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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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舟父女四人扮成落难的商人从水路往‘天下第一庄’赶,女儿映竹被禁足在船舱内,除了每日三餐由连玉凤送来外,其他时间见不到半个人,可是这样他们仍不放心,又用锅底灰在映竹的额头和脸颊涂上了厚厚一层,用来遮挡额头上的月牙印记和那张不染风尘的小脸,这么一打扮连映竹本人都认不出自己是谁了。
“娘——”一身粗布裹身的映竹呼唤道。
连玉凤端来了饭菜,“竹儿,委屈你了。”于心不忍的说。
“没事的,娘。弟弟还好吗?”自从算命先生给她定下了命格,说她天命如此。她就一直被软禁在‘云中城’没出过门,虽然她从不怨恨谁,但还是想见识下外面的世界。
“恭平晕船,我哄他睡着了。怕你在船舱里憋得难受,娘特地带了你最爱的琴给你解闷。”青儿随着连玉凤进了船舱,手上拿着来把精致的古琴,放在桌上。
连玉凤叹道,竹儿自小精通音律,五岁便会抚琴,七岁便会编曲填词,连‘天下第一庄’里最高明的乐师都夸赞竹儿是妙音仙子下凡。
“娘,女儿不闷。”映竹扶着母亲坐下,为母亲按摩肩膀,“从舱门可以眺望江面,偶尔有几只大鸟飞过。”
青儿掩笑打断,“小姐,那个不是大鸟,它叫鹈鹕!是渔夫用来捕鱼的。”不知道说小姐什么好,连鹈鹕也不认识,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
“啊?呵呵——”映竹苦笑了下。等十八岁生辰一过她就想踏遍大唐的每一个角落,博览一下崇山峻岭,听听山野间的奇闻轶事,不想再像只小鸟样被困在笼中。
“竹儿弹首曲子给娘听听——”连玉凤闭着眼睛说。
“好,这是女儿刚刚听的一曲词,是描写三国志中的一个故事,映竹不才稍作改动了番,娘见笑了。”
“无妨。”填词一向是女儿的拿手好戏。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美人如此多娇
英雄连江山都不要
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
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
像鸟一样捆绑
绑不住她年华
像繁华正盛开
挡不住她灿烂
少年英姿焕发
怎么想都是她
红尘反复来去
美人孤寂有谁问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的雪
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美人如此多娇
英雄连江山都不要
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
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
像鸟一样捆绑
绑不住她年华
像繁华正盛开
挡不住她灿烂
少年英姿焕发
怎么想都是她
红尘反复来去
美人孤寂有谁问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的雪
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没有你爱不会有我
你已不在怎么偷活
一代一代美人像梦
梦醒之后只剩传说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美人如此多娇
英雄连江山都不要
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
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
会眸一笑百媚生情
六宫粉黛颜色失去
春寒赐浴华清池洗
始是新承恩泽时期
云鬓花颜金步缓摇
芙蓉帐暖夜夜**
**苦短日阳高照
从此君王不早朝起
千古风流
都看今朝
把酒高歌
只需欢笑
谁还想明朝(多少豪杰)
只为红颜呀(将江山忘掉)
四面楚歌啊(江山哪比得上红颜花娇)
都能笑傲
九重城开烟尘升起
千乘万骑西南行军
六军不发无奈何矣
宛转峨嵋马前离去
君王掩面救不得矣
天长地久有时尽期
此恨绵绵可有绝期
你美啊美啊我退啊退啊(美人如此多娇)——出自伊能静《念奴娇》稍作改动。
连玉凤被女儿的大胆填词给吓坏了,连忙站起身子,“竹儿,这首曲子以后不许唱了!”
