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古鲁米人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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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在薄薄的云层后面若隐若现,阳光从云隙透过,由于云层的作用,仿佛变成了数十个微小的太阳同时照耀大地。金光照耀着大地,也将云层渲染得分外瑰丽雄奇。远处的塔慕儿神山五个高耸入云的山峰仿佛已经连接着天地,塔慕儿神山完全笼罩在这片神奇的晚霞之中,它那伟岸的身形被镀了一层金光,显得如此的庄严肃穆。
大祭司突米路手持神杖站在祭坛前,出神地望着塔慕儿神山,双眉紧锁。他看到塔慕儿神山的山腰处忽地起了一片黄云,那片黄云很快弥散开来,遍布眼前很大的一块区域,那往日清晰的山间沟壑登时从变得迷离起来。那儿一定是刮起了一阵风,他想,脸上就不住地颤抖起来:“神圣的塔慕儿大神哇,宽恕你的子孙们吧,是我们的无能才让不敬的华人得以肆意污辱你圣洁的躯体,塔慕儿大神哇,请你保佑你的子民们吧,为了你,我们一定会和可恶的华人斗争到底,向他们讨回欠债。塔慕儿大神,保佑我们吧!”大祭司激动地挥舞着神杖仰望天空,泪流满面。
“大祭司,您不要太悲伤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塔慕儿大神会保佑我们的,我们一定可以从华人手中夺回我们所有的一切。”一旁的一名祭司一直小心陪侍着突米路,见他这般伤心的模样,便小心翼翼地上前扶住他,小声安慰道。
“可恶的华人。”突米路从悲伤中清醒来了,长叹一声,依旧细细地打量着远处的神山:“你看,你看。密乞儿,塔慕儿大神在向我们昭示着什么?!”突米路指着塔慕儿神山问身边的这名祭司。
密乞儿听到突米路开口向自己询问,感到诚惶诚恐,他把自己一向尊敬的突米路大祭司的这次询问当作一次考验,于是他紧紧地盯着突米路所指的方向一瞬不瞬地看着,希望可以看出什么昭示。他很快失望了,除了那一层依旧在山间弥漫的黄云外,他并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得到合理解释的神圣昭示。也许是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吧,他这样想着,显地更回地惶恐不安,于是拿眼偷偷地去看突米路,却见他依旧表神严肃地紧紧盯着塔慕儿神山,整个人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只有胡须不住地在颤抖。
“密乞儿,我的孩子,你没有看到么,塔慕儿大神发怒了,他举起了神圣的血的祭旗,向华人讨回血债的时候到了,密乞儿,你看!你看,你快看哪!那天上的云层不就是塔慕儿大神的战旗么?”
密乞儿顺着突米路的指示看去,果然看到是这么一回事。这时的塔慕儿神山正笼罩在晚霞之中,庄严的金光中却是多了一层鲜艳的红色,给神圣的塔慕儿神山同时也带来了一丝诡异,同时那天边的云层正是传说中塔慕儿大神敲响战鼓指挥众神赶走邪神的战旗。密乞儿看在眼里,感到十分地佩服,果然是大祭司,他的眼睛已经通神,能够从复杂的天像中清楚地看到神的昭示,密乞儿啊,你什么时候能够达到大祭司的境界哇。
“是的,塔慕儿大神正在向我们展现他那神圣的召示。突米路大祭司,我的圣父,塔慕儿大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古鲁米人光明的指路者,请你告诉我,我们应当怎么做?”
