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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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因吉对身上的疼痛恍若未觉,冷笑不止:“我是顾念兄弟之情,那又怎样?谁人没有骨肉亲情,谁人没有兄弟姐妹,但我扎因吉做得光明正大,我怕谁来?我打他的脸,是因为他认贼作父,不识好歹,丢了家门的脸,丢了父母的脸。那天十几个兄弟都看到了,二位大人也知道。我是不忍心,饶了他一命,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嘲笑我,责罚我?那是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不用藏着掖着,不必偷偷摸摸,不像你,明明想念亲人,却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明明贪生怕死,却硬要充好汉!”
高森被他驳得哑口无言,打得更厉害了。克克塞尔似是看不下去,起身离厅。顾伊心道:“那次丘尔克身上没事脸上全是伤竟是这么回事,难怪扎因吉和他长的相像,原来二人本是兄弟。”心想这样兄弟离异,妻离子散的事情,在座的每个人身上都可能发生过,不禁心下恻然,暗暗叹气。眼见高森打得厉害,克克塞尔离厅出去,暗道:“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当下再也顾不得克里斯的叮嘱,见厅门后有块抵门的大石头,运起精神力,将那石头托起,慢慢地朝高森身后漂去。
众人见怪事突起,都是睁大了眼睛,眼见那石头是朝着高森而去,心中不禁一喜:“这石头是对付他的。”高森打得高兴,浑然不觉。那石头漂在半空,便像是握在人手里那样,往后高高扬起,再狠狠地砸向高森的后脑勺。
众人屏声静气,听得石头在高森的后脑上砸得“砰”地闷响,高森晃了晃,想转身去看是谁打了自己,还没看清,就一头栽倒在地。众人这才出了口长气,顾伊抢着道:“有鬼,有鬼!”众人心下都是一突,看这情形,真跟见了鬼似的。
本来以高森的身手,决计不会听不到石头的破空声,但一来他盛怒之下,二来也决想不到会有东西袭击自已,失了防备,这才为顾伊所乘。众人一长口气还没出完,便见他在地上动了一下,似是并未晕过去,众人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忙道:“他要起来,再砸他两下。”
那石头好像是听到了众人的话,飘浮起来,对着高森的头又是两下狠的。高森趴在地上抽搐几下,终于不再动了。那石头跌落地,半晌也未再动,似是那鬼得手后,便自离去般。众人看得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想:“莫非是祖师爷显灵,惩治叛徒?”想到厅外还有一个,有人便道:“外面还有一个。”
这句话一出口,那石头果然灵验,“嗖”地从地上窜起,飘到了门后面,似是要等克克塞尔进来的时候偷袭他。众人看得又是讶异,又是好笑,心道:“祖师爷也会来阴招?”
克克塞尔听到厅里没了动静,回转来,还没进厅门,便见高森伏在地上,额角鲜血直流,似是已昏厥过去。他心中猛地一惊:“不好,他们脱困了。”转身想跑,但一转念,“我入门最晚,武技最差,这里的人任是哪一个都比我强,他们既已脱困,怎么没人来拿我?”站在厅外,向内看了看,见众人还是被捆缚在地,人数一个也没少,心下稍定,暗道:“高森看起来精神似是有些毛病,莫非是突然发病?”
拔出剑站在厅外等了良久,厅里还是没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往厅中走去。萧贝儿年纪最小,定力也是最差,眼见克克塞尔一步步走近,那石头蓄势待发的样子,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紧张神色。克克塞尔一边走还是一边在小心提防,见到萧贝儿紧张的样子,不禁心下起疑:“她在紧张什么,难道怕我伤害她?嘿嘿,要伤害也不是伤害你这个黄毛丫头,那边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呢。”昨夜黛丽丝在席间的风姿,他虽然正紧张兮兮地往酒里下药,但毕竟年轻气盛,还是多看了几眼,此刻情势在握,不由便起了淫心。
正自暗暗大流口水,忽听得耳后生风,有人来袭,他心里一突,闪身往前一扑,然后才转过身去。只见一块石头“呼”地从面前砸过,落在地上。他满脸戒备地向石头的来处看去,厅门后空荡荡地,哪有人在?心中不由大骇:“这人好快的速度!”仗剑站在厅中,前后左右巡视一遍,仍是没见到人影,暗道:“这人显然是个高手,可他为什么不敢现身?难道是知道我已在他掌握之中,故意戏弄我?”想到这里,不由起了怯意,眼睛看了看厅门,估量着逃跑能有几分把握。

正怔忡间,忽觉脖子上一紧,似是被根绳子勒住,顿时呼吸不畅。他直吓得肝胆俱裂,抛下剑,伸出双手死命地将那绳子往后拉去,没想到一拉之下,那绳子也没多大力道,一下子便松开了。
伸开双手一看,这一吓更是厉害,手里哪有什么绳子?幻觉!一定是幻觉!他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紧张,手忙脚乱地去地上拿剑。剑呢?刚刚明明丢在这里的,哦,那不是剑吗?瞧我紧张的,咦,不对,剑怎么会在那边的桌子上?这下他是确定了,一定是有高人在这里!
