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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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见女儿被人从盈秀房里抬出来,产婆激动地说产下一子母子平安后,沈长舟夫妇连忙联想到一定是映竹又使用异能了,这孩子天生一副菩萨心肠,见不得别人受到一点痛苦和伤害。看来‘满月礼’后要尽快回‘云中城’才是上上之策。
一个月之后,天气晴朗,在祖庙为沈家刚刚添的新丁进行‘满月礼’。众人各个面容凝重,唯恐对先祖起了不敬。高堂之上沈长舟发冠整齐、一身正装,三柱高香过后开始念起了祭祖文:
云山苍苍,天道无常。江水泱泱,人生也憾。百年乃易了之光阴,千古有莫凭之气数。地老天荒,时绝伦常。惟兹星暗月黑,忧客愁人怅怅。际此烟横雾谷,孝子贤孙悲悲。求木本于乔梓,灵株独萎;寻水源于河洛,热泪空流。
琼楼月缺,星汉不光。璇台风冷,瑶草失芳。彩失翔鸾之影,星沉宝婺之光。羽化冲天而去,空遗伏地之伤。穗帏设奠,情切登堂。德荫空思,里闾失望。闻望仪范,思之深长。追思余泽,仙驾何方?不特庐中泣血,孝动东海。行将林前招魂,诗成度尚。
先祖耕作为人,幼习雅量。书生本色,风清月朗。俊彦尚士,高蹈闾乡。河海澹澹,其波不扬。忠厚天授,恺悌慈祥。川澄岳峙,鹄立鸿翔。持躬谨慎,勤养德善。增辉煌于雅范,昭无华之仪装。惟典型之尚在,扶薄俗之纲常。亭亭玉树,藻翰频香。以仁待人,内外皆康。持家以俭,巨细咸臧。严慈追乎德曜,忠孝敬乎尊堂。洎为人祖考,教子孙有方。后辈芸芸,为德不遑。惟家之法,亦国之纲。峨峨青庙之英,煜煜明彦之堂。塑诗书之风采,存布衣之典范。
九宵冷月,云孤树寒,凄凄千里风霜。岂期大数,遂梦黄梁。时光流转,青冢骨寒。躯体虽隳,灵则永长。唯音训犹然在耳,敦颜如生之常。松涛阵阵,郁郁白杨,愿在天之灵,能佑满堂。
不孝孙男,虔具清酌时馐,仰天祭祀,敢沈词而哀恳,千般惨痛。祖兮有灵,尚祈歆飨。呜呼哀哉,恭奉以闻!
一段轰轰烈烈的祭文念完,众人依次上前上香,最后由沈长舟为新生儿取名:子凡。希望孩子平平凡凡的过一生。但是做沈家的孩子,要平凡过一生有那么容易吗?
次日,沈长舟和连玉凤就来向沈煜棠辞行。
“二叔、二婶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沈煜棠赶忙出言挽留,“你们难得回来一趟,不如就多住个十天半个月再回去也不迟,我想祖母也是这么希望,何况她这么疼爱映竹堂妹和恭平堂弟,心里一定很舍不得。”
沈长舟面有难色,“我们也是不得已。”想映竹施法救人的事不知有没有被传扬出去,再不早日赶回‘云中城’怕迟则有变。
“我已经听祖母说过了。二叔,那些江湖术士的话怎么能信呢?他凭什么断定堂妹活不过十八岁,简直是无稽之谈。”他这人最不信的便是怪力乱神之说。
“煜棠,有些事你并不了解,我们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长舟不想说太多,爱女身怀异能的事始终是秘密,而且他们想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看来二叔、二婶已经决定了,那么侄儿就不再多言了,不过──”沈煜棠搔了搔耳后,为难的说:“二叔可否再延个一两天再启程?”
“还有什么事吗?”
“嗯──,事情是这样的,青剑门少主司徒樵和侄儿是知交好友,前两天来我庄拜访,我在他面前连连夸赞堂妹的美貌,让他起了爱慕之心,所以他希望上门来向二叔和二婶提亲。”
连玉凤无措的轻叫,“提亲?!”
