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梦井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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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梦井第七十三章
霍自圆终于脱掉了人世间所有苦恼,尤其是疾病带来的折磨和无奈,奔向了他心中的天堂。
现在饭后,晚上依然聚集着很多人在大槐树下面闲谈和乘凉。虽然镰刀头并没有再提柳漳沅的事,而且柳燕玲还跟往常一样挺着个越来越大的肚子到他家里走走,但是漳沅的家人却很少过来凑热闹。
“这几天没看见疯更子出来!”镰刀头说。“也不知那双鞋给缝好了没有?”
“到哪里去见他?”商振中一手抱着几个月大的商驵远,一手摇晃着个破蒲扇为小孩子打着蚊子。“自从那天,被疯老毛轰出去后,这两天他那敢回家呀!他也害怕晚上让她拿他的球脑袋当西瓜给切了去!”
“假老毛那娘们,她娘的真疯了。”广明点上了一支烟。“没见那天,追贺更子的时候,两个眼珠血红血红的,抡着菜刀真是见人砍人,见狗杀狗的!没人敢拦!”
“不疯了,说不定跑不到这里来让贺更子捡了当老婆呢?”镰刀头的儿子柳漳福抱着女儿。“还指不定是那家子后媳妇疯出来的呢?不然这么个大活人,长得白白净净象模象样的能不出来找?”
“说得也是这个理?”广明又说。“那娘们不弄长蛇就是捉老鼠煨剌猬吃的,还有个好!”他弹了弹烟灰。“她不疯才怪呢?”
“他这小子,本想赚个便宜拾个不花钱的好媳妇,这倒好吓得连家也不敢回了!”贺更笑着说。“驵远快睡觉觉,猫来了睡着了!猫呀,猫,去拖咬别人去吧,俺驵远睡着了!”但是这小子根本没有睡意,虽然不跟漳福的雪霞子女儿那样淘气,可两只小手摆弄着自己玩。
“天上那有掉下来的饼?”镰刀头也笑着说。“若那样的话,不都去打谷场子里拾媳妇,那三个小子也不到外地领媳妇去了?”
“这三小子也挺有意思的!”广明又说。“就瞎民自己领了媳妇回来了。那两小子倒还留在那里寻摸!”
“大狗小子跟刘二蛋两个人耍横还可以,可论起嘴皮来,那有瞎民好使!”镰刀头又说。“人家也不傻,家里条件好点的,小伙子长得有点出息头能去那地方领媳妇去?”
这时,漳福却看到漳君跟霍自泽走了过来。他就着急地说。
“娘的,以前这时候,早就睡了,现在他娘的还捣乱!你个小丫头,你睡不睡,不睡扔了你!你那吊倒霉的娘,挺着个肚子也好事不来的!有孩子不看,去看什么鸟外地新媳妇?看得懂吗你?”
“有事吗?”坐在他旁边折椅子上的妹妹燕玲子问。
“这不要去成子李家看电影吗?”他笑着说。
“看什么吊电影?我咋没听见?”镰刀头瞪了一下儿子,又扫了那两人一眼。
“十里八里的路呢!你以为你是千里眼顺风耳呀?”漳福子说。
“这就是跟你老子说话的样?”镰刀头说。
“才咋说?编了一天,想看个电影歇歇也不行?”
他娘却看着他爷俩抬杠只是笑。
“要不,我替你抱一会!”燕玲子笑着说。
“还是有个妹妹好!”
“慢着!”燕玲刚伸手去接孩子,她娘赶忙说。“还是我来?你不会!”她抱了过去。这孩子在她奶奶的怀里倒安分多了。
“过了年,我也快了,还不会抱个孩子!”
“你懂啥?要是个儿子的时候,早让你抱了。你也想生个妮子!”她娘说。
“妮子咋了?”漳福站起来。
“快滚你娘的吧!”镰刀头说。“看完电影就回来,别再打仗弄武的,小心我揍你!”

“还用你说!”漳福站起来就和漳君他们走了。
“广刚,你也不说说君子,冬天就要娶媳妇了,可成天胡窜乱跳的,这咋行?”广明对沉默寡言的广刚说。
“我咋管得了他!就是我家老二说他他还不听,就为这,那天还不是跟泯子也打了起来!”广刚慢慢地说。“只有段星子,他还怕点!”以前的外甥,现在的哥子,但他还是改不过口来。“他还能天天来教训他?这边我嫂子的这身病,哎!”他叹了一口气。
“别说这个了,咱们吃西瓜!今年的瓜特甜!”镰刀头站起来,扔掉烟头,走到井边。他从井口抓起井绳,一会就拉出个肥料袋子来,里面装了四五个大西瓜。他提着来到放在路口上的那只水桶的板子旁,他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大西瓜却没有放在板子上。
“我去吧!”燕玲子站了起来。
“也好!”他递给了她。燕玲子就抱着西瓜向漳沅家走去。
“老四,现在也别说别的了!”广明对正在切瓜的镰刀头说。
“现在都这样了,还咋说。有小爹,才没有把我饿死,还讨了燕玲子娘又熬了这一儿一女!还有这条腿,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子在大冬天里去捕麻陈子!咱都是肉长的!”
“还说啥?”他老婆说。“来吃瓜!”
过了一会,燕玲子就回来了。
“你不吃?”镰刀头看了她一眼。
“怪凉的,过会回家吃不用井水凉镇的!”
“你爷爷奶奶在家吗?”
“在院子里凉快!叔婶出去玩了!”
镰刀头的老婆刚吃完一角西瓜,雪霞就在她怀里睡着了。
“奶奶抱你回家睡觉去!”
“我也回家歇歇!”燕玲子站了起来。
“你娘仨走吧!这座位啥的等会我收拾就行!”镰刀头说。
进了院子里,燕玲她娘轻轻地问。
“人家霍自泽他娘又托人来问了,你考虑考虑吧!人家又不嫌你这那的!你光这样傻等有啥意思?”
“他爹会回来的!”她却一手轻轻地抚摸肚子,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魏秀儿和商燕子娘俩刚回来,她就抓起了一角西瓜,大吃了起来。
“你不能吃,凉!你这孩子,不是又大身子了吗?”广明的老婆说。盼子心切的柳漳福,没等他老婆出月子,就又给她种上了。
“我不跟燕玲子那样忌讳那么多!有啥就吃啥呗,不就是生个孩子吗?”接着她开始说瞎民领来的媳妇如何如何了起来。
而当商燕子抱过孩子后,商振中就跟老婆走了。
“延华子,咋又回来了?”商振中说。
“又回来了!”他老婆慢慢地说。“你说他咋变得这样呢?”
“公安局这些人太不行了!我让他们替我打死他这一害,或者关他一辈子,咋又放回来了呢?”振中也叹了一口气,和老婆向家走去。“他们咋不打死他呢?这个祸害!”
但是没有几个月,瞎民的老婆就带着他挣的所有钱跑了。之后他又先后领来两个老婆,虽然她们没带走他的钱,但是最长的也没有和睡到三个月。
大狗小子却一直没有回来,有人说在那边安了家,做了大买卖。
而在那年冬天,村子里几到西北老远的某个大城市买种蘑菇的菌种时,在那儿的火车站碰见了乞讨的被药哑的刘二蛋,才把他领了回来。他治好嗓子后,说那天坐火车时,那个女的给了他一瓶水喝,以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身上的钱都没了,由于说不话来又不认识字,只好在那里乞讨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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