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初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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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初试身手
红叶公园没有锦绣公园大,里面的亭台楼榭却比锦绣公园多,这都是因为锦绣公园里面的树太多了,而且都是大树,一棵大树就要占很多地方。红叶公园本来叫五一劳动公园,因为有很多红叶子的树,所以也叫红叶公园。
红叶公园是本市最主要的公园之一,每逢节假日,很多文娱活动就是在这里举行的。这个公园的中心是个五边形的高大纪念碑,顶着个硕大的五角星,纪念碑下掏出五条通道,就是这个公园的主干道,向不同的方向辐射,把公园分成了五个不同的功能区,分别是风景区、休闲娱乐区、卖纪念品餐饮等的商业区、纪念活动广场区,还有装有过山车和高大摩天轮的超级游乐区。
我是带着苏援来红叶公园的。本来想着让她和王风他们一块儿去存钱,她知道我要会那个老鬼,说什么也不答应。为着不让她辛苦地复习九阴白骨爪的功课,我只好答应带她来了。要带她去,自然也要对她说心澜的事情,这下她更是坚决要去了,坚决得让我觉得不是我带她去,而是她要带我去。小七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出去,也拼死拼活地要跟来,我猜她是怕苏援丢下她。小七虽然也很坚决,却终究敌不过她二姐雨点般的栗凿,捂着一头的包跑了,大概是去找许阿姨告状了。
临行时,我们告诉许阿姨说是出去买点东西,她嘱咐我们抓紧点、早去早回,好好吃顿团圆饭,我心里直打鼓:万一那老鬼说要见我是觊觎我的软件的家伙们设的局,这顿饭能不能吃上,可就难说了!不过我也有防备,我带着枪呢,真不行,就让苏援骑车回去,我拿着枪在后面掩护她。为着怕杀红了眼误伤无辜,我把两个备用弹夹都留在家里了。
要出门,当然是得经过王风张横这一关,他们吃过我的亏,被我用那个特别手机唤过来后,死活都不肯送我们俩出去。我就对他们俩陪着笑脸,说是给苏援拿换洗衣服。张横被我磨急了道:“拿什么衣服非得两个人一块儿去?不行,只能去一个人!你不能出去!”
能出去一个就能出去两个,我知道张横是动摇了。
虽然没实实在在地当上职业流氓,我现在的谎话可是张口就来:“她是不会骑车,我是不知道她的衣服在哪儿放着,你说得去几个人?”
王风道:“我骑车带她过去!”
“你带着我?我不乐意!我可不想胡乱抱人!”苏援气鼓鼓地说道,“你是想占我的便宜!回头我就告诉罗叔叔!”
王风平白无故遭此不白之冤,瞪着苏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我凑到王风耳边道:“我知道你打光棍很辛苦,不过她确实已经和我……和我那啥了,你就……你就去动别人的心思吧!别在她这里浪费时间了!”
“什么什么什么?我是那个意思吗?你别落井下石好不好!你们……你们两个……”王风急得直跺脚,“我我……我——你呀,就别想出这个大门了!你说说衣服在哪儿,我自己去帮你拿总行了吧!”
“让你拿?你肯定偷看我的东西,我不能让你去!”
这两人知道我们两口子是在捣鬼,却偏偏被我们俩一唱一和的找不出破绽,张横急道:“我……我打电话给罗处长,你等着!他一定不会让你们出去!”
连拿件衣服这种小事都要去请示,那也显得他们俩太无能了,而且昨天刚被训过,我猜张横绝不敢去打这个电话,不过是想借这个“电话”拿老罗来压我,果然他转了一圈,回来后装模作样地说道:“罗处长说了,你们俩都不能出去!”
“那好,我告诉妈妈去,她要是气病了,你们俩负责!”苏援说着,就往院子走去,“我还要打电话给你们罗处长,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接到你的电话!竟然敢骗我!”
“别别别!”张横急忙跑过去,拦住苏援道,“我……我……咳!我让你们出去还不行?”
王风疑惑道:“老大,你怎么……真的让他们出去了?罗处长没答应,那怎么行?”
张横恼怒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风啊!你的眼镜……”
“哎,对对对!你可得记着把我的眼镜拿回来啊!”
“我知道,你现在把车钥匙给我吧!”
“什么?我干什么要现在给你车钥匙?”
