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赵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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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悲情故事……
吕增缓缓述说着赵谦与姬妍的历史,赵谦和姬妍似乎没有阻拦的意思,他们也想听听别人对自己以往生活的评价。
赵谦,原是一个孤儿,生来便被潜龙派掌门无誉领养。他生性活泼好动,武学方面颇有天赋,却无法用心练武。一日,他偷偷下山游玩,却在山林中碰见一对男女情人。这对情人似乎是偷偷约会,专为那之事而来。赵谦远远瞧着,见两人赤体相触,怪叫连连,却是享受之极。赵谦小小心灵,一旦望见了大人之事,便日思夜想,却每每苦叹没有机会。
一次偶然的闲聊,赵谦从同派师兄口中得知江湖上一些趣事,其中便有轻功高手偷淫妙龄女子之事。这些虽是下三烂的做法,无人教与赵谦,他便不以为耻,反认为天下女子皆好此事了。既然有了目标,赵谦忽然便似痛改前非,每日苦练,令无誉颇感意外。赵谦练功,旁的不练,却专练轻功,朝起幕睡,别无他念,专候有朝一日,轻功大成,好做那男女之事。
一晃五年,赵谦本就极具天赋,加之如此专研,其轻功居然平步青云,与大师兄平起平落,可谓派中一绝。赵谦也长成了一个壮朗的男子汉,对那男女之事,更是日夜所思,恨不能插翅而飞。
恰巧,派中几个年青弟子,均想到江湖中历练历练,赵谦便加入其中,苦求无誉,无誉勉强答应。
赵谦一下了山,顿觉混身轻功,用之不尽,天下之大,任凭自己逍遥了。从此,赵谦便走上了偷淫之路,白日里打探,见有美貌女子,夜间便去相会。西周时期的女子,多半都是逆来顺受,毫无主见之辈,赵谦每每得手,那些女子均听之凭之,但教一夜尽欢,不思贞洁。所以赵谦做出的大半乱淫之事,不被外人知晓,这便是他“鬼偷”名号得来之故。而“鬼偷”第二层意思,便是赞其轻功,如鬼魅般不可捉磨。
突然有一次,赵谦来至姬姓大夫府,窥见一奇美女子,久居香阁,眉目清秀,体态丰硕,堪称一代佳人,令他砰然心动,魂不守舍。夜间,他暗入香阁之中,向该女子求欢,满拟这女子会听他摆布,未曾想女子拼死相抗,他未经历过这种场面,顿时手足无措。女子以大义之言将赵谦训了一通,赵谦方知自己所行,乃禽兽之举,不觉对此女敬爱有加,冥冥中生出爱慕之意,不忍相淫,转身离去。此后数日,赵谦每夜必至香阁中与女子攀谈,却不敢再言求欢之事。女子见他性本非恶,便乐得教他一些礼法常识。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事有突变,姬大夫不知得罪了江湖上哪个仇家,那仇家找了一伙人,一夜间赶到姬府,遇人便砍,逢屋便焚。众人来至香阁,见阁中女子貌美,便起淫意。女子誓死不从,众人怒,以刀划其面,女子晕死过去,众人便轮番将这女子淫污。可叹娇柔妙女,一旦入了贼窝,便身不由已,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赵谦来的迟了些,见状大惊,奋不顾身,上去便与贼人相拼。赵谦武功,以轻功为最,拳脚功夫差了许多,加之对方人众,他力所不敌,全身被伤得血肉模糊,却仍誓死相搏。众人已是淫意满足,见赵谦如此拼死保护这女子,嘉其英雄救美之德,居然放过他,但那女子却被一刀刺入胸膛,堪堪毕命,众人大笑而去。
讲到这里,情形已是紧张之极,吕增故意顿了顿,屋中竟一时鸦雀无声。赵谦与姬妍对望了一眼,目中含情。我听的也是惊心动魄,不想大名鼎鼎的鬼偷,当年也有这种落魄的时候。
“后来如何了?”我追问道。
吕增清了清嗓音,又讲述起来……
那女子中刀之后,血流不止。赵谦不顾自身重伤,背起女子,闯入最近的一个郎中家里,要其诊治。那郎中半夜里被吵醒,已是睡眼惺忪,待见二人混身是血,竟吓得一坐在地上,话也说不出。赵谦抓着郎中的衣领,提起了他,威胁他,若是他救不活这女子,他的命也就没了。郎中被迫不过,只得颤抖着将女子所受之伤看视了一回,看过之后仍是摇了摇头,任赵谦怎样胁迫,也只说无救。被迫得紧了,这郎中才取出一包创伤药,涂在了女子刀口上,又草草包扎了几下,血流速度有所放缓,但他说这么处理,女子性命最多延长一二个时辰罢了,最终仍是无救。
赵谦问郎中附近还有哪个神医可以医治此伤,郎中想了一回,叹道,也许这女子命不该绝——当地富户鲁姓人家中,有一青年公子鲁伯曲,医术颇精,好攻疑难杂症。若他救不活,无人救得活。但有一样,鲁伯曲开出的救人条件,却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或者说是办不到的;不答应他提出的条件,他概不相救。
吕增讲至此,我心道,这鲁伯曲脾气倒是怪异,做的本是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好事,但为什么还要代价,还讲条件?难不成,他救了我,日后还得来跟我讨价?我可没什么给他的……
——赵谦也不答谢,问明了方向,飞奔而去。
鲁府就在不远处,须臾便至。赵谦无遐顾及礼仪,翻后墙而入,放开喉咙大叫“鲁伯曲公子!鲁伯曲公子!”。不一时,府中人便聚了上来,内中一个青年人,身材矮小瘦削,满面疑惑地问赵谦道:“在下便是鲁伯曲。你是何人?”言语间,鲁伯曲望见赵谦怀中女子,已略知缘由。

一番问话之后,鲁伯曲看了看女子伤势,把了把脉,又扒开女子双眼瞧了瞧,神色疑重。赵谦问可还有救,鲁伯曲不置可否。
鲁伯曲突然向赵谦提出个条件,必须用一项绝世内功心法来换取女子之命。赵谦唯命是从,当即答应。鲁伯曲便将女子扶入屋内,用温水先为女子冲洗伤口一回,打开伤口,每见出血之处,便以指尖探入,发功止血,数处出血便逐次停息。鲁伯曲又拿来一根弯曲的竹针,针尾系有细细的竹丝,他将针扎入女子伤口的一侧,在另一侧穿出,用力一勒,那竹丝硬是把向两旁裂开的伤口并在一处,如此反复数次,女子的伤口竟是大半闭合——这鲁伯曲相当厉害,连现代西医的外伤缝合都会,汗!——之后,鲁伯曲在伤口周围涂了些药,包扎固定,医治结束。
这种治疗方法在古代真是匪夷所思,赵谦看在眼中,已不敢相信这便是现实——方才还在喷血的伤口,此时已变为一道细长的裂痕了!
