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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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声长笑自远方传来,震醒了沉醉于招式之中的陈宇佳,“好一句‘随心而动,天下岂无所立兮!’小子,与我痛饮一杯可好?”远方渐渐显现出两个身影。
陈宇佳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老人正哈哈大笑而来,其后是一个蒙面女子。老人身穿一套黑色长袍,只是到处是褶皱和油渍,一头长发散乱的披在肩头,看起来像极了街头的乞丐。而其后的女子却是截然不同,虽也是一袭黑衣长袍,但却干净整齐,长发顺披身后,一条黑色纱巾遮住玉庞,看那玲珑身段,想来面貌也当时无可挑剔。
陈宇佳见二人靠近,不禁眉头轻皱。那女子步伐轻盈,身影虚飘,当是武艺极高,只怕与自己也是相差无几。而那老人更是不一般,年过七旬,身法却是极快,腰际不离身的长刀彰显霸气。令陈宇佳心惊的是,他竟然一点也看不出对方的修为,只怕对方的实力比自己高了太多。
老人与女子转眼间已到了陈宇佳面前,陈宇佳收戟负背,老人仔细打量陈宇佳一番,不禁赞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如此年轻,就有此等修为,实是奇才啊!老头子我想请你去喝杯酒,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陈宇佳紧盯老人双眼,却是看不出什么变化。心道:此人与我素不相识,何以邀我饮酒?再加上他功力如此高绝,当不是一般人,我岂可随便与这不知来历之人同去?陈宇佳又将双眼移向黑衣女子,心道,此女也不一般!
老头见陈宇佳看看自己,又瞧瞧身后女子,却是并不答复,心中有气,喊道:“喂!大丈夫行事要爽快,去便去,不去便不去,有什么好想的!婆婆妈妈的哪像个男人!”
陈宇佳被骂的无言以对,心中梦醒道:连这老头都如此大方,我又岂可失了礼数?去便去,还怕了他不成?想到这,陈宇佳答道:“我便随你去又如何!”
“这还差不多!”老人咧嘴一笑,却是露出一嘴黄牙。他转头对身后女子道:“林丫头,我要带这个小子去喝酒,你去不去?若不去,便先回去罢!”
少女道:“我也去吧!”声音有如天籁一般悦耳,陈宇佳不禁一呆,心道:这女子好强的魅惑力!暗运真气,令自己清醒一点,女子望了望陈宇佳,见他毫无反应,心中暗暗心惊不已。
三人商量已妥,便自空中落下,向近处一家酒店走去,毫不理会周围百姓奇异的目光。那店家见“神仙”临门,心中暗喜不已,忙让小儿领三人到二楼雅座之上。三人也不客气,点了几样酒菜,便自顾自聊了起来。
老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眯眼道:“好酒......”顿了一顿,望向陈宇佳道:“小子,你可是姓吕?”
“姓吕?”陈宇佳心中奇怪不已,这怪老头怎会有此一问?道:“在下姓陈。”
“噢?”老头皱了皱眉,又问道:“那你师承何处啊?”
陈宇佳本不欲说出师门,但转念一想,这老头从一开始到现在并未表现出对我不利。看他武艺如此高强,也许是一位同道高人?于是稍作思索便答道:“昆仑派大长老薛松门下。”
“什么?”老头“噗”喷出口中的酒,奇道:“那薛松老儿怎么会收你这般年纪的徒儿?小子,你莫不是信不过我,胡乱安了个师傅?”
“哼!”陈宇佳嗤之以鼻,心道,我对你实言你倒还不信了!便道:“信不信随你!”
老头望了望陈宇佳,见他面不改色,不像在说谎,也是信了几分又思考了片刻,好似仍有不解之处。而他身后的黑衣女子始终静坐一旁,偶尔轻呷一口清酒,似乎对二人所言并不经意。
良久,老头摇了摇头,问道:“小子,你说你师承薛松门下,我便信你,不过......”他望了望陈宇佳身后的长包,道:“只是为何你使用的兵器是一柄长戟?”

“觉得趁手而已。”陈宇佳淡淡道。
“趁手?”老头拍案而起,似是气急,道:“你这小子可真是好笑!戟是一般人能用的吗?没有生来使戟的天赋,怎能惯使?刚才见你一顿狂舞,招式精妙,当不是普通用戟之人所及,天下间能真正将戟发挥威力的就那么几家,莫不是你昆仑还出了一个用戟的吗?”
陈宇佳闻言梦醒:是啊,师傅和师叔说,这柄“雨生”戟于藏宝阁中闲置三百余年,无人能用。可见昆仑并无用戟之人,而我初一见到那柄长戟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许多招式不经意间便挥洒而出,这不就是用戟的天赋吗?天下间用戟之人本就不多,如此看来,我的身世不就有解了吗?!
老头见陈宇佳听完自己的话,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面露喜色,表情变化丰富,正不知这小子在犯什么傻。陈宇佳忽然开口道:“前辈,你可知天下间用戟的有那几家?”
老头闻言一愣,随即奇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宇佳心急知道自己的身世,仍是紧追不舍,问道:“这些家族之中可有陈氏?”
“等等,等等!”老头摸了摸额头,道:“小子你急什么!容我想想,用戟最著名的当时吕家,还有当年的‘血手修罗僧’,嗯,陈家嘛......”
陈宇佳紧张不已,只觉胸膛里的心脏已是哽在了喉咙口,急道:“怎么样?”
“没有陈家!”黑衣女子忽然开口,道:“当世用戟世家并没有陈氏一家!”黑衣女子的话斩钉截铁,陈宇佳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只觉从头顶到脚底凉了个透,再也没有往常的镇定。他不死心问道:“你怎么如此肯定?”
黑衣女子似是看透了陈宇佳的心思,轻叹一口气道:“这是我从记载中看到的!”
陈宇佳呆楞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刚有了解开身世之谜的线索,却就这样断了。陈宇佳心道,到底是这条线索不对,还是记载有误呢?
老头见陈宇佳情绪忽然如此低落,奇怪不已,道:“喂,小子你怎么了?”
陈宇佳缓缓出了一口气,道:“没事!”起身离座,转头望向窗外,道:“时辰不早了,我还有同伴随行,不便久坐,我这便去了。”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老头追上一步,道:“臭小子,你等一下。”
陈宇佳闻言停下脚步,却没有转头。
老头两三步便靠到陈宇佳面前,老头看了看陈宇佳,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陈宇佳转头看了老头一眼,却没有说话。
老头笑了笑,紧盯陈宇佳双眼,道:“你就不怕我们是魔教之人吗?”
“魔教?”陈宇佳嘴角微微上翘,表情平静道:“魔教便魔教,于我何干?”言毕,一挥长袖便向外走去。
老头闻言愣于原,忽而哈哈大笑起来。望着陈宇佳渐行渐远的背影道:“说得好!我便交你这个朋友,将来你若有麻烦,我自会出现!哈哈哈~”
陈宇佳脚步停滞一下,随即飞速离去。
老头一直看到陈宇佳的身影从视线消失,才缓缓掉头,回到酒桌,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黑衣女子开口道:“你怎么看?”
老头轻轻摇了摇头道:“此子不是池中之物,不可能为我所用!”
黑衣女子面纱之中杀气隐现,老头看了她一眼道:“林丫头,你莫不是想杀了他?”
黑衣女子没有回答,起身向外走去。老头轻笑一声,自袖中掏出一锭大银,喝道:“小二,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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