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8、疑兵退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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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了王威与高君雅一大障碍,李渊内部已基本形成铁板一块,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于中搞鬼弄怪。不过,舒心日子未过多久,又有紧急情报传来,突厥始毕可汗亲率十二万铁骑来犯。突厥铁骑实力强盛,出没无常,极为难惹,历代朝廷无不深以为患。李渊近期虽然新征兵马不少,但将士未经训练,多无实战经历,获报后着实吃惊,慌忙召集众官,共商对策。
因问题过于棘手,众官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开口。刘文静静观一切,不慌不忙,上前一步说:“突厥人号称大军百万,以唐公当下兵力,委实无可抗衡。换言之,即便勉强出战,且侥幸获胜,彼亦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自此后,便如恶鬼缠身,和解之机亦因之丧失。如长期与突厥纠缠不休,唐公便无机抽出兵力拓展四方?倘依卑职愚见,唐公何妨设法令突厥人主动退兵,免得双方因一战闹僵,造成持久相持之势。待彼兵退后,唐公可趁机遣一能言善辩之士,携厚礼前往陈说利害,与结盟好,互不侵犯,并承诺日后所获金银珠玉悉数奉送。突厥人历来贪财,见财起意,定不至回绝。结好突厥,北部边境遂定。待后天下一统,突厥人独力难支,复发大军清除此患不迟!”
“文静所谋,世民以往亦曾言及,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李渊与众官起初之所以大伤脑筋,正是顾虑到刘文静所说的这些,如今问题虽然挑明了,但并未待于得到解决。设法令突厥人主动退兵?此话说来容易,真正实施起来,还不知该从哪儿入手呢!人家又不是三岁小孩,并非你想要他退走便可退走的!你送人家礼物,哪怕再多,人家如能顺利攻下并州,能得到的便远远不止这些!至于承诺日后给的,就更是于白纸上画个大饼令人充饥,人家便那么好糊弄?他能不更多地考虑眼看就能到手的利益?说到底,你总该给人家造成一定的实际压力,使人家感觉不与你议和,也很难从你身上捞到油水,方有可能迫使他爽快地接受你的和议!可是,要达成这一心愿,又不面对面与人家发生冲突,谈何容易!想到这些,李渊紧张的心情依旧无法放松,再次皱眉问:“然而,突厥十二万精兵即将抵达城下,彼兵强马壮,岂会因此区区薄礼而动心,而甘愿退兵远离?”
“此事称难不难,称易亦不易……”刘文静轻松一笑,说着话,从容抬步踱至李渊身后,将嘴唇凑近他耳边,细细说出自己的计谋。李渊闻后,心情顿感轻松,眉头一展,接连几声赞叹:“妙!妙!即便孔明再世,亦不过如此矣!”称赞过后,李渊当即将夏侯端、司马世绪唤至身边,低声叮咛了一番。二将领令去后,李渊又唤各位将军上前,令各率本部军兵,严阵以待,于四面城头遍插兵器旗帜,不到万不得已时,任何人不得轻率出击,违令者军法处之。

始毕可汗率领十二万铁骑,耀武扬威,一路长驱直入,直抵并州城下,沿途并无一兵一卒阻拦。因情形过于反常,他内心深感疑惑,大睁双眼,呆望前方,但见并州城四门大开,无论城头城外,未见半个人影。始毕可汗曾于雁门关领教过李渊利害,至今心有余悸,自思以李渊的足智多谋,据说近期还新招了不少人马,兵力较以往又强了许多,绝不会一仗不打,便无缘无故丢下老家不管吧!越想,越觉得其中有鬼,一不小心,便有可能中计。但是,心一转念,突厥许多人马辛辛苦苦远道而来,耗财费力,如空手而归,岂不惹天下人耻笑?正犹豫间,其长子俟利弗设已忍耐不住于侧大叫:“当年诸葛亮被困西城,因身侧无兵,被迫排下一空城,便骇走司马懿三十万大军,难保李渊欺我突厥无人,原本照抄,复使此计迷惑我军,亦非全无可能!为尽速探明李渊底细,父汗何妨将大军排列于此,严阵以待,以防意外,孩儿率领一支人马,入城冲撞一番,探探其底细如何?”
因近段时日未闻并州发生过任何战事,始毕可汗始终无法相信李渊会无兵守城,但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儿子的请求,令他率军试探,但一再叮咛,务必格外小心,千万不可鲁莽急躁,以免误中李渊奸计!俟利弗设得令,喜不自胜,转身振臂一声高呼,身后二千精骑齐声呼啸,风驰电掣一般,突入并州外城。外城间,照样安安静静,未见一个人影,没有丁点儿声音。俟利弗设领军绕城狂奔一圈,情形依旧,抬首仰望内城,但见城头旗幡招展,耀人眼目,无论怎么观望,也看不出丝毫混乱迹象。俟利弗设牢记父汗叮咛,未敢轻率再入内城,逗留半日,反复看了又看,很难判断城内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形,只得于原路返回,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原原本本上奏。
始毕可汗闻后,低头寻思良久,始终无法猜透李渊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下令大军退至离城三十里处扎营,先冷静观察几日再说。发完令,始毕可汗还是不放心,料定以李渊的狡诈,定于夜间前来劫营,于是,入夜后,又令俟利弗设与帐下众将分头领军四面埋伏,专候李渊自入圈套。众将领令,未敢怠慢,领军偃旗息鼓,顶风冒寒,分头于野外苦苦守候了整整一夜,并州城却未见一兵一卒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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