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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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午夜,顾伊回到房中,想起道尔顿的来访,自己以后不仅可以学习魔法,还能去华夏国学习武技,说不定纠缠了自己十几年的怪病也会在神秘的华夏国得到治疗,这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来得如此之快,来得如此突然,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道尔顿老师,你还要带给我多少惊喜?真让人期待啊!
第二天,顾伊醒得很晚,这一夜睡得十分香甜,似乎病魔也因为好消息的来临而暂时放过了他。顾伊舒服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静静地品味着十几年从未有过的睡饱睡足的感觉,心中不禁大呼:“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感觉何其简单,可在我身上,他来迟了十几年,可是,你终于还是来了!”一股清泪不知不觉间划落脸颊。
正感慨间,忽觉一个软软地东西贴上了自己脸颊,将泪水轻轻擦去,顾伊闻着那东西上淡淡的清香味,不用睁开眼,就已经猜到是谁了,他故意装做被惊醒般呢喃一声,伸个懒腰:“黛丽丝,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像只猫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黛丽丝的清脆声音充满了喜悦的意思:“我早就进来了,少爷,你睡得好香,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安静地沉睡,我真替你高兴。”顾伊睁开眼睛,眼眶里还有些残留的泪水,忙伸手装做不经意间揉揉眼,拭去泪水,看向黛丽丝的时候脸上已爬满了笑意:“是啊,我还做了梦呢。”
黛丽丝笑道:“是吗?难怪你会流眼泪,是做得不好的梦吗?”顾伊眨眨眼:“先不告诉你,我要赶紧起床了,道尔顿老师今天要教我魔法。”黛丽丝“哇”地一声,道:“是真的吗?少爷,你可以成为魔法师了?这可是你的梦想,我是不是听错了?”
顾伊被她一惊一诈地一吵,残留的一点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倦意立时烟消云散,道:“傻丫头,你当然没有听错,告诉你,好消息还不止这些呢。”黛丽丝更是兴奋:“还有什么好消息,少爷?”顾伊摇摇头:“不行,我怕你的心脏承受不了,还是以后慢慢地再跟你说吧。”
黛丽丝眼睛一白顾伊:“少爷你坏死了。”
顾伊哈哈一笑,从床上坐起身,等梳洗好,黛丽丝已经把早餐端到了房间里。顾伊自小有病,索伦夫妇就特别给他准备了一间安静的房间,又安排黛丽丝贴身照顾他,除了晚餐以外,早餐午餐都不必和索伦夫妇一起吃。
顾伊边吃早餐边吩咐黛丽丝:“你去大门通知一下,就说道尔顿大师来的时候,就立即过来叫我。”黛丽丝答应去了,顾伊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让道尔顿多教些东西给自己。
黛丽丝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人还未到声先至:“少爷,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顾伊听她声音里已有一丝哭音,不禁很是奇怪,大声道:“我怎么了?”
黛丽丝冲进房间,脸上红扑扑的,还喘着粗气,显然是跑着回来的,神色间很是不满:“少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马上就要离开帝都跟随道尔顿大师出游呢?”顾伊暗叹一声,本来不想她这么快知道的,免得她听到不开心,谁知道她去了一趟前厅马上就打听到了:“呃,这个,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所以就没说。”
黛丽丝哼一声:“少爷,我十六岁了,比你还大两岁,拜托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你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那为什么道尔顿大师的车队已经在候爵府外面等着了呢?那为什么我一去,夫人就吩咐我给你收拾东西呢?”
顾伊一噎,无奈笑道:“老师可真是个急性子,我确实不知道他这么快就要带我离开帝都,说真的,我也很吃惊。”黛丽丝关心的却是另有其事:“可是,你马上就要走了,我,我,我……”连说三个“我”字,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顾伊知她舍不得,故意笑道:“放心吧,有道尔顿老师照顾我,一路上会很顺利的,而且我能跟着他学习魔法,增长见识,能看看我们柯德努伊斯大陆的风土人情,你不替我高兴吗?说不定我再回帝都的时候,就是一个大大有名的魔法师了呢。”
黛丽丝见他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不禁又气又恼,重重地跺了跺脚:“我,我要跟你一起去!”顾伊一脸地惊奇:“咦?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跟我一起去了?为什么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难道是母亲说要你跟我去,所以你不开心?”
黛丽丝知道他又在故意搞怪,右手成拳轻轻敲了他胳膊一下,嗔道:“坏死了!”顾伊收起笑容,正色道:“赶快收拾行李吧,我们还要跟父亲母亲道别呢。”黛丽丝乖巧地脆应一声,自去收拾了。
顾伊叹了一口气,心中也颇为感激:“黛丽丝今年十六岁,按照风俗,女子十六岁成年后就可以嫁人了,她愿意跟着我出去四处颠簸,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唉,这个傻丫头,从来都是为别人着想,却不为自己考虑。”他虽然比黛丽丝小两岁,但他心智早开,却总以长者的身份自居,一来二去,黛丽丝和他,倒也都是习以为常了。
忙乱一阵,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了一大堆,顾伊和黛丽丝相携往前厅而去,自会有人过来搬行李。
来到前厅,道尔顿早就候着了,见到顾伊也不客气,上来就是一巴掌拍在顾伊的肩膀上:“小伙子,从今天起,就要开始你不平凡的旅程了,你准备好了吗?”顾伊被他拍地不由自主打个趔趄,痛得暗暗抽口凉气,啮着牙道:“老师,我真怀疑您是个武士还是个魔法师。”
道尔顿扁扁嘴:“你也可以认为我是魔武双修。”顾伊无言以对,心道:“老家伙脸皮可真厚。”不敢再跟道尔顿纠缠,走向索伦夫妇。
索伦夫人将顾伊拉到自己面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顾伊,泪水立时就噙满了双眼,白晰的手轻轻地放在顾伊的头发上摩娑,迷离泪眼中,看到爱子只比自己矮一点点的身高的身体上却瘦得没有一点血色,更是心疼,头侧靠在顾伊的头发上,喃喃地道:“顾伊,我舍不得你离开,可是为了你的健康,又不得不让你离开。”
顾伊也是情动,哽咽着道:“放心吧,母亲,我会健健康康地回来的,一定,我向您保证,这些年来,您和父亲为了我伤了多少心,我已经无法计算,可是从现在起,我不想你们再伤心了,我希望能看到你们迷人的笑容。”
索伦夫人点点头,双手抱着顾伊的头,在他额头上深深一吻:“我们永远爱你。”顾伊强忍着泪水:“我也是。”索伦走过来,伸手轻拍顾伊的肩膀,却没有说话,顾伊感受到父亲手掌的温度,转头向着父亲重重一点头,所有的话已尽在不言之中了。
霍德曼和露茜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这时也围拢过来。道尔顿一挥手,大声道:“嘿,我说你们,顾伊现在是奔向光明,而不要走向黑暗,你们不要搞得这么伤感好不好?赶快启程了,不要再婆婆妈妈地浪费时间!”
索伦拉开夫人,对着顾伊点点头。顾伊长呼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走了,等我身体好一些的时候,就回来!”转而看向霍德曼和露茜:“照顾好父亲母亲!”说完甩过头,转身出门上了马车。
府中早有人将行李全都带上了,黛丽丝坐在马车中等着顾伊,她是个孤儿,自然就不用和谁告别了。道尔顿上车后,车队就辚辚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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