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电话惊魂
昨晚许阿姨大发作了一场，今天还是精神萎靡不振。老罗就没有去上班，他还找来了许阿姨的两个牌友何婶和刘姐在家陪她。
老罗说许阿姨是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我接受这一点，却比较勉强。我觉得那是她前期要和老罗在一起的原因，却不是现在发病的原因。她的心里，有比这个古怪病症更难堪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那就是对苏援、梦飞的情感。
那是她的孩子呵，却又都不在她身边！她一个女人，如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因为老罗当年的那些错误郁结在她心里，她的行为方式开始变异，终致产生怪思嫁给老罗，继离开苏援后又间接地赶走了梦飞，这引起了她的另一个怪病。我觉得这就是许阿姨的精神病因。
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也有这个力量，只要煽动了人心中的原始力量、粉碎原始感情即可！尽管我极不情愿用这个词来形容许阿姨，但是她犯病时的举止、话语，确实就像被鬼魂附体了一样，根本不是她自己了。她时而会变成苏二叔，时而会变成苏援，时而又变成梦飞，甚至好几次还用我的口气说老罗：
“你不该把我也关起来，我是搞电脑的，不是间谍，不是苏青河！”
从楼上老罗的房间下来时，老罗他们还在里面。许阿姨还是不时地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唤。
不是不为许阿姨的病揪心，我下楼来，因为我必须打个电话。
我知道我的手机已经被无数人监控了，老罗家的电话也是不能用的，那样我的计划就要落空。超市里的电话？老罗一查就知道，说不定也是在监控范围内的，那也不保险。
我必须出去，把我的消息放出去，我要让鱼儿开始绕着诱饵打转。
我知道老罗在家也是为我下午和人会面的事情，但是我必须离开这里，计划不能因为这个意外打乱，尤其重要的是，我还必须去找个人，找那个出人意料的力量。我的诱饵，在第三方人的口中传出才具有真实的效果。
要得到老罗的同意出门去，难度可想而知。趁着老罗在上楼的空当，我带上两个电话还有那个打火机和那包烟，溜出门去。
刚到马路上，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就拦住了我，冷冷地问我道：“你要去那里？”这是王风的声音。
“你怎么像个鬼魂似的就出来了——我想出去找点药。”
“处长家里有治病的药，而且，需要什么我就可以去取，根本不用你费心的！你回去吧！”
“我要找的不仅是给许姨治病的药，而且还有治我自己病的药……”
“你的药在罗处长那里……”
“已经吃完了，我得去苏公馆那里再找点。”
“这个我可以代劳，你快回去吧！”
“那你能不能代劳把治许姨病的药带来呢？”
王风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问，一时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又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人走了过来，他来到我身边，摘下墨镜，赫然是张横。
不会吧！两大高手都来了，把我看得这么严实，这是要干什么？现在还不到见面的时间吧？
张横看到我和王风的情形，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说道：“罗处长有命令，今天上午你不能出这个大门，下午我们陪着你去见那些人。”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是我现在出去是要找药的，找治心病的药——罗处长是给你命令了，但他对你说了许姨有什么心病了吗？”
“这个……这个和你无关！”
“是和我无关，还是和你无关？药是在苏公馆，罗处长是没法拉下脸去找他们，所以我才必须去的，只有我才行……”
张横道：“你说是什么药我去取就行了——不管什么药我都拿得来！”
“呵呵！我巴不得这样呢，省了我的事！那好吧，我告诉你都需要哪些药：苏三叔葫芦里有种药是我要的，你取一百丸来；苏援和梦飞就是许姨的心药。你去把她们带来！”
“这还不好办！我这就去向罗处长说一声，一个小时后就能连人带药都带来！”张横说着就要进屋去。
我急忙拦住他道：“你傻呀？这个心病的药，罗处长是万万不会让你去取的，不能让他知道！”
“为什么？”
看来不透点真章他们是不会明白的了，我把他俩拉到树影里，低声说道：“苏公馆里的小七，梦飞，就是罗处长的女儿！她是因为恨她妈妈才跑掉的，她跑了近十年了都没回来——你们觉得自己有把握让她回来吗？她见了你们，你们想想她会有什么反应？那边的人不待见罗处长，所以他才没法子去找那边，你以为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去个人就拿回来了？”
