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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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浪主欺奴虽得意
自毙安定胡家庄
无才无德妄称侯,弱者面前逞风流
莫说男儿当报国,父母之恩未能酬。
胡连庆的母亲何老太太,由于家庭的变故,特别是丈夫胡帮审在城里有了小女人和荷花的死,她的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她不愿接触任何人,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习惯坐在后院的石板上,呆呆看家中的几棵老枝横斜的胡桃树,她可以一动不动的呆坐半天。
现在,她不再看胡桃树了,又在自己的屋里设了一个佛龛。她读过书,每天除早晚焚香,就是读佛经。有时还自言自语道:“我佛!我佛!我就是佛!”她对丈夫在城里和小女人生活得怎样,儿子胡连庆每天都在做啥事,都置之度外了。
晚上,胡连庆骑着他的跑驴由城里“迎仙酒楼”回到家中,由于在久慕的女招待文姬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心情非常沮丧。他进了院子见屋里都点着灯,却是静悄悄的。他先到母亲屋,一掀门帘,见她正跪在佛龛前诵经,未进屋说话就退了出来。他走到西厢厨房看看晚上的饭菜,却只见女仆秦氏正趴在八仙桌上犯困,桌面上空空的,可见是尚未动烟火。他又轻轻的掀开里间屋女仆秦氏的门帘,只见屋子收拾得干净整齐,已经铺好了被子。他转身过来见秦氏并未发现他进屋,于是就坐在一张椅子上,仔细的端详着她的睡姿。乌黑的头发,一个扁圆的小纂上插着一枝银簪紧贴后脑,她的白而光滑的脸,压在两只手背上平静的呼吸着,一动不动。胡连庆边端详着秦氏边想,可惜父亲把她送来照顾他们母子生活时,只说了佣金由他付,并未介绍她的身世。自己由于终日忙着找续弦和泡酒楼,也未曾和她说过多少话。由年龄看和自己差不多,看样子肯定是个已婚的人,她若是个寡妇,家中有没有拖累?若是有夫之妇,男人又是个怎样的人?胡连庆正在想着这些事,秦氏一伸胳膊醒了。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少东家回来多久啦?都怪我睡着了!”胡连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我刚刚回来,今天晚饭咱们吃什么?”秦氏说:“老太太告诉我,晚上她不想吃饭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在外边吃还是在家里吃,如果你不回来,我也不想做新饭了。你想吃啥,我马上就去做。”胡连庆说:“不忙,我看橱上有饼,做点粳米粥,炒盘滩黄菜,切一盘腊肠也就可以了。”
不多时,秦氏很快把饭菜做好摆在八仙桌上问:“少东家,你看还想要点啥?”胡连庆说:“我的酒柜里还有一瓶丰润县烧锅早年出的浭阳老酒拿来喝。”秦氏把酒和酒杯拿来摆好,自己就进里间屋去了。胡连庆抬起头来说:“秦姑你过来,咱们一起吃。”秦氏说:“这样不合适,还是你先吃吧!最后我吃一点就行了。”胡连庆说:“天这么晚了,只是两个人,还讲啥规矩,快坐下来吃吧!”秦氏从来都是等胡连庆母子吃完了饭自己再吃,这次和主人一起吃,感到不习惯也不自在,可是在胡连庆的催促下,她坐在了桌角边。胡连庆自己又拿了一个酒杯,让她也喝一点。秦氏说:“这可不行,我从来不会喝酒。”胡连庆说:“不会喝没关系,喝几次就会了,你没见过官场上,有饭必有酒,那些太太小姐们也都能干几杯。”说着就给秦氏倒了一杯送到她面前。盛情难却,秦氏推托不了,就勉强咽了一口,结果皱着眉头再不敢喝了。胡连庆一边吃着饭,就和秦氏闲聊,问秦氏的家庭情况。秦氏说:“少东家别见怪,我以为老东家已经把我的情况说过了,所以我一直未说。我是城里人,男人叫陆忠,在老东家开的金银店打更。有个儿子十二岁,生下来不久就发现得了羊角风的病,不能,就呆在家里。是老东家看我家生活困难,才把我派到这里来的。”胡连庆听了秦氏的自我介绍,恍然知道他们夫妻都是自家的下人,于是端起酒杯说:“原来你们夫妻都是我家的底细人,我敬你一杯。”秦氏说:“我实在不敢喝了,太辣。”这时,胡连庆站起来把酒杯堵在她嘴边,硬让她再喝一口酒,秦氏只得用嘴唇沾了一下就推开了。
他们主仆吃饭已到午夜,秦氏忙着收拾碗筷,胡连庆见她的脸有些红润,就佯称她醉酒了,把她推到里间屋让她休息。秦氏坐在炕沿上带着窘意说:“我没事,你也回屋休息去吧!”胡连庆没有走,还坐在她身边并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说:“不忙,我陪你呆会儿。”秦氏被胡连庆这个举动吓得一惊,情不由己的把他推开说:“少东家,这样可不好,若让人看见咱们都没脸见人了。”胡连庆笑眯眯的又坐在她身边说:“你男人陆忠不会看见,我妈也早已睡到爪哇国去了。”说着,就顺势把秦氏搂在怀里。秦氏怕人听见,不敢喊叫,只是惶惶不安的挣扎。胡连庆不顾一切的硬把她按倒在炕上,和疯了似的扒开她的上衣,扯下她的裤子,死死的压在她身上。秦氏是过来的人,自知后来的事也就难免了,于是闭上双眼说:“我是已婚的老妈子,你是有钱的少东家,你做这事不怕掉价吗?”