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奇道：“为何要我饶你？”菖蒲哭道：“少主……菖蒲胆小，少主不要吓唬菖蒲啊。”
阿狗摇了摇头，道：“我没吓唬你，你回去吧。”菖蒲伏在了地上，咽声道：“被少主赶出来，一定会被杀了的……少主……”
阿狗一怔，道：“谁会杀你？”菖蒲几乎磕头如捣蒜：“少主，少主你就饶了菖蒲吧。”
阿狗不禁心中一震，这顾承志不但荒淫无耻，还如此残忍好杀，我如何装得像啊！他心中一动，被袁慕缇刺中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不过胸前似乎已经包扎过了。
“少主……”
阿狗只得下了床，道：“你不要跪着，先起来。”
菖蒲听话地起了来，粉嘟嘟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阿狗不忍心地擦了擦她的眼泪，心道：“这样一个小姑娘，莫说两年前，就是现在都还太小，顾承志啊顾承志，你好狠的心啊。”
菖蒲到底是个小女孩，看到他竟然给自己擦拭眼泪，顿时破涕为笑道：“原来少主，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害怕……”
阿狗笑道：“她们都是吓唬你的，听我的话，快回去睡觉去。”
“少主，菖蒲这样出去，一定会被杀了的……两年前和菖蒲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就被杀了……菖蒲说什么也不出去。”菖蒲看着阿狗，又是胆怯，又是执拗。
阿狗一阵犯难，问道：“你几岁了？”
菖蒲胆子却忽然大了起来，好奇地盯着阿狗的喉结，忍不住摸了一把。阿狗微微变色，菖蒲连忙道：“对不起，少主……”
阿狗顿了顿，道：“我问你几岁了。”
“不敢隐瞒少主，再过一个月，菖蒲就十四岁了。”
阿狗本以为她有十五岁，却没料到她只有十三岁，当下大吃一惊。菖蒲偷偷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并未发怒，瞬间却又笑吟吟地问道：“少主，我怎么没有那个疙瘩呀。”
阿狗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东西，这就跟胡须一样，男人才有。”
菖蒲点了点头，却又皱眉头道：“我听姐姐们说，少主你每次来这里，都要让大家陪你睡觉，说什么要我们做鼎器。每次回来的姐姐都像得过病一样，要修养好些日子，少主，菖蒲年纪小，身子弱，少主能不能不要拿菖蒲去做什么鼎器呀。”
阿狗只得道：“我现在不会再弄什么鼎器了。”
菖蒲欣然道：“菖蒲太高兴了，可是菖蒲还有一件事，到现在想不明白，姐姐们又不跟我说。”
“什么事。”阿狗道。
菖蒲苦着小脸，道：“她们叫菖蒲好好侍候少主，可是菖蒲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侍候啊。这里这么干净又用不着扫地，少主要洗脸漱口，也不需要菖蒲这样笨手笨脚的人……”
阿狗尴尬地道：“她们的意思是让你陪我聊聊，玩玩而已。”
菖蒲喜道：“真是这么轻松啊，我不信。”
阿狗道：“我怎会哄你，好了，你上床休息去，我在底下打坐练功吧。”
菖蒲小脸一变，愁道：“你不是说不弄鼎器练功吗？”居然连“少主”两字都免了，阿狗赶紧道：“不是，不是，我自己打坐而已。”
菖蒲“哦”的一声，问道：“那你不要我陪你聊聊，陪你玩玩吗？”阿狗摇头道：“我心里烦得很，你自己去睡。”
菖蒲听话地脱掉了外衣，盖着被子，缩进了被子里，又往后靠了靠，似乎是在给阿狗腾空间。阿狗无奈地一笑，盘腿而坐，渐渐入定。
黎明已至，一缕阳光照在了阿狗脸上，阿狗心想，说不定那洗脸的丫鬟又要来了，于是收功起身。可是外边已经发白，似乎辰时都要过了。阿狗疑虑地想了想，难道是有什么暗号不成？
还是想想脱身之策吧，待我先出去看看。阿狗刚一拉开门，却忽然看见那丫鬟端着盆子跪在门口。
