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霞儿与铁氏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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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雄自打谷口回来之后,心中就觉着老大的不是滋味。且不管那位小侠女到柳林谷是什么来意,人家一个小姑娘家,临危出手救了自己,我一个堂堂男子汉不说知恩图报,反而昧下人家的东西赖着不给,还把人家拒之门外,这在江湖上说起来可是有点太不仗义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眼下这事也的确是让他左右为难。
其实,铁雄不让霞儿进庄,并不是他真的对小姑娘有什么怀疑。今天谷口暗哨来报说有人来叩闯山门,铁氏兄弟就已料到必是昨日肖云峰说的那个索要东西的主儿来了。铁英当时兴高采烈,临出门时一再叮咛铁雄一定要把那个小妖女抓进庄来!
自从他弟兄二人把那三个小妖人宝物盗来之后,铁英苦心琢磨了几天几夜,可就是没看出这几样东西有什么玄妙之处。这铁英在当今江湖上也称得上是识宝、解宝的专家,不管是什么邪门宝器,只要一到他的手里,没有玩不转的。可是,这回这几样东西看起来是要让这位铁大庄主“现眼”!
当初阿木来柳林谷,要不是有肖云峰跟着,铁英真想把那小家伙扣在庄上。
虽说江湖之上把小妖人的几件宝贝传得神乎其神,可宝物在手里会摆弄那是宝物,不会摆弄那就是废物。所以铁英一心要抓住这东西的主人,以解开其中的玄妙。其实用不着铁英多嘱咐,兄长这两天为啥闹心铁雄早就看在眼里了。
可是等铁雄摩拳擦掌地来到谷口一看,别提有多泄气了。原来那来访者是静云寺的方丈无修和他手下的一帮烂和尚!特别是一见到无修方丈,更是让这位铁二庄主打心眼儿里生出无限的厌恶。
其实,不单铁雄对这位无修方丈没什么好感。江湖上所有知道底细的人,提起这位僧不僧,俗不俗的“二杆子”和尚没有不戳他脊梁骨的。
无修和尚俗名叫吴驰,原本是边关大将手下的一位偏将,马上步下功夫很不错,在军中也是小有名气,立下的战功了不少。后来因将军遭人陷害,他受到株连,被革去功名赶出了军营。
就这么失去了往日的风光,这位吴驰将军实在是有点儿于心不甘,于是,他改名换姓,千方百计地投到了当朝宰相李翰江的门下,当了一名护院教头,以求东山再起。这宰相李翰江原本是一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在京城人们背地里都把宰相府戏称为“芍药府”,暗中讥讽李翰江为“花相”。
别看这位李大宰相身边佳丽如云,姨太太就不下十几个,可他却偏偏又看上了吴驰那年轻貌美的妻子,每每借故以言语相戏,手足相亲。吴驰虽有所察觉,但迫于相爷的权势也不敢声张,因此致使李翰江更加的明目张胆,变本加厉。那吴妻原本也是一个习武的侠女,性情刚烈。尽管花相李翰江极尽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能,怎奈那吴妻守身如玉,且又有一身的好功夫,使其屡屡不能得手。为了躲开李翰江的纠缠,妻子哭着劝吴驰快快离开这人间地狱,然吴驰却贪图宰相的权势,执意不肯。就在吴妻心灰意冷,准备独自离去之时,竟被自己那丧尽天良的丈夫用药迷倒,把她拱手献给了奸相李翰江。妻子不堪受辱自尽身亡,吴驰却因此倍受举荐,当上了皇宫的护卫统领。后来不知何故吴驰的身份败露,不但再次丢了官职,还险些被皇上砍了头。
再次丢官以后,在李翰江的授意和安排下,吴驰这才在静云寺出家作了主持方丈。
虽说半路出家当了和尚,但吴驰与宰相府仍来往密切,静云寺也成了李翰江豢养打手、藏污纳垢的秘密窝点儿。为了投其所好,吴驰甚至为老家伙劫掠民间美女,以满足他的兽性,所以江湖上有人称他为“相府僧人”“献**”。
柳林谷与静云寺虽说相距不远,但平日里两家素无来往,也谈不上有什么恩怨。可不知怎么,铁雄一看见吴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上去把这小子的脑袋揪下来。
谷口相遇,铁雄并没怎么把无修和尚放在心上。尽管都说这家伙的功夫不错,但两人从未交过手。再说铁雄也不想跟这么个臭名昭著的“献**”有什么瓜葛,以免玷污了他柳叶山庄的名声。可谁料那诡计多端的贼方丈对他早有准备,偏偏就就让他栽在了这个他最最瞧不起的人手里;而救了他的又偏偏是那个他准备抓进庄去的小妖女,这可让他实在是有点儿下不了手……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自己下得了手,能不能擒得住人家那还得另说,因为小姑娘的那一手奇怪的“火掌”可不是好惹的。
铁雄之所不让霞儿进庄,恰恰是在报答小姑娘的救命之恩!
