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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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苑前庭一片狼藉……
庭院里,白昊冉看着梅子夜抱起凌北辰,“喂!你是谁!要干什么!”
白昊冉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梅子夜面前,“你要带她去哪儿?”
梅子夜回头看他,“你的伤没事吧。”
“我不要紧,”白昊冉看向梅子夜怀里的凌北辰,“她没事吧?”
“失血过多,双手折断,现在晕过去了……”梅子夜皱着眉怜惜地看着凌北辰。
“伤得那么重……”白昊冉撑着身体,“我去请大夫。”
“不用。”梅子夜的眼神依然没有离开凌北辰,“我就是大夫。”
“你……?”白昊冉吃惊道。
梅子夜抱着凌北辰,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珍惜不已。
“这座庄园里只有你们两个吗?”梅子夜问道。
“这……”白昊冉在犹豫是否要将梅庄的事告诉他,应该凌北辰吩咐过不准不相干的人去梅庄打扰。
“嗯?”梅子夜发现白昊冉欲言又止。
“凌北辰先交给你,我去去就来。”白昊冉自己也受伤了,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去找绮儿来了。
白昊冉拖着受伤的身体,走进后院。
梅子夜正准备要抱着凌北辰找一个可以躺的地方——
“不准碰她!”此时一个划空怒吼响起。
梅子夜回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怒视着他。
来人就是凌天狼,他一进门就看见庭院青石板地上大片的血迹,扫视一看,一个男人正横抱着一个人往里厅走,男人转头看他之际,略微的侧身,呈现在凌天狼眼前的是,满身血迹已经晕厥的凌北辰。
“放开她!不准碰她!”凌天狼又一声怒吼。
“你是?”梅子夜知道,想必这男子认识柳儿,否则不会吼他。
凌天狼冲上来一把抓住梅子夜的手,“放开她!”
“我正要帮柳……这位姑娘疗伤,可否请你先放手。”梅子夜看着凌天狼死抓着他的手。
凌天狼一听到疗伤二字,紧张着看向凌北辰。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真是该死,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赶到!
此时,白昊冉带着绮儿回到柳苑,“凌大侠?”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凌天狼紧张地问白昊冉。
“……”白昊冉不知如何说起。
“难道是那柳非邪?!”
“柳非邪?”梅子夜反射性的问道。
“你们看凌姐姐伤成这样,你们就不会呆会儿再讨论这个。”绮儿发现凌北辰比先前她离开时伤得更重了。
“小姑娘,你去准备一些白布条。”梅子夜也顾不得这些了,“这位先生也请你去削几块木板,这位姑娘的双手被折断了,接续需要用。”
什么!折断!凌天狼听到这里快要疯掉了。
绮儿领着梅子夜将凌北辰抱进凌北辰在柳苑的房间。
梅子夜轻轻将凌北辰放在床上,凌天狼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去削木板了,绮儿则是去找布条,房间里就留下了梅子夜、白昊冉和晕厥的凌北辰三人。
“你的伤等一下再为你看。”梅子夜背对着白昊冉说道。
“我不碍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白昊冉比较担心凌北辰的伤。“凌北辰没事吧,不会就这样死了吧。”那他的仇……
“不要紧,幸亏这位凌姑娘点了自己几处大**,没有导致流血过多,否则我也回天乏术。”梅子夜开始要解凌北辰的衣襟。
“你干什么!”白昊冉拉住梅子夜伸向凌北辰衣襟的手。
“虽然血是止住了,但伤口还在,必须得上药。”梅子夜知道白昊冉在顾虑什么。
“可是……”白昊冉犹豫道。
“我是大夫。”梅子夜严肃的看着他,想要告诉他这是他的工作。
梅子夜见白昊冉没有再阻止,便轻轻地解开了凌北辰的衣襟,小心地不碰到伤口。
眼前的情景显然让梅子夜和白昊冉吓了一跳,外衣看来的血迹斑点并不大,但是凌北辰里面的胸衣已经全部被染红,显然是因为,虽然最初点了大**止了血,但是多次遭受攻击和自己发力攻击,导致伤口被震裂而再次流血。
梅子夜解去凌北辰的胸衣,伤口果然很深,这伤口是……
天羽降魔剑……?
