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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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别墅不是富丽堂皇可以形容的,其用度装潢奢侈到了极点,就说这个大门的手柄,竟然是上好的瑑璩玉雕环,不过作装饰品倒是独一无二,想必也只有财大气粗的人才如此的奢靡浪费。
入眼全是淡雅的装饰,虽然奢侈但是却让人觉得有种高雅的气息,不像是只会用钱堆起来的别墅一样,很有品味,只是风格各异,不过放在这座宅子里倒是觉得相得益彰。
我跟在北堂的身边,随着他们几个走,北堂对这里的格局还算是熟悉,很快便转进了客厅,客厅的装潢和大堂差不多,富丽堂皇都是不用说的,品味也是新奇高雅,虽然是新奇,却没有云家大宅的新奇。
沙发是LigneRoset的黑真皮,平添了房子装潢的气派,地板踩起来也很舒服,应该是比利时QUICK-STEP的软木地板。
色调一致取了冷色调,其中以深蓝色为主,白色作为搭配,黑色用的也是恰到好处,可见主人的‘用心良苦’。
大家纷纷落座了以后,郑磊按下纯玻璃制作水晶茶几上的一个黑色小按钮,才缓缓开口说:“今天可是第一次有外人来啊,灵雪,喝点儿什么?”
我只是笑着说:“那我还真是三生有幸了?随便吧,我喝什么都行。”
“那就现磨吧,北堂说你喜欢的。”孟流风道,“你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里只有北堂喜欢的一些东西,咖啡豆要现磨的,你喝么?”
我看了一眼北堂,才笑道:“我这人随遇则安,吃喝什么的,都无所谓的。”
北堂笑了一下,然后叹道:“她嘴上这么说,可是品味叼的很,就要我以前来的时候和的现磨就行了,加奶不加糖,奶要多加,咖啡不要太浓的。”
他们五个人见北堂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都哧哧的笑起来,金耀腾笑道:“北堂,平常你话可没这么多。”
北堂倒是一脸坦然,“这不是‘小公主’在么,要好好伺候好了,不然随时把我这免费司机给换掉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翻的船。”
我轻笑了一下,随后肃了肃颜,挑眉高声问道:“我有那么刁钻么?还是你这个司机当烦腻了,想罢工啊?”
其实这种调侃并不是不会,只是不习惯表现在陌生人面前,本来我也不是冷若冰霜的人,只是这两年商场上的尔谀我诈把人冻起来了,而每次和经理董事吃饭的时候每句话也都是算计好了才说出来的,所以每次吃饭前都会在心里打个腹稿,多余的话从来不说,刚开始虽然还不习惯,不过慢慢也就适应了。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陌生的环境让我感到亲切,又或许是因为北堂在身边让我觉得安全,所以说话也就放松起来,不再是在商场上那一副处处计算,步步心机了。
司徒廉见我并不拘谨,也笑:“我当慕容家的大小姐是怎样清冷的人呢,想不到倒是和我们有些话可说。”
或许这里说话真的可以不用过脑子,因为没人会逐字逐句的斟酌损益,心情放松也是必然的事情了。
我便訚訚轻笑:“是么?……原来我在外面都已经混成这样的名声了?司徒先生是……”
其实也不是很好奇他的身世,只不过觉得他谈吐文雅,姓氏略微有些奇特应该稍显地位,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背景……
金腾辉笑:“你还不知道?……他是司马家三公子的表弟。……”
这下我就知道了,司徒家和司马家联姻也是早的事情了,况且两家隶属政界,和商界几乎没什么关联,只不过有时候进出口过海关的时候让部门经理去打通关节,正面交往我还没参与过。
司徒廉笑了笑:“其实不过是个形式名谁,又有什么干系?大家能聚在一起就算是有缘了。”
我知道有些冒犯了,边解释道:“只不过是有些好奇你是做什么的,现在来看,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了。”
北堂无奈喟叹:“他其实不想踏足政界的,要不是英雄多为红颜绊,是不会进政界的。”
我轻笑着略带挑衅的语气:“英雄多为红颜绊?你是说我是祸水,还是你是英雄?”