铁雄心里十分清楚,只要这霞儿姑娘一进山庄,那不管她说不说出那些宝物的秘诀,大哥都不可能让她再活着走出柳林谷。然而在铁雄眼里,不管是妖也好,人也罢,这小姑娘给他的印像并不坏,更何况人家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决定把霞儿挡在谷外,不让她进庄。从谷口回来以后,铁雄不住地在心中暗暗祷告:但愿小姑娘能知难而退,快快离去;千万不要贸然闯谷,以免自寻其祸。
入夜,铁雄背着大哥关掉了谷中所的致命机关,这样即使那小女侠真的夜闯柳林谷,也不致伤其性命。
二更过后,铁雄仍然觉得放心不下,于是便悄悄乘马溜出山庄,来到谷口附近观察动静。那小侠女不来闯谷当然最好,倘若小家伙儿真的进来了,他也好趁大哥未发现之时设法帮她脱身……反正说什么也不能让小女侠落到大哥的手里!
铁雄的担心果然应验了。三更刚过,便有手下来报:有闯谷之人中了机关。铁雄闻迅火速赶到现场。
来闯柳林谷的人真的是霞儿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
昨日霞儿从那藏身的小山洞取回东西后已近二更。原来那位少年送给她的就是那把跟狼群捕斗时弄断了的残剑。霞儿一看就泄气了:一把断剑能有什么用!
看来别的办法是没有了,只有一个字——闯!霞儿牙一咬,心一横,开始了她的又一次“死亡之旅”。
虽然说是“闯”谷,但霞儿也是加着十二分的小心。小姑娘凭借着矫健的身手,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以树当“路”艰难地潜入了神秘的柳林谷。她知道大部分机关、消息儿往往都是设在地面,只要自己足不沾地,机关再多也无济于事。好在谷中有连绵不断的树木丛林,霞儿凭借着这条自己开辟的“空中走廊”,一阵窜、蹦、跳、跃,居然入谷有一箭之遥而未遇到半点麻烦。
事情一顺哪,小丫头可就又有点儿飘飘然了:看来这柳林谷也不过如此,也就是让人们给吹得“玄”了点儿罢了。
正当霞儿姑娘得意之时,走着走着,小家伙儿忽然觉得两手一麻,接着身子一软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来这柳林谷还真不是光吹得有点儿“玄”。
霞儿中的这种机关,山庄的人们叫它“天罗”,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从空中来犯的“天敌”的。
来到现场,铁雄迅速将霞儿救起,然后给她服下解药并亲自护送小姑娘直奔谷口。哪知道就在他们快要到达谷口之时,突然,面前一下儿亮起了无数灯光火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铁雄借着火光一看,当时吓了一跳。只见大哥横眉立目地站在道路中央正冲自己“运气”呢!铁雄硬着头皮上前刚要搭话,铁英那边倒先开了炮:
“我说老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吃错药了还是鬼迷心窍了?白天你不动手也就罢了,现在小妖女都抓住了,你怎么还往外送啊!……你是不是诚心要毁了我们山庄啊……”
“大哥,你听我说,我们……”
“算啦,你不要再说啦!来人,家法伺候!”
几个大汉不容分说,上前将铁雄硬塞进了一架早已停在旁边的木笼车里。
原来,这就是柳叶山庄所谓的“家法”。它就像一个活动的监狱,庄上有人犯了“庄规”,便在犯事儿的地方就地囚禁示众,任凭风吹日晒、雨打雷劈。少则一天,多则三日,不许吃饭喝水,也不许家人探望。看来今天铁英真的是气坏了,要不然也不会给他的同胞兄弟使上这玩意儿。
铁英带上霞儿回庄去了。铁雄拼命在后面呼喊:
“大哥——!大哥——!那女孩儿救过小弟的命,求你千万不要伤害她……大哥!你就听小弟一句话吧!咱们柳林谷人不能没有良心哪大哥……”
然而,一切努力都已徒劳。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铁雄这里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恨自己:我真笨哪!白天的事情弄那么热闹,庄丁们能不给大哥送信儿吗……看来大哥也已经料到了小姑娘会来,而且对自己也早有了防范……早知这样还不如白天就跟她把话挑明了岂不更好?也免得让她冒冒失失闯进来白搭上一条性命……唉,如今说什么都晚啦……大哥这么做也太有点儿过分了!显然他是在暗中派人监视我。自家兄弟犯得着用对付外人这一套吗……
身陷木笼的铁雄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有什么办法?大哥是柳林谷的当家人,家法是祖先留下来的,无论哪样儿他都违逆不了……唉,对不起了小女侠,铁雄尽力了……是死是活,就只能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愁肠百结的铁二庄主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天亮时,一阵急促的叫声把铁雄从梦中惊醒。
“二哥,二哥——!”
