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7、夜取霍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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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帝逗留江都,早已抱定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整日醉生梦死,图个暂时快乐,未意于短短数日内,连阅李渊与李密两道檄文,内心还是颇为气愤,下旨监门将军庞玉、虎贲郎将霍世举领军五万驰援东都,又传旨长安,令京兆内史卫文升协助代王,速发精兵良将,据险防守,阻挡李渊西进。卫文升领旨,未敢怠慢,禀明代王,令右武侯大将军屈突通率军五万镇守河东,虎牙郎将宋老生领军二万,入驻霍邑。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渊定下心来方五日,天便放晴了。面对遍野骄阳,李渊长长舒出一口闷气,传令大军尽快抢修所有被洪水冲垮的道路,火速进兵霍邑。
宋老生职务不高,能力也相对有限,卫文升此回破格对他委以重任,也算是不得已之举。这一点,他本人心知肚明,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临危受命,领军前来,因自知不是李渊对手,李渊兵临城下,便抱定死守决心,心愿有二:一、李渊大军远来,一路运输艰难,粮草无法及时接济,企望对方粮尽自退;二、尽量拖延时日,卫文升得知他处境艰危后,能再发大军驰援。因此,任唐军百般辱骂挑战,他传令部下一概不予理睬。李渊指挥大军自清晨始,猛攻至夜,毫无进展,内心难免发急,担心隋军一味死守,大军粮草不继,情势已不容乐观,如屈突通获报,发兵前来夹击,后果更加不堪设想,以至苦着脸长吁短叹,苦苦寻思攻城良策。李建成见父亲发愁,不由哈哈大笑说:“父亲尽管放心,孩儿今夜率一军前往攻城,定可马到成功!”
李渊闻李建成将话说得肯定,惊问他有何妙计。李建成当场和盘托出。李渊闻后,心情顿时轻松,当即令李建成、刘弘基率五千轻骑兵为先锋,按计连夜攻城,自领大军随后接应。
原来,大军当初被大雨困阻,李建成考虑到日后攻打霍邑之际,还当速战速决,方可准时把握战机,确保大军立于不败之地,于是暗中分拨亲信精卒七十余人,精心假扮民间百业人等,不惜千里跋涉,分头绕道蒲县、洪洞、赵州等地,自城后混入霍邑,于城东一带客栈或百姓家中潜伏,专候大军一至,借夜色掩护,里应外合,一举攻取东门。
是夜,微风轻拂,天气阴凉,月色半明半暗,使人感觉舒坦。假如换了太平年月,还真不失为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但眼下非常之时,宋老生紧绷的心情一刻未敢放松,为防唐军偷袭,令部下通夜绕城巡查,不得稍有松懈。众将士得令,谁敢怠慢?巡查时,人人大睁双眼,一路走一路小心翼翼紧盯城外,深恐一个疏忽被李渊钻了空子。三更时分,东门巡城兵丁正行走间,猛然察觉远处月光下影影绰绰,似有大队军马前来,正待鸣声示警,未防城楼边暗影下数十名大汉突出,人人手执刀枪,凶神恶煞一般,手脚麻利,见人便砍。巡城兵丁未及抵挡,便一个个成了刀下之鬼。附近将士闻声赶来,城门早已大开。李建成、刘弘基率领五千骑兵齐声呐喊,就势突入城内。守军见李渊大军来得凶猛,胡乱抵挡片刻,一声喊,转身便逃。李建成一马当先,一路赶杀。全城顿时一片混乱,到处是喊杀声,惊叫声。宋老生于梦中惊醒,慌忙披挂上马,出得门来,劈面撞上刘弘基。宋老生心中慌乱,勉强挺矛应战,交手不到二十回合,被刘弘基一刀砍于马下。李建成乘势挥军追杀。李渊也亲自领军于后赶来。隋军抵挡不住,或逃或降,不到两个时辰,全城便被对方占领。

李渊顺利攻下霍邑,仍同以往一样,一面出榜安民,一面大开粮仓,赈济灾民,对霍邑所有投顺官员,悉数原职录用。大军仅于城内作短暂休整,又沿汾水谷地往西南挺进,不数日,便拿下晋州。李渊令李建成、李世民兄弟四出号令,凡主动来投者,原职录用,立功者,按功绩大小升官赏职,顽固不化、一味抗拒到底者,格杀勿论。绛郡(今山西新绛)通守陈叔达等郡县官员得知李渊优待降官,无不主动开城投顺。
陈叔达字子聪,吴兴长城(今浙江长兴)人,陈宣帝第十六子,少年即被封为义阳王,同时出任丹阳尹、侍中、都官尚书等职,炀帝登基后,被封为内史舍人,外放绛郡任通守之职。陈叔达才名在外,李渊久闻大名,此回便破例重用,授予他大将军府主管之职,与记室温大雅同掌机密。
诸事完毕,大军继续西进,数日后,兵抵龙门,前面已是黄河。眼下,面临的棘手难题是河东屈突通一支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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