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叶之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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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酒吧里,聆界悠闲的坐在吧台前喝酒。闪烁的霓虹灯偶尔交叉着投在他的身上,散漫、迷人。聆界的手时支在吧台上,无聊的眺望着那些舞动的人群。
然后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潇洒的走进来,随着拍子轻盈的晃动着身体。舞池中口哨声叠起。聆界听到身边的酒保高声吹着口哨大叫:“嗨!阿初!”聆界笑,他不否认那个女子很漂亮,可是那样的浓妆并不适合她。
几个小混混跟着她来到吧台前,要跟她拼酒。阿初的嘴角不屑的上扬。那几个人更嚣张了:“我说阿初!今天你要是输了,晚上就得陪哥几个玩通宵!”阿初再次高傲的笑:“好啊!今天你小子要是赢了你姑奶奶我,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然后他们开始拼命的喝。而聆界则始终在一旁静静的看。
最后那个小混混喝到趴下。然后阿初开始得意的笑,酒保望了一眼阿初,失望的摇头。但突然他又将目光投到一直沉默的聆界身上。“喂,阿初。”酒保示意她看聆界:“那位帅哥喝酒的功夫并不比你差,比比怎么样?”阿初的目光扫到聆界身上,冷冷的笑:“好啊!”
这下倒轮到囹界莫名其妙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她看自己面前的空杯:“我之前喝得并不比你少,我们之间绝对公平。”“无所谓喽!”阿初再一次高傲的笑,但是这个笑容她没有维持到最后。
因为最后聆界十分轻松的放下手中的空杯时,阿初已经趴在吧台前抬不起头了。
其实他们选择了一种比较合适的方式,安静的,一杯一杯的喝,沉默着彼此的沉默。
最后阿初倒下了,聆界却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默默的付了帐,然后在消失于喧闹中之前转身对酒保说:“如果她醒来,麻烦你转告她——谢谢她陪我这么久,已经很少有人会舍弃宝贵的时间来陪我了。”然后他落寞的转身走开。
深深的吸一口外面的空气,聆界长叹还真是奢侈。他信步走到对面的冷饭店,那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从窗望出去即可看见酒吧的正门。“原则?”聆界笑笑,刚刚怎么没注意到它有一个棕样奇怪的名子?他一边吟着杯中的食物一边悠闲的盯着来往的行人,然后静静的思念庄园。
吸血鬼庄园。一个美丽而残忍的名子——至少对于一大部分生灵来说是这样,当然除去这些一无所知的人类。人类总是在天界与冥界的制衡间维系着一息尚存的位置。他们不必思考一切,不必担心一切,因为即使别人的世界发生战争,人界也总是保持着最后的完整——谁也不会耗费兵力占领一个无用的地域。人类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但是制订者偏偏又喜欢背弃这些法则,践踏那些那些条约,然后发生战争,然后再制定法则,往复循环……
这时,聆界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酒吧门口,竟看到刚才与阿初拼酒的几个小混混拖着醉得一塌糊涂的阿初往外走。聆界蹙了蹙眉,他不喜欢乘人之危的人,而且阿初是自己灌倒的,他有义务保护好她。这时他又望了一眼窗外——阿初的抵抗毫无意义,正被那几个人拖着走。聆界把钱放在桌上,站起身离开。
“她是我女朋友。”聆界站在那几个人面前轻轻的说。但是这仅仅引来那几个小混混的嘲笑。“妈的你去死吧!”一个小混混挥拳过来,但被聆界轻松的握住,然后那个小混混的脸色骇然一变,然后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他的手骨被聆界捏碎了,聆界松开手,依然轻轻的笑。另几个人一见,脸色“唰”的变了,纷纷逃窜而去。
聆界转身扶起了跌坐在一旁的阿初:“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家……”阿初稀里糊涂的攀住他的脖颈:“……我没有家啊……”聆界微微蹙眉,“算了,随便给你找家旅馆好了……”他扶住阿初:“能走吗?”但阿初却一把甩开他:“妈的你谁啊!我不用你管!”
