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创造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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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得熊背乡,曲中兽就大说受不了了。大伙一直知道自洛阳之后,曲中兽喝了很多很多的藿香正气水,虽然一直在拉肚子,但也不是和严重,只道曲中兽此时是吃了生瓜的缘故。曲中兽在大伙的帮助下,下得车来,就一直抱着肚子,说难受,也没了多少力气。没了力气可最麻烦,队伍无法前进不说,大伙都得陪着一起热。
休息了一会儿,曲中兽站了起来说,“走吧,我再试试,到了前面的镇上再去医院看看吧。”骑上了车,缓慢地前行着。不到一会儿,曲中兽满脸就像秋天的菜叶,一副黄灿灿的病态。
到了熊背,就在街道入口的第一家饭店停了下来,正好右侧空旷,还有两三根晾衣绳,还可晾凉衣服,再远一点就是一片竹林,这样的地方,也非常适合午休。停下车,最消肿和东诗王,便把曲中兽送到了医院,说是医院,还不如说是医疗点,这里就两人,一个七十左右的老医生,一个七十左右的老太婆,两人相依为命,组建成阵。老医生带上眼镜瞧了一会儿,说是中暑了,非常严重,必须得打点滴。石垒坟问打点滴需要多少时间,老医生说:“三个小时应该没问题,快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
大伙都晾出了昨日被打湿的衣服,石垒坟说道:“下雨就是好,给我们打湿的衣服都不用再洗一次了,直接晾干便可。”栀子花很是委婉的说道:“你呀,真懒!”饭店的老者看见这一群人也很不容易,于是就让大伙随便用水。像是老者的孙女的女孩,眼睛一眨一眨的,文静娇小可爱,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扫了地后又洗碗的,非常的勤快。女孩为大伙开通了水路,众人感谢不止,以石垒坟的感谢最为深厚地道。俩女生洗过自己的衣服,又洗了洗头,最后所有的男生也仿照昨日的,把身上穿的衣服给洗了,又穿在身上——这才真正的领悟到,在夏天里,最凉爽的就要数那晾衣架了。
最消肿和东诗王轮流守着曲中兽,点滴打完后,曲中兽说好些了,还是准备往前走吧。回到饭店,休息了片刻,衣服已然干了。
骑得不到五公里,曲中兽又大喊受不了了。日后,这“受不了”便成为整个队伍的文化俗语流传于世。最消肿掏出地图,发现最近的乡镇也在二十公里处,天色也还颇早,于是就对曲中兽说道:“曲中兽,再坚持一会儿吧,你看地图,我们到了一个叫皇后的地方,再给你医治。”曲中兽听到“皇后”二字,狠着心,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中!”
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又是上坡下砍的,骑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达皇后。看见路旁派出所的标志,大伙知道,那就是派出所,派出所就是为人们解决问题的场所。综合了一下意见,以暖洋洋为首的石垒坟二人,想住旅馆,以最消肿为首等全部想住派出所。
众人在派出所交涉好后,派出所态度极为乐观,看过学生证身份证后,非常欢迎的收留了这队人马。整齐划一的放好了车辆,最消肿和东诗王扶着曲中兽,向派出所问到街上的医院,不料公安人员回答道:“街上没有医院,只有一个动物防治中心,不过那医生也医人,到那个地方去吧。就这出了门之后,公路的斜对面就是。”日后,这曲中兽在动物防治中心把病医好的陈文旧事,大家谈及至此,无不拍手称绝——也难怪,曲中兽曲中兽嘛,既然是兽,不去动物防治中心去哪儿呢?
