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犬子刁蛮难可教,长街初试小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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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阴山。一曲唐人柳中庸的征人怨,尽诉了战士离家,不得归乡的哀怨,也赞美出为国戍边的高节。寥寥几笔勾画的浑然天成,为我辈所称道,闲话少叙,书接上文。
话说,父亲辞别冯子材之后过波斗深入越境直奔苏圩和我们黑旗军会合,此次赴越的200余人,皆是黑旗军的精锐。父亲遣吴业终叔叔带领老弱之人就地潜藏,一则暗中发展广西天地会事物,积蓄力量。二则为越南的黑旗军输送情报(史料记载:吴业终在广宁突围中战死,本书为架空历史小说不以正史为准,请谅)。父亲在越南苏圩建立根基此,下达四条禁令,约束黑旗军将士。“冻死不住百姓房,饿死不吃百姓粮”的黑旗军将士,深受百姓爱戴。我三岁那年父亲联合白苗王剪除了白苗土霸盘文义匪帮,在苏圩站稳了脚跟。闻得盘文义伏法后,越王龙颜大悦,下旨封父亲为为九品苏圩县令。使得父亲名正言顺的以苏圩为基地,不断扩展地盘。势力发展到安礼、高平、左大、六安等地,清廷得知我父亲已是越南之臣。也解除了对黑旗军的缉捕,使得黑旗军得以休养生息,安定民心,自耕自养,积蓄力量,这时我也长到了七岁。
这一日,苏圩刘永福府内书房。说是书房,因为行伍的缘故,以兵书为多,还有些粗浅的武功书籍。书房墙壁上更是挂满了刀剑,似是武库,不似书房。刘永福满脸赔笑看着客座上坐定的文人,说道:“先生大才,在苏圩地界妇孺皆知。此事或许可再商量,薪金刘某愿加倍奉上,还请先生三思。”“非是张某推却,实是小可才疏学浅,不能再教令郎这样的大才,以免误人子弟。”张夫子摇了摇头叹道。
父亲起身一礼道:“犬子年幼识浅,不知礼数,先生看在我刘某的薄面上,还要多多担待。”张夫子赶忙起身还礼,道:“刘县尊,你我都是华人,您又是一县之尊,非是小可不愿交令郎,确实是力不从心。”“先生有何难处尽管说来?”“哎,令郎也算是少有的聪明伶俐,什么学问一学就会,但往往不知所云,做事出人意表,离经叛道。有一次我教令郎天地之道,说‘天者为圆,天者乃是太极开化之始,清者上升所凝结,倾于西北。地者为方,为浊者下降凝结,陷于东南’可是有错。”“先生高才,此事几千年前早有圣人老子指出,一点不错,先生为何有此一问?”“令郎说道,‘圣人乃是一时代智慧高远者,但不是所有的话全部成理,天乃无穷之大,还有什么星系光年。地者是一个转动的球体。’试问刘县尊,你我在这转球之上,因何不曾掉落。此浅浅易懂之理世人皆知,令公子偏是不知!”张夫子摇晃了一下脑袋,又道“我身为令郎之师,怎容他有如此叛逆之言,申斥于他,他却不服管束。我告诫于他,三纲五常,三纲者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着为天、地、君、亲、师。师徒如父子。令郎听罢大笑道‘男女夫妻之间理应相敬如宾,平等相待。君臣父子也是一理,君不义臣不忠臣投外国,父不贤子不孝各奔他乡。师者犹如医者,良医治人,庸医亦可害人。’如此无父无君之言,令郎也可说得,以令郎七岁之龄说出此番话语实不知是你刘家之大幸还是大不幸,言尽于此刘县尊保重,告辞了!”说吧转身就走。
父亲也被张夫子的话惊呆了,愣了一会看张夫子走远,再想阻拦已迟。不由得叹了口气,叫来府中管家刘喜,沉着脸说道:“速速将少爷唤来。”刘喜应了一声走了下去。
