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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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婚姻就是女人幸福的入口,如果赵爱贵不是嫁给了金校长,如果金校长没有升官,赵爱贵肯定和我还是朋友。
12月19日 星期四
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一至提心吊胆的,担心小周在金校长面前说我的坏话,怕金校长对我有看法……总之今天一整天心事都很重,我可能真的像小周骂我的那样是一个“木卵”……正想得出神,一辆林肯轿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那辆车在不远处的职工医院停了下来。从轿车里下来两个人,是我们学校信息科的喻科长和司机,他俩又转身从车上把金校长扶下车,然后直接进了医院。
我以为金校长病了,仔细看是喝酒喝的,他聋拉着脑袋双脚站不稳。我心想金校长也是,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有肝炎的人是不能喝酒的,酒伤肝。
但金校长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他追求的境界和我等小老百姓不一样,应酬是一种能力,他不喝酒能行?。
金校长出生在四川大巴山,大巴山还残留着远古的蛮荒味。那个地方的农民很闭塞,特别是老一辈的人连汽车都没有见过。金校长很有理想,立志要考上大学走出大山。高中毕业后,他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可家里穷得叮当响,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出门时轮着穿,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但父母经不起儿子软磨硬缠,他们也想儿子出人头地,便贷款把儿子送进了大学校门……
他在大学和同样是农民出生的赵爱贵相爱了。赵爱贵大学毕业分到我们学校,她住在我隔壁,我俩各自占了一间学生宿舍,那时金校长毕业后分在童南县的一个专科学校工作。
赵爱贵刚来没有多少熟人,多数时间就和我在一起。她虽然像貌平平,只有1.5米高的个儿,但皮肤黑里透红,眼睛很细,头爱往一边梳,像挂钟永远指向3点,学校财务室的母萍给她起了一个绰号叫“3点正”。
她出生在四川一个偏僻而且很穷的大山农村。她刚进城那阵子,穿着有些破旧,但身上透露出大山原汁原味纯朴的乡妹子味,我很喜欢她身上那种原生态的东西。
她很快乐,因为她成了城里的女孩,这对她来说,从大山到城市,是由一种从蛹化为蝴蝶的蜕化,她的快乐经常感染我。

因为她身的土气,当时学校很多人瞧不起她,赵爱贵也感觉到人们对她的白眼,很自卑。
那时她和金戋正处在热恋中,金戋经常往这儿跑。有时赵爱贵还求我托叶爱红给金戋补开病假条。
一天睡至半夜,我听见隔壁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我赶紧起床问赵爱贵是不是生病了?她无力地说,晓风姐,我下床解手摔了一跤,下身流了好多的血,肚子痛得要死。我说,小赵,你起床把门给我打开,我送你到医院去。
她费力地起床把门打开。我看她脸色苍白,肚子痛得脸都被扭曲了。我问她这几个月的月经是否正常?她说有两个月没有来了。我明白了,她流产了。我立即送她到医院。
到了医院,我让她坐在条丝椅上,然后给她挂号。医生检查后,说马上手术。医生说,血流过多,为了安全起见,马上输血。
她是O型血,我也是O型血,为了不拖延时间,我输了200血在她的体内。医生说,还好,如果来迟了,就麻烦了。
她出院后,就拿了一张假条交给了劳工办公室。这下学校就炸开了窝。说农村来的人比城里的人还前卫,还没有结婚就交来计划生育的流产条子了……
那段时间,她很孤独,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每天陪她,怕她想不通。她把我当成了她的依靠。出了这种事,她抬不起头,就连总务科的一般工人都要欺负她,领一个扫帚都要卡她,生活中的很多事都要我帮她去做。
过了一年,金戋想办法调来了,再过半年,他们从学生宿舍搬走了。再过了一年,金戋升官了,又过了半年,金戋由办公室主任提升了校长,坐上了学校的第一把交椅。这以后,我和赵爱贵接触就少了,因为他们结交朋友的圈子不同了,以后我们就彻底断了来往,只是相遇时,我主动对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觉得婚姻就是女人幸福的入口,如果赵爱贵不是嫁给了金校长,如果金校长没有升官,赵爱贵肯定和我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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