聆界的眉蹙的更深,他又望了一眼站都站不稳的阿初:“你……”“滚!”阿初冲他敌意的大吼。聆界无奈的捋了一下他美丽的发:“我已经算尽了责任了——我有尽力保护你但是你拒绝,那我也没有办法。”
聆界潇洒地转身离去,把阿初单独留在已经冷却下来的街道上。
“上学?”聆界抬起头。教堂里的他依然坐在老位置上准备小睡,却被神父的话惊得差点趴下。
“对啊,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里的,我已帮你办好了入学手续——学校不远,是市里最好的高中”。神父依然详和的坐在他身边。“可是……那个并不适合我啊……”聆界哭笑不得的用手捋着头发。“我很感激您为我着想,可是……”“没有什么可是,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在学校读书,总之我已经帮你办好了一切。”“神父……”聆界苦笑着望着他。他知道神父是为了他好,可是他堂堂一只高贵美丽的吸血鬼去上学?成何体统啊?
早知道这样他就晚点被那个吸血鬼咬,那样就会老一点不用上学——不过他不知道那样的话,神父会不会给他找份工作。
“总之你记住明天跟我去报到就好了。”神父站起身走开。聆界继续苦笑。“哦,对了——”神父转回身来:“今天晚上——就不要出去了。”“好——”聆界重又趴下,神父满意的离开。聆界无奈的长叹:“神啊!——你去死吧!”
聆界站在某市第一中学的大门口,望着教学楼上的烫金大字发呆。然后他苦笑着摇头,继而缓缓的走进了校门。
他随着班主任走到二年三班的讲台上,望着几十张陌生的脸孔,聆界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他叫——”班主任望望他:“你叫什么名子,请自我介绍一下好吧?”“我叫聆界,今年348274岁,来自吸血鬼庄园,是一只血统高中的吸血鬼。”聆界说完,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哄笑——除了一个人。
那个女生坐在一个角落里,长长的黑发遮住了整个额头,戴着一副十分大而不配她的眼镜,穿一身宽松肥大的校服——班主任要他坐在她旁边,因为只有她旁边才有空位。这时全班同学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他。
他走到座位上坐下的时候,前面的男生一脸悲戚的望着他:“我们为你默哀,帅哥。”
聆界莫明其妙的笑笑,他用手肘支着课桌,开始听课。但是似乎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上课不到三分钟他就犯困,坚持!……困……坚持……困……坚持!……很困……再再坚持……不了了……
上了一天课后他已经饿得快要虚脱了,要知道人类的食物根本不能填饱吸血鬼的肚子……今天晚上一定要守措了……聆界悻悻的想。但是他还是不太明白同学们为什么那么同情他,他的同桌也没什么不好啊,只不过始终沉默而已,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似的。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整天的不说——在睡。这样两不打扰,岂不快哉?
聆界从陋巷的昏暗中起出,满意的伸了个懒腰,扬长而去。他身后的陋巷里,则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无血的尸体,映着黯淡的光,呈现出诡异骇然的表情,阴森恐怖。
“原则”酒吧里面依旧人声鼎沸,与那天不同的是,阿初早他一步坐在吧台前。他走到吧台前坐下,叫了杯酒。
“那天晚上,”阿初看着聆界:“是你把我扔在大街上的?”“喂,”聆界侧过头看她:“是你不肯告诉我你家在哪的,而且我要带你去旅馆你又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带你回家啊!”“可恶。”阿初狠狠瞪他一眼。
“不过那天谢了。”“谢?”聆界挑眉:“你是指那几个小混混?”“你不要明知故问!”阿初又瞪他。
酒保望望他们,奇怪的笑:“哇!这么快就熟了!帅哥,有一手喔!不过你要是能让阿初喝橙汁就更了不起了!”“喝橙汁?”聆界不解的望着他:“什么意思?”酒保看了一眼死瞪着她的阿初,怪异的笑笑:“因为阿初从不喝橙汁——曾经有无数人用尽各种方法想打破这一习俗都被阿初骂得狗血淋头而结局。你想试试吗?”