黑旗军前福字营中,我将手里的小刀耍的呜呜声风,一会一趟五虎断门刀耍完,我用袖子擦了擦汗看了一眼杨紫云叔叔。旁边的黑旗将领杨紫云,在一旁看得已是目瞪口呆。说道:“小子真行啊,两个月就把我这吃饭的家伙学了个七七八八,我都不好意思了。”“云叔,别夸我了。才两个月就烦我了。还有好多功夫没交我哪,你要不交我就不走了,一会叫婶婶给我做饭。”“小祖宗,我是服了你了。天天磨着我,这套五虎断门刀已是我的家传绝学了。再教我教你什么?”“家传绝学,我看未必。五虎乃奔雷之意倒也勉强。这断门二字为狠辣之意,云叔你招式中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舞起来固然好看,但实战对敌讲究一击必杀,花架子太多容易吃亏。”“当初是你小兔崽子缠着我要学,现在却说得一文不值,算我白教你了。”“云叔别生气,谁不知道你在军中武艺超群,遵规守纪,堪称楷模,我一直敬仰”“那倒是,武艺超群不敢说,提到遵规守纪,我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那好,我问你。军中无故谩骂主帅该当何罪?”“无论何人在军中无故谩骂主帅者,一律处于五十军棍。”“可有例外。”“无有例外。”“好,既是如此叔叔我向你检举一人,你可敢管?”“有何不敢,军法无情。”“妙极,刚才你叫我小兔崽子,我乃黑旗军主帅之长子,你骂我兔崽子,我父岂不成了兔子了,在你我家中无事,可今日你我在这前福字营军中。云叔你看该如何处置。”说完我看了看云叔。云叔张大嘴,好半天才支吾出:“这个???那个???这个事????”“侄儿怎会叫叔叔为难,这样吧叔叔桌上的这本《披挂掌拳谱》还有这本《将苑》小侄拿去参详参详,他日学有所成后定然归还。”说罢,也不管云叔乐不乐意,我夹起两本书就往外跑。一旁的云叔气得开口便骂“这小兔???”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赶忙一捂嘴,看着我跑出了营门,寻思道这小子说得却是有几分道理。
我得意洋洋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寻思到听说吴彭年叔叔的**枪练得不错,改天还是要请教一下。还有听说广西的吴业终叔叔是洪拳高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学两手。现在我真是太自由了,父亲一手主军一手主政,天天忙得不亦乐乎。母亲整日看着三岁的弟弟刘超龙,我倒成了没人管的大少爷了。反正我的早熟家里人都知道,三岁开始学认字,四岁吵吵着每日扎马、练拳。必定我多了一世的记忆,在别人还在嗷嗷待哺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了。不管历史是否改变,努力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转眼走上街市,这几日街上乞丐与日俱增,沿街乞讨,卖儿买女的比比皆是。因中华大地常年征战连连,西方列强搜刮严重,再加上贪官污吏横行,使得神州大地处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大量灾民,无法生存,辗转来到越南。因父亲治下较为安宁、富庶,又以华人居住为多,更成了这些灾民的首选。
正走在路上,忽听得一阵喧哗声传来,前方一群人围成一圈,似是有事发生。我仗着身材矮小灵活,没费几下功夫便挤进了人群。人群正中是一个头扎稻草的小女孩。五六岁的模样,生的倒是有几分清秀,但身上的衣服却是惨不忍睹,大补丁套着小补丁,小补丁压着陈年的补丁,活像是丐帮的嫡传弟子。小姑娘身边有一张破烂的草席,上面躺着一名老者身形枯瘦,眼神散乱,眼见大去之日已是不远。这一老一小对面站定三人,居中站立的是一名中年妖治的女子,一脸狐媚之态。身上香气逼人,掏出一块手绢捂着口鼻,仿佛是怕对面的臭气飘过来。女子的身旁站着两名大汉,都是虎背熊腰,一脸横丝肉,一看就知并非善类。中间的那个女子喝道:“到底卖是不卖,老娘要不是看这小妮子有几分姿色,我才懒得费着嘴皮子哪,其实到了我们春满楼有什么不好。每日好吃好喝的,还能学些吹拉弹唱,将养几年遇上好人说不定就被买去作妾,大富大贵也是未尝不可的,女人吗说白了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咳???咳???咳???,我就是死,也不能将我孙女卖入勾栏。”老头勉强说完一句,便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爷爷,我愿意,卖了我就能为你治病了。我真的愿意。”小女孩神态坚定地说。那个中年女子这时有些不耐烦了,招呼了一下身边的两条壮汉,道:“死老头子说话真难听,什么勾栏,我是接你孙女去享福,别不识抬举。阿三阿四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抢人。”说着就要动手抢人。
