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蒙冤罹难遇故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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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狗大吃一惊!
“杨兄弟……你……”阿狗几乎是呆住了。
杨骄一阵大笑道:“吕子明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杨骄不如他,让阿狗兄弟……哦不……让少主时隔一个多月,方才刮目相看。”
阿狗顿时哑然:“我……”
杨骄笑道:“原来夫人说的我们安插在昆仑的一大内线,就是少主你。呵呵,杨骄我也弃暗投明,投入夫人门下,以后我们兄弟便并肩作战,共灭昆仑,你报你的父仇,我雪我的耻辱。”
阿狗诧异不小,怔怔看着杨骄,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副坛主,魑魅夫人到。”武士在外禀报道。杨骄大喜:“快快有请魑魅夫人。”
武士迎而上前,拉开门帘,只见一个绛衣绝艳女郎翩翩而入,杨骄抱拳一躬道:“神农教西陲分坛副坛主杨骄拜见夫人,少主已经平安救出。”
魑魅夫人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阿狗,阿狗不禁汗流浃背,强作镇定道:“你就是魑魅夫人?”
魑魅夫人玉手一扬,杨骄和众武士趋步退出,戛然一声,门已经被关上了。
阿狗心中一虚,竟然说不出话来。魑魅夫人忽然盈盈拜倒,媚声道:“少主,您受苦了。”
阿狗心中闪过万种念头,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对策,否认的话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杨骄他纵然想救我,但是这个魑魅夫人能放过我?倘若冒名顶替,自己连顾承志这个名字都没听过,如何保证不露马脚?
魑魅夫人许久才抬起头来,她的脸庞颇为精致,虽然没有袁慕缇那般惊人之美,却有一种袁慕缇所没有的摄人之媚艳。然而阿狗本非贪色之人,况且此时情势,只能让他更加心慌意乱。
“少主,你怎么了?”魑魅夫人起身缓缓靠近了阿狗,一股浓浓的体香沁入阿狗鼻中,阿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少主,你难道忘了我吗?我是魑魅……魑魅啊……”
散发着浓浓体香的身体渐渐靠了上来,阿狗连忙退避道:“魑魅夫人,你……”
魑魅夫人呆呆地看着阿狗,目光中带着一丝失望。阿狗心中连连暗骂自己蠢笨,这魑魅夫人一定和顾承志关系暧昧,自己这个样子,岂不让她一眼看穿?
可是曲意逢迎,阿狗却又如何做得出?
“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魑魅夫人颓然坐在了阿狗旁边,似乎是在抽泣,“为什么你要我的时候,那么急切,可是事后却又这般对我冷漠……少主……你是不是讨厌我……”
阿狗支吾道:“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的确心里很乱,这倒是实话。
“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只是想坐在你旁边,仅此而已……”魑魅夫人方才的威严早已丢到了九霄云外,在“少主”面前,只有一种怯怯的温柔。
阿狗忽然想到了莎娅,她……她不会有事吧……她连一句完整的汉话都说不出来,把自己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可是现在……
魑魅夫人又怔怔地望着他,喃喃道:“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承担你的压力,当年魔尊天下无敌,却也被袁冲暗害而羽化。你不要把我们这几千年来的责任全都自己扛上,少主……”
阿狗暗暗咬牙,装作很深沉地声音道:“你能和我分担吗?你快些出去,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魑魅夫人几乎流出泪来,匍匐在阿狗腿上道:“少主,我知道少主不喜欢我,可是少主,我会改的,我……”
阿狗心中一阵激荡,暗想这魑魅夫人原来是个如此钟情女子,这顾承志却好生无情,不过也幸亏他无情,否则我如何装下去?
魑魅夫人道:“少主,我这几年一直苦苦修炼《鬼经》,我知道我活不过三十岁。可是少主,您修炼《阴符真经》,也需要我这样能持续修习《鬼经》的……的鼎器。”
阿狗不禁大骇,道家取坎入离,采阴补阳这等人仙修习法门,是讲究以男为炉,以女为鼎,男女交合以摄取女鼎真元之邪术,难道这顾承志竟然修习如此邪术?