聆界望了一眼阿初,她骄傲而不屑的笑着。聆界回过头看着酒保轻轻的笑:“给我杯橙汁,谢谢。”
他的声音不大,却引来整个舞池中人们的侧目。要知道在这里是没人敢叫澄汁的。DJ适当的关闭了音乐声,大家纷纷聚到吧台前,要看看这位大帅哥要怎样让阿初喝下她从不沾口的橙汁。
聆界伸手接过橙汁,扫了一眼四周的人,然后轻轻的将杯子置于辰边轻呷,众人一愣。
这时聆界却突然伸手把阿初按在吧台上,然后措获她的唇,将含在口中的橙汁喂入她的口中。人群中口哨声叠起。阿初无法挣脱,只得任由聆界吻下去,同时,那口橙汁就真的莫明其妙的进入她的腹中。但聆界似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直至她几乎无法呼吸。
聆界离开她的唇,满意的笑笑:“喝了?”人们又是一阵口哨声,继而散开来,重新跳舞,舞池再度热闹起来。
阿初愤恨的咬着唇望着聆界:“可恶!”“你不是经常出来混吗?”聆界笑,但他的心里却莫明的不舒服,像她这样的女孩,应该总是很随便……想起她曾被不知名的男人吻过,他就莫明的生气。“怎么这样就生气了?……你不是……都应该习惯了吧?”聆界随意的笑,但心却越加的不适。
但阿初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愤然离去。然后酒保无奈的望着聆界:“帅哥……这就是你误会阿初了,她只不过是一个常来喝酒的客人,并不是什么太妹之类的人……她很自爱的。”聆界愣了一下:“那……我……”酒保抱歉的点头:“我想那是她的初吻。”聆界的心忽然高兴起来,但同时他也苦笑一声:“看来我又得罪人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依然睡着,而他所谓的同桌也如往常一样死命的学习。而且今天发了上学期的成绩单,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是全市第一。于是她拿着那张满是数字的纸啧啧称奇,原来人类就是用这种方法来评价一个人的价值。
下午放学以后他回到了教堂——平常的这个时间他是不回来的。当他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清晰的听到教堂内浮响着一种十分凄惨的呻吟和喊叫!他要开门的手停在半空,教堂的门依然紧闭。那种叫声时断时续,但清晰异常。聆界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确定声音的存在与否。然后他的眉头微蹙,接着他轻轻开了锁。
他缓缓推开了教堂的大门。外面依然明亮的光洒进来,将教堂的昏暗轻轻驱散,而那个声音就不再响起了,像是忽然蒸了一样。聆界缓缓地走入教堂。教堂内依然空空荡荡,一排排古式的椅子庄严肃穆的立在那里傲视他,但是空气中,却散发一种十分清晰的味道,刺鼻而且血腥。
“药剂师吗?”聆界低声自语。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药剂师出现呢?但是这个味道,明明就是药剂师常用的一种配药——哈里陀沙的味道。他决不会弄错,因为他曾经就是用哈里陀沙配制的毒药杀死了他的兄弟们。到底是谁会在这里用哈里陀沙配药?为什么药剂师会出现在凡界?他想做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教堂?巧合吗?还是,那个药剂师是专程来找我的?
当他在想这些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左手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低头祈祷的女孩。
而且是他的同桌,那个有着很美很美名子的女孩,但叫初遇。她依然如往常一样打扮;长长的头发遮住额头,带着一副很大的眼镜。但是现在,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不,那应该是一种惨白,前额的头发湿漉漉的,大颗的汗不断淌下,眼睛惊恐的睁大,唇色异常的苍白,怀中紧紧的捧着一本圣经,整个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看起来,她像是刚刚从一场灾难中逃脱似的。
“初遇?你……没事吧……”聆界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在这里?刚才的声音该不会是她发出来的吧?