“我不出去,可怎么拿眼镜呀?”
“我……我没说让你出去了,我刚才说的是你以后出去了把眼镜给拿来!”
“那好吧,苏援,既然他们不放我们出去,我们回屋里去,就按你妈妈说的,在这里住下来!等着‘以后’出去吧!”我说着,拉着苏援作势欲走,口中还大声问道:“哎,刚才你妈妈说让咱们住多久来着,一个星期还是半个月?”
“哪儿呀!她让我们俩轮流着在两边住:在这里住一个月,回苏公馆住一个月。我想啊,一个月哪够啊,我想最好是三个月一轮换,一个季节嘛……”苏援说着,挽着我就走开了。
“啊!你们俩……”
王风在院子里追上了我和苏援,像泄了气的皮球,咬牙切齿地把他的摩托车钥匙给我了。
送出了门,苏援溅对王风说道:“这就对了嘛!我真喜欢你们俩,有时间别忘了骑车找我去兜风啊!”
“你们就快去吧,快去快回啊!——我怎么会摊上这个任务,唉!真倒霉!”
我带着苏援,一溜烟地跑了。
虽然天很热了,红叶公园里的人还是不少。路上熙熙攘攘的,草地上也有不少的人:打牌的、下棋的、照相的、搂在一起交换蛋白质的,当然也少不了来实践妙手空空本领的“空手道”爱好者,一个个眼神游移,步伐诡异。
时已近中午,我和苏援到了半个小时左右,但是那老鬼还是没出现。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忙音,等得很是心焦。
我们俩来得不是时候,现在正是五一长假,公园里的人很多,摩托车又放在公园外,没有坐的地方,我的腿站得生疼。偏偏出发前苏援换了件绿色的长裙,在那红扑扑的红树丛中很是惹眼,引得不少浪荡哥儿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现出口眼歪斜、脚步蹒跚等种种难堪情状来。还有几个胆大的见我并不和苏援说什么话,不知死活地上来搭讪。苏援笑吟吟地,几句话就引到自己的河湖舞馆上,并不施展九阴白骨爪神功,让我心中无比烦闷,又说不得,真想跟踪那几个色狼回家去,代表人民把他们这几个登徒子秘密正法。没等那几个家伙离开,我就强拉着苏援到了个人少的地方。
等到十一点一刻左右了,那老鬼还没出现,我就对苏援说了:“十一点半再等不到,咱们就回去!”苏援点点头,还笑着向我身边的草地指了指,我看过去,却是一对坐在水泥凳上的男女正背对着背,像是正在赌气的样子。我就说:“我不想当月老,你也别去装红娘!有那本事,用在自己身上,把咱们的二人世界搞得如漆似胶多好,他们是姻缘没到!”苏援就捶着我,说我没有公德心。我说你有公德心,为什么老对我使用家庭暴力,迟早我也对你那么暴力!——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正闹着,没注意走过来几个小混混,其中两个站在我身边,就把我和苏援隔开了。他们俩一个头发长得分不清男女,瘦得像人干似的,偏偏还冒充文学家戴着个宽边眼镜,另一个留着某著名近视眼歌星的啄木鸟头,让我一见就想把那撮浪毛给他薅掉。他们俩挡住了我,另一个留着板寸戴着太阳镜的家伙就和上前和苏援搭讪:
“靓妹!有没有工夫,陪哥几个去跳个舞吧?”看来那板寸头是那两个家伙的老大。
拉我的“小媳妇”去跳舞?这分明是对我的挑衅嘛!我心说孙子诶,爷可揣着枪呢,别惹得爷烦恼行不行,小心爷的满肚皮的火撒到你身上,你揣着个透明窟窿回去,你老妈可没那针线手艺给你缝补起来,你三姑六姨的也没那本事!
我忍了几忍,还是一把推开挡着我的两个年轻人,上前拉了苏援就要走。
苏援见了那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楞了一下,却是怪了,反拖着我不动,还很客气地笑着和那人说道:“好啊!我就喜欢跳舞,不知道你会跳什么舞?”
“等会我抱着你,”那板寸头邪里邪气地说道,“你就知道我会跳什么舞了!”
“那好,你现在跳一个单人舞我看看!”