“这个嘛……大概……应该……”两个人都犹豫起来。
“别‘大概’、‘应该’了！我的话就在这里放着：你们是罗处长的人，她们都知道的，你们去了，她们才不会来呢，除非把她们捆起来才带得来！——换个大街上要饭的都比你们好使，你信不信？”
“这……”
“你们想不想让许姨的病好？”
“当然想了！”
“我的主意说给罗处长听了，他也不会同意，但是不能就让许姨在那病着、煎熬着不是？我在苏公馆里呆过，知道她们姐妹的性格，我的话她们也会听！这个你们就放心吧！”
“可你走了，万一罗处长问起来？”
“这个就得你们替我保密了，罗处长知道了会让你们去追我的！”
“这……我陪你去吧！”王风犹犹豫豫地说道。
“谁都不能陪我去，他们那里有监控设备，现在苏青红被绑架的事情刚刚结束，他们那边可能还在监视着外面。见了你去，那就坏事了：不仅人带不来，我的药怕也要不来！”
“这……”王风开始挠头皮了，“这可怎么办呢？你也不能一个人出去呀，说不定你一出去就被人抓走了！”
“我们去找辆车来，”张横说道，“把你带到苏公馆附近，你找到了她们俩和药，再带你回来。”
“那不行，我一出门就被人盯着，说不定根本到不了苏公馆那里就出事了！就算去的路上没人下手，回来的路上一定会有事！”
王风想了一会，说道：“倒也是！那怎么办？”
“你们有没有摩托车？我戴着头盔，谁知道我是谁！骑着摩托车，也可以快去快回。”
“那不是更冒险？”王风几乎跳起来。
“你别咋咋呼呼的行不行？就因为冒险，那些人以为我们不会这样干，就不会防备，才有成功的可能。”
王风和张横都不说话了，看来我的话打动了他们。
“你们准备在这里想到什么时候？我是要走了，没有摩托车我就步行过去！你们谁的墨镜给我？”
张横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道：“给你！别闯红灯！”王风要把墨镜给我，张横道：“你见过戴摩托头盔还戴墨镜的吗？”王风讪讪地把墨镜又拿回去，不过我还是要了过来，装在衣兜里。
“对了，我身上没带钱，我想买点生活用品，你们先借我点吧！”
张横掏出二百块钱给我，又把我带到他放摩托车的地方，恨恨道：“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挺别扭——我今天是撞鬼了！”
我心中暗笑，心说别扭的还在后面，你等不到我回来的时候你才别扭得难受呢！我对张横说道：“门口站岗的人不让我出去，你还得去帮我说说！”
“你有完没完了？”
“你要是不想让我出去，我就不出去了！你去吧！”
“我……我去说！我去帮你说，行了吧！”
张横憋着一肚皮的郁闷把我送到院子大门口，我本以为门卫会坚持打电话找老罗求证一下，不过张横似乎比较有面子，他拿出一个证件亮了一下，那门卫就不说什么了，开门放行。
终于出来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天，实在是把我憋得太难受了！亏得有许阿姨大病发作，否则，依着老罗，按部就班地下套打埋伏，怕是打草惊蛇一场，什么都搞不成！那些人不是傻子，在那里等着让你抓，他们有自己的手段，这一点我很确信。
骑着摩托车直奔锦绣公园，找到那个市长信箱下的电话，问到了市委办的电话，拨了过去，那边的人还没开口，我就说道：“我准备把东西卖给你了，你怎么转账？”完了就挂了电话。
坐在车上等着，不一会，我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这应该就是那个买家了。
电话里面的声音怒气冲冲：“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说好了今天下午见面的，你怎么现在就卖开了？你卖什么卖？卖给谁？”
不出我的所料，果然是那个家伙！
“我说卖什么了吗？”
“你刚才不是对谁说卖了吗？”
“我那是为了引你出来的！”
“你……你想干什么？”
“别吃惊了，我要和你谈正事，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我怎么知道！”
“你觉得我该相信你吗？你别装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这……”那边犹豫起来了。
“你要是不来，东西被别人抢去了，我可不负责。反正要是我的东西卖给你们了，我是带着人出国，卖给他们了，就带着钱立即出国！你爱当绑匪就继续当，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是你们和警察的事，我不会一直陪你们玩儿！”
那边结结巴巴地说不成话了：“你……不要……我们……”
我忍住笑说道：“我是看在你们以前给我送消息的份上，才对你这么推心置腹的。我可以告诉你，在你以前就有买家找我，不过他们出的价没有你的高，我才答应和你联络的。现在那边的人知道你的底牌了，出的价比你的又高了，我得重新考虑考虑！”
“你……你要想清楚，你的人在可我手里！”