这时,一声断喝传来“住手”,春满楼三人寻声观瞧,并未见人。疑惑间,我又说道:“看哪那,小爷就在你身前。”那女子低头终于看见我了“哈哈,我还以为是哪路英雄救美哪,原来是个小毛孩子。不回家吃奶,到这里干什么,要是你娘没有,一会和老娘走,老娘奶你。”那个女子“你说什么”“我说,乖儿子老娘喂你奶吃,哈哈哈!”说罢,哈哈大笑。四周人群也是一阵哄笑。不少人还瞄了几眼那中年女子沉甸甸的胸脯,咽了几下口水。女子身边的两个壮汉也凑过来,其中一个说道:“干儿子来叫老子摸摸头。”一双大手摸向我。我猛地向前近身,脚蹬向那人的小腹致命处。借力用力拧身一记手刀劈在另一名男子的颈间。俗话说,迅雷不及掩耳,两名大汉第一是没把我这个小孩放在眼里。第二万万没想到我会武功,还敢抢先出手。第三我早已将进攻的路线、方法在脑中算计几遍。如此以有心算无心,以有备攻无备,所以一击建功,若是正规打斗,就算我练功已三年,面对两名彪形大汉,凭我七岁之身,也是有败无胜的。
一声惨叫,两名大汉一同倒地,一名捂着裆部呻吟,一名在第一时间就已晕倒。我转身望向那名女子,冷冷的道:“赶紧滚,别逼着我打女人。”那女子反应却是不满,拨开人群一溜烟的不见了。周围的人群寂静无声,一会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低下身去扶起那个小女孩,走到老人身前,问道:“老人家,没事了。您有病在身需要医治,跟我回到家中我请大夫为您诊治。”“我???我???不行了,感谢公子,老朽死去无碍。只是放心不下孙女,求公子把这孩子收下为奴为俾都可。只求三餐温饱,老夫死也瞑目了。”说着已上气不接下气,强睁着双眼等待着我回答。我一时心酸,眼泪差点落下,看着老人祈求的眼神我大声回答老人:“您放心吧,我乃黑旗军刘永福之子。我家兄弟两人,并无姐妹,我会待她像亲生妹妹一样。您放心吧。”老人听罢露出微笑,随后眼神一散离开了这个万恶的人世。那个小女孩趴在老人尸身上嚎啕痛苦。我呆立当场,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毕竟我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正在这时,一名商贾模样的男子,分人群来到近前,对我说:“小可徐润乃广东珠海人士,久闻黑旗刘永福大名,今日得见公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年少英雄了得了得。小壮士如信得过在下,在下原为老人家料理后事,事毕之后,带着这小女孩登门拜访,如何。”我一听有如此好事,徐润长得又不似坏人。自是欣然应允。告辞就要离去。周围围着的难民一听我是此地最高长官刘永福的公子,登时跪倒大片,霎时哭声四起。不少人哀号道“公子救救我们”“公子给条生路吧”看着这么多难民,索性把心一横,说道:“各位叔叔伯伯请了,今日已晚,待明日请各位到我家中,我自然给大家一条生路。”说罢鞠了个罗圈揖,又向徐润一拱手,离开街市直奔家中。
到家刘喜在门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我回来迎上前去说道:“公子老爷大发雷霆,已寻你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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