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佳人
话说那洋鬼子见少女长的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动了轻薄之心，伸手就去摸那少女的秀脸，那少女稍一惊慌，就从身后的杂货摊上捞起一根幹面杖对准洋鬼子的头就敲过去！
那洋鬼子迫不及防，脑袋被敲个正着，发出“特”的一声！周围的人见状，大笑起来，李至等人也站在边上饶有兴致的观看这出来打抱不平的美貌少女如何收场。那洋鬼子在华夏是当螃蟹，横行惯了的，见被一美貌少女敲头，更是兴趣大增，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就向那女孩抓过去，少女待再敲一下，却被洋鬼子抓住了手臂，不能动弹，当下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还兀自要紧牙关，牢牢的捏着棍子，恶狠狠的盯着那洋鬼子。洋人见少女还不服输，手一用力，就要把那少女揽入怀中！
站边上的李至再看不下去，正待动手，却见武智一把抓住那洋鬼子的衣领，身子同时也靠过去，用背抵住那洋人，手上同时发力，“呼”的一声，那洋人硕大的身躯被武智一个背摔凌空丢了出去，飞出去几步远，“扑通”砸在地上，惊起一地的灰尘！
红衣少女被那洋人拉着手，洋人摔出去的时候也被带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就向前摔倒！李至先抓洋鬼子被武智抢了先，少女要倒的时候正好在她前面，连忙一张手臂，立刻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
那少女要倒前发出一声尖叫，怕的闭上眼睛，等了片刻见没有倒地，睁开眼睛一看，却是被李至抱在怀里！脸立刻红了个遍，从李至怀里挣出来，恼怒的说道：“你这个登徒子，抱我干什么？”
李至却觉得冤枉之极：“刚才不是情势紧急么？又不是故意抱的！”
那红衣少女却不愿意的寒着脸说道：“不管你什么原因，反正抱了我！你让我打三下吧。不过，刚才确实情有可原，便减少些，打一下就行，便宜你了。把手伸出来给我打！”
李至瞪着那少女，满脸的不可思议！救了她居然还要挨一下才算数！旁边的姚进举握捂着嘴笑的嘻嘻哈哈，还用眼角继续看戏！满以为李至会有个浪漫的艳遇，没想到遇到个小辣椒！
武智一摔就把那洋鬼子摔了个，洋人在地上愣了愣，怪叫一声，翻身爬起来，看了看武智，双手握拳，两脚不停的跳动，嘴里对武智叫道：“Come！Come！”武智不知那洋鬼子在鬼叫什么，回身问李至道：“先生，这洋鬼子跳来跳去的，嘴里面还叽叽咕咕的，想干什么？”
李至听到武智问话，如蒙大赦连忙答道：“那洋鬼子摆的是西洋拳击的招式，叫你上呢！”武智听了，也不客气，身形一闪，左脚一个虎步向前，右脚一个侧踢直奔那洋鬼子的肩头，本来想踢头部的，洋鬼子身材太高，只得踢肩部。
那洋人只见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肩头就重重的被踢中，身体一翻又是扑通一声摔个七仰八叉。剩余的那个洋鬼子见事不妙，连忙跑过来扶起他道：“彼得，我们快走！这些人都会神奇的工夫！我们打不过的！”
两个洋人正待离开，那红衣少女却不同意了：“你们两个死洋人别忙走，这老伯被你们打了，快拿医药费来！”说完，还示威的扬了扬手中的幹面杖，不过刚才柔嫩的手臂被那洋鬼子捏的重了些，呲牙疼的闷哼一声。
两个洋人不知道红衣少女说什么，疑惑的看着李至，李至只好用英语重说了一遍：“Paysindemnityfordamage！”没挨打的洋人掏出钱包，抽了几张钞票递过来，然后才搀扶着离开。
周围的围观人员大叫起来，都喊道：“打的好！”李至却在心里面嘀咕了下：你们叫好的也太迟了些！怎么非要等洋人走了才敢叫！不过转念一想，这上海几十年来都是洋人的天下，洋人就是太上皇，长期被压迫惯了，难免心存恐惧。不由得想到：传说中的霍元甲还没来上海建精武会吧？他好像是1910年才来的上海呢，不知道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英明神武，有机会真该去见识下这个真英雄，大豪杰。
武慧已经把那个拉车老人扶起来，把洋鬼子赔偿的几张钞票递给他，老者拉这武慧的手颤巍巍的一直说：“谢谢几位大人啊！”当姚进举说要送他去医院，那老者连忙摇头：“我这身体贱，那能去那些地方呢！自己稍微休息下就成了！这就不麻烦各位大人了！”说完，拉着车慢慢的去了。姚进举看着老人离去的身影，眼神复杂，心情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
红衣少女见洋人和拉车老人都走了，转过头对李至说道：“刚才的事还没完，把手伸出来，给我打一下！乖乖的，我会打轻点！不会疼的！”说着说着，少女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在诓小孩，噗哧就笑出来。