“我要不是想着这一点，早就把东西卖了，还找你干什么？你以为就你一个想买我的东西！”
“那，你想怎么样？”
“你找个安全线路给我，现在我们的电话有人听着！”
“我的电话就是安全的，他们可以听见你说的话，听不见我说的。你去找一个电话超市，我们再说。”
“好吧！”
我找了公园门口的一个电话超市，在那里磨蹭了一支烟的功夫——不让他们摸透你的心理才会不让他们牵着你的鼻子走——这才去拨了手机上的那个号。
不过几分钟，里面的人似乎都等不及了：“你怎么搞这么久？你到底要不要那个女孩了？你别以为我是在唬你，你的人就在我手上，我还知道她叫何心澜！——你要不要听听她说话？”
我还真不敢和心澜说话——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就说道：“好了好了，闲话就不说了！我们现在就谈谈女孩的事情：你们是生意人，不是劫道的对不对！所以我想你们应该好好的对待我的朋友！如果交易那天我发现她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们端到警察局去！”
“这个没问题，我们一点都没难为她，她在我们这里好吃好住的，比跟着你受罪强多了！别说少一根头发，就是断根寒毛，我都给她接回去！”
“那就好！不过，恐怕还得你们多花一点时间照看她——我三天后才能把东西卖出去。”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耍我啊？”
“不是耍你！现在有四五家买主上门，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卖给谁。我是这么想的，咱们最好来个拍卖，大家当面锣对面鼓，谁的价格高，就卖给谁。——这也是考验你们买家的诚意！”
“这……你不要何心澜了？”
“何心澜我当然是要的。但是如果你们都没有诚意的话，我怕我是人财两空啊！”
“不行！你只能和我们买卖，别想跟我们耍花招！”
“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对——我有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什么……条件？”
“我想的是，你们现在照看她，就算给你们抵五十万美金的价！这个五十万，你知我知，别人不知。拍卖时，你们照常出价，如果你们可以拍到，转账时，你可以少转五十万。”
“这个……万一我们拍不到呢？”
毕竟是见钱眼开的商人，他犹豫了一下。我知道这个条件已经打动他了，就抛出定心丸：“你放心，就冲你们照看心澜的份上，我也一定会让你们拍到的。这个拍卖是封顶的，最高价就是你们出的三百万美金！他们现在出的价，我看真正能掏出来的，怕就是这个最高了！我也看得出来，他们那些人，都是干咋呼，没有真想掏银子的，不过是想要钓我的鱼，像你们这样有诚心的没几个！”
“你知道就好！可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直接卖给我不就完了？”
我笑了笑道：“哎呀，我的那点私心也就对你明说了吧：你们这些动辄几百万美金生意的大老板，哪个不是动动脚就山呼海啸的？我是一个光棍，你们这几个买家，哪边来个人都能把我拍扁了！我是怕那些买不到货的人记恨我，找我的事，就借拍卖让他们出个价来看看，输也输得心服口服，不会找什么事。再说了，心澜那天被你们带过去，他们以为我的买家是我的大后台，就等于让他们把这个仇记到你们头上，应该就不敢对我怎么样了——你们不会是害怕了吧？”
“害怕？我们怕过谁了？不过，你小子，还真挺阴的！”
“没办法，谁让你们都如狼似虎的呢！就说你吧，这生意还没谈，人就给我抓去了！”
“这个你就别埋怨，落到我们手里，比落到他们手里强多了！我跟你说，你的买家我也知道个一两家的，都是吃人不眨眼的主。你可当心着点，别让他们把东西抢去了！”
我听得一身冷汗，怎么凭空就多出一两家买主来我就不知道？——那不是准备来抢的是什么？看来这个拍卖，还真的是要搞的。
我干笑道：“咳，要不我说有诚心的没几个呢！底下就看你们的了！”
“没问题！既然你这样说了，我答应了，不过你可别再耍我了。三天后，如果拿不到软件，我把你第三条腿给咔嚓了——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嗨！我搞这个东西以后遭的罪，比打几辈子光棍都难熬！”
“那好吧，拍卖地点在哪儿？”
“拍卖地点，大后天我再通知你，你别说你找不到车去啊！”
“那可不行，我必须现在就知道，别让你小子把我套进去了。”
“我就是现在告诉你了，你也去不了，埋伏不了人！”
“你就说吧，这个城市，除了市长办公室，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你真想知道？”
“废话，快说！”
“海螺大酒店！”
“什么？海螺大酒店？你小子还真会选地方——要把人扎那地方去，还真得费点事儿！换个地方行不行？”
“不行，那地方是我的风水宝地！”
“你要是搞不定，那我也无能为力！反正就这三天时间，到时候谁有神通，就拜谁为尊了！——行不行?”