鲁伯曲这才松了口气,额头上已是汗水涔涔。他缓缓说道:“这女子命大,那一刀居然未伤到她的心脏,否则,早已毕命了!”
赵谦千恩万谢,稽首言恩。鲁伯曲只淡淡地一笑,提醒赵谦绝世内功之事,日后定去索要。赵谦道出自己名姓和派别便带着女子离去。
鲁伯曲的事暂且不提,单说赵谦。他带着女子奔入山中,隐居起来。女子的伤看似一天天的好了,将养了两个月,行动已无甚大碍,身子却仍虚弱的很。赵谦每日侍候,虽时常见她的裸身,却未起丝毫淫意。女子外伤虽好,心中伤痛却无法弥补。一家人只剩下她一个,她只觉天下虽大,却无处容身,每日以泪洗面。赵谦好言安抚,更是照顾有加。时日久了,女子便对赵谦生出了感激之意,遂决定以身相许,二人便自拜天地,做成了夫妻——却有一样,这女子从那日被数人淫虐后,对新婚夜事极其排斥,不能忍受。赵谦并不相迫,等女子何时想通了,再做不迟——未曾想,这一等就是二十年!至今仍有传闻,说他二位夫妻,有名无实。这便是吕增讽刺赵谦坐怀不乱之意了!
讲到此处,姬妍脸上红通通的,望着赵谦,目光中尽是歉疚之意——不会吧,赵谦真忍了这么多年?真够爷儿们的!
吕增又续道:这女子想必大家已然猜出是谁了。不错,正是姬妍!——我心道,废话,你讲这么半天了,不讲姬妍讲别人,你有病啊!
赵谦与姬妍,在山同生活了一年,相处美满。赵谦立志为姬妍抱仇,但瞧着自己武功,拳脚造诣肤浅的狠,不得不带着姬妍,离开山林,回潜龙派内,求无誉传授武功。无誉见赵谦归来,面子上虽是一顿怒斥,心下却爱惜的很,又见到姬妍,面颊上虽有刀疤,却不掩其丽,也堪称是一代佳人,于是满心欢喜,不但教赵谦武艺,又传给姬妍一套点**功夫。
在潜龙派内一住便是十年,赵谦武功大进,与派中几大高手居然也能拆上百十来招,不落下风。但赵谦生性放纵,不能承担派中职务,派中还有六人与他情形相近,无誉便送这七人一个名号,作“潜龙七闲人”,名誉上是训斥这七人不务正业,背地里却借此号壮大潜龙派,可谓是用心良苦。
赵谦苦练十年,练就一身武艺,终于有机会一展身手,为姬妍报仇。他在江湖中苦苦打探,访得当时屠姬府之人,原是一伙小帮派。他便与姬妍乘夜偷袭那个帮派,一夜屠杀,将派中百十号人,尽数屠灭。由此,姬妍血仇得报,仰天长笑,将十年胸中苦闷,尽数泄出。两人也因此名震江湖。
大仇一报,赵谦便又没了自制,色心复起,去偷淫良家女子,却每每被姬妍发现,训斥而回。这便是姬妍在报仇之后,仍就一脸严肃,不带笑容之故。
吕增讲述完毕,屋中一阵静寂,每个人都若有所思……
一对悲惨的夫妻,虽与我有着不可磨灭的仇恨,我还是会祝福他们以后的日子能幸福美满。
赵谦姬妍四目相对,柔情万种,眼中似乎也攥着泪花,虽不言语,彼此心意却已通。
“苦了你了……”姬妍幽幽地道。
“没什么!……”赵谦勉强笑道。
吕增此时却大叹一声,道:“赵大哥,姬大嫂,你们虽有着悲惨的过去,却还能有玉成夫妻之日,已算是幸福了。小弟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唉,可叹世间第一佳女,与在下之交,只是‘朋友’!‘夫妻’二字,离小弟我可是遥远的很呐!”他这句话,显然是在指我。
“你真是信口胡说!”我反驳道,“你和残月姐,不也是好端端一对夫妻么?怎能说没有佳偶!”
吕增为之语塞,只好不住地叹气。
忽然,房门打开,两人走入,手中拿了些物事——审判时间要到了吗?不会吧,我还没活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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