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汉门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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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怎样面对霍去病?
如果从来没有见过他更加没有做过他师傅,第一时间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对他五体投地了,中国历史中惟一常胜不败的战神,从心到眼的崇敬呢。
可是……
如果你见过他八岁时流鼻涕样子;耍小孩脾气的样子;要宝马时一脸恳求的样子;甚至光**洗澡的样子,那无论是怎样的英雄名将,在你的心里将永远只是一个小P孩的光辉形像。谁会对小P孩崇敬得起来呢?
唉,头痛啊。该用什么方式来面对他呢?
总不能巴巴地告诉他:我是你另一个时空的师傅,还不拿我当疯子看!
……
没了师傅的身份,大家就是陌生人,陌生人相见应该是怎样的,我跟他就应该是怎样的吧。不用刻意自敛也不用刻意张扬,平常态度就好,对,就这样。
将近正堂门口,只听里面传出对话……
“经查点,雁门守军亡七十人,伤三百八十七人。被掠人口两千三百,枉死平民千余人,损失财物不计。”
“敌方呢?”强抑愤怒的声音。
“亡二百四十三人,其中五十三人是将军辖部斩获。”想来霍去病只是赶上了这场战事的尾巴,故此所获无多。
如此明显的数字差异,难怪他生气。
“据报渔阳、上谷也遭侵掠,汉军损失颇重。”
“砰”拳头击案的声音,泄漏了极度的愤懑和无处发泄的精力。
得,我来的不是时候,只怕要碰到刀刃上。但人已到门前,一声通报,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卸去戎装的霍去病坐在驿馆的正房内案几后,黑衣高冠衬着少年如玉,原本应是说不出的潇洒写意,可惜眉梢眼底的怒色破坏了气质,让他看上去倒象一把出鞘的乌金剑,闪着寒光,泛着霸气。
“将军有礼。”我恭恭敬敬地,标准平民见官的。
“姐姐!”冷不防一声惊叫,一个温热的人体已经扑进我怀里,撞得我踉跄后退差点没摔倒。
这,这,这,这谁呀?
一番手忙脚乱,发现怀中衣衫褴褛、满脸尘灰的人,正是白天遍寻不见的沙漠之鹰。
“小鹰?”我又惊又喜一把捉住她。“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不到你,还以为你被他们抓去了。”
小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叽哩呱啦”地说着母语,半句没听懂,只好尴尬不已地胡乱安慰着。这正乱着,忽然冲上来四个士兵将我们拽开,脖子上分别架上了两把剑。
小鹰立刻不哭了,一脸泪珠惊恐地看着我。
我倒是很镇定,目光转向霍去病,冷静地问:“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昏暗灯光下的脸孔明暗不定,霍去病冷冷地说:“她是匈奴女子。”陈述句非疑问句。
“没错。”我说。
“她叫你姐姐。”还是陈述句。
“也没错。”我肯定地说。
霍去病一摆手,厉声道:“推出去杀了。”
这样就要死?我脑子有些发懵,士兵立刻推搡着我们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急了,这小子也忒狠了吧,没说上两句话就要杀人。“就算想杀人也得讲清楚理由,让我们死的瞑目。”
霍去病道:“因为你是匈奴派来的奸细。”
“喂你姓霍的不是姓赖的!”这么大的罪名谁背的起,我能不急吗?“我好好的一个汉人干吗做匈奴人的奸细我疯了?逮不着匈奴人也不能杀我们女人出气,这么做你还算是男人吗?”
通常情况下,是男人被这样刺激都会倍觉羞辱,不放人也得多说几句场面话。可惜如今的霍去病根本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他不是正常的男人,对于自己发出的命令毫不含糊,绝不收回,“腾”地站起身手指着我,额头青筋直冒地说:“居然知道本侯姓霍,还说不是奸细,杀!”
来不及分辨,因为太伤心了,这可是我徒弟、我一直疼爱着甚至为了他搞乱了历史的小霍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太伤心了,实在太伤心了。
伤心之下,我的手脚就格外利落,一脚踢飞士兵甲,一拳打趴士兵乙,夺过他手中剑“砰砰”挑飞向我砍来的两柄环首刀,将小鹰护在身后。自己都觉得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当得起“快逾闪电”四个字。
我快有人更快,还没定下神儿来,那边剑光霍霍,点点寒光已近在面门。我举剑一横挡出去,“刷”地还了一剑,就势拉着小鹰后退数步,容个喘息的时间。
那突然袭来的利剑自然出自小霍,这小子反应还真是快,连我也不得不惊奇。当然,又是惊奇,又是惊喜,还有惊恐!今儿个要是不能说服他,恐怕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我不想跟你……”打字还没吐口,霍去病的剑已经又刺了过来,飞扬跋扈、又快又狠。得,这么个蛮不讲理的臭小孩,打过再说!