“少主恕罪，待奴婢去打热水来。”丫鬟端着盆子，不紧不慢地到了耳房取水，阿狗刚欲迈出房门，门前几个丫鬟齐声道：“少主伤势未愈，请少主回房歇息。”
阿狗道：“我无甚大碍，只是出去透透气。”
为首一个丫鬟道：“那待我禀告夫人。”
“不用了吧。”阿狗道。
“夫人说，少主若是离开屋子，我等不去禀报，是要杀了我们的。”为首那丫鬟急道。
阿狗只觉天旋地转，只得又进了屋子，那洗脸的丫鬟亦到，只得又被她摆弄洗脸。
“少主，往常你每次都是晚上来，天还没亮就走了。奴婢们，这还是头一次见你呢。”那丫鬟道。
阿狗舒了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原来如此，我说连那魑魅夫人，都会认错……
阿狗见她开口说话，遂道：“以后你端来睡就行了，我自己洗吧。”
丫鬟小声道：“不行的，那我岂不是不懂规矩了，夫人知道了，我就惨了。”
阿狗道：“我叫夫人她别为难你就是了。”
丫鬟道：“谢谢少主，可是少主要自己洗，夫人说不定会不要我的……”
阿狗一阵头疼，只好道：“那就这样，没人的时候，我还是自己洗吧。”丫鬟面露喜色，抬起头来“嗯”地一声，阿狗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白皙秀美，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阿狗忍不住问道。
“玉茗。”丫鬟颊上一片红晕，应道。
阿狗心中不禁一叹，这些顾承志的侍女，可怜如斯，自己却以前悲戚老天待自己不公。其实在昆仑扫地练功，又比她们在这里自由畅快得多。
“玉茗，少主日理万机，你一个小小丫鬟，打扰他作甚？”魑魅夫人不知何时，却已经走到了屋前，并缓缓入内。
玉茗擦完阿狗的脸，低着头又出去了。
魑魅夫人似乎忘了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菖蒲，媚眼中闪过一丝怨厌，阿狗颇是尴尬，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主，你就留她过夜，却嫌弃我……”魑魅夫人一声嗔怨，一双玉臂蛇一般地缠在了阿狗身上，微微昂起的脸上媚眼如丝，阿狗惶然不知所措，忙道：“别这样，菖蒲她怕是醒来了。”
“少主，你难道就喜欢菖蒲那样的小丫头？我第一次给少主的时候，却也是她这般年纪……”魑魅夫人道。
阿狗支吾道：“我去练功。”
魑魅夫人这才放手，如美女蛇一般的面孔却划过阿狗的面颊，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小声道：“其实你根本没碰菖蒲，是吧。”
阿狗浑身一颤，魑魅夫人忽然又转过脸来，檀口香气直逼阿狗口鼻：“少主你不要骗我，你真的喜欢我吗？”
阿狗几乎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中，似乎既有欣喜，又有落寞，却又似乎充满了伤感，然而又是那么地得意。阿狗终于一咬牙，道：“我真的喜欢你。”
魑魅夫人沉下了双眼，热气充盈的红唇翕动道：“你……你能吻我一下吗？”
阿狗几乎就要束缚不了自己的理智，他和魑魅夫人的双唇，只有三四寸的距离。阿狗转过了脸，道：“别闹了，好好练功，振兴我教。”
魑魅夫人眼神中陡然出现了一丝怨恨，她忽然伸手扭过了阿狗的脸，琼鼻中出着长长的气，发疯似的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说喜欢我，是不是怕我杀了你！”
阿狗豁然震惊，魑魅夫人扭曲的脸一直盯着他，一字字地道：“你是假的，你不是顾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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