我气得一头邪火,心说苏援哪苏援,这当着我的面,你就想给我戴绿帽子是怎么着?就手上使劲拉她——不是怕她吃亏,是怕我自己压不住自己的火掏枪伤人!苏援还是站着不动,还一边冲我使眼色,一边使劲捏了捏我的手心,那意思是“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我来办正事,让这几个小流氓给这么耗着算怎么回事啊?万一那老鬼找不到我,岂不耽误事?
板寸头听苏援对他出那样的话来,又见了我和她的情状,有点得意地笑道:“妹子,看好了,哥给你耍一个!”说着摘下眼睛,很大牌地低着头举到一边,那“啄木鸟”就知趣地把眼镜接过去了。
你别说,这家伙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他确实会扭不少动作,什么舞法都有,是那种“组合舞”,而且连贯自然、干脆利落,让我看着心理酸酸的。这家伙甚至连迈克尔杰克逊的月球滑步都能溜出来,当然了,他搞这个滑步就是冲着苏援那里去的。苏援见他到了,并不躲开,只是笑着推他。那家伙大概是想着几步就滑到苏援身上可以揩点油水了,被苏援一推,皮鞋底都快磨出火星了,只是到不了,干着急。我一见他这样子,心里明镜儿似的,暗道孙子诶,你今儿要倒霉喽!
果然,那板寸头见老是挨不着苏援,就转过身来,双臂白鹤亮翅般支扎着,身子也很是不堪地抖动向苏援倒过去,苏援一见,竟和他的动作一样,也顺着那男人晃动着身体,不过却是向后倒去的。那家伙一见机不可失,就向前冲苏援半扑半抱去……
要是在从前,我见两个人出现这样状态,我知道苏援这下肯定被他抱着无疑,不过我领教过她的凌波微步,就闭上眼,不忍再看那板寸头了。
只听“啪”的一声,我睁开眼,就见苏援不知道怎么就站在板寸头身后了,那家伙是结结实实地来了五体投地。等爬起来,鼻子还流着血,他找了一圈,才看见依然笑嘻嘻的苏援。板寸头捂着鼻子,愣愣地像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好半天才囔着鼻子说道:
“哎呀,妹子!你怎么把我闪个狗泥呀?你你你……你是怎么弄的呀?”
我看得心花怒放,昨天和王大海见面时激发出来的流氓心气也勾出来了,就对那孙子说道:“老大,那叫狗吃屎!——你今天中午可算省一顿了!”
那板寸头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明白了点什么,忽然揪着我的衣领道:“你说什么风凉话?我泡我的妞,有你他妈的什么事啊?”说着一只手就扬起来要扇我耳光。
苏援一步跨过来,拉着那孙子的手笑嘻嘻地说道:“你别这样嘛,你想跑妞可以找别人了,我已经是他的妞了!”
“真的?”板寸头吃惊地看着苏援,很快就色迷迷地说道,“可惜了,可惜了,你看你这么漂亮,娇滴滴的像朵牡丹花似的,怎么看上他这么个……”他说到这里,抓我衣服的手却忽然松开了,身子也软了下去,软、软、软,一直软到跪在地上,而且看那样子,要不是有水泥地,他都要出溜到岩浆里去了。他的脸越来越红,而且一直不停地扭曲,挑战着人类面部肌肉的极限。
那两个“文学家”和“歌星”一见这架势,慌得来拉那板寸头,板寸头却扶着自己的胳膊,用变了调的声音惶然道:“别拉我!要断了……”
苏援冲我很肉麻地说道:“相公,你累不累呀?”害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近一个小时了,我那条骨折过的腿不敢脚踏实地,总是靠那条好腿撑着,我还真是累了,不过累了有什么法子不成,我疑惑地看着苏援道:“我是有点累了!但是又没有板凳……”
“你真累了?没有板凳,那就坐这个人凳吧!”她说着一甩手,那板寸头顿时就很夸张地一仰一俯,来了个呼天抢地的姿势爬在地上,成了个“几”字,可不是个人凳吗!
苏援弯下腰来,抓着那板寸头的胳膊,装出小女孩的腔调说道:“你想不想让我相公当板凳坐一会?就坐一会!”
那板寸头被苏援一抓,龇牙咧嘴地大叫道:“哎呀哎呀!你松开你松开,我让我让,你松开!我让他坐,我让他坐!”
