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夜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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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大殿内,长老们面色沉重地议论纷纷。而当他们见到甲尼撒进来时,连行礼都顾不上,忙围上前去。
“王,大事不好了!”
“究竟发生何事竟让各位如此慌张?”
“我们刚得到密报,埃及正在秘密劝说臣服我巴比伦的诸国成立联盟,一起努力脱离您的统治!”
“埃及!”甲尼撒冷哼一声。
“自上次交战后,埃及自认为有足够的自卫能力,便不再安分!”
“那其他国反应如何?”甲尼撒并未慌张,平静地问。
“明面上都还没有任何行动,不过私下里已有少数国家动心。”
“是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唇角微微扯起分残酷的笑意,阴鸷的目光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穿过众人,走到王位上坐下。长老们一路跟着走了过去,“王,兹事体大,不可不防啊!”
见大家如坐针毡的焦急模样,甲尼撒挑了下眉梢,“犹太有何动静?”
“埃及法老也派人去了犹太,不过约雅敬没有做出任何和回应,还算是安分。”
甲尼撒换了个坐姿,睿智的目光转了转,“加强犹太邻邦军备,派人时刻监视,一有异动即刻禀报。”
“王为何如此针对犹太?难道您已料定约雅敬会叛变?”一位长老不解地问。
“我自有我的顾虑,时候一到你们自然就会知晓。”
“是!”长老们没有再多言。
“还有别的事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甲尼撒见状,道:“有话直说无妨。”
“有人私下传言米底要借我国出现混乱时,背叛盟约,抢占更多领土,只是不知消息是否属实。”为首的长老颇有顾虑地开口。
虽然王后已逝,可王对她的感情不曾改变,而米底正是王后的故乡,如果两国关系破裂,他们不知王会如何处理。
甲尼撒脸色一沉,缓缓坐直了身子。
看来萨里斯还在为当年分割亚述土地之事怀恨在心,念在赛米拉斯的面子上他实在不想与米底为敌,可如何能以最简单的方式化干戈为玉帛呢?
沉思片刻,他问道:“米底军队近来可有大的调度?”
“没有,不过驻守在哈兰高地四周的军队数量好像稍有增加。”
浓密的剑眉一拧,片刻后又舒展开来,“米底除了王太子外哪个王子势力大又与萨里斯不和?”
“四王子基亚格,您不会是想……”
“萨里斯够老了。”他只是如此淡淡说了句,而长老们立刻会过意来,“臣等马上安排。”
“他有何条件,只要不太过分尽量满足就是。”
“臣明白。”
“搜查加尔德贡的事可有着落?”甲尼撒的脸变得凝重起来。
三年了,他就像是从人间蒸发般,任凭自己怎么找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可心里清楚他绝没有死,而且赛米拉斯突然葬身火海一定与他难脱关系!
当看到妻子烧焦的尸首时,心中仅剩的一点兄弟之情也消失殆尽了!他恨加尔德贡,却更恨自己,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没有直接杀了加尔德贡,也不会害妻子惨死!是他的错!
不管花上多少时间,他一定要杀了他为赛米拉斯报仇!
“臣办事不利,求王恕罪!”负责这件事的长老愧疚地低下头。
“其他方面也是一无所获吗?”心中有些疑问一直无法弄清。当年加尔德贡是如何从守卫森严的监牢中逃脱的?凭他自己的力量绝对办不到,到底是谁帮了他呢?
他一直怀疑约雅卿,可碍于难以查到证据,也就不能拿她怎么样。对外他宣布加尔德贡已死,却坚决不让她再嫁,怕的就是她再耍出什么花样。不过那个女人长期以来倒也算安分,没有为他惹出什么麻烦,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信任她。
“没有……”长老小声应道,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甲尼撒冷哼一声,站起身。
“再加派人手,不管上天下地务必把他给我揪出来!”暗沉嘶哑的嗓音,阴冷得好似要将空气冻结。
“是。”
“乌苏姆留下,其他人没事就退下吧。”
“臣等告退。”长老们俯身行礼后,退了出去,宽敞的大店内,瞬间变得静悄悄的。
乌苏姆神色惶恐地低头站在那里,额上冷汗直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选送的女子会行刺王,唉!他竟光凭长相就送来历不明的女子入宫,实在是太过大意了!只是不知王会如何惩罚他?
“长老没有话对本王说吗?”甲尼撒走到他身前,淡淡说了句。
乌苏姆闻声倏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臣罪该万死!”