白昊冉不忍再看,别过脸去。
梅子夜取出怀中的锦囊,打开里面的瓶瓶罐罐,和一包东西,打开里面是一排金针,他取出一根在灯的火焰消毒,在剑伤四周扎下。
“伤口需要清洗,你去看一下有没有热水。”
“知道了。”白昊冉应声而去。
梅子夜先将凌北辰的外衣襟遮住她的胸口,然后趁热水和白布条未到之际,先查看凌北辰的一双断手。
梅子夜撕开凌北辰的袖管,手臂上鲜明的胎记呈现在眼前。
“柳儿……”不会错,眼前的就是他的柳儿……
梅子夜检查着手臂被折断之处,红肿、还有淤青。他用手轻轻地扶起凌北辰的手臂,顺着骨缝接续上去,然后从药囊中又拿出一罐药,用手蘸上里面黑色的膏体,涂在了断续之处。
此时,绮儿拿着一大堆白布条进来,眼看着凌北辰苍白的脸色以及死灰一般的嘴唇,差点吓得晕过去。“大夫?”
“把布条给我。”梅子夜先将凌北辰的断手裹起,黑色的膏体已经将凌北辰手臂的胎记覆盖,因此绮儿并未发觉。
白昊冉这时也拎着一大桶热水进来,梅子夜随手捡了一块白布,浸入热水中,然后拧干,走到床前。轻轻地掀开凌北辰的衣襟,突然一只手阻挡了他。
“你干什么!”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凌天狼。
“清洗伤口。”梅子夜回应他。
“让绮儿来。”凌天狼不喜欢这个男人理所当然的碰触凌北辰的身体。
“好吧。”梅子夜也知道凌天狼的顾虑,凌北辰的伤口用金针定**,已经止血了。接下来就只是清理和上药的工作了,“至少让我先取下金针。”
梅子夜拔除先前扎下的几根金针,将手中浸了热水的布条交给了绮儿,“先清洗伤口,然后擦掉血迹,将这罐药抹在伤口上。”
“嗯。”绮儿接下布条和药罐,开始清理凌北辰的伤口。
梅子夜则到一边,取出药囊中的一些棉布,将另一种药抹在上面,“再将这上了药的棉布敷在伤口上。先前上的是消毒药,现在上的是金创药。”
绮儿按照梅子夜的指示,替凌北辰上完药后,梅子夜又开口道,“这位先生你削的木板可否给我。”
凌天狼将之前按照吩咐削的木板交到梅子夜手里,梅子夜接过木板,“我现在用板夹固定凌姑娘被折断的双手,虽然已经接续好,但是固定是一定要的。”

梅子夜最后检查了一下,凌北辰的手接续的完全没问题,便上了夹板固定。
“接下来,”梅子夜对着绮儿说,“请你用这些白布条,帮凌姑娘绑固好伤口,然后替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我们就先出去了。”
“知道了。”绮儿按照梅子夜的指示开始着手。
凌天狼、梅子夜和白昊冉三人便离开了房间。
“你的伤也让我看一下。”梅子夜本着医者父母心,对白昊冉说道。
“不用,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白昊冉受的只是内伤,自己调息就会好。
“让我看一下。”梅子夜一把抓住白昊冉的手,把脉。
先前看到他时,明明就伤重得倒地不起,怎么会那么快?这脉象是……内息正在自动修复所受的内伤,难道是……镜花水月……?
梅子夜看着白昊冉的脸,难道是柳儿教他的?先前在替柳儿治伤时,也替她把过脉,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以他们恢复的速度来看,这孩子才初学不久,所以自我疗伤的速度比较慢,而柳儿,难道她已经练到最高境界了……?
难道已经来不及了吗?