“唉,塔慕儿大神已经明白地告诉我们了,密乞儿,我的孩子,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最迟不过数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来了。让我们磨亮我的战斧,喂饱我们的战羚,准备战斗吧,密乞儿,通知村子里的勇士们,让他们准备好,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动手了。”
“是,突米路大祭司,我这就去办。”密乞儿祭司顺从地点了一下头,躬身退下祭坛。只留下突米路依旧站在那里仰天观望。
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祭坛下面的铜钟被敲响了,那是古鲁米人召集长老的信号。
塔慕儿大神是古鲁米人的创世神,据说在许多年前,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天地为洪水所占据,有一天,古鲁米人的祖先塔慕儿大神站在一张巨大的芒胡叶上从远处的天边驶来,他手中拿着光辉的由太阳光制成的战斧,那个时候古鲁米人的祖先正生活在洪水中的几个小岛上,与水中的蛟龙恶鱼作斗争,生活极是艰难,是塔慕儿大神高举起手中那太阳光制成的战斧,大喝一声,战斧将水面劈成二半,陆地从水面下面冉冉升起,于是从那一天起,这里有了陆地,有了群山,才有了古鲁米人世代居住耕种狩猎的土地,洪水退到几千里以外的地方,成为‘渡尔克’海,‘渡尔克’在古鲁米语中意为‘受克制的’,它再也不能困扰古鲁米人的生活了。但是洪水退去后地面出现了许多的妖魔鬼怪,是塔慕儿大神率领众神击败了这些魔怪,塔慕儿大神不仅击退了洪水,赶走了魔怪,而且还指导古鲁米人如何耕种,狩猎,教会了古鲁米人唱歌,纺织,酿酒等等技术。古鲁米人终于可以沐浴着阳光,安宁地生活了,他们开始繁衍他们的子孙,终于开创了这里神圣的古鲁米人文明时代。

眼前的塔慕儿神山据说就是当年塔慕儿大神举起神斧劈开水面的地方,当时大神劈开了水面,这座五峰神山冉冉从水底升起,首先抵抗住洪水的反扑,随着更多的山峰升起,洪水终于退却了。塔慕儿神山从此就成为古鲁米人心中永远的圣地,成为他们朝拜的地方。古鲁米人相信,塔慕儿大神永远驻留在这神圣的塔慕儿神山之中,正以他的圣眼观注着眼前的世间。
眼前塔慕儿神山山腰间的黄云依间没有散去。突米路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在可以记忆的以前,那还是自己很年轻的时候吧!突米路想着,那个时候,塔慕儿神山可不是这样,那个时候神山完全为一片葱郁的森林所覆盖,在神山的顶部有着长年不化的积雪,那个地方除了圣鹰和白熊之外是任何生物都上不去的。而圣鹰和白熊正是塔慕儿大神的坐骑。塔慕儿大神就生活在这圣洁的峰顶,指挥着众神体察人间的冷暖,管理着人间善恶。在这山间,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树林中成群结队地跑动着树羚和驼兔,山林间长满了各种神奇的花草,到处是飞泉流瀑,由于是圣山的缘故,这里不准狩猎,倒成了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好地方。突米路想起自己在小时候经常在眼前这片树林中跑动,追逐着树羚,树羚是一种羊,但是它们能上树。
可是,自从那该死的华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样。首先是山上的那片葱绿的树林渐渐地枯萎了,然后,峰顶的雪线不断地上升,最终消失了踪迹,不可想象,这一切就像在一夜之间完成的,就在古鲁米人昏噩之间,一切就变了样,古鲁米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惊讶的时候,他们的塔慕儿大神失踪了!整个山头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那时常看到的圣鹰不见了踪迹,更别提那本来就少见的白熊了。是的,树林没有了,流瀑没有了,那成群结队的树羚没有了,可爱的驼兔没有了,甚至那狡猾的狐狸和雪狼也没有了,残暴的塔慕儿虎也没有了。突米路清楚地记得,当那株神圣的圣树芒胡树最终枯萎倒下的时候,自己是如此地伤心欲绝,所有的古鲁米人哭得心都碎了!那是塔慕儿大神劈开洪水后休息的地方,他驾着的那片芒胡叶于是落地生根,化成这棵大树,这棵大树从大神劈开洪水到现在不知有多少年了,可是它终于死了。那个时候,自己正是和密乞儿一样的年纪,是个祭司,跟随着大祭司。
古鲁米人都哭了,他们看到塔慕儿大神是如何抛弃了他们。他们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塔慕儿大神会抛弃他们。后来还是大祭司和酋长商量了几个晚上,终于弄清了事清的原委,这一切都是在可恶的华人到来之后才开始发生变化的,是可恶的华人搞的鬼,从那个时候起,古鲁米人与华人的仇算是结上了,这么多年过来,古鲁米与华人不知开了多少战,死了多少英勇的子弟,这个仇就愈加地深了。
狡猾而凶残的华人,不管我们古鲁米人死多少英勇的子弟,花多大的代价,我们古鲁米人一定要将你们华人赶出去。塔慕儿大神哇,请你现身吧。请你挥动你那噬血的战旗,举起你那太阳光做成的战斧,砍向那可恶的的华人吧。塔慕儿大神,这一回你是否正站在云端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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