避过来剑,一记“仙人指路”,取上路,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一剑走空接着连刺三剑,这叫“凤凰三点头”,动作迅速干脆利落。小霍沉稳从容,虽连连后退但步伐不乱,待我招式用老,立刻举剑反击。他跟我一样都是进攻型性格,一掌握先机就毫不留情,每出一剑必尽全力,务要置敌于死地。这样一来,我们俩这场恶斗就大有看头,战况激烈如风翻云卷,呼呼的剑气令空气都充满火药的气味,又凶险又精彩。
这一动手,两人从屋里打到屋外,从正堂打到大院,打得天昏地暗走石飞沙,两条人影两道剑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纠结成一团。我遇上生平第三个对手,而且这个对手绝不比晏七行差,剑术简单直接,毫无花招,气势够凌厉力道够浑厚,剑法大开大阖颇有大家气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到底年轻经验不足,没有晏七行的老练弥辣,虽然占了力大的优势,但直到五十招上,我们俩仍旗鼓相当,各胜擅场。
吃惊的不止我一个,臭小子也吃惊不小,大概长这么大还未逢过敌手吧,遇上我算他幸运。为什么这么说?人家独孤求败求败未果,只落得个寂寞一生郁郁而亡。生平能遇上对手对于高手来说,那是件无比幸运的事。所以就瞧小霍两眼亮晶晶闪着火花,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兴奋连我这个敌人都感觉得到:独孤求败终于遭遇东方不败。
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估计全是霍去病带来的铁骑精英,举着火把在一旁摇火呐喊,小鹰也夹在当中,这时候完全敌我不分了,也没人去理会她这个匈奴异族。夜空底下充满了豪气干云的呼喊声……大人必胜!大人必胜!中间时不时冒出小鹰现学现卖的单薄声音……姐姐必胜!姐姐必胜!
原本的生死对决在这群古代拉拉队员的助阵下变成了自由搏击赛。
打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用力过度两把剑都卷刃了,我跟小霍,一个脸色煞白汗流满面,一个脸色通红呼呼直喘。
“等一下,我喝口水,换把剑。”
我气息不均地抛下破剑,到处找水。
小霍也不拦我,立刻有士兵上前,给他递毛巾的递毛巾,递水的递水。
我就惨了点,只有一个小鹰,要找水也不知去哪找。要说还是冠军侯手下,就是有素质,很快连水带毛巾都有人送上来,小鹰服侍着,担心着,蓝色的大眼睛里蕴满泪水。
“不用担心。”我安慰着她。“你姐姐的本事大着呢,那臭小子不是我对手。”心里却暗暗嘀咕:这样下去最多打个平手,但问题不是输赢,而是他肯不肯放过我们。师傅跟徒弟打成平手,真是吐血啊。不过,这小子的功夫谁教的?
不经意间,碰上两道如电的视线,是小霍,眼神里充满着对下一战狂热的期待。我心里不觉生出一股寒意,不会象某些小说里写的那样,我家小霍跟战争机器划上等号吧,那可一点都不好玩。
小霍审视着我,目光税利意欲看透我心。他的神态沉稳自信,自信又略带张扬,倔强的嘴唇紧抿着,鹰视狼顾般居高临下的气息给人以空前的压迫感。
幸好我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不然这种气氛下胆先寒了,哪有力气再打。他审视我,我也审视他,两双眼神空中较着劲,谁也不服谁谁也不退缩。正胶结着眼睛都酸了的当口,我忽然冲他一笑,这一笑“刷”的一下,风也和了,气也顺了,通体舒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化戾气为祥和,我这儿立时一片祥和。
“霍将军,咱们这么打下去没意思,不如打个赌怎么样?”我提高声音,笑意扩散到眼底。
“本侯从不与人打赌。”小霍的脸有点绷不住,被我刚才那一笑闹的。“此外,本侯只是校尉并非将军,小心你的称呼。”
“校、尉?”我默默计算一下时间,小霍封骠骑将军是在元狩二年春天(公元前121年),这么说,现在的纪年应是前123年到前121年之间。
我不在乎地耸耸肩说:“校尉也好将军也好,都是从无到有,凡事总有第一次,就从我这儿破例好啦。老实说打了这么久,你我功力相当,当着这么多下属面前,你不是怕输吧。”
我这是激将,任谁都听得出来,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全都定睛看着冠军侯如何反应。霍去病坐在原地没动,刚刚差点火星撞地球,一转眼就这么沉得住气,这小霍的脾气,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赌什么?”