“看来昨晚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臣……略有耳闻……可臣实在不知她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请王明鉴!”他慌忙解释。
而甲尼撒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是埃及公主,想杀我也是自然的。”轻松出口的话,却让乌苏姆瞬间瞪直眼,惨白了脸。
埃及公主?那名女子竟是“埃及”公主!王……不会怀疑他与埃及暗中有所牵连吧?!蓦地惊出一身冷汗,他的心就像提到了嗓子口,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臣……臣真的不知此事……”
甲尼撒挑起眉梢,“不知道你也会将人送来,不会是受人之托吧?”他若无其事地笑着说,眼中确是阴冷凌厉的,不见任何温度。
明白他话中暗含之意的乌苏姆心底一惊,猛地磕起头来,“我王明查,臣万万不敢勾结埃及陷害王上!如有谎言,臣愿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甲尼撒若有似无地扯了下唇角,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长老不必慌张,这些年来你为巴比伦尽心尽力,贡献卓越,是众人皆知的,我又怎会怀疑你的忠心呢。”
“谢……谢王!”乌苏姆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暗暗抹了把冷汗。不过他的一口气还没喘上来,甲尼撒又平淡地开了口——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你和埃及公主到底是如何认识的?”
“臣该死!”乌苏姆又要下跪,不过甲尼撒及时伸手扶住了他。
“我不是责怪你,也不想追究你的责任,只是事情的始末我想知道。”
乌苏姆听此话,心终于稍稍安了下来,“臣不敢欺瞒您,我与那埃及公主只是昨日在城门巧遇,臣看她的长相几乎与王后相同才将她从入宫中,为的就是让您不再受思念之苦,可不想她竟然……是臣一时大意,还请您治罪!”
“你也是一片好心,罢了。”
“谢王!”乌苏姆感激地叩首谢恩。
“没事就退下吧。”
“是……可那名埃及公主您打算如何处理?”
“怎么?”甲尼撒笑了笑,淡淡扫了他一眼,“你很关心她?”
乌苏姆一惊,赶紧摇头,“臣绝非此意,只是麻烦事我带来的,如果王信得过臣,就将她交给臣处理,臣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甲尼撒的眼神闪了下,沉默片刻,“不必了,我自有安排。”
“是!那臣告退。”乌苏姆不敢再有多言,行礼后转身退了出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仅剩甲尼撒背光站着。深邃悠远的目光静静凝望着前方的不知名处,凝重表情略显阴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只是这样站着,许久都不曾动上一下。
? ? ?
甲尼撒回到寝宫时,已是傍晚时分。
“王。”侍女们见到他,皆俯身行礼。
“人怎么样了?”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的是颗烦乱的心。
不知为何一整天下来他总会不自觉地想到她,甚至担心起她的伤势!他知道不该这样,可他越是克制自己,心却越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想,最终他还是来了这里。
“药已上好,阿苏也又来过一次,说是没什么大碍,但不知为何她至今还没醒来。”
“知道了,都退下吧。”
“她的体温有些高,这是新煎好的退烧药,我们还没来得及喂她。”
“放下吧。”
“是。”侍女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床头的方桌上,而后退出了屋子。
甲尼撒蹙眉走到床前,静静看着她。
夕阳的余晖透过开启的窗映射到她的身上,带来了些许温暖的亮意。那张总是被仇恨愤怒填满的脸庞此刻柔和了下来,紧闭着眼昏迷不醒的她在现在看来和塞米拉斯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
清冷的视线变得迷蒙起来,刚毅的脸庞也在不知不觉间多了些许情感,他缓缓蹲下身,有些颤抖的手慢慢地扬起,轻抚上那泛着淡淡红光的脸颊。
突然间,他希望她就这样躺在这里,永远也不要醒来!因为这样看着她,就好像他的妻子还在他身边,静静睡在这里陪着他,根本不曾离开过。
心底渐渐多了些舒适和踏实的感觉,那是许久不曾体会到的温暖,不过可笑的是,将这些带给他的竟是他的仇敌!唇角嘲讽地扯开些许弧度,带着淡淡的无奈和感伤。
“我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呢?”知道她听不到自己的话,他才呢喃出声,语调有些困惑有些痛苦。
南娜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不过额头上的汗珠却越冒越多,脸上异样的潮红变得更加明显。
“世上的人千千万万,为何你偏要长得和塞米拉斯如此相像!马尔杜克神明知道我对妻子的思念,却让你以这种身份出现在我的世界中,他到底是在可怜我,还是在折磨我!”