苏援松了手,来到我身边,做了很优美的请坐的姿势:“相公请!”
我看着那毕恭毕敬趴着的“人凳”,却是犯愁:怎么能坐在别人身上呢?这不是折腾人嘛!这大活人我可怎么坐呀?

“哎呀,你别闹了,让他们滚蛋吧!”
“那怎么行?你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会嘛,反正他不累,他还想和我跳舞呢!”说着,苏援又弯腰问那板寸头道:“等会我相公不累了,你就起来,咱们俩去跳舞好不好?”
“哎呀,不好,不好!我不跳我不跳!”
“你不是说你要请我跳舞的吗?对了,你会跳什么舞啊?我刚才也没看清楚。”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什么舞都不会跳,我刚才是瞎晃的!你让你相公坐一会吧,我情愿让他坐,不愿和你跳舞……我还在流血呢,怎么会流这么多呀……”
“就是啊,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没碰你呀?我来给你止血吧?”
“你……给我止血?”板寸头半信半疑地抬起头,看着苏援问道,脸上竟然还带着点笑。
我叹了口气,心说你这家伙是精虫上脑了还是怎么着,怎么比我还笨哪,都被她摔成这样了,你还想着让她给你止血,可别让她给你的血“止”光了!
“你真的……会止血?”
“是啊!来,我给你止血!”苏援说着,一把揪住了板寸头的鼻子。
板寸头立即杀猪般地惨叫起来:“哎呀……不要了不要了……不要再止血了……碎了……”
我仿佛也听见板寸头鼻子里“磕巴”一声脆响,心里暗叫不好,这下要伤人了!赶忙抱着苏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再闹我就生气了!快让他们走吧!”
忽然听见背后有人道:“把人弄伤了,就这么走了?”我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那个老鬼吗?
回过头去,只见那两个本来背对着背的一对儿,正相互抱着瑟瑟发抖地看着我们这边呢,他们俩身后,正站着个矮个的老头,头都光得发亮了不说,一脸的褶子,尖嘴猴腮,却还浪里浪气地戴着个茶色眼镜。
那小两口的情状很是奇怪,抱在一起不说,还居然头挨着头。那老头的头恰在他们俩的头上面,看着像个闪闪发光的人头金字塔。
“哈哈哈!真是好玩!”苏援拍着手笑道,“我们刚才还在说让他们俩和好呢,你看你弄得他们俩,多亲热啊!”
我仔细看了去,终于发现,那小两口哪里是“和好”、“亲热”了,分明是被那老鬼抓着脖子,硬凑到一块脸贴着脸的!
看到我已经傻了眼,老鬼松开了那小两口,双手一按他们俩的头,竟然身轻如燕地从他们俩头上跨过来,他双腿伸直得都翘起来了,那动作就如跳马一般。那小两口已经吓傻了,等那老鬼走向我和苏援,他们俩发一声喊,竟是抱头鼠窜各奔东西。老鬼被他们喊得一楞,回头看看那背道而驰的两人,左右看了好几轮,才摸着脑壳,口中喃喃道:“哎?刚才不是搂得好好的,怎么都跑了?怎么还是……”
“这叫强扭的瓜不甜!”苏援笑嘻嘻地说着,放开了那板寸头,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
“不甜?怎么会……噢!也是,家鸡打的团团转,野鸡不打也要飞!——哎,你就是田弘吧?”
我紧张地左右看了看,伸出手指向老鬼嘘了一下,说道:“我这个名字现在可不敢乱叫呢,叫开了会有人来抢我的!”
“抢你什么?——噢,我知道了,可不是要抢你吗!你看你带的这小媳妇!哎——呀!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早下手了!”老鬼说着,摘下眼镜,直愣愣地看着苏援,惹得我一脑门子的火,要不是惦记着心澜的事,真想把这老色鬼给枪决了!
老鬼摇着头,口中啧啧赞叹,看了好半天,才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地走到那窝在一堆的“文学家”、“歌星”和他们老大身边,说道:“你们哪,再修八百年也修不来人家那个福气!别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说着去拉那满脸血污的板寸头,“快起来吧,叫你老妈看见了,以为你是被别人欺负呢!”
一被老鬼拉着,板寸头就嚎起来:“哎呀,别拉我别拉我,我自己起来我自己起来……”竟是比苏援拉着他时叫得还响!