绮儿捧着一篮子血迹斑斑的布条和凌北辰换下的血衣,走出房间。
“已经弄好了。”
三人二话未说同时冲进房间,梅子夜站在床头,再一次替凌北辰把着脉,然后摸了摸凌北辰的额头。没有发烧现象,就表示伤口没有感染或发炎的症状;内息平稳,应该是“镜花水月”的自动修复功能。梅子夜皱起眉头。
“有什么不妥吗?”凌天狼发现梅子夜替凌北辰把完脉之后,表情凝重。
“没有。”梅子夜被凌天狼的问话一惊,“已经没有问题,接下只要静养就好。”
凌天狼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梅子夜对他笑了笑,“凌姑娘现在需要绝对静养,我们出去吧。”
刚赶回柳苑的雷默一行人,面对眼前的狼藉……
“到底发生了什么!”雷默首先问道。
“前院怎么满地血迹?”司泽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是谁?”甘澧指着梅子夜,问道。
原本他们一行人是一起上路的,但是在半路上马儿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凌天狼因为过于担心凌北辰,所以一个人先飞奔回柳苑。而雷默他们便随后赶到了。
“小辰辰呢!”雷默没见到凌北辰,压抑着心中的不安问。
“凌北辰在房里休息。”白昊冉回答。其实应该是绝对静养。
雷默二话没说直奔凌北辰的房间,只见凌北辰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虽然穿这衣服,但是绑到颈脖的绷布,以及双手上的夹板,鲜明地表示凌北辰受了重伤。
“小辰辰……怎么会伤得那么重……”雷默眼中充满了悲伤。
“以凌姑娘的身手,也会受那么重的伤?对方显然不是一般的高手。”司泽分析道。
“把凌姑娘伤成这样的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那柳非邪?!”甘澧后悔极了,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拦住她,不让她一个人回来。
“我们出去说。”绮儿考虑到凌北辰不可以被打扰。
“究竟是怎么回事?”凌天狼首先发问。
“我今天在柳苑打扫收拾,”绮儿叙述道,“凌姐姐突然回来,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然后叫我回梅庄,告诉小冉不要踏出梅庄一步。我一开始不明白。然后他们就来了。”
“他们?”司泽不由得反问。
“嗯,一男一女。那个女的自称自己是什么‘左梅右柳’。”
“果然是她!”凌天狼握紧拳头,关节发青。
“凌姐姐要我回梅庄,可是我被另一个男人拦住,然后那柳非邪说这座庄园是她的,就和凌姐姐打起来了。凌姐姐明明可以打赢她的,可以他们抓住我,要凌姐姐就范。凌姐姐为了我……为了我才被刺伤的。”绮儿说到这里抽泣起来。
绮儿将她看到的那段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然后我回到梅庄,心里放不下;虽然凌姐姐叫我不要打扰小冉练功,但我还是想要跟他商量这件事。他还没听我讲完就只身跑出了梅庄,后来我已经很担心,正想去看看情况,便发现小冉拖着一身伤……”
“我赶到的时候,就已经只有一个男人了。”白昊冉接着绮儿继续说,“我看到那男人对凌北辰作出很轻挑的举动,而且那男人的功夫不弱,凌北辰都招架不住。最后连双手都被折断了……”白昊冉也把他看到的讲了一遍。
“那柳非邪用的剑招是……?”司泽思索着,问凌天狼,“伤口是怎么样的?”
“……”凌天狼摇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那是谁替凌姑娘包扎伤口的?”司泽没想到,不是凌天狼替凌北辰治疗的伤口。
“是我。”绮儿开口。
“那伤口是什么样的?”司泽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司泽有点失落,不见得叫他现在去扯开凌北辰的衣襟和绷带吧!一定会被当场所有的人杀掉,特别是凌天狼……
的确,要绮儿这个不懂武功的人看伤口,简直就是天方夜潭嘛,在他们这类人眼里伤口都是一个样的,除了血肉模糊,不会有其他什么感觉的。
“我想还有一个人应该知道。”绮儿小心地说道。
“谁!”司泽激动地抓住绮儿的肩膀。
“这位公子……”绮儿指着梅子夜,“因为是这位公子先帮凌姐姐处理伤口的。”
“他……?!”司泽看向梅子夜,“刚才就想问,你是谁?”
“我是梅子夜。”梅子夜笑着应答。
“梅子夜?”司泽开始在脑中搜索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发现。
天狼竟然会肯让别的男人碰触凌姑娘的身体,而且还是这种……司泽心想。
“他是大夫。”白昊冉插话为了澄清。
不过这不表示他完全相信他了。他见识过,这个叫梅子夜的男人,武功的深不可测。
“那我问你,”司泽放弃之前的胡思乱想,“伤口是不是由下向上的、薄刃造成的伤口?”
“是。”梅子夜回答道。
“果然是天羽降魔剑。”司泽下了断言。
……天羽降魔剑……?此人怎么会知道那是“天羽降魔剑”所造成的剑伤?
梅子夜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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