长吁口气,却感觉到手下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站起身坐到床头。
手伸到她的背后将她的身子缓缓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他打算喂她喝药,不想这一动竟让她身上覆盖着的薄丝被滑落在地,而那具未着寸缕的身躯也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由于她浑身是伤,侍女们为她上过药后,就没再将衣物穿在她身上,她们是怕粗糙的衣料磨坏她的伤口,同时也是为了下次上药时方便,却不曾想竟会让甲尼撒看到这些。
一股血气直冲向脑海,俊逸的脸庞跟着倏地一红,他想扭开头不去看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定在她的身上。

那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布满了一道道血红的伤口,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掩盖玲珑的曲线所散发出的无穷魅力。
甲尼撒拥着那软绵绵的身子,大手覆在她纤细的腰侧,而她的脸正好靠在他的颈项处,轻缓的呼吸若有似无地吹拂在他的皮肤上,无意间带来了阵阵**的快感,挑逗着他所有的神经。
身体里一股热气不断涌起,平顺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三年来他几乎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不曾碰触过任何女子,可多年积压起的**却在这一刻被唤醒,强烈的欲流冲击着他的身体,却得不到宣泄,让他痛苦难耐。
额上浮起一层汗珠,他不安地动了动滚烫的身子,可这一动也同时带动了怀中的人,两人的身体一摩擦带来的竟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甲尼撒顿时难抑地呻吟出声。
暗沉嘶哑,似痛苦,又似无限愉悦的声音让甲尼撒自己都大吃一惊。浓重地喘息着,他闭上眼紧握起双拳来克制心底的欲念,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觉自己超人的自制力在此刻竟起不了丝毫作用!
他该死的想要这个女人!马上!
倏地睁开眼,可当他看到那一身的伤口时才想起她现在的状况。该死的!他竟然在对一个受伤昏迷不醒的人想入非非,他甲尼撒何时变得如此龌龊了!
猛地挥手捶了下床铺,他弯身拾起地上的丝被在她身上重新覆盖好。
闭眼暗暗调整自己的呼吸,当它差不多平顺时,他才睁开眼。伸手将一旁盛着药的金碗拿起,他将它递至她的唇边,缓缓地往她的口中倒着,但那深黄色的药汁却原封不动地自她的唇角流了下来。
浓密的剑眉一拧,他伸起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强制性地将她的嘴打开,再将药往她的口中喂,可依然没有用,药汁再次沿着原本的路线滑了下来。
甲尼撒见状气愤地将只剩半碗的药扔到桌子上。
“你想死是不是?!为什么不肯吃药,你不是很想让我死吗?我就在这里,你倒是起来杀我啊!”他愤怒地咆哮着,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怕,怕她这样就离开了他,像赛米拉斯一样!
猛地将她拥到怀中,他紧紧地搂着,好像要从她的体内找到让他安心的温暖,可回应他的却是痛苦的呻吟。
被他粗鲁的动作扯痛伤口的南娜的脸痛苦地紧皱在一起,冷汗自额头上成串地流了下来,单薄身子瑟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
甲尼撒见状瞬间恢复了理智,赶紧松开了紧勒着她的双手。紧皱着眉头,他懊恼地摇了摇沉重的头。
“该死的!”他竟然……
明知道她不是赛米拉斯,他却依然为她乱了心志,他一定是疯了!可没有容他有太多的时间来责备自己,那深陷于痛苦煎熬中的身影再次吸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手抚上她滚烫的额头,心底的不安更浓。不行!必须要让她将药吃下,不然长时间高烧不退太危险了!
拿起药碗将药汁含入自己口中,他俯下身贴住她柔软的唇瓣,缓缓将药汁渡入她的口中,而后迫使她将其饮下。他一遍遍如此重复着,直到碗中的药见了底。
伸手抹去唇角流下的药汁,口里药汁苦涩的味道依旧没有淡化,可心底却泛起丝丝温暖的甜意。
那粉嫩柔软的唇瓣碰触起来十分舒服,更关键的是每当和她接近时心底的感觉就像他的妻子就在身边,在他的怀中,这让他痛苦不堪的心得到了些许慰藉。
手动情地抚了抚那头柔顺的长发,他将她小心扶起站起身,而后将她缓缓安放在床上,盖好了丝被。
看着那平静的脸,他笑了笑,“等你清醒后,我们的关系又是敌对的了,到时你会怎么做呢?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吧。”
挑了下眉梢,他站起身将一旁的水盆端到床头,而后将毛巾打湿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汗珠。
“我应该现在就除掉你以绝后患的,可既然我做不到,那就只有等你来杀我了。你一定十分奇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吧,说实话我自己也震惊不已,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认识了你,至少你让我再看到了我的妻子。”他轻身呢喃着,眼中布满了在人前从不曾有的心痛和感伤。
南娜静静躺在那里,好像在认真倾听着他的话,不过甲尼撒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听到,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将心底的话说出。
“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像她,如果不是神情和对我的态度不同我几乎都要以为你们是一个人!刚看到你时我真的好激动,我以为我的妻子还活着,还在这个世上,可……”声音忽然变得有丝哽咽,他执起她的手,头缓缓地低垂下抵在她的手背上。
