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名曰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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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诗证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想来,美色之与男人,连命都可以不要。此时,我亦有同感。
这男人与我来说,犹如罂粟花之外表,艳丽的叫人欲罢不能进而沉溺其中。
遐想不由的暗暗滋生。
要能和这么动人的大帅哥在一起,朝夕相对,进而日久生情的,该是多么幸福的一桩事情呦!
刚长出青髯的下巴,如同茫茫大草原春天的草地,万象更新,朝气蓬勃,摸上去一定让人迷醉的很。
呃……快不能呼吸了。
身体,被四面八方地挤压,捏面人一样,揉圆搓扁,此消彼长。
有一股力量,撕扯着我,与隐的尾巴争夺着所谓的归属权。
头,晕乎乎的。
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见的着、听的到的狂呼:"帅哥,救命啊!"
火堆,"碰"的一声的爆裂,四处分散开的尚未燃烧尽的香枝残骸,携带着灼人的热浪,将原本踢沓有声的舞蹈搅乱开来。惊慌的众人四处逃避,奔走着。
原本摆放整齐的祭祀器具与脚踝上佩带的铃铛,此时,不约而同地发出破碎与杂乱的响声。
场面混乱起来……
而我,在将坠入黑暗的前一秒发现,身体化为一道白光。最终,被迫钻入一个冷冰冰的物体。
刺痛……
冰冷……
灵台,刹时清明了许多。
钻心的疼痛,四肢百骸的传来。
"好冷……"嘴巴蠕动着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以及低不可闻的呻吟。
"醒了,空行小姐醒了。"振耳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一阵阵的听不清有多少人在呼唤。
"快跳,继续跳,不准停。"一个陌生的声音,低沉而有富有磁性,带着急切的命令道。
舞蹈,更加狂放,环佩叮当的声音,注入我冰冷的身体。似乎,不那么疼了。
朦胧中,是他……
美梦成真的喜悦毫不保留的浮现在我的嘴角。下一瞬间,身体就被纳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我最喜欢的如檀似麝的味道。
唔……还有温润的人体的体温,我无意识的抬手,果然刺麻的让人心都在颤动。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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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落拉姆珠……穆落拉姆珠……"
是谁?在呼唤。在呼唤谁?
是谁?为什么你的声音如此的哀怨?
"穆落拉姆珠……"凄凉的声线犹在耳边划过,在心河中激荡起一圈圈涟漪。
惊蛰。
蓦然睁开似乎沉睡千年的眼睛。心中,还留有那被触动后的涟漪。
入眼处,头顶上白色纱幔低低迤地。身上朱红色的锦缎,将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抵御着外界意欲偷袭的寒气。外间暗红色的紫铜炉里堆满黑的发亮的木炭,正细细燃烧着,暖暖的散出令人愉悦的松柏香味。
这里是?
茫然而呆楞的我看着一群身着胡服的女侍鱼贯而入。
哦。方才醒悟过来,我刚又穿越了。
我坐起身想看的更加清楚些,本欲欢欣起舞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地。满脑子糨糊的我,此刻象刚放过气的气球软绵绵地滑靠在床边上。
只看的到侍女们嘴巴张张合合,我却一个字也未曾听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24岁的我,此刻居然附在一具约莫四五岁的孩童身上。即便是小娃娃手脚玉雪无比,娇嫩可爱,估摸着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长大即便是个祸国殃民的料,却也足以令我欲哭无泪。
方才,我惊喜于触摸帅哥,一尝夙愿,未曾留意身体上的变化。毕竟,先前的那次穿越,是货真价实的本尊。再次醒来,现在的情景,真是连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
在现实的无情打击下,我泡帅哥的大好计划,黯然流产。不禁让我有捶胸顿足的冲动。
还好……还好手上的八宝手镯还在。只是神奇的缩小了几圈,但是这也足以令我受伤的心安慰了一小下。
心中大定,原本被阻隔在外的声音,也无孔不入的插了进来。
"空行小姐,赞普嘉拉请您梳洗后用膳。"空行?叫我么?真难听啊。还有赞普嘉拉又是谁?

