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去而复回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过了半晌,没人应声,克克塞尔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心道:“看来那老头起了杀机。”正失望,却见那桌上的长剑浮起,点了几点,便像是人在点头一样。
顾伊指了指长剑,道:“我没骗你吧?天灵子前辈会御剑,我就是想骗你也骗不了。他的意思是,他还没改变主意,你放下贝儿,就可以走了。”克克塞尔还是不放心,自己大声问道:“我放了她,你保证不伤我性命?不,你要保证我毫发无损。”
那剑又点了点,克克塞尔大喜,道:“我要先下山再放她。”那剑马上就摇了摇,似是不同意。顾伊又是一叹,道:“你就不要这么死心眼了,天灵子前辈是什么身份,还会跟你这种小辈斤斤计较?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克克塞尔犹犹豫豫地放开萧贝儿,试探着去拿自己那把剑,谁知这剑翻脸不认主人,往后一退,做势要扑。克克塞尔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跑出厅去,走了一段路,果然没事,这才欢天喜地下山去了。
顾伊吁了口长气,瘫坐在椅子里。萧远图对着厅外大声道:“天灵子师叔祖,贝儿没事了,您出来吧。”等了良久,没人回应,也没半个人影出来。众人都是不解,萧远图叹道:“他老人家还是不愿见大家。”
顾伊听得暗暗好笑,什么天灵子之类的全都是他情急之下瞎蒙的,这下自己跟自己的精神力合伙演了一出双簧,倒把厅里的人都给唬得信了个十足十。他上前给萧远图解绳子,手使不出力气,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解开,心道:“妈的,跟了少爷十几年,都还没精神力好用。”却不知,手是跟了他十几年,精神力何尝不是?
萧远图一得自由,便给其他人解绳,虽然他被高森踢了一脚,牵动伤口,但毕竟练了几十年的武技,这一脚根本算不了什么,解起绳子来自然是比顾伊快得多。众人搀扶着站直身,鲁曼上去就踢了高森一脚,拿绳子就将他绑了起来。
萧远图还不死心,又叫了好几声,要天灵子出来与大家相见,却只见长空寂寂,风淡云清,半句回音也没听到,他心下暗暗奇怪:“就算他不愿见大家,那让宝儿出来也好啊,兴许,他没带宝儿过来?”
只听桑切斯连连顿足道:“天灵子师叔祖怎么可以放克克塞尔那叛徒下山?这样一来,咱们的行踪就要暴露了。”众人一听,这才想起,克克塞尔先前似乎是说过,要去叫人过来的,意思似是要将众人报给官方,好领功乞赏,他这一下山,铁定是要把这个山谷的位置卖给官方或是铜城分部的人了,想明了这一点,众人只觉得像是被人从头淋了盆冷水,劫后余生的满心欢喜登时化为乌有。
刚刚高森二人灌的药现下都发挥了效用,众人全身更是酸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有坐在地上喘气的份,看来过不了半天时间,官方和亲权派的人就会找上山来,到时候众人还是得乖乖地束手成擒。
萧远图无计可施,只得又大声喊道:“天灵子师叔祖,那人不可放下山去,否则我等都有性命之夷,请你老人家即刻将他擒回!”可他哪知道这一切都是顾伊一手导演的,那天灵子师叔祖还不知在哪个千里之外呢,这一番叫嚷,自然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应。叫一阵,力气用得尽了,倚在墙上直喘气。
桑鲁坦看着顾伊,道:“天灵子师叔祖是怎么跟你说的?”顾伊无奈地看看他,又看看坐了一地的门众,心知再追问这个问题只是无谓地浪费时间,对大家反而不利,只得叹道:“天灵子前辈没有来,我是骗克克塞尔的,大家赶快起来逃命吧。”
这句话一出口,满厅的人都是一怔,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意思都是说,既然天灵子未到,那些石头飞剑满天飞到底是怎么回事,骗人是可以骗,但这御剑的本事是可以吹出来的吗?