大部队以此机会调养了一日,眼看曲中兽还没有康复的意思,于是第三日大部队便继续前行,留得东诗王陪同曲中兽,再疗养一日。大部队到得南阳,询问诸葛亮的卧龙岗在什么地方,一路上问去,问路的十个人中,七个人说不知道,一个说往东走,一个说往西走,还有一个说往东可以到达,往西也可以到达,在南阳市里辗转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卧龙岗,大伙看见高额的门票,就在门口往里看了看,便悻悻而去。谋略家、商圣范蠡,科圣张衡,医圣张仲景,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诸葛亮等举世闻名的历史人物均出生在这南阳,南阳好不气魄,只是大家问路问得太伤心,对这南阳已经没有什么好感。
卧龙岗的门口,俗称是“珠玉一条街”,于是便把车停在商店前面较为宽阔的广场似的地面上,一辆铐着一辆,颇为安全。先是大伙一窝蜂的进入一个店子去看玉,每个人都是脏兮兮的样子,再加上一人拿着一个头盔,弄得老板差点以为是流氓团伙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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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我听到了两个字,缘分——买玉看缘分。
我相信缘分,但我也一直在怀疑着缘分,或许是我一直没有搞清楚过,什么才算是缘分。一直以来,我都在希望能有一份爱情,她不需要多么多么的漂亮,也不需要她多么多么的贤惠,只需要她在我疲乏的时候能够给我些鼓励,在我高兴的时候,能够和我一起分享我的收获。
一直我都能记住那一句话,那一句印在我心里的话:上帝是公平的——之所以有人认为不公平,是因为他的心不够虔诚。
这些天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偶尔还会梦见老者轻轻地走入我的梦中,然后轻轻地离开,有时候并没有什么告诫,也不对我说什么话,只是来看看,对我微微一笑,老者看见我惊讶的表情后,然后就离开,轻轻地的离开——这样的离开我不知道这样的力量,来自何方……
我相信缘分,也在等待缘分。我是如此的熟悉这样一个谜语:土上有竹林,土下一寸金——这是个“等”字的谜语,但它的谜面,不正道出了“等”字的深刻含义吗?
等——大多数的人对待缘分,都采取了等的态度。
同样,我在相信,也在质疑——缘分真的要靠等吗?等来的缘分比创造出来的缘分真实吗?每个人又真的能等来自己的缘分吗?
这样那样的太多的疑问,没有人给我解答,因为也没有人有确切的答案。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关于“等”字的含义,每个人对缘分的定义也不尽相同。每个人都可能在怀疑着缘分,也可能相信并等待着缘分,也许有人在等待的途中有过绝望,但多数人在绝望之后,总能再次站立——时间,是考核爱情的有效方式,之前爱得死去活来的伴侣,在一次打击之后,也能够灰飞烟灭,这就是,现代爱情;这就是,现代缘分……
我不期待轰轰烈烈的爱情,我也不期待山盟海誓的爱情,我更不期待海枯石烂的爱情,我只希望,我写的好诗能够被他喜欢,尽管,我不是诗人;我只希望,我做的菜她能说好吃,尽管,我不是厨师;我只希望,闹矛盾时,她能读懂我退步的眼神,尽管我只是普通人;我只希望,她能告诉我她喜欢什么样的生活,然后,让我自己变成她需要的一部分自己……
把阳光涂抹在手掌
是否可以给你
温暖的芳香
在光线与缘分之间
我明显不知如何仰望
只想左手拉着爱情
右手托着时光
一边前行
一边给所爱的人清香
缘分——创造,或者等。
21
明朝冯梦龙编著的《广笑府》中,有一篇是关于口脚之争的——
脚对嘴说:“世上没有比你更贪便宜的了,我辛辛苦苦地奔走,挣来的东西,都被你吃去了。”
嘴回答说:“不要争了,我不吃,你也不要奔走,怎么样?”
离开南阳之后,曲中兽和东诗王一天就骑了190多公里,赶了上来,队伍在襄樊会合。会合之后,队伍便慢慢地向宜昌驶去,大家都想见识见识一下举世瞩目的三峡大坝。一路上不快不慢的行驶,只因为到了南方,有米饭吃了,争论了半月南北饮食,南方终于占了绝对优势,从进入湖北开始,在所有饭店吃饭,米饭便没有像北方那样的吝啬,还得收一块钱一碗米饭。关于米饭,还有一个经典的谈资,山西人管米饭称为米,而在南方,米则是没有煮熟的时候才叫米,所以进入湖北后,莲子粥一直没该过来,一叫老板盛饭,就成了这样的叫法,“老板,加一碗米。”老板听后不知所措。南方人又把米饭简称为饭,所以在队员彼此之间关怀的时候,问别人是否还需要米饭则这样问道:“还要饭吗?”