那边沉默了半天才咬牙切齿道：“行！我豁出去了！”
挂了电话，忽然发现手机早响起来了，又是个陌生的号。赶忙接了，那边的人却不说话，我正疑惑这是谁，手机挂断了，不一会发来了个短信：暗号！
暗号？
我出了一身冷汗，头猛地大起来了！
绑架心澜的那伙人说过，以后联系都是要暗号的！我刚才打的那个电话并没有说要什么暗号！这么说，刚才那个给我电话的不是绑架心澜的人！
是啊，暗号！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糟了！糟透了！
我用电话超市的机子，按手机上的号码拨过去，那边的人这次说话了：“暗号！”
“图！——你接着说一个！”
“书！”
暗号是“图书馆”，他说对了。
这才是绑架心澜的人！
“好了，你想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就想听听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第一步就走错，被人套了话去，出师不利，我是直想撞墙，什么都不想说了！
不过还是得听听他想干什么，电话超市里的谈话内容他应该还不知道。
“我是急了点，不过我没说什么，就是要求交易延期！”
“什么都没说？不对吧！那拍卖是怎么回事啊？五十万回补是怎么回事啊？”
Fuck！我心里骂道，田弘啊田弘，你真是个猪头，那些人手眼通天，你以为是这么好愚弄的吗？
不过，这似乎是个歪打正着，我把这个底牌透给另一伙人了，现在这个家伙应该继续降低筹码才是。
“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也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我是把对你们说的话说给另一个买家了，不过那样的优惠，也会给你们的，算是给你们两家……”
“我不想和你说那些！我出的三百万美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今天下午三点！别忘了带上东西！就这样，图书馆！”
这可不行，我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必须用什么打动他才行！我情急道：“别急，我还有话说！你必须听！”
“你还想说什么？”他奚落道：“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啊？”
该说什么打动他呢？我忽然灵光一闪，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降价吗？”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的人在别人手里，就在我手里！”
“那个女人我根本就不在乎！我降低价码，是想让他们真的拿钱来换软件，不是舞刀弄枪地来抢！”
那边没有声音，大概是有点相信了。
“我有条道，诚心指给你：拿去软件，再拿个五百万美金，你有没有这个大胃口？”
“什么？你原来……是说……让我去黑吃黑？”
“呵呵！果然是驰名中外的著名奸商，一点就透！”
“我想吃黑的话，直接去不就行了，用得着你来告诉我？反正他们那帮无赖都没安好心，抢了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你觉得是一家一家抢来得快，还是把人都集合起来打包更方便！你抢了一家，别的还不都望风而逃？或者枪口一致对着你？我为什么要搞这个拍卖？还不是为了这五百万！五百万哪！动点脑子想想吧！”
他没说话，也不挂电话，他动心了！终于把他绕回来了！我偷偷地长出了口气，看看自己，前胸都湿透了！
“我掏钱买东西，天经地义，犯得着去做那种事？”
“这世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再说了，你敢说你的钱都是清清白白的，没有别人的血在上面？就我知道的，你的钱有一半都不干净！”
“你……你知道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呵！”
“可是我早就洗手了！”
“是你的钱上有血，你洗手顶个屁用！我是文明人，也是厚道人，所以告诉你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不过这都是老话了对不对？时代在发展哪老大，你想不想那样做那是你的事，可别人要是想放你的血，掐你脖子，你想像个乖孩子似的做交易，还有得做吗？你觉得他们那些人会那么听话地坐在那里，像嘉士得拍卖场里一样，不举牌不发言吗？”
听到那边不说话，我又加码道：“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延期交易吗？就是因为有人威胁我，说要往苏公馆放炸弹——是他们要做准备，要大干一场啊，要不然为什么延期，直接抢不就完了！我也想了，人生就是场赌博，愿赌服输！人一辈子就这几十年，成王败寇地赌一场，才不虚此行啊！你要是没那个胆子，就把我的人放了，别等人家找上门去，你没打着狐狸，惹一身骚！”