李至见这红衣少女到底是年少，这时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纯真天性，倒也显得可爱了些，于是笑着道：“你经常打人么？”
红衣少女小嘴一瘪，说道：“我在家的时候哥哥和表弟们都这样让我打的，不打他们还不高兴呢！就你扭扭捏捏的，算了，本小姐不想打了。先记账，下次遇到你再打。”
这时，街角处急匆匆的走过来一群人，有老有少，一个中年妇女看到红衣少女，惊声叫道：“哎呀！四小姐，你又到处乱跑！害的我们四处寻你，都急的不行！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老爷不打死我们啊！”说完，直奔红衣少女而来。走到面前，看见那红衣少女拿着根幹面杖正对着李至耀武扬威，以为是被李至欺负了，一把就揪住李至的胳膊，大叫道：“你这个登徒子！居然敢欺负我们家四小姐！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四小姐是你能碰的么？走，跟我见官去！看不一阵大板让你皮开肉绽！”狠狠抓住李至边叫边摇晃，李至立刻难堪万分！跟着那妇女来的几个人也围在李至身边，吐沫横飞，指指戳戳，仿佛李至万恶不赦一般。
那红衣少女站边上，见李至难堪，闹了个大红脸，立刻兴趣百倍，捂着小嘴笑嘻嘻的看，就是不说话，不时还用凤眼挑衅的看李至。姚进举也在边上傻了眼，不知这半路杀出的人是何方神圣，眼看李至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是不知如何解救！
正当这些人闹的不可开交的当头，从外传来一声若玉珠落盘般的柔柔的仙籁之音，让人听了说不出的舒服和平静。
“你们不要闹了，四妹的性格你们不是不知道，怕是别人被她欺负呢！你们何曾见过四妹吃亏的？”
李至循声望去，立时整个人都待在那里！仿佛被电击一般，半晌没回过神来，事后想起，在佳人面前如此失态，实在是唐突之极！
只见不远处袅袅婷婷的走过来一位姑娘，全身白衣如雪，乌黑亮丽的长发在微风中飘逸婉转。待走近一看，这姑娘如同高山雪莲般横空而来，流露出像空谷幽兰般淡然飘逸的气质。一张脸白皙如同汉白玉经过千雕万琢般光滑自然，没有一点瑕疵。乌黑深邃的眼睛，大大的如天湖般秋波流转，天然而雅致。小小的红唇如镶嵌在那白玉无瑕的小脸上的玛瑙，在漫天的雪白中透出一点红。李至看的呆了半晌，才从心里面浮出一句话：“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那白衣胜雪的女子走到红衣少女的身边，轻笑着问道：“四妹，莫不是你又惹什么祸了吧？”
红衣少女扁了扁嘴，嗔道：“二姐最是无趣，每次都来打扰人家的趣事。你不能迟点到么？这个公子可好玩了，二姐你也看看。”
白衣胜雪的女子对李至稍一躬身：“公子，四妹顽皮，对你不住了，千万海涵！”说完，对李至歉然轻笑一下。
李至却没听清楚那白衣女子说的内容，见佳人轻笑，只觉得风情万千，脱口而出道：“回头一笑百媚生，三宫粉黛无颜色！今日方知古人诚不我欺！”
那白衣女子听李至牛头不对马嘴的说出这稍嫌失礼的话，微微蹙了下眉头，转身用白皙细腻的藕臂伸出去，用小手抓住那红衣少女说道：“四妹，别顽皮了，伯父会担心你的，跟我回去吧！”
那红衣女子噘着嘴道：“好嘛！好嘛！你们天天巴不得把我当成金丝雀关起来！闷也闷死了。”正待转身要走，又对李至喊道：“记得哦，你还欠我一下打呢，不准赖皮！”
那群人转身离去，李至讪讪的觉得心若有失，呆呆的开口念道：“※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我的波心
你无须惊讶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逝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
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汇时
互放的光芒”※
边上的姚进举也被那白衣女子所惊艳，还呆呆的不知所措，听到这李至所念的诗，却觉得实在是贴切之极，正待开口感慨下，听见有个青年的声音在叫道：“好诗！直白却不失意境，比那唐诗宋词各有千秋。兄台高才，不知能结识否？”
李至和姚进举看去，却是一个白皙瘦弱的年轻人在边上说话，穿着教会新式学校的洋服，精神矍铄，就是太国瘦弱，文质彬彬。
李至抱拳道：“兄台请了，鄙人李至，这是姚进举姚兄，不知这位兄台金章？”
那瘦弱少年抱拳道：“在下付忠，是方才那位四小姐的表兄。方才见兄台被我调皮的四妹所为难，在下本待向兄台赔罪的，却不想听到先生大作！实在是三生之幸！方才那白衣女子是我二表姐，俱是喜欢诗词歌赋的，如得知先生大才，定是要相邀聚会的。”
李至和姚进举正怅然若失，不知佳人何处，如今得来全不费功夫，心下兴奋莫名。
（PS：※上面的诗是民国诗人徐志摩大作，借用一下。徐志摩代表作：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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