胡连庆说:“咱们都是一样的人,讲价是虚伪的,我就知道穿谁的棉袄都能过冬。”经过一番折腾之后,两个人穿好了衣裳,秦氏红着脸对胡连庆说:“今天的事是你引起的,你逍遥了,我的肚子里若有了事,我可就没脸见人了!”胡连庆微笑着说:“你也太死心眼了,甭怕!就是有了事,还有陆忠顶着呢!”说完以后,就心满意足的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晚上,胡连庆在外边游荡回来,同他母亲吃晚饭后,何老太洗了手,急忙回自己屋给佛龛焚香去了,胡连庆坐在椅子上看着秦氏吃饭,直到秦氏洗完了碗筷他还不想离开,并且用眼睛暗示想和她再次拍托。秦氏不耐烦的直白说:“不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怕,我怕。”胡连庆说:“咱们已经下水了,一次也是事,两次也是事。坦白地说,我不想拆你的家庭,咱俩只是玩玩而已。”秦氏板着脸说:“我知道你是拿我寻开心,没这么玩的,这是缺德和犯法。”胡连庆原以为女人上了钩,就会乖乖的顺从下去。不料秦氏的情绪冷漠,态度坚决,也扫了他的兴趣,只好失望的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按约定,秦氏每周六下午回家一次,料理些家务,周日晚回来。周六的下午,秦氏向何老太请假回家。这何老太由于自己的半生经历和信佛,已经扬弃了自己的娇骄二气,也深知做女人的不易。她由怀里掏出五个铜钱,让秦氏给等妈的孩子买些零食吃。秦氏回到家中,看到儿子跟爸爸玩得很开心,自己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晚上,陆忠还要去金银店当值,秦氏向他说:“我向你商量一件事,以后我不想去胡家庄做事了。”陆忠不解的问:“你已经去了近一年了,还说那里的情况很好,现在为啥又不想去了呢?”秦氏说:“这家的劳务事并不多,就是人不好。”陆忠若有所悟的说:“原来我也有耳闻,何老太有些古怪刁酸,咱们管不了那些,只要把家务料理好就行了。”秦氏说:“我刚到胡家庄时,也有人暗示我,说何老太不好伺候。可是我感觉她并不像外间人说得那样,她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只是吃饭、念经、睡觉,也从来没挑剔过我。这次我回家来时,她还给了我五个铜钱,让我给孩子买零食吃。”陆忠问:“那还有谁不好呢?”秦氏决不敢说胡连庆同她入港的事,只说:“她那个独生子不好,有时还想动手动脚的,很让我反感。”陆忠笑着说:“我也听说他很轻浮,可是你也太自重了。你想,那个少爷膏子,能看上你这个黄梨么?”秦氏说:“我知道他不会看上我,可是他想拿我开心我就讨厌他。”陆忠想了想又说:“你不能太多事了,你要知道,我在金银店打更和你去胡家庄,都是胡帮审帮咱们,就是现在咱们住的房子,虽然破旧点,也是胡帮审的。古语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把他们父子伤了,咱们马上就得露宿街头喝西北风,这都是因为咱们穷。你应该明白,人若真到了没衣穿没饭吃的时候,往往会做出本来不愿意做的事情来。”秦氏听了陆忠的一番话,感到很委屈,又无话可说,第二天傍晚,就照常回到胡家庄胡连庆家中。
晚上刚上灯,秦氏准备做饭,胡家庄的胡三、马六、王前三个小青年,一个人牵着驴,两个人一边一个扶着趴在驴背上的胡连庆来到家中。他们说:“我们由城里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走在前面的一个人,突然从驴背上掉下来。我们跑向前去一看是胡连庆,他当时不会说话也不能动,这就把他送回来了。”胡老太见儿子这种情况,急忙怏人借车,到城里接胡帮审和回春堂的沈医生来家。紧接她就到佛龛前烧香,求佛保佑她儿子无恙。仆人秦氏把胡连庆扶到炕上,擦洗了带泥土的手脸。问胡连庆话,他什么都不说,半晕半醒的不时发出呻吟声。夜半时分,沈医生和胡帮审同车到在家中,见到何老太、秦氏和邻居的人都守在儿子身旁。沈医生诊脉,脉象沉浮不定,呼吸一阵急促一阵缓慢,知觉迟钝。沈医生对胡帮审和何老太说:“令郎的病,好像有内伤也有外伤,很像酒精中毒,又像脑损伤,我感到很棘手,最好尽快送到大医院去进一步检查,因病施治,以免把人耽误了。”家人正在商量如何找车找人和去哪个医院时,胡连庆突然大声喊道:“荷花,我对你有罪!文姬,我错看了你!秦姑,你原谅我吧!我不行了!”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喘气。听到胡连庆的喊叫,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提到荷花,人们都明白,至于文姬是谁?秦姑是谁?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只有秦氏知道秦姑就是自己,但又不敢说。这时何老太略带兴奋的说:“好啦!连庆能说话了。”家人七手八脚的忙着往车上铺被褥,要把胡连庆背上车去医院时,他却已经停止了呼吸。欲知后事,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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