“为什么,娘?”不懂人情世故的映竹那里知道,这首曲子要是被官府听到,只要稍加‘打磨’就可以变成意图谋反的证据。
“没有为什么!”连玉凤严厉的训斥道。
映竹杏眼微红,屏气抽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明白娘为什么责备自己。
“竹儿,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我们‘天下第一庄’虽不可说富可敌国,也至少算是富甲一方,而这自然会引来不少人的窥视,你要明白,伴君如伴虎,现在我们沈家虽是身份显赫,但如果不步步为营,很容易就给人落下把柄,到时后患无穷啊!”连玉凤说的很婉转,不知道映竹听明白了没有。
出了‘云中城’,人心真的有那么险恶吗?一首曲子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娘,女儿明白了。”映竹点头允诺。
看来自己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回眸都要时时注意了。
五日之后沈长舟父女四人的船到达了久违的京城长安,街道两边货郎的叫卖声,孩子们的嬉戏声,还有就是青楼楚馆姑娘们依门卖笑声,不绝于耳。
映竹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那些浓妆艳抹的姑娘在门口送往迎来不禁问道,“青儿,她们这是在做什么生意呢?”
青儿看着心如白纸的映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要知道在唐朝有四多,一是佛教寺院多;二是文人墨客多;三是各国商人多;最后就是青楼楚馆多。而在长安光妓院就分成好几个等级:一、二等妓院的名字以“院”、“馆”、“阁”为主,三、四等妓院多以“室”、“班”、“楼”、“店”、“下处”命名。
这条道是长安的主干道,也是去‘天下第一庄’的必经之路,两边的某某院、某某阁更是数不胜数。
“青儿,你怎么不回答,不会是你也不知道吧?”映竹小脸洋洋得意,终于也有青儿不知道的了。
“小姐,他们是卖花布的!”青儿脑经一转回答道。
那么就是布庄了。把布料穿在身上,顶着浓艳的妆容做生意,难道布料就会更好卖?映竹忍不住思索起来。
青儿轻叹了口气,还好小姐没有追问下去,这种高难度的问题下次可不要再问我了。
马车在一处偌大的庭院前停下,沈煜棠和妻子柳盈秀早早的就在‘天下第一庄’大门口迎接。

“二叔、二婶,恭喜回家。”见到敬爱的亲人,压在他胸口的大石仿佛轻了许多。
沈长舟拍拍他的肩,“我们赶回来也是应该的,这阵子真是辛苦你们了。”
“快别这么说,二叔。”沈煜棠的眼神越过他的肩膀,“这位一定是映竹堂妹了,几年不见,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恭平表弟也来了?真是太好了,奶奶见了一定非常高兴。”好个充满灵气的娇美女子,若他不是已经娶妻,她又是自己的堂妹,自己铁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见过堂哥、堂嫂。”沈映竹上前福了个礼。而一旁的恭平则拱手作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堂妹不用客气,这是内人柳盈秀。”沈煜棠介绍道。
“盈秀给二叔、二婶请安!”顶着个大肚子,显然产期临近。
连玉凤含笑的说:“快别那么多礼了,都是一家人。”连玉凤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侄媳妇,温柔娴熟,落落大方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对这个侄媳妇非常满意。
“要闲话家常有的是时间,怎么就让我们这样一直站在这儿聊?”沈长舟笑道。
“看我高兴的,二叔,二婶,堂妹还有恭平堂弟快进庄慢慢聊。”沈煜棠引道带着众人进庄。
华灯初上,‘天下第一庄’内好不人闹,年迈的老夫人同儿子媳妇、孙子孙女,还有未出生的曾孙坐在一席吃团圆饭,这可是老人几十年盼望已久的事。
“娘──孩儿回来看您了,孩儿真是不孝”沈长舟相当内疚,双眉紧促。
老妇人面容憔悴衰老、白发苍苍,但精神到是不错,见长子沈长舟回来不禁老泪纵横。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抚摸着儿子说,“娘知道你有苦衷,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连玉凤也自责啜泣,“婆婆,媳妇不孝,没能伺候您老人家──”
“奶奶——”映竹轻唤并扑到老人怀里。
“这是我们家小竹儿?都长成大姑娘了!”老人抚着映竹如丝般的长发说。
其他人看着这情景也陪着掉眼泪。
酒过三巡,全家正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幸福。就在这时,盈秀摸着肚子叫起来“嗯——煜棠我好像不太舒服,是不是要生了?”只见她面容痛苦的说。
“啊?产期在十日之后呢,这可怎么办?”他一下子酒全醒了,急得像只没头苍蝇,头头转。
还是当过两次父亲的沈长舟冷静,对下人吩咐道,“还愣着干嘛?快去请产婆!”