北堂只笑不语,倒是程正奚开了口:“北堂,你这女朋友到是伶牙俐齿,你应付得来么?”
“怎么可能应付不来?”孟流风打断他,接着话茬道:“想当年北堂怎么拒绝的百里家大小姐,怎么在辩论会上崭露头角,你都忘了?我还没忘呢……”
程正奚这才装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道是怎么样,原来是北堂甘愿被噎啊,还真是新闻了——对了,灵雪,你还不知道吧?当初北堂可是为了他心中等待的一个人拒绝了有权有势的百里家大小姐啊。感动了吧?”
北堂从没说过他被多少女生喜欢,我知道他这样的青年才俊不被一帮人喜欢就是奇迹了,所以也没有细问,所以也不知道百里家大小姐的事情,只是淡淡回道:“感动啊,所以这辈子我就交他手里了,怎么样?你们都被感动了吧?”
然后转头问北堂:“你到底愿不愿意呢?当着这么多人面儿也给我个承诺啊。”
北堂背靠沙发背,双手展开搭在靠背的棱角处,嘴边噙着淡淡的狡黠的微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现在身上没钻戒,不然就算是求婚了,好牢牢套着你,别再让你跑了。”
提起错过的两年我心里有些不好受,不过只是安慰自己:还好只是两年而已,因为我们还有一辈子要一起走过。
郑磊听了这话立刻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放在我和北堂面前道:“快,把你们两个浓情蜜意的声音录下来,卖给报社就赚翻了。”
北堂轻笑:“你就算是卖给报社也没人敢发,也不打听打听附近的报社哪一家是你能收买的?就靠黑社会的力量?”
我心里一颤,原来他们还混黑社会,虽然这个词有些陌生,不过还是勉强能接受,只希望他们做得一些‘生意’比较干净。
转念又一想,如果他们做‘不干净’的‘生意’北堂也应该不会同意的,只是非常的好奇他们是做什么的。
我岔开话题:“那到底是你向我求婚还是我向你求婚啊,不管了,你要是没有钻戒我是不会答应的。”

金腾辉帮腔:“呦,北堂,这机会你可不能放弃啊,婚戒带了没有?没带的话我叫雪郦那些珠宝商送点儿过来,让你们挑挑?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程正奚笑道:“行了,我都觉得你们有点儿赶鸭子上架了,他们两个的事情我们在这里七嘴八舌的说什么,还是顺其自然的好,餐厅的夜宵也准备好了,大家用餐去吧。”
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去了餐厅,我无意间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一点多了。
也不是不习惯晚睡觉,只不过不习惯晚上吃东西,我这个人的生物钟只有吃东西这一项是雷打不动的,过了晚九点就绝不再吃东西,奇怪的是每次挑灯夜战的时候竟也不觉得饿,有时候喝咖啡,有时候喝牛奶,就是不吃东西。
所以面对一桌子盛餐我只是看着并不举箸,这样自然引起了程正奚的注意:“怎么?你吃不惯这些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北堂就已经开口了:“她晚上不吃东西的,我叫了厨房给她单热了牛奶。”
见北堂已经替我答话了我就没在说话,席上他们海阔天空的聊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只不过我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只剩下的是模糊的影像其他的,就是心酸和怅惘,也许这就是我比一般孩子可怜的地方吧?
