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同仇敌忾 第七章 外松内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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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外松内紧
七月八日,华夏中央外交部在南京召开新闻发布会,蔡元培外长向二百多名中外记者出示了部分缴获的日军文件,公开了日本政府和军队在济南命令士兵杀害手无寸铁的平民和华夏外交官员的最新罪证,用铁一般的事实向世界证明了日本人蓄谋已久的侵华野心和公然蔑视国际公约的卑劣行径,并将印刷好的日军二十一名战俘的资料和照片向记者们发放。最后,事先征得竹田恒德等三名日本战俘同意的蔡元培安排他们与众多记者见面。
在一片耀眼的闪光灯中,三名日本战俘向记者们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被俘后的情况,对为何参加远征的日军第六师团来华作战的诸多提问充耳不闻闭口不谈,引起了中外媒体的诸多猜测,当《路透社》记者问起三人对日华战争作何评价时,竹田恒德的话也许代表了诸多日本战俘的心声。
“我们只知道胶东半岛和满洲一样,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理所当然的殖民地,理应由我们来统治!在我的记忆里,华夏的军队是软弱的,他们绝对不敢与我们作战,但这一次我们犯了轻率的错误!他们也能打仗,与我们作战的华夏军队和我们帝国的军队一样也不惧怕死亡,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四倍,他们的武器比我们想的要好得多,这大概是我们师团战败的理由吧。”
《申报》年轻地女记者气愤地问:“你们倚仗强权侵略我们的国家,奴役我们的人民。难道就说出这几句厚颜无耻的话就行了?”
竹田身边穿着中佐制服的日本战俘冷冷地回答:“你的问题不是我们关心的,我们只知道身为帝国地军人就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的问题是国家之间地问题,不是你我能解决的!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普通战俘,是大日本帝国强大军队中的一员,而不是什么皇亲贵族!不管在什么地方,满洲也好胶东也好,能为大日本帝国献身是我们毕生的目标和崇高的荣誉!”
会场一片哗然。许多心存幻想的华夏记者终于明白了刘存主席文章中“弱国无外交”地真正含义!明白了一个懦弱的国家在强权面前无法回避的悲惨命运,很多寄望于国联干预制止侵略暴行的记者直到此时才明白日本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二十一名日本战俘的照片和简介登上了世界几乎所有的报纸。连同他们的话一起成为世界瞩目地焦点,几乎全军覆灭的日本陆军第六师团的罪恶名声几天内就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无数的日本人在泪流满面地呼唤这二十一个令岛国民族自豪名字的同时,也为这二十一名他们称之为“不幸落难地英雄”的命运所担忧。记者招待会上的消息传到日本,无数的国民手捧鲜花点燃蜡烛在皇宫外、在神庙内、在家里长跪不起,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而祈祷。
日本的情况传到了华夏,正在进行理性讨论的亿万华夏人民愤怒了。这些有如火上浇油的消息,将华夏人民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残酷地撕开,全国各地一夜之间发出了愤怒的吼声!七月十一日,华夏地所有城市举行了声势浩大地游行示威活动,人民到处焚烧日本国旗,谴责百年来日本侵略者犯下的滔天罪行,就连刚刚懂事地孩子也从父母的嘴里明白了日本人的暴行,仇恨的种子就这样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华夏所有的主流报纸在政府的引导下轻轻转变了方向。《华夏日报》一篇题为《建设富强的国家就是对侵略者最好的回应》的社论,把全国人民引向了工厂、田间、军营,人们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将所有的悲愤转化成建设祖国和家园的强大力量。
整个西方震惊了!他们第一次看到万众一心的华夏,第一次看到如此团结的人民,也第一次领略了华夏新政权强大的向心力和成熟灵活的统治手段!德国政府率先和华夏国恢复了停止两个多月的双边贸易谈判。法、捷克、比、葡、荷、意等国紧随其后,看到日本在华利益的逐渐消失,高兴而又忧虑的英美两国终于联合向华夏施加压力,以促进日华两国和平谈判解决战俘问题为由,开始了与华夏的双边谈判。
英美联合提出了“保护各国在华利益协议”的提案,该协议以华夏承认东三省接受日本的既有殖民统制为前提,英美才与华夏开展一系列正常的合作。协议一提出就遭到华夏政府的严辞拒绝,刘存紧急约见了英美大使,对这一提案予以了强烈的批驳。刘存与华夏总理、外长一起明确告诉英美大使:就目前所有的殖民问题,都可以通过和平谈判与对话的方式进行解决。但是华夏人民不会放弃自己国家神圣的领土!对于东三省目前的情况。华夏可以与日本进行和平谈判,一步一步的去解决。但如果以承认强权统治为代价将自己的国土变相的拱手相让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经过长达两个星期的会谈,英美两国终于做出让步,在得到上海、青岛、广州和香港既有利益保证的前提下,与华夏展开了包括武器贸易在内的谈判,毕竟荷兰人的战舰、法国人的飞机和德国人的制造设备已经从欧洲起运了。
在英美的极力斡旋下,八月四日华日谈判在北京进行。临行前,刘存召集了全部谈判人员开了个研讨会,会上刘存用形象的比喻对目前的华日关系进行了概括:我们和日本就像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在独木桥上相遇,大家徒手打了一个回合之后都把一只手伸到了背后。谁也不知道对方将从背后抽出什么样地武器,因而出现短暂的对峙,这个时间不会很长,头上飘来一片雨或身边挂起一阵风,都有可能成为其中一方发动攻击的契机!如今我们手里比他们多一张“俘虏”牌,要好好利用。

八月一日,就在国联红十字小组将要结束在南京的工作之时。刘存应中央政府外交部的要求出席招待晚宴。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刘存风度翩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他从容走到话筒前,用英语向全体国联官员以及应邀参加晚宴地各国记者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对大家地关心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随后他带着惯有的真诚微笑举杯示意之后就来到主桌上,边用餐边和桌上的国联众官员亲切地聊了起来。
刘存打趣地对身边一头银发银胡子的病理专家杰夫说道:“亲爱的杰夫先生,你比几年前在梧州时年轻多了!”
