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同仇敌忾 第十章 杀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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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杀手之王(上)
八月十六日,正在北京城与华夏政府代表团进行谈判的日本政府代表团,在赔偿华夏四千万美元的损失以换回战俘的问题上,一改十天来的谦恭退让,在即将达成协议之时令人意外地改变谈判策略,口气强硬地以“诸多事项需要报请日本国内批准”为由,要求谈判暂停三天。针对日本代表团突如其来的改变,蔡元培立刻给刘存致电将这一情况做了汇报。刘存的回电:安然处之,静候佳音!让蔡元培与华夏代表团众人放心不少。
十六日上午八点,东海舰队的二十七名舰长接到海军司令部的紧急通知,要求所有舰长和大副于下午…正到吴淞港东海舰队司令部召开“编制改革与武器采购计划”会议。
白杨茂接到通知的一瞬间,预感到可能发生的变化,立刻到李镛承的后勤部找他商量对策,当他走进李镛承的办公室时,李镛承那漂亮的女秘书一脸笑容给他倒茶,并幽怨地说该死的李镛承一进上海就扎进脂粉堆里舍不得回来了。满腹疑惑的白杨茂也顾不得和她罗嗦急忙往回赶,来到码头遇到刚刚回航的“舞凤”号舰长周昭瑞,周昭瑞笑着劝白杨茂在下午的会上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多争取些经费,白杨茂听后略为放心下来,只希望李镛承快点回来以尽快行动,离开东海舰队这个令他如坐针毡的地方。
下午…,身穿洁白海军将校服地各舰主官全部到达会议室。大家坐好之后海军总司令杨树庄黑着脸大喊一声“开始!”,只见六十多名精干威武的宪兵全副武装进入会场,三人一组站在所有将校的后面,就在大家面无人色的时候,杨树庄拿出名单大声读了起来,被念到名字的七人立刻被缴械带走,所有宪兵也立即撤走。“楚湘”号舰长白杨茂当时就尿了裤子。
会场安静之后,杨树庄和陈季良分别宣读了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决定和通报了“楚湘”等三艘战舰叛国投敌的罪行。会场顿时一片哗然,许多将校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巨大地阴谋就在自己身边酝酿和实施,大家愤怒地要求严惩变节官兵保全海军的声誉。之后,各位如梦初醒地舰长和大副们对军事情报局的行动予以了密切有力的配合,只用六个小时的时间就一举逮捕了四十七名同谋军官和一百一十二名士兵。军事情报局在随后的审讯中顺藤摸瓜,一举侦破了海军四大舰队中的诸多嫌疑奸细,并将上海境内的四个日本情报机关地联络点挖出。与国家安全部一道发动彻底的打击!
当初发现手下小弟偷到重要情报的小把头,是个名叫苏凌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位从小在上海滩历尽磨难的安徽小伙子,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机智一步步爬到把头的位置,在法租界里得到“斧头帮”三条街道地管理权,手下五十余名喽啰都在干着拉黄包车、擦皮鞋和收取保护费等勾当,但这位极富狭义心肠的英俊年轻人从来没有仗势欺人,相反还经常帮助一些弱小者和孤老。从不准手下欺负弱者。为此他得到帮中上下的赞扬和尊重,也得到“齐福楼”里那位名叫紫英的丫头的芳心。此次因事关大局郑抱真迅速把苏凌送到苏州堂口,使他来不及与心爱的紫英告别,重情重义地苏凌难以放下相思之情偷偷遛回上海,计划与紫英见上一面后再回苏州,没想到刚回到租界堂口就被张啸林的四十多个手下袭击。