其实他们吃东西都很有教养,吃得不多,而且吃相斯文,其中他们大多在说话,很少有人真正在吃东西,只是偶尔喝点儿酒,还是安神的红酒,其实这都是上层人从小培养出来的习惯,大概今生今世是改不掉了。
终于到了快三点的时候他们才要睡,因为实在是太晚了,而且我也累了,就没有开车回去,便住在了这个别墅里,他们给我和北堂安排在了一间房,死活说是没有卧房了,北堂也只是点点头。
我问北堂为什么当初他们装修的时候没有多备几间房,北堂却说当时根本就没想让多余的人来,只有六间房,属于他们的六间房。
我倒是有恃无恐,北堂是正人君子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所以虽然不情愿但也答应了。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匆匆洗了澡换过了睡衣就要睡,北堂已经在楼下的浴室洗过了,也是一身标准睡衣,躺在床上手里拨弄着遥控器,看着电视,这卧房装修的有点儿像是五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很大自然是不用说了,所以我坐在沙发上远远看着他,他却没有丝毫要挪动的样子,我实在是困的不行了。
索性走过去用手推了推他示意他给我让点儿地方,对他说:“你慢慢看,我睡了,真困了。”
他则是向右边移了移,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你明天几点上班?”
我已经躺下了,含糊着话语:“上午没事,就是下午有会……”
迷迷糊糊的听见房间里嘈杂的电视声音停了,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微凉的冷气吹进房间,房间里只听得见中央空调微弱的运作声音,还夹杂着北堂均匀的呼吸声音。
只是觉得很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朦朦胧胧只觉得腰上一重,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住腰一样,耳边也传来低声的呢喃:“灵——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走,我爱你……”
入睡前只觉得心酸,仿佛是心上透了一个小洞,凉凉的缓缓的轻轻的静静的在淌着血,而这血里写满了心疼。
可能是有些轻微的认床,所以睡的并不是特别的安稳,即使是不安稳但也不想起来,只是想躺着眯会儿,而手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软软的暖暖的,好像整个人都充实了起来,空气里还有着黁香。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反正知道太阳已经挂天很久了,我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北堂似笑而非俊逸的面容:“你看着我干什么?”
他笑:“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我被他问的有些哑口,随后狡辩:“我哪里看你?我是再看几点了。”然后撇过头去看床头柜上的表,已经是九点多了。
虽然周日的时候也睡到九点多,但是今天倒是很不同,好像睡了几个世纪,心里是满满的。
就听门外一阵敲门声:“北堂,灵雪,你们两个也不能鹣蝶情深到不顾旁人的感受吧?别缠绵不休了大家都等你们吃饭呢,下来吧。”
我听了他的话不由得脸一红,想要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可是辞藻却怎么也组织不起来,怎么说怎么觉得很暧昧,索性缄口不言。
北堂也是一言不发,拉开被子,径自走向了盥洗室,留下我一个人,过了没多久,他就西服革履的出来了,容光焕发,然后对我说:“柜子里有你的衣服,你换上就下来吃饭吧。”然后自己下了楼。
我打开衣柜,里面的确有几件简单的女孩子穿的衣服,正好是我难道又是北堂给我准备的,他一早就想带我来这里了吗?
我心不在焉的换好衣服,然后梳洗完毕就下了楼。
楼下的餐厅里他们几个正谈笑风生,见我下来了,说:“灵雪啊,你们两个还真是纯的像是白开水啊,早就知道慕容家的家规严,今天才见识到啊,只不过这可苦了我们北堂。”
我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程正奚继续道:“今天我飞法国,你们都怎么打算的?”
北堂拿起手中的牛奶看着报纸道:“我送灵雪回去,然后回公司。”
孟流风接着说:“我去雪蘥一趟,那边生意有点问题。”
其余三个人也各说了一个地名,竟是天南海北。
不知不觉地我又多了这么几个朋友,因为他们跟北堂关系很好,所以对于我来说,是实质意义上多了几个朋友,并不是虚情假意的朋友。
北堂一步步的把我带离我自己自我封闭的世界,一点点的让我接触他的世界,其实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这样,我们的距离就又近了,总觉得只要近到一定的距离那么任何力量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了,我想——我们离那天已经不远了。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畅通无阻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银色保时捷飞驰而过,留下了一阵气流带起的风,我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前方的路,我知道还有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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