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魔法,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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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很简单,只一个时辰顾伊就已经记熟,具体的修炼就要靠以后不懈地努力了。顾伊在脑海中重复两遍,觉得记得牢固了一些,转念就想要道尔顿继续教自己魔法咒语,可一感觉到额头犹自火辣辣得难受,立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老老实实冥想吧,”顾伊在心里暗叹,“魔法,我来了。”
道尔顿见他先是似乎心痒难搔,接着又一阵丧气,再接着又像是要笑出声来,然后闭上了眼睛,片刻间就仿佛老僧入定般,心中暗暗好笑,真看不出来,他这满脸没有半两肉的骷髅脸颊,竟然还有这般丰富得让人眼花缭乱的表情变化。
如同关闭了五识的顾伊,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看不到一丝光线,甚至感觉不到马车的摇晃。这样的情况其实也可以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触而不觉,诸般感觉都还在,只是被他刻意地忽略掉,全心全意沉浸在精神的感观世界里。
渐渐地,他甚至能感觉到大地在马车的行进中微微的颤动,微风经过马车时轻轻地流动,水汽在夏日的灼烤下慢慢蒸腾,这些奇异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真实,但却又真实的在脑海中反映了出来,如梦如幻,仿佛只要谁在他耳边轻轻一唤,梦就会醒,这些感觉就会消失了一般。
这就是老师所说的元素魔力吗?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觉得它们的存在是多么神奇,好像是普普通通,理所当然的一样呢?这些魔力可以转变成神奇的魔法吗?也许,这并不是魔力吧,顾伊在静静地想着。
顾伊不知道的是,道尔顿也在静静地看着他,心中的讶异正在一点一点增加:“这个小子,第一次冥想就可以这么久?还是这小子在故意装模作样?我记我第一次的时候可是很快就从冥想中清醒过来了,不是不想再久一些,而是根本无法再静下心来,而现在,这可是在行进的马车中啊,他还可以做到这般心如止水?”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小声道:“顾伊。”见顾伊没有反应,加大了力气:“顾伊!”还是没反应,这下他不由他不生气了,声音也变成了恐怖的怒吼:“顾伊,别再装腔作势了,下车吃饭!”
顾伊茫然地睁开眼睛,脸上的不满毫不掩饰:“老师,您要是肚子饿了,也不用发这么大火嘛,我正在用功呢。”
道尔顿一瞪眼:“刚刚我叫你几声了,你没有听见?”顾伊摇摇头:“我只听见您大声说,下车吃饭!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您肚子饿了一样。”道尔顿一噎,嘴里像是被人塞了个龙蛋,言不由衷地道:“呃,我只是提醒你,该吃饭了,看你这么瘦,我都有些心疼。”
车夫听到道尔顿在车里发布的怒吼中的吃饭命令,忙不迭地停下车。众人鱼贯下车,寻一个阴凉的地方,在地上摊了一块大布,取出食物,
匆匆用完餐,车队又重新出发了。这次道尔顿没有和顾伊坐一辆马车,而是把黛丽丝扔在马车上面对冥想中的顾伊。黛丽丝斜倚在车门口,看着车外渐渐后退的田野风光,虽然有些热,但想想少爷的病有了起色,不由得嘴角挂上一丝微笑,轻轻地哼起歌来。她也是第一次离开帝都,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是,她将和少爷在一起,走到哪里都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她相信,少爷一定会好起来的,只要有这些,她情不自禁地就会很开心。
车夫听到了黛丽丝的歌声,因为没有道尔顿在车上,胆子也稍稍大了些:“黛丽丝小姐,您的歌声可真好听!”黛丽丝天生声音就很清脆,唱起歌来自然就有一种甜美宛转的风味,闻言脸上微红:“请不要这要称呼我,叫我黛丽丝就可以了,我是瞎唱的。”
车夫的赞美听起来很真诚:“我说的是真话,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动听的歌声!”黛丽丝微微一笑,心里也有些欢喜,不禁看向了顾伊,心中暗想:“少爷也经常让我唱歌给他听,每次听完就会鼓掌说我唱得好听,看来,他没有骗我呢。”
就这样,一个唱着动听的歌声,一个徜徉在精神的海洋,马车在颠簸中行到了夕阳西下。
天色渐黑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旅馆,乡下的小地方,旅馆也显得甚是简陋。道尔顿直接进了房间,留下的手尾工作便交给了扈从们。
顾伊还是第一次在外面留宿,不禁有些新奇,看着道尔顿的扈从们有条不紊地安排马车,从马车上取出必备的用品,安排众人的房间,分配用品,心中不禁感慨:“这次离开家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去,这些常年在外,丝毫不以旅途为苦的人们,难道从来都不想家吗?”