“还不快给我滚蛋?——丢人现眼的家伙!”
那三人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
我急急地对老鬼说道:“好了,你现在见到我和我媳妇了,该对我说心澜在哪里了吧?”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你连我是谁都不问问、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我告诉你那女娃儿在哪?”
“不是你说的,我跟我媳妇见了你,你就告诉我你是谁,心澜在哪里的嘛?你现在已经见了我们了!”
“嗨嗨嗨!这么说还成了我的不是了?”老鬼暴跳如雷道,“你别惹我生气啊,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得没脑壳?我看你是烂了额了!”
我正要开口,苏援走上前,笑吟吟地说道:“这位大爷,这是我相公,我没管教好他,是我的责任!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别生气,啊?”
老鬼一听苏援的话,骨头先是酥了半边,连连点头道:“还是小媳妇懂事,还是小媳妇懂事!比那傻小子——哎,你那双胞胎……”
“哎呀,大爷您没听出来吗,我那是跟您闹着玩呢!我跟他呀,可真是连手都没碰过呢!”苏援说着这令人难以置信的话,竟然露出一副羞答答忸怩不堪的模样,看得我直想哆嗦。
老鬼麻了半天才说道:“你在电话里说得那样,现在说得这样……我……我……那接电话的女孩是不是你呀?”
“当然是我了,我当时啊,不知道给他打电话的是您!要知道,我就什么实话都告诉您了!对您说了那些难听的话,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向您道歉!”
老鬼的指甲怕都酥了,用变了调的声音说道:“哎呀!没啥,没啥!道什么歉?你说得好,说得好啊!我爱听,我爱听!”
“您真的爱听?”
“爱听,爱听!真的,我昨晚还在想,这要是天天都能听见这个田弘小媳妇说话,我这老鬼才算没白活呀,天天被你那么骂着都心甘哪,死了都闭眼了!”说着指着我道,“你,傻小子,为什么连你媳妇手都没拉过?她要是被人抢跑了怎么办?——你烂了额了?”
看来这句“烂了额了”的话是他的口头禅了,我看着老鬼,心中气苦,心道这苏援为什么非要说和我连手都没拉过,早上和我在床上时,我身上三山五岳高下起伏什么的,哪一点没摸得一清二楚,她这是在干什么?正疑惑,见苏援冲我使眼色,想起刚才对板寸头那些举动,心里立时就明白了:她这是嘴上说甜话,底下准备下绊子!
“他是没烂额,是我不让他碰我的——人家还小嘛!”
老鬼一哆嗦,看来是和我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他倒是比那板寸头明白点事,并不顺杆子就上,连连说道:“唉,不小了不小了,早点拉拉手,早点把那双胞胎怀上!我还真想看看你们俩的双胞胎长得什么样,今天就想看呢!”
“哎呀,您老人家越说越离谱了!人家都害羞了!”苏援说着捂着脸,身体摇晃着道,“哪有那么快的?”
我想着苏援那九阴白骨爪,实在是看不下去这肉麻情状了,真想也捂着脸!没提防老鬼跳到我身边道:“田弘,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娃儿你不珍惜、不知道拉拢亲热,给弄丢了,现在你还想把这个小媳妇也给弄丢吗?”
老鬼身形如闪电,惊得我像被踩着尾巴的猴子,差点没跳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我……不想!”
“不想?那就去拉你媳妇的手!快点!”
“我……没拉过女孩子……”
“一回生两回熟,明年生个双胞胎!快拉!”
我心说老鬼呀老鬼,我和苏援早就拉过手了,你刚现身时都看见了,现在要我去“一回生两回熟”,你真是鬼迷心窍了!还什么“明年生个双胞胎”,你以为双胞胎就是那么好生的,一炮双响,那得多好的枪法!
我来到苏援身边,苏援还是捂着脸晃着:“哼哼……不要嘛!人家害羞嘛……”并不和我拉手,我要去拉她,她也不放开。
“哎?我说,你怎么不让他拉你呀?”老鬼疑惑道,“现在,我让他拉你了嘛!”
