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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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渐渐退去,月亮爬上了夜空。k.
一轮又一轮的箭矢从城下飞起,越过东门城墙,漫天箭雨从天而降,城墙上已空无一人,飘扬的旌旗千疮百孔,被夏夜的南风吹得扑扑作响,城楼火光冲天,烧焦的尸臭在空气中飘荡,城墙下亮如白昼,人声鼎沸。
“大帅,小帅派小的前来禀报,城楼燃起了大火,楼车上的汉人控制了城墙,族人们被压在城垛下不能动弹,汉人正在建造土山,请大帅定夺!”
“拓跋奎,汉狗暂时不会登城,你派人去把拓跋延、拓跋骆和拓跋浑找来!”拓跋力微面色有些苍白,眼睛里透着复仇的火焰,半个脸被布包裹,英俊的面孔变了形,一开口疼彻心扉,从郎中的眼神中知道耳朵不见了,险些丧命,三名射鹰手阵亡!他们不光是他的部下,还是好友,常常在一起喝酒,探讨箭术!
“末将遵令!”
不久,小帅拓跋延和万夫长拓跋骆、拓跋浑急匆匆的赶来,三人一脸汗水。
“汉狗准备充足,攻势如潮!等大人前来救援已经来不及了,城池沦陷已不可避免!本帅决定今晚突围!”
“大帅,千万不能!汉狗肯定做好了防备,我们一出城就有可能全军覆没!再说城内还有一万多族人,大家的家眷都在里面!我们就是突围出去,她们怎么办?请大帅三思!”小帅拓跋延率先反对。
“拓跋延说的在理,我们坚守城池,和汉狗决一死战!”万夫长拓跋骆也反对突围。
“大帅说得对,汉狗是我们的几倍,我们就是坚守城池,能坚守几天?除了投降,就是全军覆灭,到时汉狗杀红了眼,家眷还不是一样被杀!听说刘云天不杀俘虏和家眷,我们一走就让她们投降!只要我们突围出去,到时再来赎她们!”
“拓跋浑说得对!大丈夫能屈能伸!先留一条命在,然后再找汉狗报仇!本帅的决定不容更改!”
“末将遵令!”拓跋延和拓跋骆看到大帅去意已决,再劝也没有用,只得服从。大帅说的也在理,汉人狡猾,善于攻城,城楼烧毁,东门即将失守,人心惶惶!大家拼死杀出去也许还有希望,不然大家都会战死在这里!
“大家不要太担心,汉狗在外面虎视眈眈,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突围!拓跋清,你派两个人偷偷从西面城墙下去,泅过护城河,步行赶往沃野城,通知柯最大帅,我们卯时一刻(凌晨五点多)开始突围,他们往北,我们往南,到朔方城会合!”
“大帅英明!”
月亮已升上头顶。
东门城楼已经塌陷,烟雾弥漫。
护城河前燃起二十几堆篝火,城墙亮如白昼,黄芪带着神箭营守候在楼车上,注视着城墙上的一举一动。
韩琦、马斯、刘飞和张艺带着民夫和工匠还在建造土山,人来人往。
“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拓跋力微已成瓮中之鳖,我们就在这里等候拓跋洁汾!我们有时间慢慢消耗城内的鲜卑人!文和、汉生和敬贤三人今晚辛苦了!本帅也回帐睡一觉!”
“恭送大帅!”
大帅、大帅……我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我,是张成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帐篷内已点上油灯,贾诩、黄忠、刘民和薛中披挂整齐,焦急的看着我。
出事了?
“禀报大帅,斥候刚刚从沃野城送回紧急情报,大概半个时辰前,城内的鲜卑人偷偷打开了城门,大批鲜卑人赶着牲畜和牛车出了城,柯最要逃跑了!”薛中一脸严肃,面露疲乏,一夜没睡。
“文和,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禀大帅,刚刚过了卯时,天快亮了!”贾诩眼睛通红,一晚上没有睡觉。
“汉生、敬贤,城内有什么异常?”
“回禀大帅,城门紧闭,没有发现异常!”
咚、咚……大营响起报急的鼓声!
鲜卑人从南门冲出来了……城墙方向响起喊叫声,黄芪他们还在楼车上,率先发现了敌情,及时报了警!
贾诩、黄忠和刘民等面色一惊!
“汉生、敬贤,你们两人率部迅速赶往南门,阻挡鲜卑人突围!本帅马上派人赶来!”
谁会想得到拓跋力微会从南门突围?南面是定边城的方向!猝不及防!南门外只有韩丰一万人马,他们还在梦中!我不禁为韩丰担忧起来。
“末将遵令!”
天边泛白,月亮的光芒已消失。
南军营。
轰隆隆的马蹄声从北面传来,报急的鼓声和喊叫声响彻云霄,鲜卑人冲出来了!

