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明察戎州城(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未时,狄仁杰命狄春把元芳、曾泰、林世绩召来。读…啦元芳、曾泰首先来到狄公房中,问道:“大人召卑职等来何事?”
狄公道:“哦,我要问问林世绩暴乱与芙蓉镇之事,想让你们也听听,看是否能有新的发现。”
元芳与曾泰点点头道:“是。”
这时,林世绩也匆忙赶来,心想:早知狄公断案如神,不知暴乱之事是否可瞒过他老人家的法眼。脚步变得虽急而重。可转念一想:有些事迟早要面对,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刹时,已来到狄公房中,林世绩行过礼后,狄仁杰便请他在靠近自己的右边第一把椅子上就座。元芳与曾泰在左边的椅子上就座。狄仁杰早已看出林世绩神色慌张,心想:一个读惯了孔孟之道科甲出生之人,撒谎对于他而言难于登天,心中愧疚也再所难免,这也是他打开缺口证实自己推论的好时机。便问道:“林大人,皇帝诏书你可听仔细了?”
林世绩道:“下官听明白了。”
狄仁杰接着问道:“那本阁就不多说了。林大人,这暴乱之事倒是为何?”
林世绩一听,心中一颤,心想:果然是为了魏庄村民大闹刺史府之事,可谎已经撒了无法挽回,只好硬着头皮瞒到底了。便言道:“回阁老是这么一回事,两个月前,一伙村民来到戎州城滋事砸了府衙,还打伤了官差,幸而官军誓死抵抗,才保全了戎州城,可有部分歹人趁机逃走了,据说这些人还洗劫过不少戎州城附近的庄子,所以下官与戎州都督商议后便上书朝廷派军彻底剿灭这批歹人。”
“哦,是这样。那他们还洗劫过哪些庄子,可有记录。”狄仁杰问道。
“有,下官这就去拿。”
狄仁杰点点头,林世绩便退去。
此时旁听的元芳与曾泰走到狄仁杰面前说道:“大人,这位刺史大人所说跟我们几日的暗访调查的结果全都对不上啊!”
曾泰也道:“恩师,林刺史所说含糊其辞,故意隐瞒芙蓉镇之事,把全部罪过加给了那手无寸铁的魏庄村民,实在太可恶了,怎能算上是这一州的父母官。”
狄公道:“尔等暂且压住火气,听他说完。”
元芳与曾泰便回到座位待林世绩编述谎言。一盏茶的时间林世绩便那只一份堂记回到狄仁杰房中,把堂记交给了狄仁杰。狄仁杰翻看了一遍道:“据堂记所录,这伙歹人已犯案几十起,为何现在才报告朝廷。”
林世绩道:“起初下官们认为是部分村民闹事,便没有细究,只是责令县衙加强治理可后来这伙人杀人抢掠无恶不作,戎州大部分村庄都遭其屠掠,这才引起府衙重视,派兵围剿却因其人数众多无功而返,奏书朝廷派兵镇压。”
狄仁杰点点头,接着问道:“林大人,据堂记所录这些歹人都是夜里作案,可为什么洗劫戎州城却是白天?”
“这……下官不知”林世绩道。
“还有,这群歹人屠村是为了钱财,从未攻打过县衙,可为什么偏偏要攻打府衙?这不是明显与朝廷作对,这歹人不是也太大胆了吗?还有,据你所说其人数众多,这么些人盘踞在一处,不是很容易让县衙发现吗?其盘踞又在何处?”
“魏家庄”林世绩道。
“哈哈”狄仁杰笑了两声,又道:“这魏家庄就在离戎州城不远的东南方,既无高山也无峡谷阻隔,这官兵居然还不能拿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那戎州都督九希采率领的两万大军呢?你不会说他们也被魏家庄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杀了吧?”
“这……这……”林世绩怎知狄仁杰早已摸清了所有事,被问得哑口无言。
狄仁杰拍案问道:“林大人,你还想期满本官,期满皇帝吗?”