正当他想这些的时候,初遇忽然跑了出去,而且在跑的时候狠狠的撞了一他下,撞得他差点没站稳!怎么这样?他堂堂一个吸血鬼竟然被人类撞?他诧异的望着她似逃走一样的背影,这是怎么了?
晚上的时候,他依然坐在吧台前等阿初,但这次是为了道歉,必竟之前是他不对。
阿初来的时候径走向了离吧台较远的桌旁,叫了杯酒。酒保冲聆界无奈的笑:“她好像真的生气了。”聆界挑了挑眉,伸手接过阿初叫的酒,缓步走到桌前,将酒放在阿初面前:“生气了吗?阿初将眼光故意敝开不看他。“我收回昨天的话,原谅我可以吗?”聆界坐在她对面,一脸真诚的样子。
阿初斜睨着他:“喂,帅哥,别在我这耽误您保贵的时间了,随便找个好骗的女孩陪你玩玩不好吗?”“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聆界挑眉。“你不是吗?强吻别人又侮辱人的家伙!”阿初瞪他。“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聆界坐到阿初旁边,在她耳旁轻语:“我夺走了你的初吻,但我会负责的。”聆界倏的再次吻上她的唇。然后得意的笑。
他牵起死瞪着他的阿初的手,招摇的走出了酒吧。今晚的街格外的静,几乎都没有什么行人。
聆界不理会阿初的尖叫,将她打横抱起。“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阿初死拿抑止扎,但最后也只有无奈的屈服于自己的无法挣脱。但是当她真正静下来的时候,周围的景物又让她惊叫一声!她怎么升入了空中?平常那么高不可攀的去朵如今却那么的唾手可得。身下的楼顶已经十分的渺小,看着她的惊讶,聆界带着她飞往更高的天空。
“你……怎么……”阿初吓得脸都白了,只能紧紧地抱着他以防自己摔下去。“你该不会是魔鬼吧?”聆界扬了扬眉:“你怎么不猜我是天使?”“天使要是就像你这个德行我就去自杀!”虽然小命还在别人手中,阿初还是毫不隐藏她的不屑口气。“好像很有道理。”聆界赞同的点头。“我是一只吸血鬼。”
“吸血鬼?”阿初的脸色倏的一变。“怎么了?”聆界发现了她的不适。“吸血鬼……他一直想要的……材料……”
“你说什么?”聆界低头看她。阿初摇头:“我只是想起一个人的话……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存在着。”“当然,不过我们一般不会到凡界来——即你们的世界这次我之所以会来,不过是因为厌倦了那个世界的混乱,而且只有到这里来,我才能偶尔忘记那对我意义重大的家——吸血鬼庄园。”聆界轻轻的叹息,每次提到这个亲切的句子,他就总是想起他曾经忘记的悲伤,那曾经被庄园活的悲伤。
庄园总能给他安全的感觉,管家无微不至的照顾,庄主迷人的微笑,朔多变的性格与幽默的谈吐,然略显爆燥的性格,晦罗的总信件岂根筋,以及总是喜欢迁就附合的舒列——无一不仍旧的清晰。
当聆界从天上掉落时阿初蹙着眉望着他:“你以后不要再招惹我了,否则你会后悔的!”“我可不可以将这句话翻译成——你在关心我?”聆界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让她贴在他的胸前。“你太自傲了!先生。”阿初望着他笑,继而轻轻的扒开他:“别再来找我。”然后她转身欲走。“喂,”聆界伸手拉住她:“我叫聆界,你可以解释成——聆听世界。”阿初将对着他轻盈的笑,然后挣脱的手离开:“你会后悔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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