一路奔走,除了少数几个地方不好找吃饭的地方外,还是颇为顺利。曲中兽对加油站行5秒钟的瞩目礼还在继续,进入了第三个战区了,大伙儿也颇为掌握了骑车的方法,最明显就是表现在最消肿已经没怎么摔跤了,就算是车摔倒后,最消肿也都已经站在离车一米开外了——最消肿的摔跤之法,谁也没有看明白过,但最消肿就是摔了跤也是站立着的,所有人都在郁闷,最郁闷的便是最消肿后面的暖洋洋,暖洋洋一次也没瞧清楚过最消肿是怎么摔的。
自进入湖北后,基本上都没遇见什么麻烦,反而是一帆风顺,除了少数挂着饭店招牌的店子不卖饭菜以外,还没到门口,妙龄小姐或者很不妙龄的大姐的招呼总是有的,所以在这样刺激食欲的情况之下,大家总想着多赶一段路,无形之中加快了大伙的步伐。
入襄樊,经荆门到了当阳,又不到一日,便到了宜昌,在一个佛教信徒收留下,大伙当晚乘兴欣赏了葛洲坝。当天晚上,暖洋洋的身旁多了一个人,来接他的人。暖洋洋告诉大伙,他不能陪大伙再一起走了,他有一个亲戚在这里,暖洋洋诚恳的对最消肿说道:“在过黄河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的,可是怕你有什么想法,所以我就没说,现在到了宜昌了,也没什么了,我走就走了,祝你们好好的走完余下的旅程!”石垒坟当场就火了,“过黄河时有什么想法,你说,什么想法,说来大伙听听!”
暖洋洋客客气气的说道:“别这样,石垒坟,是我不对,我知道,我认为这支队伍不可靠,产生了怀疑,你看肖墙,几乎每天都要摔跤,还好没摔出什么事来,要真摔出什么事来,你说我们怎么办,难道还要我来分担一份吗?”
最消肿听到自己宿舍的人说出这种话,心里面老不是滋味,并且肖墙一直认为暖洋洋这个人挺好交往,人品也挺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当时就趴在了放佛像的桌子上。石垒坟气不过,再次大声质问道:“难道就这一点吗?就这一点就能让你退出队伍吗?”
“当然不是,你知道去三峡大坝的路多难走吗,你不知道!你本来知道我们的活动是可以继续的,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坚持下来!”暖洋洋也非常气氛的回应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你走吧,骑着车走吧,我知道了,你是怕在去三峡大坝的时候,我们很可能发生意外,我还知道了,你的本意是想搞活动,可是我们的活动没能继续下去,但我要告诉你一句话就是,是的,我们是没有一个人坚持下去,难道你就不可以坚持下去了吗?走吧,我们都知道了!”