铁雄睁眼一看,叫他的是他们兄弟俩唯一的小妹。本来按照庄规,这被囚之人是不准家人来看的。可是那些看守囚笼的庄丁都知道这位小姑奶奶的厉害,她一来早都吓得躲一边去了,哪还管什么庄规不庄规的,反正一个是二庄主,一个是庄主的妹妹,除了大庄主谁也惹不了这二位“祖宗”。
“小妹,你怎么来啦?”铁雄看到妹妹似乎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一大早我就听说你让大哥给上了家法,到底怎能么回事啊?”
“小妹,你先别问这个,我问你,昨天抓的那女孩儿怎么样了?”
“女孩儿?什么女孩儿,我不知道呀?”
于是,铁雄把他们兄弟小镇盗走“神鼠莫尔斯”等三个小妖人的宝物,以及以后所发生的一切跟小妹简单叙说了一番。哪知道这位大小姐一听,当时就炸了锅了:
“我说二哥,你们办的这是人事吗?偷人家小孩子的东西赖着不给;如今人家救了你,反倒恩将仇报把人家给抓了起来……这柳林谷的人良心都让狗吃啦!”
铁雄苦笑道:“本来我是要救那女孩子出去的,是大哥非要从她嘴里得到那三宝的秘诀,还说我是吃里扒外,命人把我锁在了这里……”
“哪女孩儿呢?”
“后半夜就让大哥带走了……现在恐怕……”
“那你还死在里边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小姑娘冲铁雄吼道。
妹妹的过**绪让铁雄有点儿莫明其妙,为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小妹怎么会如此大动肝火……

铁雄望了一眼囚笼,无可奈何地冲小妹道:“出去?怎么出去?祖宗的家法我敢动吗?”
“什么狗屁家法,一群忘恩负义的小人还讲什么家法!”
小姑娘说着拔出剑来三下五除二把囚笼剁了个七零八落,然后不容分说,一把将铁雄提上马背,朝庄内飞奔而去。
兄妹俩回到庄上,却到处找不到大哥。后来听铁英的亲随讲,昨天抓住那小妖女后,大庄主便连夜拷审。哪知道能用的方法都用尽了,小妖女就是死也不肯说出那些宝物的使用秘诀。大庄主一怒之下命人把那小妖女丢到梅花洞里去了。
“啊——!”铁雄和妹妹一听说小姑娘已被大哥丢到了梅花洞中,当时大惊失色!特别是那位大小姐,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兄妹俩片刻未敢停留,摧马直朝梅花洞奔去。
这梅花洞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铁雄兄妹听说霞儿被丢进梅花洞,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原来,这梅花洞乃是柳林谷一个处置死囚的地方,据说此洞内分五支,状如梅花,因此而得名。该洞的怪异之处在于,它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冒出一股淡紫色毒雾。被投入洞之人先是浑身奇痒难受、生不如死,接着便会昏昏入睡,最后全身迅速腐烂而死。等到下一次毒雾喷出后,整个人的尸骨便如被蒸发一般荡然无存了。即使是人在洞口,不小心被那毒雾沾身,轻则周身腐烂,重则当即毙命。所以山庄的人都把这里看作是恐怖的死亡之地,平日里很少有人来这里。
自古万物相生相克的。在柳叶山庄铁氏兄弟的庄园里有一眼泉水,因其一年之中只有春分前后的这三五天才有泉水涌出,故名“三日泉”。该泉水居有神奇的解毒生肌功效,误入梅花洞或遭毒雾所伤之人要想活命,就必得饮此泉水并用它清洗全身,否则无药可治。
铁雄和妹妹急匆匆来到梅花洞,见洞口有绳索垂下,一问守在远处的庄丁才知道,是铁英半个时辰前亲手把那被俘的小妖女投入洞中的。临走之时他吩咐庄丁:听到洞内有求饶呼救之声就立刻把那小妖女提出洞来……看来大哥还是幻想着能得到那宝物的秘诀……不过听庄丁们说,自从把人扔下去以后,就没听到一丝动静,现在那小妖女恐怕早已经没命了。铁氏兄妹一听,不顾一切地把绳索拉出洞口。只见可怜的小霞儿浑身青紫,早已气绝身亡了。铁小姐一见霞儿已死,当即“扑通”一下跪倒在霞儿身旁,哭天抢地、声泪俱下!