“你那么想杀我,当然是赌命了。”我故作轻松地笑着。“如果我输了,就是两条性命;假如侥幸赢得一招半式,校尉大人就要无条件放了我跟小鹰。”
“好。”这次他答应得倒痛快。“你赢得了本侯再说。”说罢提剑欲起。
“等一下。我还有话说。”我狡猾地笑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众人。“当着各位的面儿我首先得申明,我,跟小鹰,绝对不是匈奴的奸细。如果你们还不相信,不如这样……”
我单膝跪下,举手向天,用古代人最常用的取信于人的方式郑重宣告:“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洛樱仅以挚诚发誓,我对大汉的热爱和忠诚绝对不亚于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并且终其一生,绝对不会做任何危害汉廷以及大汉百姓的事,如违此誓,教我洛樱天诛地灭。”
其实论功夫我跟小霍实力相当,谁负谁胜很难预料。万一我不小心失手岂不是死得很冤?所以先申明心迹。古代人对于誓言极为看重,这样小霍出手时或许容留几分,就算是败,也有一线生机。当然,如果这套不灵的话我还有后招,不过目前看来,还是见招拆招,且顾眼下罢。
起完誓站起身,向霍去病望去……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以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之后一步、一步步伐僵硬地向我走来,眼神更加说不出的古怪,一直走到我跟前。
“你干什么?”我被迫后退两步,不知觉地举剑护身。
“你叫洛樱?”他的声音颤抖,眼睛亮得吓人。“洛阳之洛,樱木之樱?”
我被他弄得有些毛骨耸然,愣愣地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
“你从何处来?”他说话的语速加快语气急切。
“西域。”
“往何处去?”
“长安。”
“所为何事?”
“找人。”
“何人。”
“晏七行。”
以上对白速度非常之快,根本没时间想答案,完全凭本能回答。
霍去病忽然转身离开,大声说道:“本侯饿了。”说着手一抖,长剑脱手而出斜插在地上,剑穗兀自颤抖不止。围观的士兵立刻作鸟兽散,似乎对他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毫不见怪。
“喂!不打了?”我冲着他的背影喊,他没理我。
只一眨眼间,院子里只剩下傻呆呆的我跟同样傻掉的小鹰。
“糟了,不是神经有问题吧。”我低声跟自己说。
一场风波轰轰烈烈地起,悄无声息地落,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夜色静静的,小鹰累了一天,很快进入梦乡。
我没猜错,幸好有那块银牌,她才能从那群如狼似虎的匈奴骑兵手中逃脱出来,回到雁门找我,守城士兵见她相貌与众不同,便当作是匈奴奸细抓来驿馆。
这傻丫头,临睡前还在为着没能为我找回背袋而懊悔呢。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这样反而更好。从此再无退路,一心一意成为真正的汉朝人。
想到明天即将踏上前往长安之路,我毫无睡意,对未来的憧憬令人忐忑不安,对于如何寻找晏七行更是毫无头绪。猛可里,窗外传来奇异的响动,我心里一动,想到某年某日风雨萧萧,晏七行不远千里跑来陪我共渡中秋,那天孤孤单单的我一推开窗就看到他,真有无限惊喜。
今夜……
我披衣下床走到窗前,飞快推开窗,眼前空无一物,只见夜凉如水。
第二天一早,小鹰还在沉睡。我早早起身稍作梳洗后,拿出那把镶嵌着许多宝石的宝刀,打算一会上街把它当了换路费。这把刀一看就名贵得很,不晓得雁门郡的当铺当不当得起。
有人很有礼貌地敲门,开门一看,是霍去病手下的士兵,手上捧着两套衣服,说道:“大人吩咐送给两位姑娘,此外,大人还吩咐,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我手足无措地接过衣服,一时间无从反应。真是叫人吃惊,怎么一夜之间态度迥然不同了呢?这小霍行事出人意表,还真有些神经兮兮的。莫非,他记起我了?