“哼哼……他是个……年轻人……脑子里……他拉了我的手,接着一定就想占我的便宜!——人家,可还没学会拉手呢……”
这拉手还用学?我看着苏援,差点都有点认不出她了。猛见苏援两个手指分开,黑漆漆的眼仁儿向后一抡,那意思“你一边去”,我立即醒悟过来,站在一边不吭声了。
“田弘这家伙是榆木脑壳,你又不会拉手,那……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您的手先拉着我,我先感觉感觉,学会了再拉他。我想,您老人家是不会想占我的便宜吧!”
“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这么大年纪了,当然不会想占你便宜了!就不知道田弘这小子愿不愿意?”老鬼说着,竟然退后了两步,像是也“害羞”。
我看着苏援,心说你真会出题,什么时候都会出难题给我,自己媳妇的手给别人拉着,这叫我怎么答应,你还不如杀了我呢!正尴尬,苏援已经放下手,冲我皱了一下眉,我只得说道:“我……我答应!”
苏援走向老鬼,老鬼已经侧了身子,伸出右手来,竟然不敢去看苏援,我心说老鬼呀老鬼,这下你可该倒大霉了!
苏援拉了老鬼的手,左右晃着,还开心地笑着,那老鬼开始挺紧张,慢慢地也乐起来,呵呵地笑起来,两人晃手的幅度也就越来越大了。
忽见苏援向前一拉老鬼的手,然后猛然向后一摆,就把老鬼的手别到背后,同时身形一晃就到了老鬼身后,狠狠地向老鬼背后肘击去。老鬼脊梁骨遭到重击,身体向前一倾,左手就向后摆过来,苏援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这一只手,把老鬼来了个反锁。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看得我都呆了——这哪里是苏援,分明就是梅超风嘛!
那老鬼猛然被制,却并不惊惶,挣了两挣,见没有效果,头往后一仰,就来砸苏援。苏援双手向前一用力,老鬼就没砸着。看来这老鬼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身体一缩,向上一蹿,就要挣脱解套。苏援双手一提,抬膝一顶老鬼的腰,老鬼就没得逞,双腕还是牢牢地被苏援扣在手中。老鬼稍向前倾,右腿向后一伸,就要来勾苏援的脚。苏援刚把右脚往后退一步,老鬼左脚已经跟着过来了,苏援又把左脚向后退一步,老鬼右脚又疾如闪电地赶到了……
两人的腿脚都在地上划拉着,草石纷飞,地上的划痕入土三分,看得我胆战心惊,心说这要是被扫着了,那还有个好了?不由得替苏援捏着一把汗。
老鬼被苏援反锁住双手,用了好几个招式,都没效果,弄得尴尬不堪,停下喘着气道:“罢了罢了!我认输了!”
我急上前道:“你认输了?那就快告诉我心澜在哪里!”
老鬼看着我,轻蔑道:“我是向你媳妇认输,可没向你认输!你对我不礼貌,我就不告诉你!”
我怒气填胸,揪着他的衣领恨道:“你现在还嘴硬!看我不……”
老鬼并不理会我,一头向我顶来,我一个不提防,被他顶个正着,顿时觉得气血翻涌,差点没背过气去,直落个捂着胸口换气了。
苏援见我被老鬼撞了,恼恨地一提他双手,双肘齐出,正撞在老鬼肋下,疼得他“哎呀”一声叫起来。苏援正要继续,忽然听见那老鬼道:“小姑娘,等一下,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等我打完了再说!你敢打我老公!我叫你打!”
“不行,你必须听我说完!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我后悔没有一见你就废了你!”苏援说着,就故伎重演,双肘像织布机来回穿梭,击打着老鬼的后背。那老鬼这次却不叫了,反道:“你以为你这样打,我就会像刚才那几个家伙一样被你打倒?”说着就笑起来,好像那打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苏援又送了几肘给那老鬼,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停下道:“你……你练过铁布衫?”
“哈哈哈哈哈!算你这小姑娘识货!我是练过两年!虽然没什么成果,抵挡你这两下花拳绣腿,还是不成问题的!——你真的不想听听我的问题是什么?”
“我不想听,你打我老公,我要你血债血偿!”说着又要动手。
“冯正伦!”老鬼忽然叫道。
苏援楞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老鬼喘了口气,问道:“我说的是冯正伦!那个老鬼冯正伦是你什么人?你父亲还是师傅?”
苏援一听,不由得楞住了,狠狠锁住老鬼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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