林世绩吓的三魂丢了七魄,“扑通”一声瘫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磕头道:“下官不敢,下官有罪。”
狄仁杰呵斥道:“还不快从实招来,若再有隐瞒小心尔的项上人头。”
林世绩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事情是这样的。”
狄仁杰道:“起来回话。”
林世绩此时吓得两腿那还有力气站起来,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狄仁杰给元芳使了个眼色,元芳便走过来搀起林世绩。林世绩座椅子上说道:“谢大人。”
狄仁杰点点头道:“说吧。”
林世绩便讲道:“大人所料不错,这魏家庄并不是那些歹人的盘踞地。只是几个月前,庄里遭到土匪打劫,庄里的粮食、钱财都让匪人劫走了,还烧了不少的房子,百姓实在没了活路才到府衙讨公道。可是他们也不是第一个了,周围被劫的村子都来告过,府衙也没办法,府库里所有的银子都给了遭劫的百姓了,再也拿不出一两银子。府衙也派兵镇压过,可派去的人无一人归还,谁还敢再拿官兵的命去拼呀!那非惹出更大的祸乱。下官只得好言相劝,劝他们回去,可他们就是不听,下官只好派兵把他们抓了起来。可小女说,百姓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会到府衙讨公道,这若让圣上知道,必获罪,倒不如据实上报请朝廷派军剿匪。下官想想觉得小女说的有理,就听了她的的建议放了这些人。与戎州城的官员商议后,他们说若说是土匪屠村,朝廷必说我们办事不力,也罪责难逃,倒不如说是村民暴乱,朝廷会网开一面不治我们的罪,也可还百姓一个公道。就这样下官与戎州都督一起联名上书请朝廷派兵,可怎么也没想到九大人和两万官军也……。唉,大人,一切都是下官的错,与其他人无由,请大人看在小女救人有功的份上饶过她,下官感激不尽。”

狄仁杰道:“你有一个好女儿啊,若你当日你听她的如实上报便不会有今日之祸,也不会让两万大军白白送死了。”
林世绩痛哭流涕,道:“下官悔不当初啊!这几日来下官每日受到良心上的谴责,度日如年。”
狄仁杰道:“本应治你欺瞒之罪,可看在你女儿为你积下了阴德暂且饶过你,若再犯必要取尔人头。”
林世绩忙跪谢道:“谢大人,谢大人。”
“对了,那群匪人从何而来?”狄仁杰问道。
“据报案的百姓讲,是从芙蓉镇而来。”林世绩答道。
“你可知道这芙蓉镇?”狄仁杰接着问道。
“知道。下官原本是林家庄人,自从九年前当了刺史后,才举家迁到了这戎州城。下官先祖都曾是林氏家族族长,林氏族谱中记载说,数百年前这芙蓉镇原本也是林氏的一个分支,但因为隔着那片乾坤林所以芙蓉镇慢慢脱离了林家庄,家谱中讲这芙蓉镇就像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镇中景色秀丽,物产丰富,且盛产大量珍贵药物,可算是人间天堂。且传说这芙蓉镇的族长皆为女子,可以说是美若天仙,更为奇怪的是这些女子身上天生就有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因此后来这个镇就命名为‘芙蓉镇’。”
“哦?原来如此。”狄仁杰吃惊地说道。
“那乾坤林又是怎么一片林子?”狄仁杰又问道。
“这下官就不清楚了,家谱中没有记载,只是老人们从不让靠近那林子,说是只要人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前去镇压的官军恐怕也就因此陷在林子里了。”林世绩答道。
狄仁杰想了一会儿,对林世绩说道:“你下去吧,今天的事切不可对别人说起,这堂记就先留在这儿吧。”
林世绩起身道:“是,大人,下官告退了。”便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见林世绩走后,狄仁杰朝元芳、曾泰走来,道:“你们有何看法?”
曾泰道:“这林世绩所言和恩师所料丝毫不差,看来这一切都出在这芙蓉镇。”
元芳道:“依林大人所言,这芙蓉镇即使世外桃源,为何还要出来打家劫舍,而且这芙蓉镇存在几百年也相安无事为什么这几年却连连作案?”
“元芳所问恰在点上。”狄仁杰对曾泰说道,“对了,你们还记着林家庄老者所言吗?”
元芳道:“大人所指的是?”
狄公道:“老者曾说有一批陌生人白天到的林家庄,夜晚朝乾坤林出发,就再也没见过,第二年林家庄就被洗劫了,从此祸乱不断。”
曾泰道:“正是,恩师是怀疑那批陌生人,攻进了芙蓉镇并控制了那,才有了现在的屠村事件?”
狄仁杰道:“这也只是我的推测,没有任何依据。”
这时,元芳从桌子上拿起了林世绩带来的堂记,仔细翻看了一遍。突然抬头,好像大有所获,喊了一声:“大人,您看。”
狄仁杰急转身走到元芳身边道:“怎么了,元芳?”
元芳指着堂记道:“您看,这每件案子都发生在晚上。”狄公道:“是啊?我也是看到这才怀疑林世绩撒谎的啊。”
元芳又道:“那批陌生人也是在夜里进的林子,不是吗?”
狄仁杰好像明白了元芳的意思道:“你是说……。”
曾泰道:“元芳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快说啊。”
元芳看了看狄仁杰,狄公道:“你说吧。”
元芳便说道:“是,曾兄,为何官军剿匪却在乾坤林中失去了踪迹,而芙蓉镇的人却能在晚上出来行凶呢?”
曾泰也似乎明白了,道:“你是说只有晚上才能顺利进出芙蓉镇。”
“正是。”元芳道。
狄仁杰笑着对曾泰说:“看来我们的元芳也能断案了。”
曾泰道:“元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曾泰佩服、佩服。”
元芳笑道:“大人、曾兄你们就别取笑我了。”狄仁杰与曾泰也笑了。
狄公对曾泰道:“你速派人到遭洗劫的庄落去把匪人作案的具体过程调查清楚。”
曾泰道:“是,恩师。”
狄仁杰补充道:“越准确越好。”
“是”曾泰答道。
元芳问道:“大人是怀疑匪人行动还有具体的日子。”
狄仁杰道:“这只是我的直觉,待调查后才能知晓。元芳啊,你也别陪着我了,去歇息吧。”元芳便退下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