“令明,子国快起来!鲜卑人冲出来了!”赵云从地上一跃而起,朝还在酣睡的庞德和马聪大吼一声,抓起地上的马鞍和盔甲,提着铁枪和弓箭冲出帐外,一看守卫辕门的士卒站在木栅栏后的台基上朝外射箭,迅速套上马鞍,挂好弓箭,穿好盔甲,翻身上马。
庞德、马冲带着十个义从穿戴整齐,提着武器和马鞍从帐篷里跑了出来。
士卒们提着马鞍和盔甲,拿着兵器纷纷跑出帐篷,看到赵云威风凛凛的坐在马上,安下心来,站在自己的战马前迅速穿戴起来,翻身上马,迅速朝赵云、庞德和马冲聚集过来。
轰隆隆……地面晃动起来!
“鲜卑人从城里跑出来了,朝我们这里冲过来,大家跟在本官后面,绝不能让鲜卑人从我们大营冲过去,大帅立马赶到!”赵云手中的铁枪朝天一举,对着身旁神情严肃的士卒喊道,说完,两腿一夹马腹朝辕门而去,士卒们催马紧跟在赵云的身后,汇成一股洪流!
韩丰、马腾、程银、阮成、马玩和炅母带着人马跟了上来!
“整队!”韩丰一马当先,高举铁刀,大声怒吼,声音中无一丝慌乱,拓跋力微就是倾巢出动,也只有二万骑兵!黄(忠)大人和刘(民)大人值守,手下的二万骑兵立马就能赶到,大帅也会率部赶到!这大营内有六万多骑兵,看你往哪里跑?
“加速!”
轰隆隆……大地激烈晃动,呼嗬……呼嗬……鲜卑人高声怒吼,拓跋力微的大旗迎风招展,旗下一名大汉用一块黑纱蒙住了自己的两边脸,只露出一双愤怒的眼睛!手中的铁弓接连射出一支支复仇的毒箭!
咻咻……辕门传来一阵阵惨叫。
咔嚓、咔嚓……一排排木栅栏被疾驰的战马撞得粉碎,一股洪流席卷而来!
“射箭!”
咻咻……双方的士卒射出箭矢,漫天飞舞,厉啸声令人心寒。
嗤……一道亮光朝一马当先的韩丰飞来,韩丰知道这声音的厉害,不敢大意,挂上弓,左手抓起鞍前的盾牌,护住前方右手拔出了马刀,催动战马,挡住第一箭,不能让对手再有机会射出第二箭!
不好!赵云知道铁箭的威力,铁甲也不能阻挡!迅速再搭上三支箭,不假思索,右手一松,咻咻咻,三支箭按先后循序疾驰而去!赵云挂上弓,拿起铁枪,枪杆猛磕马臀,玉珠感受到了主人焦急的心情,四蹄迈开,腾空而起。
蓬!第一支箭在空中粉碎,铁箭继续飞行!咔嚓!第二支箭断为二截,厉啸声不减!咔嚓!第三支箭掉在地上!
哐当!铁箭贯穿盾牌,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上胸口,韩丰两眼一黑,仰面栽落马下!
“杀!”赵云怒吼一声,两眼冒火,长枪抖动,朝拓跋力微冲了过去,韩大哥是大帅最亲近的人,去年自己的手下王俭阵亡,大帅失声痛哭,要是韩大哥再有三长两短……
拓跋力微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枪花在眼前晃动,群蛇飞舞,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急忙挂上弓,拿起铁枪,双手用力,眼睛盯住枪花的中心直刺而去,群蛇缩回,杀气顿散……
咻!一支冷箭飞来,程银急忙用大刀削去,可惜慢了半拍,眼睁睁的看着箭矢朝咽喉飞来,一阵刺痛,脑海一阵空白,身体在马上摇晃几下,栽下马去!
程银是凉州人敬佩的好汉!杀!庞德看见了那个偷袭的敌人,大概就是大帅说的射鹰手!老子剁断你的双手,让你永远不能害人!双腿猛夹马腹,战马负疼,腾空跃起,射鹰手感受到了杀气,急忙抽出一支箭,朝庞德快速射出,也不管是否射到?调转马头催动战马。
庞德使出一招海底捞月,疾驰的箭矢顺着刀面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朝逃跑的战马飞去。
“扑哧!”箭矢插进马臀,战马刺疼,后蹄抬起,猛烈摆动,想抛掉肉里的箭矢,射鹰手猝不及防,身体飞起。
庞德催马跟上,空中揽月,咔嚓一声,一声惨叫,射鹰手还在半空的身躯被砍为两截,血涌了出来……庞德还不解恨,催动战马朝掉在地上的脑袋踏了过去……
赵云和拓跋力微战在一起,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双马来回转着圈子,双枪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杀呀……黄忠和刘民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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