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唐周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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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如彷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中豁然开朗:是啊,大贤良师张角是汉末有名的修道之士,传说他出身于行医世家,偶遇南华老仙,得以修行《太平要术》,渐渐的有了神通,受到无数人的拥戴。刚刚听唐周说张角似乎就在附近,为什么不去求见一下,或者可以打探到神器的下落,就算不成,见见黄巾起义的发起人也是好的啊。
于是,萧如满怀希望的问卜已道:“道长,我想见大贤良师一面,你可以帮我引见通报吗?”
卜已却面有难色:“这……这不大好吧?”
萧如诧异道:“为什么?”
卜已支支吾吾,意欲敷衍作答。唐周却在一边看的不耐烦,抢着说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张角先生以前,曾经被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害过,害张角先生中了毒,大病一场,差点死掉了。从此,张角先生对女人就有了戒心,连平时里给妇人治病,都多是身边弟子代劳,他自己口授机宜而已。如今你一个女人,又没病没灾,想见到大贤良师,那可是难如登天啊!”
“小周儿,不得胡说!”卜已急忙斥责道,但是却仅仅是制止了唐周继续说下去,对张角不愿意平白无故见妇人的事情,并没有加以澄清,看来,唐周所言属实了。
萧如的一颗心又沉了下去。突然听见唐周在一旁大声说:“不过没关系,谁要你碰上了我唐周呢?我若没办法让张角先生见你,还算是名满冀州的包打听吗?”
卜已摇头苦笑道:“小周儿,你又吹牛皮了。你哪里有办法,让这位姑娘见到老师啊。”
唐周洋洋自得的说道:“卜叔叔,你这次可猜错了。我已经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哦?是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萧如眼睛一亮。
谁料唐周摇头撇嘴道:“我有办法让你见张角先生是不假,可是,我和你非亲非故的,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凭什么帮你啊?”
“这个好办。萧如见过二位。”萧如急忙按照汉时的礼节规规矩矩的冲二人行礼问好,吓得卜已连忙回礼道:“萧姑娘太客气了。在下卜已,是张角先生新收不久的弟子,这是我的远房亲戚唐周。唐周是小孩子心性,一时调皮而已,姑娘不必当真。”
萧如转头去看唐周,只见唐周仍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摇着头嘟囔说:“知道你名字有什么用,我跟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帮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萧如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
唐周展颜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啊,你知道孔方兄吗?我不认识你不要紧,可我认识孔方兄啊。若你也认识孔方兄,事情就好办了。不然,我凭什么冒着风险帮助你?若大贤良师发了怒,指责我和你串通好了骗他,那不但是你我,连卜叔叔也要受到牵连。”
“小周儿,你在说什么?”卜已如坠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唐周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是在说什么。
孔方兄?萧如低头寻思了半天,才悟到唐周所指何物。心中不免暗叹一口气:连这半大孩子都会伸手要钱了,当年历史课上,是哪位老师说大汉民丰淳朴的?踌躇半天,眼见大贤良师的弟子仍在懵懂,丝毫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这唐周却是一脸鬼聪明,虎视眈眈。于是心一横,重新取出了那颗在当铺里面没有当掉的珍珠:“我手头没有余钱,不过这粒珍珠,应该是值些钱,请问这样可以吗?”
唐周睁大了眼睛:这是传说中的南海明珠啊!若在大的城市卖,少说也要数万钱的吧?自己原本只想小小的敲一笔,最多几百钱的样子,想不到居然碰到了冤大头。于是他眉开眼笑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少不得也要好好帮你筹划一下了。”

卜已看的心惊,忙说:“使不得!”却见唐周早伸出手去,将那颗珍珠揣入自己怀中了,转眼见萧如一副期待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
“卜已道长,这颗珍珠很值钱吗?”萧如见卜已神色有异,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
卜已叹道:“在洛阳、长安等大的城市,这颗南海明珠少说也要卖上数万钱吧!萧姑娘你怎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给一个小孩子?”
唐周大叫道:“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卜已摇头叹道:“早知你这个样子,我就不带你来了。我若是你的亲叔叔,定要好好教育你一番。”
萧如忙摆手说:“卜道长,说不定这位唐小哥真的有办法让我见张角先生呢。反正明珠放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心中却心痛不已,然而珠子已经送出,现在只能祈祷那鬼机灵小孩子有办法让她见张角,而张角确实博闻强记知道神器的下落了,否则不是亏大了。
卜已眉毛一挑:“没什么用?怎么会?”
萧如苦笑着说:“卜道长你有所不知,我行囊中盘缠羞涩,方才曾经想将这颗珠子卖出,不想卖家只愿开价两百钱,我实在不愿意如此贱卖,结果惹恼了卖家,被人追赶,慌不择路,才逃到了这密林之中,却与道长相遇。”说着,将在当铺中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卜已听了低头沉思片刻,方叹息道:“如此说来就难怪了。萧姑娘,你怎么会选择在此地的当铺出售珍珠呢。真算的上是明珠暗投了。”
原来,自古当铺做的就是低价买入,高价卖出的生意,当铺老板为了多吃差价,往往不择手段。就算是新买的衣物饰品,也往往会被黑心的老板在当票上写下“破烂”字样。更何况,萧如身上的穿戴还是初到此地时褚燕的娘亲为之张罗的,一看就知道是贫苦人家出身。帐房先生看人下菜碟,认准了萧如是贫苦人家的女子,拿的珠子也是来历不明,非偷即捡,自然是故意压低价格了。
“更何况,”卜已接着说道,“如今我冀州大旱数年,小地方缺少的是粮食棉纱等生活必需品,珍珠这些奢侈品本来就没有市场,商人为谨慎起见,自然不敢用过高的价格收购了。”
“冀州大旱?现在正缺粮食?”萧如惊道。
“正是如此。”卜已脸色凝重,“十数年来,干旱和洪涝灾害交替不断。如今这几年更是几十年不遇的大旱,百姓们早就缺衣少食了。恩师为此事夙夜长叹,说我大汉恐怕就此衰落了。”说着,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卜叔叔,不必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还是一起想想,该如何帮助这位姑娘吧。”唐周打了个哈欠说道。
卜已冷冷回头:“你揽下的事情,和我什么相干?”
唐周笑得谄媚:“侄儿本来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不过还要叔叔的配合才能成事。”
卜已摇头道:“这骗人的本事,我可不会配合。你若做不来,就该老老实实,将珠子还给萧姑娘,莫让她人财两空。否则,我回家告诉你爹娘,看他们如何教训你。”说完,抬脚就要离开。
唐周急忙挽住卜已的手,说道:“卜叔叔,若将这颗珠子带往他地出售,恐怕可以换回不少口粮,暂解百姓的饥荒吧?”
卜已摇头道:“杯水车薪而已。何况,此事谈何容易?而且,你会如此好心?”
唐周讪讪笑道:“侄儿也想给大贤良师留个好印象嘛,也好拜入他门下,学到像叔叔一样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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