在租界堂口中的二十余名弟兄毫无防备之下全部被坎伤打晕,十余人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奄奄一息,苏凌被四人按在大桌上砍掉九根手指的情况下仍然不吐露半个字,最后被塞进汽车掳走。当租界的安南警察在黄金荣的带领下姗姗来迟的时候,十二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事发当天,王亚樵和郑抱真接受完任务匆匆赶回上海,当两人惊闻上海滩内自己十几个堂口被张啸林的青帮突然袭击、死亡四十余人的噩耗之后,立刻命令所有“斧头帮”帮众立刻隐藏结集积蓄力量,待调查清楚之后再发起更加残忍地报复。
王亚樵之所以发布这样地命令,是因为他必须到租界里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在他完成任务之前不希望因大规模地帮会火拼惊动目标。待他完成任务之后相信张啸林的死期就要到了。
隐藏在英国租界领事馆旁一栋大洋楼里的伊藤寿夫,表面上是持有英国护照的日本侨民、身兼英国格林银行董事和菲利洋行总经理等职。实际上此人是日本陆军总部华夏情报网中的三巨头之一,就连号称走遍华夏、现任日本驻华武官助理的板垣征四郎大佐见了他也要低头请教。伊藤寿夫从一九一二年来到华夏至今,在长达十五年的时间里向日本陆军提供了大量的情报,为日本在华夏与英、美、德、俄的屡次利益争斗中占得先机做出了巨大贡献,他的双手沾满了华夏人民的鲜血!此次他被美国人的情报机构和华夏军事情报局同时发现,还是因为华夏军队上次包围整个上海租界后他仓猝之下犯下一个小错误而暴露的:隐匿在他家里的电台在最不应该使用的时候用了,华夏的军事情报局利用刚从美国进口的无线电信号侦缉设备,根据缴获的日本密电码破获了他的发报内容,同时也侦察到发报点。在与美国人交换情报后弄清了他的真实身份,计划利用日本情报机关策**夏海军的机会展开清除行动。
因为伊藤寿夫的住所右边就是英国领事馆,左边是英军营房。对面又是租界工部局,因而要铲除这个深居简出的毒瘤十分困难。为了避免不必要地外交麻烦,华夏军事情报局和国家安全部经过反复讨论,决定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有杀手之王称号的王亚樵。
八月十六日下午,王亚樵和郑抱真等三名手下干将分头住进了租界工部局旁边的远东大饭店,分别开了三间对着伊藤寿夫住所的客房,对所有进出伊藤家的人员实行监控。五人分头多次到目标住所前后观察。发现伊藤寿夫这个老狐狸似乎得到某种暗示,从十七日起再也不愿意出门了。院子里增加了六七个保镖,就连他太太外出的汽车也增加了警卫。三天过后,束手无策地王亚樵异常焦急,因为总部传来情报,三天后这个六十八岁的狡猾地家伙将回英国,有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踏上华夏的土地了。

时间又过去一天,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郑抱真发现伊藤寿夫家买菜的佣人提着个空篮子脸色阴沉地走出大院,看样子十分委屈和忧伤,众人随即对这个佣人进行分析,猜测一定是伊藤寿夫就要离开华夏,该佣人也很可能随之被辞退。拿定主意将此人作为突破口之后,王亚樵手下以随机应变精于乔装打扮著称的李鹤翔出马了。
李鹤翔很快出现在菜市口那家茶肆,伊藤寿夫的佣人买菜后常在此停下喝杯茶然后才回去,李鹤翔与来自安徽祁门的茶肆老板表明身份并耐心劝说了一番后。茶肆老板毅然决定帮助自己这位仁义地老乡,老板知道安徽人在上海有今天全亏了王亚樵等家乡义士的打拼。
约摸十五分钟伊藤家的佣人买菜出来,他神色黯然低头行走,一点没有停下喝杯茶的意思,就在李鹤翔暗自着急的时候,机灵的茶肆老板向佣人叫了一声:“石大哥。好久不见你来坐坐啦!来来,我这有新到的家乡祁门茶,石大哥你来尝尝吧!”
