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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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救命恩人走后,墨雪长出了一口气,心下隐隐生出一阵失落,却说不出缘由。
安静永远是短暂的,很快墨雪就被迎面而来的如炮弹般的问题问得晕头转向了。从头到尾都在重复着三个字: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要不就是:没看见……没看见……真的没看见……
知道肯定没什么线索了,颖掏出丝帕将地上的一支羽箭捏了起来。日光下,木制的箭身看起来平平无奇,唯有乌光闪闪的箭头散发森冷之气。欧阳颖心下不禁暗叹自己久居擎天境,对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所知太少了,居然看不出丝毫端倪。只好打发何涛去买块布将箭包起来,带回去找人打听了。总之一句话:想伤我妹的人,决、不、放、过!
解决了箭的问题之后,一行人很快恢复了兴致,继续向另一条离风街上走去。
相对归云街,这离风街上便是另一番景象了。中间宽阔的大路并无一家卖杂货的小摊,而是从街头一直延伸到结尾的商户。其间不乏知名的酒楼、当铺、胭脂铺、绸缎庄、首饰店、杂货铺甚至镖局、赌坊,当然还少不了……青楼。放眼望去,满目尽皆灯笼彩旗,布幡更是一面比一面大气,以面比一面耀眼。
四人从神采奕奕一直逛到两腿发软,除了那些莺莺燕燕的青楼,每一家每一户都进去瞧了瞧,转了转。还在赌坊耍了点小计谋,小赢了五十金才离开。当然,不是他们自愿离开的,而是赌坊老板软磨硬泡,将他们几位贵客连拉带拽的送出去的。
眼见着整条离风街都被逛的差不多了,四人来到最近的一家酒楼准备大吃一顿。刚一进门,小儿哥就殷勤的迎了上来,目光急速的扫了一下,面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了,将四人引到了楼上的雅间之中。
刚一落座,欧阳颖就一把接过菜单,一边挑一边点。其他三人也乐得轻松,毕竟这么挑嘴的人,点的东西肯定错不了,就算不是琼浆玉露,至少也该是美味佳肴了。
从一进门,墨雪就在四处打量。这里比起姐夫家开的酒楼虽说地方小了点,但内里的安排布置却是十分奢华,丝毫不逊色。他们现在呆的雅间设计也很符合他们的心意。北边是一扇大窗正对着酒楼后河道,来往船只,川流不息,浓郁的脂粉味也淡了许多。屋子两侧的墙壁上则挂着典雅的水墨画,看了令人心神一片宁静。而正门处是完全敞开的,正对这楼下正中的戏台,视野十分开阔清晰。只可惜,光有台却无人,浪费了大好时光。
待墨雪回过神才发觉,欧阳颖的菜早已点好,此时此刻,她的大姐正趴在桌上休息,看样子是快睡着了。嘴角不由得又绽出一丝微笑,抬眼看向另一边:晴和何涛聊得正欢,暖暖的气氛,令人不忍打扰。于是,墨雪最终选择将目光投向窗外,哪里有一湾清澈的河水,在日光下泛起粼粼的波纹,荡开圈圈涟漪。
轻轻的呼吸,芳草的香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舒意畅快非常。墨雪的目光朝着外面的景色一路扫过去,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忽然,墨雪顿住了目光,偏头凝视河岸边的一颗垂柳。柳条直伸至河面,投下大片阴影。而阴影中竟是那刚分别不久的白色身影!原本被他握在手心的长剑,如今被横放在腿上,而那人正倚着垂柳单膝撑地,径直坐在了地上。看他衣服纤尘不染的样子,他不是应该很爱干净的么?

怀着疑惑,墨雪壮着胆子去看他有些阴暗的脸,神色不明,只能看到微微蹙起的剑眉。整个人显得愈发冰冷。曾几何时,远远看着轩辕时也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不过,似乎有着细微的分别。至少轩辕的冰冷是一触即化,而自己的这个救命恩人却像是座沙漠里的冰山,不知道还有没有融化的一天。
会有的!
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下了一跳,墨雪强自压下了想去找他的冲动,移开视线,望着依旧不曾平静一刻的水面发呆……
轩辕……那个谜一样的人……现在究竟去到哪里了?
“妹妹,快来!上菜了!”欧阳晴的一声呼唤,将墨雪早已不知飘飞何处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墨雪回过头向晴莞尔一笑,便回来桌前吃了起来。
入口即化的嫩肉,香甜可口,墨雪刚想夸上两句,欧阳颖的抱怨就又蹦出来了。害得小二哥,只能在一旁尴尬的赔笑。看着小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墨雪有些于心不忍,打断了颖的话,转而打听起别的来了:
“敢问小二哥,为何空有台子,却不见有人演出呢?”
“呵呵……不好意思啊,几位客官。原本小店是请了对面听雨楼的雨诗姑娘来唱曲子的。没成想,近日雨诗姑娘偶然风寒,不能前来,只好空着了。怠慢之处,还请几位客官见谅,见谅。”
“雨诗姑娘?可是那位天下第一名伶,号称才貌双全的雨诗姑娘?”
“可不吗?原本我们这里的很多客人都会专程来此欣赏雨诗姑娘的才艺,这楼上的雅座也是日日客满,可惜今日……来客少了一半……唉……不知道老板会不会借口扣我们的工钱啊……”
正说着,小二哥看着墨雪的表情突然愣了愣,随即拍掌道:“呀!这位姑娘可是昨日在船上唱歌的那位?”
墨雪被小二这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说得不好意思,只能尴尬的笑笑,心下却在暗自盘算,以后决不能再这么出风头了……而另一边小二还在不停的叨念着:
“果真是您啊!呵呵……客官您可不知道,就您昨日那一曲丝毫不逊于听雨楼的雨诗姑娘啊!……”以下省略小二哥赞颂词之长篇大论三百字……
欧阳颖正吃着,顺便听着这小二的唠叨。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现,一把抓住晴,扯了过来。被欧阳颖的举动吓了一跳的欧阳晴刚想发作,欧阳颖却突然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起来,很快两人的嘴角都噙满了笑意,一副别有预谋的样子。
随即,欧阳颖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吓得小二不敢再说,急忙点头哈腰的准备退出去,却被颖叫住:“小二!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说罢嘴角又不自觉地上扬。明艳的脸上别有图谋。
小二不敢耽搁,深怕惹怒了客人,急忙去找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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