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龙之震怒四夷惊,西洋寻友为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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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年,今谁存者?算只君与长江。凛然苍桧,霜干苦难双。闻道司州古县,云溪上、竹坞松窗。江南岸,不因送子,宁肯过吾邦?摐摐,疏雨过,风林舞破,烟盖云幢。愿持此邀君,一饮空缸。
这首词是苏轼被贬黄州之后所作,此时正是他人生最昏暗的时候。曾经高朋满座的家中冷冷清清,只剩下一个朋友陈慥蔑视世俗,在相隔万水千山的情况下,仍与其过从甚密,五年中竟七次来访。真不知道这应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以古比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想找一个刎颈之交的朋友更是难上加难。也许这个社会一切都可以用金钱购买,包括面子、还有女人。白马红缨彩色心,不是亲家强似亲。一朝马死黄金尽,亲人犹如陌生人。试想我们马死黄金尽之日还会有几人能够一饮空缸哪?年年抒怀妄语,各位看官莫怪,书接上回。
我进入屋内,看见一名赤红脸的大汉怒冲冲的坐在椅子之上。我哈哈一笑,“海龙叔叔好高的兴致啊!这深更半夜的来到此处,不是约小侄观星看月的吧!”“现保胜在除了我,大概没有几个人有时间观星看月吧!”张海龙说完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我。“张叔叔你且坐下,小侄只想叫你休息些时日。”“什么,我都闷了一年了,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我先在太平军,而后又投靠了黄崇英的黄旗军,最后反出黄旗军加入了你们,你们早把我当成三姓家奴,反复小人了。”我笑盈盈的说道:“张叔叔这是哪里的话,太平军的覆灭与你何干,投靠黄旗军也只是为了求存,就说你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就值得我等钦佩。再者说到达保胜之后我刘乘龙可有轻薄怠慢之处?”张海龙一时语塞,憋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每天我们都和一群半大的孩子一起在军事学校里啃书本。回来就是擦擦快要生锈的舰炮,每天闲得浑身难受,公子怎么也要给我们安排些事情做呀?哪怕是死,我们也心甘情愿呀!”我突然正色说道:“有件事情比死都难,你可愿意去做?”张海龙一愣,说道:“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别的吗?”“如果叫你去做一个三姓家奴,反复小人,你可愿意?”“什么!刘乘龙你把话说明白,到底这是什么意思?”张海龙此时已经有些急眼了。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走到书柜之前,取出一份地图平展在桌上。说道:“这是一张世界地图,具张叔叔看,哪个国家最为强盛啊!”张海龙沉思了一阵答道:“当然是英国了,他们号称日不落帝国。”“张叔叔可曾想过他们强盛的原因?”“船坚炮利呀!”“好个船坚炮利,张叔叔一语切中要害,就是这四个字成就了这个帝国。”“公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越听越糊涂了。”我又站起身来,为张海龙倒了一杯茶,缓缓的说道:“张叔叔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现在英国仗着船坚炮利,控制了海洋。从我国乃至世界各地抢掠大批的资源。可是他们以前是没有制海权的,那时是西班牙人控制着大海,西班牙有一支无敌的舰队,只是现在覆灭了。”张海龙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既然是无敌的舰队,怎么会覆灭哪?”“英国那时将自己弱小的海军变成了海盗,大量的抢掠西班牙的商船,并不与西班牙的舰队直接硬抗,待抢掠了巨额财富后,建立了一支强大的舰队后,再与西班牙人决战,一举打败了不可一世的无敌舰队,成就了海上霸主的地位。”张海龙恍然大悟,说道:“公子是想叫我们扮成海盗,抢掠西洋人的商船。”我指了指地图的西方,说道:“这叫以英格兰之道,还之英格兰之身。”
这次密议,一直到了天光破晓。数日后,张海龙因在保胜被视为异己,大闹了一场,愤然带着船队出走。顿时在保胜招致一片谩骂之声,不少人写文章声讨此贼。就连街上的小孩儿歌都是这样唱的‘张海龙,像条虫。海上漂,船触礁。刚靠岸,遇山洪。’后来这只船队成了中国近海的一支令洋人闻风丧胆的海盗,因为船头挂的旗子上绣着一只愤怒的巨龙,怒龙海盗之名不胫而走。没有人知道这支怒龙海盗的据点在何处,只知道这支海盗飘忽不定,狠辣异常。幸好怒龙海盗从不骚扰沿海的居民和中国的船只,和当初的黄旗军恰恰相反,只抢劫外国的商船。有时看到外国商船遭劫时,胆大的中国船只还会停船观看,欢叫道:“怒龙海盗好样的,也该这些洋鬼子吃些苦头了。”