脑袋一时缺氧,实在很难在短时间内消化那么多"惊吓”。
我抬起无措的眼睛,尽量保持着平静的仔细打量起立于床前离我最近的侍女。但见她头戴浑脱金锦帽,着身着三角形翻领小袖长衣,腰系“革+占”鞢带,下穿条纹卷口裤,足登锦靿靴,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其翻领的两个三角形尖端,各有一个纽扣搭襻状小物件,如果将衣领合起扣上或系上,翻领瞬间就变成了圆领。
“嘿嘿。”像这种在衣领上变换的小花样,即使在穿越前的时代,也是相当受欢迎。可见,这个地方还不是非常落后。我心喜的思量着。
似乎是见我光笑不说话,领头的侍女给我行了一礼后柔声道;"空行小姐,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这里是哪?"好奇的环视着这富丽堂皇的殿堂。还不是一般的奢侈,光那床铺边上垂落的几股由婴孩指头般大小珍珠串就的帘子,就不是寻常人家所能拥有的。
"这里是青唐城啊。"微笑着放下手中洗漱用具,挑起丝缦,将之固定在一边。扶我坐起来,一点也不惊讶我看似奇怪的问题。
青唐……
记得在查高昌的时候,顺带着了解了下,据说是位于青海东部(现在的西宁市)。在黄河支流湟水上游,四面环山,三川会聚,市内潢水及其支流缓缓东向流过。这里,最高海拔4394米,属大陆性高原半干旱气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史料上对此地描述甚为详细的有北宋李远写的《青唐录》。书中所记载:青唐,北枕湟水,周围二十里,城中用墙隔开,分为东西二城,有城门连通。有豪华雄伟的大殿,还有神秘又庄重的祭坛。有富丽堂皇的皇宫,皇宫建得重重叠叠、曲曲弯弯。有谯楼、有花园、有城堡。城内胡商簇拥,宝货山积,城东定居的各国商人就有数百家之多。
原本繁荣的城池,后来却因战乱而荒废。
而今,我所处的,真是历史上的那个繁荣一时的青唐城吗?
"那,现在是什么年代?"忙不堪抓紧的衣袖,将我紧张的神色表露无疑。
"天圣四年丙寅。"回答我的,是被两排侍卫拥簇着自殿外台阶跨进温暖内室的人。
"公元1026年。"我暗自换算着,这年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历史卷轴里也似乎没有提到过什么。
"那,唃厮罗,在哪?"想起那个在藏族人心中如神般的存在。其影响深远到千载流诵依然经久不衰的人,一个里程碑式的领导者。
我迫切的想看看,在广袤藏区传唱的大型诗歌<<格萨尔王>>其原貌是何许人。说是追星也不过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回溯过去,见证历史。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和赞普嘉拉说话,还直呼其名。这是大不敬啊。即使您现在是空行,也不行啊。"旁边窜上来一个中年妇人,富态的身躯,哆嗦着肥肉指责我。
什么赞普嘉拉,什么空行的,本小姐不明白。
我瞥了他一眼,他似乎对我的问题有些惊讶,微微一楞,挥手示意侍从退下。贴心的侍女微斜着身子倒退着将门带上,室内,只有我和他。
"你说的是我吗?穆落拉姆珠。我的……女儿?"
虾米?女儿?顿时,我的身躯颓然瘫软。
刚才是欲哭无泪,现在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记得他——口角厮罗可是没女儿的。难道是历史的遗漏?果真是历史久远不可考证啊。
“哈哈……”豪迈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如同古时的歌者,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笑什么笑……我暗自愤恨的瞪着大眼睛,不用怀疑,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他-口角厮罗,早就是千万个窟窿的蜂窝了。
难道,要我管他叫-爹爹?
恶……浑身起了层疙瘩,再怎么说,我虽然现在是四五岁小孩的身躯,但是,连着我在穿越前的二十多年,拼拼凑凑的也能算个二十七八岁,要我叫这么个差不多大小的男人叫爹爹,我可叫不出口。
支撑着床沿的手一滑,无预景的向前倾倒,撞入一具坚实的胸膛,熟悉的气味袭来。
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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