魑魅夫人又道:“少主,您能念在我为你修习《鬼经》,甘做鼎器,而不再对我如此冷漠吗……”
《鬼经》,阿狗闻所未闻,可是据她所述,修习《鬼经》活不过三十岁,如此阴损折阳寿之武学,她却为了顾承志而去学,爱之极深,亦不过如此了。

阿狗心性善良,忍不住道:“如此阴损武学,你不要再修炼了。”
魑魅夫人媚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她将头埋入了阿狗怀里,柔声道:“少主……少主……人生韶华,不过三十岁。就算我有幸蒙少主怜惜,三十岁一过,亦只是败落黄花,少主届时又怎会再喜欢我,还不如修习《鬼经》,为少主增长功力,届时少主称霸天下,也不会……不会忘了我的。”
阿狗闭上了眼睛,倘若他是顾承志,他现在一定会抱着魑魅夫人,劝她放弃《鬼经》修习,并承诺怜她爱她,不会再对她冷漠。可是,阿狗不是顾承志,他也不能那样做。
阿狗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轻轻抚了抚魑魅夫人如丝乌发,道:“你知道我为何对你冷漠吗?”
魑魅夫人眼眶一热,几乎流出泪来,顾承志以前何曾对她这么温柔!魑魅夫人道:“我只知道,少主嫌弃我,可我不知道原因。”
阿狗却只能欺骗她了,柔声道:“你这般苦习《鬼经》,折损阳寿,我怕我爱上了你,你却不能和我长相厮守,所以我才对你这么冷漠,答应我,不要再修习那邪术了。”
魑魅夫人忽然昂起了泪湿的妩媚面容,阿狗心神一荡,差点就将她搂入怀中,他连连提醒自己道:“我不是顾承志,我不是顾承志。”
“少主,你不要骗我,我不信,这《鬼经》,本来就是你让我修炼的。”魑魅夫人虽然眼眶湿润,却也发出了疑问。
阿狗暗道糟糕,自作聪明,却被她识破怎么办!饶是他反应极快,忙道:“我那时年少无知,怎体会得了情之所钟,你是要听现在的我的话,还是要听那时候的我的话?”话甫一说完,阿狗又按觉话中似乎破绽连连,却覆水难收,只得装着一副柔情神色,看着魑魅夫人。
“少主,那……那你是……你是不嫌弃我了?”魑魅夫人与他四目相视,吐气如兰,阿狗几乎心神欲醉。
“我怎会嫌弃你。”阿狗只得顺坡上爬,只能将慌编了下去。
“那你为何要赶我走。”魑魅夫人滚烫的脸贴在了他的肩上,耳鬓边一阵的摩擦,阿狗几乎把持不住,气喘吁吁。
“我不是赶你走,我只是想静一静,你不要为难我,我那么喜欢你,看到你我心能静下来吗?”阿狗陡然说出这翻话来,心中连连生愧。
“我知道你在骗我……”魑魅夫人忽然一阵大笑,笑声充满了悲戚,充满了哀愁,充满了伤感。而阿狗听在耳中,却是一种莫名的诡异。
难道,她识破了我?不会……不会的……
“那我走了……”魑魅夫人依依不舍,在阿狗面上轻轻一吻,终于出了门。
阿狗心中一阵鹿撞,几如阵前军鼓一般。他从来没有这样骗过人,更何况去骗一个如此痴情的女子,然而他却感到了一丝可疑,难道这魑魅夫人,竟然连顾承志见都没见过?
阿狗心下安慰自己,恐怕她真没见过顾承志,要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冒认?
这一切竟然如此让人不可信,自己怎么就忽然变成了神农教少主?杨骄……一月不见,就变成了副坛主?这不会是在做梦……难道我真是在做梦?
可是眼前一切都证明,他没有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这教阿狗自己也难以相信。
这时房门一响,一个丫鬟端着脚盆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少主,奴婢来侍候少主洗脚。”阿狗本欲拒绝,却暗想可不能在此事上漏了马脚,只得答应。
洗完了脚,丫鬟似乎有点讶异,阿狗暗忖:“可能是自己太过矜持了。”那丫鬟又傻站了一会,发觉阿狗并无异样,方才舒了口气端着盆子出去了。
门一关,阿狗亦是舒了口气。
房门又响了一下,却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鬟低着头进了来。
“少主……”
“你是谁?”阿狗不禁问道。
“少主,我叫……菖蒲,就是少主两年前点我侍寝,可是夫人说我天癸未至,恐对少主练功不利……”
阿狗一阵惊骇,天癸者,月经也。这顾承志生活如此糜烂,竟然对童女下手,阿狗连忙打断她的话道:“我一个人静一静,你回去吧。”
“少主……少主饶了菖蒲吧……”菖蒲跪在了地上,几乎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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