花开花落,物是人非。一晃就是三年的时间,保胜的人口急剧增加,已经达到了25万人。工商业快速的发展起来,各种工厂、作坊比比皆是。保胜四校中已经开始逐渐的向外输出人才了。其中最优秀的军事人才分别被补充到暗影、怒龙之中。使得这两支队伍发展迅猛。保胜的护华河上一处秘密所在,被封锁起来,这是保胜的军事禁区只有少数人才能进去。我当然是其中的一个了,从外表看似普通的一块土地,里面的内容却是相当丰富。一处巨大的码头,码头上人来人往的搬运者货品。码头两侧有两个大型的仓库,被堆得满满的,就连仓库外的空场上也堆满了东西。我穿过码头,往里行了二三百步之后,来到一座二层阁楼之前。门口的守卫见有人过来,开口说道:“英烈敢死!”“华夏称雄!”我回了一句暗语。走到了近前。守卫见是我,赶紧相迎。我客气了一句问道:“人都来了吗?”“都在房中等您哪!”我推门进入阁楼,直奔二楼的厅堂。厅中已是高朋满座,互相嘻嘻哈哈的说闹着。“什么事这么好笑,算我一份。”我推门进入。张海龙笑着说:“公子,你看看万山穿得像不像一个土财主。”我望向仇万山,好一个标准的土财主。只见仇万山身穿淡蓝色的长衫,下摆之处绣着两只戏花的蝴蝶。头上顶着一个瓜皮小帽,一看就是哪个店铺的少东家。仇万山见我进门,一下子抱住我,说道:“老大三年没见了,你高大威猛了。对了,怎么没见丁家兄弟?这些年你和少年团的弟兄们还好吗?”“这两个小子,一个在军校当了教官,一个去了独立师,这时候都当了连长了。就是那帮风火少年团的老弟兄,也是从军的从军,留学的留学了。我新选拔的少年团在身边还不到一年就有人开始打主意了,现在倒好我这成了培训基地了。”“老大你当初好偏心,我们暗影就是嫁出的女儿,在婆家受尽苦楚。他们是大少爷,享尽了清福。”大家见他说得有趣,一阵哄笑。我也笑道:“行了,你看你里外三新的模样,那点像受气的小媳妇,我以后要考虑一下暗影的经费问题了。“别老大,我是驴粪球表面光,你看里面。”说着脱下外衫,里面的短衣襟还真是大小补丁相连。我哈哈大笑:“好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仇万山,说说吧,我每年给的经费都去哪了,为何你混得如此凄惨。”“嗨,一言难尽,开始的时候还算够用,后来要打通官私两面的关系,而且还要发展暗影各处的联络点,这一百二十个分站可不是用气吹出来的。”“我知道了,你们暗影的确不容易,这两年送回了大量有用的情报,就是你小子的这身乞丐装着碍眼,别的都很不错,行了我们先开会,其它一会再谈。”

众人落座之后,会议正式开始了。在座的有黄飞鸿、徐润、高剑(徐润请来的助手,归国华侨,金融方面的专家,负责保胜的财务,以及通胜银行的管理)、张康、董智印(船泊方面的专家,是以前徐润在宝顺洋行时的朋友。)张海龙、仇万山再加上我,正好八人可以说是保胜的台柱子了,开始讨论起保胜的各项事情。
高剑最先开口说道:“我们保胜这两年发展的非常迅猛,但人口激增和各项基础设施的投入,使财政的缺口约来约大,幸好这几年茶叶的销售很旺,航运业也发展迅猛,怒龙海军每年也有大批的物资进账,这才可以维持。”徐润点了点头,说道:“怒龙海军截获的洋人商船货物,这些货物除了一些自用之外,剩下的由茶叶经销系统销往国内各处。船只被送到这里由老董的船舶改装厂改装成炮舰和商船,再分别输送到怒龙和运输公司。光着一个循环我们每年就盈利很大。”张海龙一拍身旁董智印的肩头,笑道:“老董你给我送了的炮舰,质量就是不如西洋原装的好,尤其是舰炮,你就不能装些大口径的?”“海龙就你事多,你也不看看你给我的都是什么破船,再者说舰炮也是张酒鬼哪生产的,有事你找他吧!”“不对,我现在好歹也是兵工厂的厂长了,别一天老是酒鬼、酒鬼的叫。我们现在刚处于起步阶段,还造不出那么大的舰炮,要不你这个海盗头子把我从炮管中打出去好了。”“我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们现在发展的虽然很快,但是如果想打败列强,就必须发展的更快。徐师父你在家里督促钢厂,和两个煤矿的建设,我要去欧洲一次,看看能不能得到支持。”徐润摇头道:“列强怎么可能支持我们呢?”“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现在在越南最大的对手是谁?”众人异口同声道:“法国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次关系到我们保胜命运的运气,我还是要碰碰的,这次我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里。”说着站起身,往墙上的地图上一指,众人惊叫道:“普鲁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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