黛丽丝怕顾伊辛苦,催着他进旅馆休息,顾伊拗不过她,只得回房去了。

吃过晚餐,道尔顿将顾伊单独叫到房间里,询问他白天冥想的事情,顾伊将心中的诸般感觉如实说了。道尔顿脸色凝重:“你有没有感觉到自然中的能量波动,也就是魔力的波动?”顾伊摇摇头:“我只能感觉到风儿在唱歌,大地在颤抖,这些算不算是魔力波动呢?”
道尔顿沉下脸,道:“费话,这些要是能算成魔力波动的话,我用耳朵和眼睛一样感觉得到,何必还要去冥想?”顾伊的心一直往下沉,脑袋里顿时乱成一团:“那这么说,我就不是神恩赐者了?也就代表着,我不能成为魔法师了?”
道尔顿点头道:“理论是就是这样。”顾伊的神色越来越沮丧,声音也小了许多:“老师,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我真的很想成为一名魔法师,无论出色不出色。”
道尔顿的心里也不好受,好不容易真正找到一个自己看得上眼的学生,偏偏不是神赐恩者,这跟发现了宝库却找不到钥匙是一个感觉!他心中细细思量自已教给顾伊的冥想方法,没有出错,又重新审视一下关于判定是否神赐恩者的程序,也没有出错。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顾伊真的没有成为魔法师的天赋。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冥思苦想之下,自然是无暇顾及顾伊的提问了。
顾伊知道道尔顿正在思考解决的办法,大气也不敢出,屏声静气等待道尔顿的宣判。道尔顿思考良久,忽地间心中一动,一拍大腿,抓住顾伊的胳膊,急切道:“你再把你冥想时感觉到周围的动静说一遍。”
顾伊愕然,当下又重复一遍,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这一次比上一次说得更为详细,生怕一个不对,就又重新失去希望。
道尔顿听得很是认真,顾伊说完他又想了一会,才道:“你确定,这些动静并不是你的眼睛耳朵或者身体的其它地方感觉到的,而是靠你的精神力?”
顾伊点点头,想一想又摇摇头,脸上甚是苦恼:“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我闭着眼睛,却仿佛看到了听到了,可到我想真正看清楚听清楚时,心里面却有感觉告诉我,我根本看不清楚听不清楚。这种感觉很奇怪,是从来没有过的。”
道尔顿吁了口气:“我刚听到你说的那些感觉时,以为你又在装腔作势,所以未曾留意,现在想起来,倒是我错了。”
顾伊听得一阵迷糊:“我什么时候装腔作势了?老师,您的这句话似乎有些语病。”道尔顿脸色微红,道:“呃,确实是有语病,这个,我以为你不明白,是将眼耳口鼻这些五识的感觉说了出来,所以未曾留意,原来这些是你真正冥想时的感觉,虽然这些并不是魔力波动,但总算是可以感觉到了东西,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顾伊听他的意思,勉勉强强算是过关,但天赋的好坏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他心中感觉踏实了一点,难以避免的又有一些失落,想了一下,试探着道:“既然老师您说这些都不算是魔法波动,那什么感觉才能算是魔法波动呢?”
这番试探的话一出口,令顾伊意想不到的是,道尔顿被难到了,习惯性地搔了搔头,道尔顿艰难地道:“魔法波动?呃,怎么说呢?我的感觉是,将精神力释放出去后,就会感受到自已似乎被能量所包围,根本不需要我再去感觉什么,就可以摄取到魔力了。”
顾伊皱眉道:“这就是说,老师您在冥想的时候,只是感觉到能量,而其它的动静就感觉不到了?”道尔顿点头道:“似乎是这样,所以说,对于你的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好还是坏,因为我从来没碰到过,我只能稍微地做一些判断,就是你可以成为初阶的魔法师,如果你能从大自然中摄取到魔力的话。现在的问题是,你感觉到的不是魔力,又怎么来摄取呢?总不能感觉到风在吹,就吸气,感觉到地在动,就吃土吧?”说到这里,道尔顿自己倒被自己刚刚的那句吸风吃土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顾伊虽然心情沉重,但还是情不自禁一笑,歪着头一番猜测:“连老师您都不知道的事情,依我看来,这件事多半会是个好事情,这么说,我应该是个天才了!”
道尔顿强忍着要揍他的冲动,扁嘴道:“不是蠢材就谢天谢地了,还天才?你就高兴吧,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说,我也没办法教你应该怎么办。嘿嘿,天才,努力吧,也许你能自学成材呢。”
顾伊一听愣了,是啊,现在要是没有道尔顿的教导,管你是天才还是蠢才,那都会是一个没用的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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