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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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把板擦往桌上一拍,大喝一声:“把头都给我抬起来!”……从此,没有谁再敢埋头听课。
有的老师就是这样的不怒自威。
你好像很怕她,可好像又很尊敬她。
午休时,小音一脸迷醉地读柳永的《雨霖铃》。司琪叽咕两声,有点鄙夷地说:“我就不喜欢这种酸溜溜的东西。”小音飞了她一眼,说:“你这是偏见,看这句,‘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有气势!”司琪“哦”了一声,不再作声。她很少与人争辩。
和安然传小条。传条是老师痛恨又无奈的N宗罪之一。他们觉得有什么话不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呢?这种暧昧的,鬼鬼祟祟的,具有隐秘倾向和偷摸性质的行为实在可疑,非常可疑!要整顿!要严打!要杜绝!可任凭老师三令五申,教室里的纸条仍是飞来飞去。因为,在我们看来,这实在有趣,还很刺激。
安然写给我的纸条:
一根白菜想开溜,告之萝卜:我头疼难受……
萝卜无语。
我不想上二晚了……白菜变本加厉。
萝卜无语。
帮我请个假吧……白菜终于切入正题。
萝卜暗想:此白菜逻辑思维还属正常。
听见没有!白菜愤怒。
可……我不上二晚呃!萝卜终于开口,语出惊人。
白菜忿忿不平:你早说呃!!!害我浪费口水。
萝卜再度无语。
该白菜转向松鼠。为避免同样的错误,这次,她开口先问:鼠,你上二晚不?
我回复安然的纸条:
天才白菜心想:此萝卜笑得甚是恐怖,别是吃了胆矾吧。像这种低智商的动物早该送去供Mrs。魏实验解剖了。
萝卜:哈哈哈……
白菜边写作业边继续想:大概吃胆矾时没开灯,把用电器也吞下去了。用电器被某根神经短接,电流短路,萝卜因此狂笑不止。
萝卜: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如此!

于是,白菜亲眼目睹萝卜被扫地出门,被驱逐出校,被赶出地球,被送往外太空。午夜12点——
哈哈哈……宇宙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收到朋友的邮件。几句话,看了几遍。探身窗外,月光已淡,夜幕下幻影重重,庞杂而神秘,就像另一个世界。那是,心灵么?杨树叶在枝头透彻地喧响,快乐,梦一般降临。四周的空气,芳香地流动,带着咏叹的意味。生活中很多幸福的感觉,其实,是这样的轻而易举。
翻纳兰容若的词,泪涟涟的感觉,生命脆弱的颤栗,空空如许的情殇,看得我骨头都要酥了麻了软了。给蓝格发短信,说我不喜欢。不出所料,又被他苦口婆心地教导:“看东西要全面,不要带有偏见,否则就会狭隘偏颇。你要抓住他的句子,比如,‘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然后比照背景去读……。”
2006年9月29日周五
昨日隐约的头痛突然猖獗起来。
几个同学摸我的头,煞有介事地说:“你大概发烧了。”好心的九桃替我做了值日。老班知道后动员我回家。我说我能坚持到中午。看到老班赞同的目光,陡然间,觉得自己容光焕发。
11点50分。九桃和司琪把我送出校门。司琪搂住我的肩膀,嘴里念念有词:“哎呀,快点把我传上吧,怎么还不把我传上啊,我也不想上课了……。”
到家后,吃饭、喝水、吃药、睡觉。醒来看到翱哥的短信:“傻子,明天能来上学吗?”看了下时间,他应该还在上课,便忍住了没有回。
翻出《布老虎青春文学》,读了一篇令我动容的小说。主人公是个患有抑郁症的男生。我总是容易被缺陷美打动,总是。动容和感动,我也常把它们当成一回事。
晚上,司琪和木汐发来短信,都是“准备为你收尸”、“将会永远怀念你”之类的话。
2006年9月30日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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