转眼见厅中的众人奇怪地看着自己,当下再也顾不得,一把拉过身边的萧贝儿,伸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大叫道:“谁?是谁?赶快出来,要不然我扭断她的脖子,大家一块死。”顾伊用石头没砸到他,见他紧张的样子,本想再弄弄玄虚吓走他,没想到这一下弄巧成拙,吓得这人太厉害,竟然起了鱼死网破之心,他心下大悔,急思应对之道。
萧远图忙叫道:“放下她,有话好好说。”克克塞尔两眼紧张地四处看,似是没听到他话般,掐在萧贝儿脖子上的右手不停颤抖,只是大叫:“出来,快出来!不出来是不是?好,我数三声,一……”
顾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他的精神力比刚上山时强得多了,捆在身上的绳子早被他解开了,摊着双手道:“我出来了,你先放下贝儿。”克克塞尔狐疑地看着他,显然有些不太相信:“是你?”
顾伊摇摇头,笑道:“可以说不是我,也可以说是我。”克克塞尔见他一个小屁孩,竟然如此镇定,那定是有所倚仗,手中一点也不敢放松,道:“怎么说?”一边说,一边看着四周,生怕还会另生变故。
顾伊在椅子上坐下,道:“我说不是我的意思是,用石头砸你,用绳子勒你,拿你剑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他老人家现在就在外面。我说是我的意思是,他老人家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叫我告诉你一些话。”
克克塞尔心中一寒,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口中道:“他是谁?为什么不进来?”众人也是满脸疑惑地看着顾伊,心中跟克克塞尔是一个心思:“他是谁?为什么不进来?”
“其实他的名字,你听过。”顾伊故意看了看厅外,“就在今天,萧叔叔在这里还提起过他老人家。”说着,还故意把“他老人家”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克克塞尔回忆上午萧远图说的那些事情,忽然像是恍然大悟般惊道:“天灵子?!他来了?”
“不错!”顾伊鼓鼓掌,“你真聪明,被你说对了,正是天灵子老前辈!”厅上的其它人顿时也是一声惊呼,不过这声惊呼比之克克塞尔的那声就好听多了,充满喜悦之意。
克克塞尔脸色变得惨白,强道:“就算他来了又怎么样?我现在要你们让开一条路,等我下山后再放了这个小丫头。”顾伊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也想放你下山,不过天灵子老前辈他说,他能御剑飞行,就算你现在逃了出去,他老人家如果想要你的狗命,也是随时随地可以拿了来。你在地上跑的,总没他在天上飞的快吧?”
克克塞尔手一紧,大声道:“那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顾伊忙道:“你也太心急了,我还没说完呢。”克克塞尔听他的意思,似是还有一线生机,不禁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声音也变得很不自然了:“快说,快说!”
顾伊指了指萧贝儿,道:“你放松些,要是你伤着了她,就算我跟天灵子前辈求情,恐怕也救你不得。”克克塞尔一听也对,手上的力道不自禁就松了几分。顾伊道:“天灵子前辈说,高森这个死变态肯定是死定了的,不过,看你似乎还有些良知未泯,所以只要你现在放了贝儿,他可以法外开恩,放你一条生路,你放心,他是前辈高人,说过的话肯定是会算数的。”
克克塞尔有些意动了,不过嘴里还是说:“你要他自己出来跟我说。”顾伊叹一口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他老人家要是想见你,早就出来收拾了你,你还能站在这里站到现在?他就是看你还不是无可救药,这才叫你快走。唉,不知道他现下改了主意没有,这样吧,我帮你问问吧。”说着,走向厅口,长声道:“天灵子前辈,您的意思还没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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