?‘漳波一看四处无人,就神色兮兮地说。

‘又有好东西了?‘漳沅搓着手说。
漳波解开褂子的扣子,露出他的小胸脯。‘这两天光穿着这厚褂子,他娘的可热死我了!‘说着他从褂子里面的口袋里拿一包东西,打开一口原来是三根烟。‘一人一根正好!他娘的,穿背心装这个又怕露陷,穿这破厚的,热了一层肉皮去。可总找不到你们!‘
他们点上烟后,漳波又说。‘今天再找不到你们,我就独自一人抽去了。这厚褂子我是够他娘的了!我听见你们刚才吵吵,本想出来给你们拉打仗,嘿你们俩这快就结来了!真是没戏看。‘
‘等你来拉仗,我不倒了邪霉了我!每次我们打仗,你总是拉偏手,你又不是知不道我本来就打不过漳沅子哥!‘漳生白了漳波一眼。‘以后你两再打仗时,我也拉偏手!‘
‘嘿,你这行子抽着人家的烟还说这话。‘漳沅笑着说。‘我们啥时打过仗?也就是你这棵葱净招惹我!‘
‘今天是谁先惹得谁?‘漳生说。‘还真打我!‘
‘不真打你,你知道?你这个惹事精!‘漳波子说。
‘你这个冻手冻脚的小子,老虎!‘因为漳波是腊月腊日生的,因此漳生说这话。
‘你可不冻呀!‘
‘别闹了!‘漳沅看到有人在林子边的小路上。他们连忙把烟藏在身后。原来是贺俊的大儿子贺自圆,因为身患肺结核,二十五六了还是又黑又瘦没有找上个媳妇来。他们看到他一手提着把镰,另一手拿着块高粱甜棒,一边走一边吃。
‘他家今年又种甜高粱了。‘漳沅看到他嚼得甜样,咽了一口口水。
‘那再好不过了!‘漳生说。‘去年我们偷得又不多!‘
‘我们今年也得开市了!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漳波说。‘凭啥他家种的就只行他们家的人吃!‘他也咽了一口口水。‘都是地里长出来的玩意,我们这些小祖宗们也得先尝尝鲜!‘
看到他了林子边,漳沅让他们俩人先等在这里,他却轻手轻脚地贴着屋跟走向西边的屋角。他探出头去,确实发现贺自圆走进了他自己家的大门,他回过身向他的两兄弟一招手。他们飞快地围了过来。
‘那熊玩意回家了!‘
‘下一步就看我们得了!‘漳生把烟头扔到地上,拍着手兴奋地说。
‘别拖时间,快走!‘漳波说。‘这事宜速不宜迟。‘
‘出发!‘漳沅发出了命令。向北不远,路过那棵大柳树,再转过霍自兵家的新房,便是一片棉花地。只有一块高粱地特别显眼。
‘有高粱的就是!‘
‘弟兄们,冲向高粱地!‘漳沅一边跑,一边说。‘那些格子短身子粗叶子黑的才是甜高粱。别像去年那样偷了好几回还弄回去几棵不是的!‘
‘知道了!‘
他们飞也似地下了高粱地。漳沅相中了一棵,先撕扯下高粱叶子,然后用脚一踹,喀嚓一声,一棵高粱就折了。
‘沅哥,我的这棵怎么不行!‘漳生用双手使劲拧着一棵高粱的身子。
‘笨呀你!‘漳沅说。‘你弄得不是。不脆生你知不道吗?‘
‘是呀!脆生的才是!我这有镰,用吗?‘突然有人喉呀喉呀地说。
‘偷东西还带镰刀,想的真全货。拿来用用哎呀,娘的比,沅子哥、波子快走!风箱来了!‘
贺自圆因为他的病,因此人们给他起了个这样的外号。事实,他在道上就看到他仨在树林子里嘀咕了。到家以后,他越想越不大对头,于是又拿起了镰刀赶了过来。
‘小种们又来祸害我的甜棒!今天我非剁下你们的手不可!往哪跑?站住!‘
可他们已到了慌不择路的时候了,也不管是谁家的棉花了,一会就跑进了庄里。
‘我们分兵三路!他有肺结核,身子骨不支的,看他追谁的是!‘
‘是!‘
‘三路分兵!‘随着漳沅的命令,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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