暖洋洋和他的亲戚一块儿离开了队伍,他的亲戚始终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一次叹气。
没有叹气也没有说话的,还有东诗王。
当晚大伙都睡得不安,一直觉得暖洋洋人挺好的,一直都是微微地笑着面对世界,能力也很强,真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女生睡床,男生打地铺。由于是打的地铺,每个人有什么表情,似乎都能相互传送。曲中兽一直跟暖洋洋也没什么接触,但似乎一下想到了什么似的,在石垒坟的耳边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平陆偷桃子的事儿吗?”石垒坟响了想,小声的回答道:“知道啊,我俩去干的嘛!”曲中兽点着头回答道:“对啊,你还记不记得,暖洋洋本来在最后,可是当邓莲到最消肿都停下来了后,暖洋洋一个人超过了大家,直接骑车追上了东诗王吗?”石垒坟想了想,“是的,确实是,当时他的表情很不屑的样子。”石垒坟想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曲中兽继续说道,“他自认为是城里人,也自信自己很有能力,很多时候也自我感觉做得很对,感觉自己的想法他人不一定能懂,所以他一直微微地笑对世界,表现得很高深,也很不屑。”
最消肿和东诗王,把他们的对话,全部都听在耳中,最消肿的眼角有些不太自觉,东诗王的眼神一直坚定。
第二日,吃过简单的早餐,队伍便开始了宜昌到三峡大坝的地狱之旅。
据东诗王车上的码表显示,去三峡大坝的总共上坡路程约20公里,这个上坡,不是以前见到的上了坡就有下坡,这里的坡是好不容易上完一个坡,以为转弯之后就有一个下坡,可是情况并非这样,享受完那短得可怜的平路之后,一转弯,又是上坡了——所以这约20公里的上坡,是没有一个下坡的。
爬了不到五公里,所有人的背后已经小河一般流淌了,衣服已经重新洗过一般,莲子粥就笑石垒坟道:“石垒坟,这下你又不用洗衣服了,是不?”石垒坟曾经被出了丑,于是也顺着莲子粥回答道:“那是,这上帝都是公平的,给我们坡爬,就让我们少洗衣服,你看,多好啊!”栀子花听了这话,暗暗的笑着,莲子粥则一脸的不屑。石垒坟在大伙面前树立的踏实肯干的形象又一次成功被毁,被毁的石垒坟的形象,像是房屋倒塌一般的顺势倒在了长江水之中,“哄通”一声,好不壮观。只可惜石垒坟的人还在,所以还得享受上帝给我们设置的坡。
现在爬坡,已经不是爬坡前的冲刺或者速度,爬坡前已经不可能冲刺,整个爬坡也不可以计较速度——现在仅仅是意志在坚持。每个人的腿都酸了,每个人的衣服都湿了,每个人的手都磨出了茧,每个人面对连绵不绝的没有止境的坡失去了希望,每一次的坚持,只是希望爬上目前这一个小小的坡,爬上去之后,又重新建立一个小小的希望。驼着四、五十斤的行李,每个人确实都有想哭的冲动,只是爬不上去了,腿酸得厉害了,便下得车来,推着车上去,推累了,又找块平地骑上车,就这样,所有人骑着二手车,驼着四、五十斤的行李,爬上了去三峡大坝的最高点。这期间,《我梦我成功》无法计算被唱了多少遍,无法测量共同唱这首歌时的声贝,也无法预测每个人心中的潜能到底有多大——这一首我们自己创作的歌曲,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烙上了一个叫着生命的印记……
一步一步的坚持,汗水接二连三的掉下,打在灰尘上,马上凝结成一小团斑点,一路下来,每个人的汗水都打在公路上,几近湿遍。在大伙认为已经到了山顶的时候,山上有了人家,停下歇息,向主人讨了些许食盐和开水,每个人慢慢地调整着,与大叔闲聊,才知道,坡还有很长很长一段,到三峡的路还早呢,大伙差点泄气就此倒下。不过一会儿大叔问我们的话,让我们彻底怀疑我们在干什么——“你们这样是为了啥子哟,这么累,学校又没给你们钱,何必呢?”面面相觑之后,确实发现我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过答案没需要多久就解答出来了,我们不是为了别的什么,我们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有一份浪漫又壮观的记忆。休息了半小时,告别大叔,告别记忆,重新踏上征程。
重新踏上旅途,唱了两遍歌,似乎也不想唱了,于是最消肿就打了一个谜语出来猜猜,谜面是:何水无鱼?何山无石?何人无父?何女无夫?何树无枝?何城无市?每句猜一个字,连起来是一句话。大伙猜了大半天,一直想着,这些问题确实也设置得太过恶心,试想:何水无鱼,口水里就没有鱼吧,还算说得过去。可这何山无石,按照那种思维,打死也找不到,后面四句,当然也是如此。
东诗王似乎一直都是个智者,用手做着和尚的样子呵呵的笑道:“猜不出来吧,呵呵,南无啊弥陀佛!”最消肿听后,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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