佣人老石停下脚步稍一犹豫就在老板热情的招呼下进来了,他把满满地菜篮子往地下一放随即坐在条凳上,老板立即提着茶壶给他满满地倒上一杯:“石大哥,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有什么烦心事给老弟说说吧,可不要憋在心里不痛快。”
佣人老石喝了一大口茶又哀叹几声才诉说起来:原来伊藤寿夫要离开华夏回家养老了,昨天伊藤的老婆告诉老石说两天后就不用再来上班了,并交给老石五百员钱。老石从六年前来到伊藤家做佣人。以自己的勤劳与朴实得到伊藤一家的信任。其他佣人都换了七八批只有老石能留下,如今伊藤家一走五十多岁的老石就失去了工作。五百元钱的确不少但此去将以何为生?家里还有个糟糠之妻体弱多病,两个儿子一个死在浙江战场上一个死在帮会争斗中,眼看老来无子不知后面地日子该怎么过。老石说完又叹了口气,提着篮子忧心忡忡地走了。
李鹤翔谢过茶肆老板迅速回到饭店将此事告知众人,大家一番谋划之后,王亚樵计划晚上带着李鹤翔和郑抱真登门做老石的工作,进一步了解洋楼的内部结构和保安情况。
王亚樵等到老石家后立刻亮明身份,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说服、并许诺事后送老石两口子两万大洋之后,老石说出了伊藤家里的所有情况,但对郑抱真提出下毒的建议死也不干,最后只答应明天晚上负责掩护王亚樵众人的行动。
王亚樵三人给老石留下两千元钱后回到大饭店,考虑到森严的保安措施和高耸的院墙无法进去,只能根据老石提供的线索,等候明天下午伊藤家将大件行礼运往码头地机会,看看是否能通过汽车混入院子潜伏下来。
第二天下午四点,就在众人焦急等待地时候,一辆菲利商行的中型货车开到伊藤家地大门口,两位身材高大的警卫立刻仔细的对车子进行检查,就连汽车底盘也不放过。众人一看顿时感到心里凉飕飕的,对通过卡车进入大院深感绝望!
王亚樵死死盯着卡车开进大院,心里飞快的转动起来,如果今天晚上不能进去,明天上午伊藤寿夫的出行肯定戒备森严,众多的洋人和租界政要也会前来相送,一进码头就没有任何机会,那就等于暗杀计划彻底失败了!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发现伊藤寿夫的老婆坐着那辆黑色的小汽车开出家门,王亚樵咬咬牙立刻叫来郑抱真和李鹤翔,三人迅速下楼坐着黄包车向两条大街外的菲利商行赶去,王亚樵记起来老石说过,伊藤的老婆有可能到商行与那几个日本小职员辞行。
来到菲利商行,只见那辆黑色的小汽车停在商行侧边的小巷子口,警卫已陪着伊藤的老婆走进商行大楼,剩下那个流着小胡子的日本司机在靠着车身抽烟。李鹤翔与王亚樵耳语几句,两人立刻分开,王亚樵紧了紧怀里的手枪和腰间精制的小利斧,向小巷的另一头走去,李鹤翔匆匆到拐角的小店卖了瓶酒,出来猛喝了几大口,又在自己的衣襟上洒了小半瓶,就步履蹒跚地朝小汽车走去,郑抱真则留在商行的门口望风。
李鹤翔十足一个醉鬼的模样口中含糊不清念念有词,到了小胡子身边张口一笑,指指小胡子的裤裆又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在小胡子眼前摇摇晃晃地比划着,他怕小胡子不明白又摸摸自己鼓鼓的裤裆哈哈一笑,小胡子恼羞成怒上前一脚踹翻李鹤翔随即一阵暴打,李鹤翔痛得要命嘴里却哈哈大笑,此时王亚樵已撬开小汽车尾箱迅速团身进入并盖好后盖。这时伊藤的老婆在警卫的陪同下正好出来,郑抱真也急忙过去给日本司机赔罪并扶起李鹤翔狼狈而去,那个高大的警卫问明事情的经过后哈哈大笑,并用日语大声地调侃了司机几句。
藏在小汽车尾箱中的王亚樵经过一阵颠簸之后感觉汽车停了下来。几天来的仔细观察以及王亚樵特有的方位判断力,他知道自己正处在伊藤寿夫家的洋楼右后侧的车库里,他只能保持着卷曲的姿势等待深夜的来临,并向上天乞求千万不要有人来打开汽车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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