“小妹妹……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这位庄主大小姐的反常举动,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莫明其妙!
姑娘哭啊,哭啊……喷涌的热泪仿佛决堤的洪水,恣意释放着郁积在心中的无限悲痛!
“小妹妹,你睁开眼看看我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我和爷爷做梦都在想念你们……想念你们哪……”
姑娘哭啊,哭啊……凄惨的哭声宛如长城怨女的悲泣,打动了江河,山川……
刚刚爬上山头的太阳,仿佛也被铁小姐的悲情所动,拉起两片云彩遮住了脸颊,不忍让那象征欢快和生机的朝阳再去烦扰伤心的姑娘……
这位铁大小姐当时只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心恸……
哭着哭着,这位铁大小姐忽然发了疯似的一把抓住铁雄叫道:“是你们害了她!是你们害了她……”
其实不用妹妹责怪,铁雄这里也已是心如刀绞。只是铁雄弄不明白,小妹为了这个小女孩儿伤心到如此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时有庄丁提醒铁雄,毒雾随时可能喷发,请他和大小姐赶快离开洞口。哪知道这位铁小姐却死死地抱住霞儿的尸体,说什么不愿离开洞口。
“我不走!我不走……我在这儿陪着小妹!我要和她一起死……”
争执中,铁雄忽然听到霞儿的喉咙里似乎发出了一丝声响,这说明霞儿姑娘的气脉尚通!于是,铁雄不顾一切地冲妹妹吼道:“别哭了小妹!快把女孩儿抱回庄上,说不定还能救活她!”
铁小姐一听二哥说还有救儿,当时抱着霞儿飞身上马,朝铁家庄园急驰而去。
回到庄园,兄妹俩急忙取出保存的“三日泉”泉水,手忙脚乱的给霞儿姑娘又是洗又是灌!到了后来铁小姐干脆双手托着霞儿,把她整个浸泡在了泉水中。一阵忙活过后,虽说仍没未见霞儿有活过来的迹象,但小姑娘的脸色却较刚才稍稍有了些许好转。
铁雄和妹妹便静静地守候在霞儿身边……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过来就只有靠老天的保佑了。直到这时,这位铁大小姐才流着眼泪道出了她与霞儿他们兄妹相识的那段令她终生难忘的痛苦经历;而铁雄也早已看出,妹妹与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之间,一定存在着一种非同寻常的特殊关系。
这位铁大小姐到底是谁?她怎么会对霞儿的遇害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反应呢?
原来,这位铁小姐不是别人,她正是莫尔斯他们在龙平知州府救出的那个牧羊老人的孙女——凤妖姑娘。半年前,不知天高地厚的铁凤娇与两位兄长赌气,独自一人跑出山庄四处游荡。后来因身染重病倒在了龙平的荒郊野外。多亏了牧羊老人好心相救,才算捡了一条命。龙平脱险以后,铁凤娇靠着霞儿送给他们的马车和银两,带着老爷爷一路逃回了柳叶山庄。
“二哥,小妹妹……她是不是活不过来了?”凤娇小姐一边轻轻擦拭着霞儿的脸,一边流着泪问。
铁雄目光呆滞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铁凤娇发狠道:“今天小妹妹要是真的被你们害死了,那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让忘恩负义的柳林山庄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面对妹妹埋怨和责骂,铁雄一直低头不语。自从听了小妹的在龙平的遭遇后,铁雄对他们弟兄的所作所为更是追悔莫及。当初,虽然他对大哥要去偷盗三个孩子的东西,也曾有过犹豫,但最后还是没能经得住宝物的诱惑。不过那时候霞儿他们三个小家伙儿在铁氏弟兄眼里,只不过是三个外夷小妖人,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偷了也就偷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妹妹的的经历不仅让三个孩子一下子成了铁雄心目中的英雄豪杰,而且人家还是他们兄妹两人的救命恩人。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弟兄可就真的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往后也就没脸再在江湖上混了。
铁雄正在这里闷头自责,突然有庄丁慌慌张张闯进来报告,说大庄主正在庄外练功行气,不知何故突然倒地气绝!铁氏兄妹一听急忙奔到大哥练功的地方,只见铁英面色青紫,息脉皆无。铁雄忙命人请来名医救治,然而皆言铁英已死,无药可救,且问及死因无人能答。
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大哥已经死了,无奈铁氏兄妹也只得含悲将铁英埋葬,整个柳林谷上下举丧不必细说。丧事过后,铁雄在收拾大哥身边东西时,唯独不见了霞儿的那颗风火珠。由于当时方寸已乱,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经过铁氏兄妹地百般救治和精心呵护,霞儿姑娘终于苏醒过来了。铁雄和妹妹悬在心头的这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刚刚醒过来的霞儿一见凤娇小姐,当时高兴得不得了。她没想到他们在龙平救的这位姐姐居然就是铁氏兄弟的妹妹!铁雄万般愧疚地把莫尔斯和阿木的剑递到霞儿手中,并向她道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霞儿一见真是又是喜来又是忧。喜的是师兄们的东西总算是找回来了,忧的是自己风火珠却忽然又不见了踪影。
不过,当霞儿姑娘听说大庄主铁英是带着他们的宝物出去练功时猝然而亡的,不觉心中一动,忙问:“不知大庄主得的是何疾患?”