仆人们一窝蜂的跑去叫产婆,而煜棠抱着爱妻进房,全家人都在等待一个小生命的诞生。
不一会产婆来了,进房间把煜棠和众人都赶了出来。只听房间里一阵阵“啊——,嗯——”的吟声,声音越叫越大越、越叫越惨,把沈煜棠急得不停的在房门口渡着步子。
过了一会儿,呻吟声停止了,产婆抹着头上的汗出来说,“不好了,孩子难产,恐怕大人小孩都难保住!”
“什么?!”老夫人听了一下子昏厥过去,这可吓坏了一群老老小小。
沈长舟和连玉凤扶着老夫人回房,而映竹拉住一边的沈煜棠说,“让我进去看看盈秀嫂嫂,一来我是女子没有什么不方便,二来我是福星也许可以给他们母子的带来平安。”
沈煜棠此时那里还有什么注意,毅然同意了映竹的要求。
推门进房,看着满脸汗水的盈秀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微亮的灯火仿佛暗示着她将不久于人世。她蹲在床前道,“嫂嫂放心,你和小侄儿会没事的”说着,眼眶中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颗颗落下。
趁产婆去外面换水之际,映竹双手合十,脑中只有一个意念就是救活面前的两条生命,双手缓缓落下在盈秀的凸起的小腹上抚摸。
虽然娘亲禁止他使用异能,虽然每次使用异能后都会让她精疲力竭,虽然高人警告她使用异能会给她带来不幸,但是这次管不了那么多了。
映竹手心发出微微的蓝光,心里默默念着:天上的神啊,快让他们好起来吧,只要能救活这两条生命,映竹愿意减寿十年。
一股股暖流缓缓从手中流出,把躺在床上的盈秀团团包围。
许久——
好累,感觉体内的血液像被抽干了一样,眼皮好重快真不开了。
朦胧中映竹似乎听见产婆的大叫声,“天啊——这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我成功了,她这才带着微笑靠着床沉沉的睡去。
梦中似乎有人在轻轻的呼唤她:“小奕,小奕!”
“你是谁?我不叫小奕。”天灰蒙蒙的,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我就是在叫你,你就是小奕。”忽然刮起一阵大风让映竹睁不开眼睛。
睁开眼时面前站了一位白衣男子,两缕青丝垂在耳鬓,面容出奇的苍白,手里拿着一把玉箫正在把玩。
“你是谁?这是哪里?”映竹急忙问道,她记得前一刻她还在房里为盈秀接生,这一刻却不知身处何地。
白衣男子围着她身边打量了一下笑着说:“我是鬼,你怕不怕?”
“映竹不怕!”低下头说,“如果公子真是恶鬼,恐怕早已经把映竹给害了,既不是恶鬼那就是未曾投胎的孤魂野鬼,想那‘蒲松龄’笔下的妖魔鬼怪比人还要有情有义,所以映竹不怕。”
“好张能说会道的小嘴。”白衣男子轻点了下映竹的巧鼻,映竹的小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
“小奕比以前更美了。”每次只要她使用完异能后就在梦中见到她,之后有一段时间她不知为何不再使用异能,如此算来他们还能算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记得那时,她还只是个扎着辫子的小丫头。没想到如今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公子认错人了,小女子姓沈,名映竹。不是您口中的小奕。”微微往后一退,不让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际,影响到自己。
白衣男子一把拦住映竹的纤腰,俯身上前,拨开她额前的刘海在她的月牙印记上轻轻一吻。
好个魔君焰,居然在她落入轮回之时在她额上锁下封印,难怪她对前世的事情一无所知。
“公子不要——”显然这个小小的举动吓坏了她。娇小的身体不停的扭动着,想摆脱他的控制。
双手将她环住,脸移向她细致的脖子轻轻啃咬,让她浑身又酥又麻。
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时映竹脑子里一片混乱,意识越来越不清晰。
“记住,我叫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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