顾伊满脸苦笑,桑鲁坦忽地想起那次买小不点的事情来,顿时恍然大悟,也是苦笑道:“你小子,骗得我们好苦。”话虽这么说,但对刚才顾伊吓退克克塞尔的事还是很是钦佩,心道:“我还道他真的是仗了天灵子师叔祖的势,才能这般镇定自若,却原来这些所谓的东西都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这等心境,这等智计,这等魄力,着实不简单啊。”

待得众人稍静,桑鲁坦大声道:“大家不要吵了,天灵子师叔祖确实没有过来,现在大家冷静些想一想,怎样避过这样灾祸。”桑切斯是学道法的,一听桑鲁坦的话,也明白了个大概,心道:“本门的御剑之术,我在典籍中也有看到过,上面记载的,说是修道之人炼制飞剑,将灵气注入剑内,如此间隔不断,宝剑方能凭空御虚,飞腾万里,如此方为御剑之要诀,可从来也没听过随便找个石头木头就可以让它飞起来的,难怪我刚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不知道原来是顾伊这小子玩的把戏。这小子是怎么做到这些的,有空真还得好好地问问他。”
只听鲁曼的声音道:“现在大家都是手软脚软,追又追不了,逃又逃不了,还能怎么办?”桑鲁坦想想山洞外陡峭的山势,贸然下去必定摔得尸骨无存,知他说的在理,一时沉吟不语。萧远图忽道:“看看高森身上有没有带解药。”转眼见众人茫然地看着自己,解释道:“有些药物施用的时候,可以用另外的一种药物来解救,两种药物药性相反,同时施用,药性相冲相和,就会失去效果。”
众人这才明白,离得近的人在高森身上一阵乱搜,只不过,搜了半天,什么也没搜到。萧远图大失所望,喟然不语。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失望,“解药”二字这许多人都还是第一次听说,可想而知这个东西的生僻,况且,想那制药之人又怎会制完了药再去制解药?如此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桑切斯道:“不如大家多喝点水,然后再呕吐出来,兴许可以减轻些药性,令身体早些恢复。”众人心知也只有这个办法可想了,便有人起身往外慢慢走去。
就在这时,只听“啪”地一响,厅口从天而降摔下个大东西,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物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却不是克克塞尔是谁?这一下真可谓是意外之喜,众人忙围了过去,见克克塞尔口吐白沫,已经晕厥过去。
众人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活宝,半天也摸不着头脑,前后左右看了看,四下里都没人影,不禁暗自好笑,这克克塞尔难道是觉得愧对大家,巴巴得跑回来自己把自己摔晕过去?
萧远图观察一阵,也无结果,当下命人将克克塞尔捆起来,再用冷水浇醒。克克塞尔慢慢睁开眼睛,显然还是有些迷糊,使劲摇了摇头,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况,待他看清面前的众人恶狠狠地看着自己,自己脖子上还架着自己的长剑时,脸色煞时变得雪白,垂下头动也不敢动。
萧远图冷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克克塞尔,你没想到还会回到这里吧?”克克塞尔没说话。萧远图又道:“说吧,这件事情到底因何而起,何人主谋,你是怎么回来的,从头到尾,细细地说一遍。你要是敢隐瞒,等高森醒过来后,我一问可知,到时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克克塞尔还是闭着嘴巴不说话,鲁曼最是性急,上去一巴掌打过去,骂道:“没种的软蛋,敢做就敢认,不说话装孙子吗?”他力气未复,这一巴掌打地,就像是在给克克塞尔赶蚊子一样。
克克塞尔一咬牙,忽然仰起头,对着天上骂道:“什么狗屁前辈高人,还不是说了话不算数?前面说得好听,后面就反悔,变脸变得比三岁小孩都快,白活了一大把年纪,如果是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众人听他一番话说得莫名其妙,声音骂得倒是大,却全然不知是在骂谁,还是顾伊反应快些,试探着道:“你是说,天灵子前辈?”克克塞尔又骂道:“天杀的小贼,和老家伙一起骗老爷,早知道就一剑砍死你。”
鲁曼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喝道:“老子先砍了你。”说着抢过长剑,作势欲砍。克克塞尔本就是怕死之人,刚才还色厉俱茬地一番怒骂,此时长剑临头,不禁吓得头一缩,立时噤若寒蝉,半个字也不敢再蹦出来。
鲁曼哈哈一笑,踢了他一脚,笑骂道:“早知你小子是个软蛋。”
顾伊看了看克克塞尔,心中暗道:“莫非天灵子前辈真的来了,我这一番胡说,难道真的误打误撞上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