铁雄答道:“请了几个名医均不能诊说病因。”
“可曾埋葬?”
“已葬于南山。”
“快快引我前去!”霞儿说罢,拉起铁氏兄妹往外就走。两人不知何故,急忙令人备好马匹一同前往。
众人来到南山墓地,霞儿叫铁雄赶快命人打开墓**,取出大庄主的棺木。铁雄一听有些犯难:这下了葬的人再给弄出来,这对死去的亲人可是有点儿大不敬。俗话说入土为安嘛!霞儿看出了这位二庄主的难处,可是此刻她根本没有功夫解释什么,再说解释铁雄也未必能懂。小家伙一着急冲铁雄嚷道:“你没觉出你大哥死得有些奇怪吗?!别费话,快把墓**打开!”这时候,一旁的铁凤娇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她不等二哥发话,逼令庄丁砸破墓门打开了铁英的棺椁。霞儿一见铁英的面颜,心中已有了几分把握。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一只手卡住铁英的心脉,一只手在他的前胸轻轻地一掌拍下,围在旁边的人谁也没看到什么,谁也没听到什么,但此刻霞儿姑娘的命根子、那颗神奇的风火神珠却已经回到了它的小主人口中。也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霞儿仿佛觉得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那么欢快、明媚,令人心旷神怡!她似乎感觉到了那通灵如意的风火神珠仿佛也在翩翩起舞,感觉到了那小东西从未有过的芬芳和甜润……啊!终于回来了……小霞儿找回的不仅仅是她战胜邪恶的本领,更重要的是,她找回了可怜的母亲,留给在她身上的魂息与真爱。
享受了一番宝物失而复得的喜悦之后,霞儿扶起铁英,抬手在其后背猛击一掌,只见铁英“哇”的一下儿喷出一口紫黑色淤血,居然死而复生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铁英那夜没从霞儿口中逼问出宝物的使用秘诀,心中十分不悦。清晨他独自一人带着三件宝物又去练功揣摩,不想一没留神,把那风火珠给咽入腹中。这风火神珠原本非凡间之物,常人入体哪里承受得起?铁英心脉不堪重压,当即气绝。
霞儿醒来后,一听铁雄描述的铁英死时的样子,联想到风火珠的失踪,当即判断铁英很可能是把风火珠吞入腹中,造成了一种“假死”现像,所以她这才急匆匆来到了铁英的墓地。霞儿之所没来得及跟铁氏兄解释,是因为这风火神珠造成的“假死”是有时辰限制的。霞儿如果再晚来一会儿,那这位铁大庄主的“假死”就可能变成“真亡”了,而所有这一切,正是霞儿的母亲在留给她的血书上告知的。
东西找着了,霞儿也得走了。她心里惦记着师兄们,一刻也不敢再耽搁了。铁氏兄妹齐齐跪倒在小姑娘面前,发誓要相随左右助三位小英雄成就大业以报君恩。
霞儿姑娘也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竟然一下子成了兄妹三人的救命恩人。小家伙儿心里想:这样也好,多个帮手不是坏事儿,再说,事情闹到今天这地步,也确实跟铁氏弟兄盗走他们三个的宝物有直接关系,让他们挽回一下过失也未尝不可。
最后他们商定,铁氏兄弟随霞儿去寻找莫尔斯他们一同进京,凤娇姑娘负责留守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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