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已经乱成了一锅糨糊。要在这种情况下发现目标是很不容易的，但是老练的聂乐明做到了。
“注意那个人！”他的手指向秦贵，对12号和14号交待。
秦贵是第一次执行秘密任务，无论他怎么打扮，也掩盖不掉军人独有的威武之气。当然，他自己也没打算掩盖。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半小时，可是车站上穿长衫戴礼帽的人却越来越多。秦贵这才想起，那个骨瘦如柴的白痴处长竟然没有告诉他来接头的人穿的是什么颜色的长衫，戴的是什么样的礼帽！不得已，他只好在拥挤不堪的人群里不断移动身子，一连在六个穿长衫戴礼帽的人身后轻声重复那句唐诗：“山重水复疑无路——”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下半句。
秦贵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聂乐明的注意。他甚至已经判断出来接头的人穿什么衣服和戴什么帽子。
“跟住他！”聂乐明向13号下令。
13号立刻向秦贵靠拢，一只手紧紧握住藏在怀里的手枪。这时突然传来汽笛声。“糨糊”立刻流动起来，很快淹没了站台，也淹没了秦贵和13号。聂乐明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来，在14号的帮助下站在了墙头上。居高临下，他很快又捕捉到了秦贵的身影。
秦贵也从人群中挣扎出来，占据了进站口旁边的一个位置。根据刚才的尝试，他断定交通员可能会在最后一刻出现。
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在进站口外停住了。
从马车上跳下一个人，身穿长衫！
可是没戴礼帽。
秦贵快要绝望了。
火车尚未停稳，“糨糊”已经分成若干支流，涌向各个车厢。
秦贵又看了看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只见他弹了弹长衫上的尘土，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长出一口气，眼睛向秦贵斜了斜，望着火车感慨道：“总算赶上了，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
秦贵扑上去，一把抱住了说书人。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