那边狠了狠心，咬咬牙说道：“他妈的，我不放倒他们，他们肯定会放倒我！好吧，老子豁出去了，再出山大干它一把！——可我知道的买家就我们四家！我的三百万，一分都不会少，说给你就一定会给你！这样的话，就算我的三百万拿回来，还有七百五十万，我怎么可能拿到五百万？而且，你还降了价，还搞什么拍卖，虽然你上面封顶，谁知道最后会拍到多少！”
天哪，刚才不还是两三家吗，这一会功夫就变成四家了？
越来越热闹了！
越来越恐怖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再给他加上一家吧！最好能凑够一个八仙桌！
“你知道的是四家，我知道的可是五家！你搞定他们，你的三百万我不要，算你出的大力。还有四家共一千万，你我平分。这五百万，算是你白捡的！就看你搞定搞不定了！”
那边倒是没算什么账，却问道：“五家？那一家是谁？”
“你真想知道？”
“废话！我问你是干什么来了！你不是说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我不知道那家买主是谁，怎么去对付他？”
“那得看你知道的是哪四家，不然……”
“我知道的是：一个老外的谍报集团；一个温州企业团——他们是想转手倒卖的；一伙你身边的人；再加上我们这边。我早就想好对付他们三个的办法了！那一家是谁？”
我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原来这个家伙早就有心吃黑了！
而且，怎么还真有老外的事？
更恐怖的是，怎么还有我身边的人？
“喂，那一家，到底是谁？”
那一家，我该说谁？
死就死吧，我豁出去了，赌一把！
“那一家，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不过我看你是比较诚心的，就透给你吧——啤酒厂！”
“他妈的！老胡那老小子果然——你小子不是耍我的吧？”
老胡？啤酒厂的胡总？
果然有那个啤酒厂的事情，而且和这个家伙应该还是一伙的。总算套出点实实在在的真东西了！
我心里笑着，慢悠悠地说道：“你要是觉得我在耍你，那就别当真，反正话我是对你说了，到时候你被别人装到口袋里，可别怪我事先没跟你交底！”
“算了吧！你就别和我装了，我知道你是在耍我……”
我很明白，其实这个老江湖心里正在疑惑不定，他这是在诈我！
“耍没耍，我告诉你个号你就知道了！”我翻着手机联系簿，找出那个以前开出一亿大单差点没把我吓得疯过去的啤酒厂的电话，一字一句地对着话筒说了，那边不说话了。
“你还可以查查他们发给我的短信——如果你有那个能力的话！你看看他出的价码是多少！”
从电话里听见那边忙活了一会，忽然大声骂道：“我操他老胡十八辈祖宗！人前给我出主意，背后给我捅刀子，他居然开了……”
他果然查到我的短信了！
“喂，喂，别骂了，接我电话！”那边接了电话，我说道：“不错，是开了个一亿的价！一亿啊！我是人穷命贱，不敢那么狮子大张口，又怕他耍我，才没敢和他成交——你现在知道他的主意是什么了吧？”
那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知道了！他妈的！怪不得他非要我出三百万，还不让我加码，原来他早准备好了半路来劫我的价码！”
“好了！别发那些感慨了！现在你知道买家都是谁了，我就不再耽误你的时间，该做什么准备，你就去做吧！对了，先和你说，我的账要转到瑞士银行，到时你别说没转过外国帐户！”
“太阳系里没我转不到的！你就放心等着数钱吧！”
等着数钱？哼，你说得真好听！我心说，你早就准备吃黑了，而且是通吃，我怕是没数钱那个命，别等人收我的尸就不错了！
“照顾好我的人，那句话一样：少了根头发我……”
“知道了，我也是那句话：少根寒毛我都给她接回去！图书馆！”
“图书馆！”
那边啪地挂了电话。
好戏就要上场了！不知道我这个导演能不能按照剧本导下去！
我还不能现在就去苏公馆，我得等一个电话，这个当然就是老罗的电话，他现在应该知道我已经和买家联系上了，难道会没什么交待的？我当然不会去理会他的交待，但是我得敷衍一下。
我慢悠悠地离开锦绣公园，正在百无聊赖地等着老罗的电话，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我一看，差点没被吓死！
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写着：别信那个老外和老闽的鬼话，心澜在我这里，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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