“二婶放心,司徒樵虽然出身武林世家,可是侄儿保证此人温文有礼,俊秀儒雅,绝对能和堂妹匹配,况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可是百分之百赞成这门亲事。
“老爷?”连玉凤何尝不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可是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沈长舟略显迟疑,“这事我看还得再从长计议──”
“启禀老爷、夫人,青剑门少主司徒公子求见。”仆人的通报来得正是时候,让沈煜棠偷偷吁了口气。

“快请他进来。”他转向沈长舟夫妻,“二叔、二婶,司徒樵的人已经来了,你们可以亲眼鉴定他够不够资格当你们的女婿。”
连玉凤慌乱的瞟向丈夫,这下事情又生波折,该怎么解决才好?
就在仆人领着司徒樵经过前头的大院,朝正厅行来之时,眼角无意间瞥见远处的鲤鱼池畔伫立着一抹娉婷的鹅黄色身影,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的容貌,可是光那一眼,就已让他心荡神驰了。
沈家的人他几乎都认识,见那姑娘的穿着又不似婢女,那么她必定就是好友的堂妹沈映竹,难怪沈煜棠会对她赞不绝口,平生从未贪恋过女色的司徒樵,如今竟对一位姑娘一见钟情,这才真的体会到何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这辈子若没娶到她为妻,将是他今生的遗憾。
久久才眷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进入正厅正式的拜见过沈长舟夫妻,便马上提出了允婚的要求。
“司徒公子,这太突然了。”沈长舟没有立刻同意。
虽然他对司徒樵的第一印象相当满意,从他端正的眼神中看得出他是位正直的年轻人,只是攸关女儿的终身幸福,此事绝不能草率。
司徒樵诚恳的抱拳,“沈二叔,晚辈是真心请求您将令媛嫁给我,保证这辈子对她绝无二心。”
连玉凤听了不是不感动,不过兹事体大,他们得再慎重考虑过。
“司徒公子,不知令尊、令慈可知道这件事?!”
“晚辈已事先告知了双亲,他们也都十分赞成。”天下第一庄虽不是武林们派,不过和青剑门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爹娘也没有理由反对。
沈长舟相当为难,老虑了半晌,才折衷的问:“司徒公子,不如等我和小女谈过之后再作决定,这样可以吗?”
“那需要几天?”话一冲口而出,倒显出他有多么的迫不及待,睨见好友一脸的挪揄,司徒樵困窘的涨红了脸,马上改口。“当然可以,那就有劳沈二叔了。”
花园凉亭中,映竹正依着鲤鱼池畔若有所思的喂食着几尾锦鲤鱼。
昨晚梦里那位炎公子叫自己——小奕,为什么这个名字让我觉得如此熟悉。从小到大我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迸发出一些奇怪的名字。比如昨晚我随口说出蒲松龄,他写得是什么书?翻遍了大唐所有的书就是找不到。
“竹儿——竹儿——”连玉凤轻唤女儿。
“娘亲”映竹起身搀扶母亲坐下。
“娘有一事想问你的意见。”连玉凤探问,“今天你堂哥的好友来向我提亲,说对你一见钟情。”
“提亲?!”沈映竹明眸圆睁。
连玉凤看得出女儿的惊讶,慈爱的笑了笑。
“对方复姓司徒,单名一个樵字,是青剑门的少主,相貌称得上是端正秀逸,比你堂哥小一岁,年纪配你刚刚好,爹娘都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我下午在院子里看到有客人,原来那个人就是他。”
“你见过他了?”
“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不是很清楚。爹娘怎么跟他说?”
“你爹跟他说要先问过你的意见再做决定。”连玉凤握住女儿的柔荑,语重心长的说:“竹儿,爹娘都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将来嫁了个好夫婿可以疼你、爱你,这样我们才能安心。”
沈映竹颦起娥眉,“娘是不是忘了高人帮女儿卜的卦了?”
“娘怎么可能会忘了呢?虽然我和你爹是宁可信其有,不过,依然相信你一定能平安的度过大劫,等你十八岁的生辰一过,就可以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门了。”
“那娘的意思呢?”她露出女儿娇态的问。
连玉凤回想着司徒樵的言谈举止,“嗯!娘也认为这位司徒公子年少有为,应对得体,虽然出身江湖,不过,倒是彬彬有礼。”
“哦!他真有娘说的那么好?”沈映竹有也好奇了。
“连你爹那么挑剔的人都对他很满意了,再说你堂哥也跟他相交七、八载,还打包票保证呢。”
沈映竹思量良久,“可以的话,我想跟他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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