猜疑间,小鹰醒了,见了漂亮衣服,兴奋得又叫又跳。可惜她不知汉服的繁琐,多亏我是大汉通,帮忙她梳洗,帮忙她穿衣,打扮整齐用镜子一照,本来就是美女,这下更是艳重天下的绝代佳人了,可惜没有首饰,只好扎个马尾,跟这身汉服很不搭。
忙完她再忙我,打开衣服居然是一套男装!啊,真是不明白这个臭小子,明知我们都是女的,偏送来套男人的衣服,不知是什么居心。没奈何换上衣服顾影自怜,觉得自己还是穿女装漂亮。等有了钱,一定买它十几二十套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看谁还敢拿我当男人。
钱?钱!眼下最需要的是钱。
带上宝刀去找当铺。岂知还未出门,驿馆兵丁就告诉我:雁门郡遭此大劫,全城举哀三日。意思就是三天之内不开店不开市不做生意。
站在门口想了想,眼睛一亮,眼前就有一个财阀,为什么不就地取材呢?本着美女面子大的原则,回房兴冲冲拉了小鹰去找霍去病。
小霍一身戎装神采飞扬,看起来比昨天温和多了。
“见过霍大人。”我拉着小鹰恭敬地给他见礼。
小霍的目光扫过我们身上的衣服,落在小鹰的身上,看清她的面容,不觉一呆。嗯,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小鹰的美丽,洛樱两个字就倒过来写。我心里暗暗得意。
到底是名将,小霍的自制力也算强,很快恢复常态点点头问:“洛姑娘有事?”
我满脸堆笑地:“是呀是呀,大人送我们姐妹俩这么漂亮的衣服,当然要来谢谢你。小鹰,你说是不是?”
其实从一见到小霍,这丫头的两眼可就没离开他,匈奴女子本性天然未曾雕琢,不象汉朝女子那样讲究礼仪风范,爱慕之情跃然脸上一览无余。何况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这两人往这儿一站,真是美人名将,天造地设珠连璧合,连我都不禁生发赞叹。
小鹰被我一问,俏脸飞霞,美丽如蓝宝石般的眸子流光溢彩,大胆直视着小霍轻声说:“是,多谢霍大人赠衣。”声调虽怪,但这丫头的汉语越说越流利了。
小霍“嗯”了一声,说:“听闻大行李息大人说洛姑娘相助我军杀敌英勇,两身衣服不过小小心意,勿须客气。可惜寻遍雁门衣铺只得两套新衫,只好委屈洛姑娘暂著男装。”
噢,原来如此。只是前倨后恭,所为何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言不由衷地笑着。“我喜欢穿男装,方便骑马嘛。”暗中捅捅小鹰,没反应,再捅一下,总算有反应了,理所当然地对霍去病说:“姐姐说无钱去长安,姐姐说你有。”
我晕!!!
枉我老脸一张皮再厚,此时也尴尬异常,面对小霍惊诧的神情,只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强挺着打个“哈哈”,说:“大人莫怪,小鹰她……这个天性淳朴,不善言辞,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盘缠用尽,想跟霍大人周转一下,你放心,不是跟你要,而是跟你换。”把宝刀送到他面前。
霍去病接过刀,正正反反看了看,抽刀出鞘,立刻寒气逼人,问道:“这刀从何处得来?”
我随口说道:“噢,一个西域朋友送的。”
霍去病眸中精光一闪,嘴角泛起笑意:“既是出自西域,为何刀上却有匈奴文字?”
“啊?”我张大了嘴,匈奴有文字吗?史上可没记载。糟糕,只掂着刀鞘上的宝石了,有没有文字可没顾上看,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这个嘛……”正想着怎么自圆其说,只听小霍一字一顿读道:“大匈奴休屠王刀。”
我大吃一惊:“你说什么王刀?”
霍去病抬眼冷冷地盯着我,重复道:“大匈奴休屠王刀。”
“休屠王?”我扭头看着小鹰,她眨着眼睛一脸天真的样子。
“那个男人是休屠王?”我问她。
小鹰点点头:“秀秃,秀秃王。”
我不禁一拳砸在手上懊悔不迭:“秀秃秀秃,原来是休屠,早知是他……”
早知是他又能怎样?难道一刀杀了他不成。上次我胡乱篡改历史酿成大错,这次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本侯只想知道……”霍去病紧紧注视着我变幻的表情。“休屠王的刀,如何会落到洛姑娘手里?”
“事情是这样的……”我把经过跟他讲了一遍。“你也知道小鹰的汉语不太灵光,我又没多想,所以,当时不知道他就是休屠王。”
小霍沉吟片刻,似乎接受了我的解释,把玩着那把刀,说道:“好,本侯就以百金买你的宝刀。”
我喜出望外:“成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不会以为本侯会将百金带在身上罢?”霍去病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那怎么办?”
“回长安后,到我府上取。”
我傻眼了:“大人你不是玩我吧,我现在没路费怎么走?”
霍去病正色说:“随军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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