“亲爱的刘,你让我太高兴了!你还和几年前那个年轻地梧州最高长官一样还是那么和蔼可亲,谢谢你还记得我!”杰夫非常高兴。提起酒杯和刘存轻轻碰了碰喝了一口,接着眨眨眼说道:“刘,你没发现我们中间少了一位重要的人吗?”
刘存一愣随即苦笑一下:“她会出现的!”
杰夫身边的《美联社》记者鲍曼熟知内情,他惊讶地看了看杰夫又转向刘存:“尊敬的主席先生,您是我见到的最坦率的国家领袖!您和您的所有官员都不同,和您在一起让人感到非常轻松愉快!”
刘存微微一笑向鲍曼举杯示意,自己轻轻抿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问到:“尊敬地鲍曼先生,自从上次有幸和您交谈后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再见面。听说您用半年时间走遍了半个华夏,收获一定很大吧?”
鲍曼哈哈一笑:“主席先生,您想听好话还是不好的话?”
“哦?鲍曼先生这么快就领会了我们华夏文化的精髓,您实在是太棒了!恭喜你!”刘存的话让满桌人哈哈大笑,大家的距离无形中一下拉近。
鲍曼笑完爽快地说道:“南方的成绩非常了不起,北方让人难过。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地。毕竟华夏刚刚安定下来。我所到的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您的人民对您有信心!”
“谢谢您鲍曼先生,这是我半年来听到的最令我感动的话!谢谢!”刘存坐在位置上真挚地向鲍曼微微鞠个躬,他的诚恳和坦率给在座的所有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就连走遍世界的资深记者鲍曼也十分动容。在杰夫的提议下大家举杯同庆,这时有事而姗姗来迟地珍妮坐到了刘存对面,一双蔚蓝色地大眼睛静静看着刘存。
刘存强压住起伏的心情,微笑着站起来向珍妮打招呼:“你好珍妮,你和你地时政文章一样漂亮!希望你在华夏过得愉快。”
珍妮礼貌地微笑着回答:“谢谢主席先生的夸奖,我过得很好!”
刘存点点头随即坐下。旁边的杰夫微微靠向刘存轻声说道:“刘。我们明天中午就要前往济南,等日本战俘离开之后我们也将从青岛返回日内瓦。时间不多了。”
刘存感激地向杰夫笑了笑,就把话题转到了各国对待战俘的不同方式身上。一个小时后宴会结束,他礼貌地和大家告别,正待离去鲍曼抓紧时间向他提出专访的要求,刘存爽快地答应他在下周三下午有时间,于是便在秘书和侍卫的陪同下离去。刘存刚上汽车李纯孝就笑着对他说:“一小时前你的洋马子让我转交这封信给你。”
刘存接过信不解地问:“她还认识你啊?”
“废话!在梧州你小子在小洋楼里快活,大哥我在外面给你把门,那两天你可真快活!”李纯孝和刘存自从在曹父家认了师兄弟之后感情迅速贴近,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在李纯孝心中刘存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李纯孝见刘存打开信封连忙吩咐司机开车:“六子还愣着干吗?小心我送你到紫金山回炉去。”
“慢!六子,把你的电筒给我!”刘存接过电筒照着手中的信,只见抽出的唯一一张明信片模样的东西其实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蹒跚的三、四岁左右的孩子倒提着一只绒毛玩具兔子的脚,站在一栋两层洋楼前咧嘴欢笑,照片下方有一行花体英文:弗洛伊德.泰勒。
刘存感到自己脸色苍白心脏停止了跳动,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几个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纯孝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探过身捡起掉在后座地板上的电筒,从刘存手里抽出照片仔细看了起来,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奶奶的邪门了!就你那几炮干出儿子?”李纯孝看了一会又笑了起来:“真不会让我多出个土洋结合的侄子吧?奶奶的你别说这小东西长得还真是俊啊!喂,伯庸你傻了?”
刘存稍微平静下来,看了李纯孝一眼随后对一脸坏笑的六子说道:“回去吧!”
回到办公室刘存进入侧房,换了一身深色的西服独自下楼来到警卫森严的停车场,在大家惊讶的注视下从值班少尉房里的墙壁上取下把钥匙,便向一辆挂着民用牌照的小轿车走去,刚打开车门李纯孝就来得他面前:“我都安排好了,一路都有人看着,你到金陵宾馆去接她吧,然后到‘桂花楼’去,我跟在你后面。”
刘存感激地拍拍李纯孝的肩膀,钻进车里发动后就开出总部侧门,直驶向不远的金陵国宾馆。到了主楼停下车刘存也不熄火,不紧不慢走到总台向侍应生询问珍妮.泰勒的房间号码,侍应生拒绝了刘存的要求,说没有政府有关部门的证件自己没有权力透露客人的信息。刘存无奈之下问侍应生借电话一用,侍应生见刘存彬彬有礼又好像在哪见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笨重的话机挪到刘存身前,刘存刚要拿起电话突然发现杰夫正送个客人走出大堂,便向侍应生道了谢站在一旁耐心等候。
两分钟后,杰夫回到大堂看到微笑等候的刘存吃了一惊,随即会意地说道:“刘,是我陪你上去还是我帮你请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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