隐于暗处的痛苦脸庞上两行泪珠悄悄地滑落,他缓缓闭上了眼。
“我只是想如果你就是她,该有多好!就算她不再爱我,可至少我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至少我还能看到她啊……为什么你不是,为什么连仅有的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我已经够痛苦的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上天就来惩罚我啊,我就在这里等着,可他为什么要带走我的赛米拉斯,为什么?!你们把她还给我……还给我……”暗沉嘶哑的嗓音,缓缓地吐露而出,带着无限的痛楚辛酸和无奈。
他趴伏在床头,紧紧攥着她的手,壮硕的身躯难抑地微微颤抖着,滚烫的泪珠越落越多,却丝毫带不走内心中一点点的苦涩。
“三年了,我生不如死地整整煎熬过了三年,难道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让一个和她长得相同却不是她的人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你们到底要将我逼到怎样才甘心呢?是不是要我死啊!那我告诉你我早就活够了,你想要我的命随时来取好了!”语调中多了些愤恨,黑暗阴森的气流也渐渐萦绕在他的四周。
他恨,恨上天对他不公平的对待,他甚至想杀了所有人为他的妻子陪葬,可仅有的一点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何况就算他能做一切,他的妻子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赛米拉斯你知道吗,我好想你,真的好想……”脸轻缓地在南娜的手上磨蹭了数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惨淡的微笑。
“不过应该不用多久,我们就能见面了,你一定要等我……”
握着南娜的手无力地滑落到身侧,他低垂着头跪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在应声。
不知不觉间,夜已深。
? ? ?
清晨,当和煦的阳光透过天窗照射到南娜脸上时,她缓缓睁开了眼。
头昏昏沉沉的,身上的伤口更是火辣辣地刺痛着,不过她并没有在乎这些,而是扭头看向身侧。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她并没有别人。刚睁开的眼再次缓缓闭起,她长吁了口气。心有些放松,却也有些莫名的失落。昨夜她虽然无法睁开眼,更无法动弹,却是有感觉的。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没想到甲尼撒对他妻子的感情竟会深到这种程度,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副长相而死里逃生,可更令她诧异的却是自己的心情。当她听到他诉说对妻子的思念时,听他抱怨上天的不公时,当那滴滴热泪落在她的手背时,她的心竟会泛起一阵阵的痛楚。她知道那里蕴含着心疼,蕴含着不舍,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啊!他杀了自己的丈夫,侵略她的国家,可为什么当他用辛酸的语调诉说着对赛米拉斯的感情时,她竟想将他拥在怀中安慰,想告诉他不要这么伤心难过,她甚至想抛下一切只要能让他快乐起来!
那种心情真的很复杂,她无法说清,可她明白那绝不是恨!如果她真的恨透了一个人,会有这种心情吗?她想绝对不会!以她的个性,她只会不择手段地置对方于死地,完全不会在乎敌人的想法和所受的折磨,可对甲尼撒她做不到这一点。到底……父王和众人所说的一切真的是事实吗?
第一次她对三年来坚信的事产生了怀疑,因为至今为止已有太多的事已不合逻辑了。
这三年来,她的亲人们没有一个真正关心过她,更不曾在乎她的想法和感受,他们只是一味地让她学习武艺学习兵法,时刻提醒她自己的敌人是巴比伦是甲尼撒,更让她不要忘了报这笔血海深仇。
现在想想这些根本就不正常,如果她真的死了丈夫又失去了记忆,他们应该隐瞒这件事,让她可以快乐地活下去,而不是让她陷入更痛苦的境地。难道这也是他们对她的好吗?
而且就算她失去了记忆,也不该对埃及的一切毫无印象,反倒对巴比伦的建筑颇为熟悉,更重要的是她对甲尼撒的感情太非比寻常了!他受伤流血时她会心痛,他伤心难过时她也会跟着心痛,再加上一想起和他和巴比伦有关的一切她就会头痛,就要吃药,这些都预示她与巴比伦与甲尼撒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难道她是……赛米拉斯?
听甲尼撒说他妻子在三年前去世,而她的记忆也恰巧是三年前失去的,何况她们的长相还是一模一样,世间就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她有些不太相信!
可甲尼撒好像已经确定了她不是啊,那这一切……
皱紧眉头,她一脸的苦恼,心底更是烦躁不堪。
不行!她不能贸然再去刺杀甲尼撒了,如果要取他性命也必须要等她记起以前的事,或是查清事实真相时,不然如果她真的是赛米拉斯的话,那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
猛地打了个冷颤,她没敢再想下去。
是也好不是也罢,都要等以后再说,而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先将伤养好。
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放松下神经,一股倦意紧跟着袭来,没过多久她便睡了过去。
梦中,她与一个长相相同的女子合二为一,那是赛米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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