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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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月当空,山谷死寂。
少年颓然坐在地上,两眼发愣,看着眼前一具尸体一件空道袍,两手直发抖。
是自己做的么?
自己不会武功啊,怎么可能杀死他们,一定是另有其人。
少年越想越可怕,不停后缩,远离两具死人,挪到少女身边,不停摇晃少女肩膀,直至其醒来为止。
少女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坐起来,双手捂着头,苦着脸,显然受击之处依然疼痛难忍。
好一阵,少女才注意四周。
少女不胜惊异,看到不远处两个倒地的道士,心生好奇,问道:“是你干的吗?”
少年也一样惊慌,连连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连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杀死他们。”
少女壮着胆走近看看那两具尸体,发现一道士只剩下一件道袍和头发,立时呕吐,慌忙走开。
少年拿好自己的药箱和那把长剑,拉着少女的手,急忙道:“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给人不祥的感觉。”
两人共同患难的经历,使少女对少年少了一份戒备,多了一丝热情。
少年拖着少女的手,紧紧握着,狂奔数百米,方才缓慢下来,两人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十分狼狈。
两人停下来,但两人的手依旧相握如初。
少女轻轻甩了甩手,从少年手中挣脱出来,不觉有些许害羞,顿时低下头来。
少年倒十分无所谓,狂喘急呼之后,道:“现在应该安全一点了。”
夜风习习,使人舒心爽性,数里外,依稀能辨闪烁烛光。
少女秀发随风飘逸,银月下,清秀脸蛋轮廓清晰可见,妩媚迷人,温柔无比。
少年解开衣襟,任由除除凉风吹拂胸膛,神情极度满足,道:“**啊,再大些,再大些。”
少女口气调皮地问道:“喂,小子,你叫什么名?”
少年一听少女提问,立刻记起身边站着一个女子,猛地系好上衣,回过头,答道:“我姓秦名凡。叫我小平就可以了,不知小姐你贵姓?”
少女筦尔一笑,道:“张瑶,大家都一般叫我瑶瑶。”
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瑶瑶看到小平的长剑,脸色一沉,道:“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吗?”
小凡一本正经道:“是啊,我家世代以卖药为生,从来没学过什么武功。”
瑶瑶指着那柄长剑问道:“那这长剑又作何解释?不会武功的人也带把剑?你神经有问题。”
小凡摆摆手,连忙道:“此剑并不是我的,我只是觉得它眼熟,但它真的不是我的。”
小凡想解释清楚,但越分辩就越混乱,最后简直跳下黄河也洗不清,说不明。
瑶瑶有几分失望,头一扭,哼了一声,骂道:“臭小子,竟然学会说慌了,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小凡听她这么气愤地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哭笑不得,除了保持沉默,别无选择。
瑶瑶撅着樱桃小嘴,三分钟没说话,两人像两条木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小凡想打破这沉默,刚想开口,转而一想,又不是我的错,你不开口,我也不用对你说话。你有性子,我也有脾气。这么一想,到喉咙的话语又咽下去。
又是一阵默默无声,沉寂一片。
瑶瑶重重地哼了一声,迈开脚步就朝前走,并且大声说道:“不许跟着我,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不许跟着你走?
那我往哪里走?
只一条小路,还是单行道,难道还要我往回走?
女人真奇怪,让人捉摸不定。
这么一想,小凡不禁又是傻笑起来。
瑶瑶还没走出三步,忽然听得路边草丛有“飒飒”声,于是下意识神经紧张起来,停下来看着草丛摆动处。
借着淡淡月光,能看分明,一个人模人样的东西双手拨开过头杂草,一手持把丈来长的利剑,吐着长长的舌头,慢摇慢摆地走了出来,挡在了瑶瑶的前面。
一看走出个如此怪物,瑶瑶不禁脸失血,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
怪物慢慢走近,发出粗粗的呼吸声,长剑在空中一摇一摆,宛如秋水,寒气逼人。
出于本能的驱动,瑶瑶大叫一声,猛往后一跳。
小凡看到长舌怪物正怪模怪样缓缓走过来,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两手不知放在什么地方好,张开大口,一脸木然。
长舌怪物突然停下来,低声咆哮道:“我找你很久了,为了能与你一决高下,足足寻了你一百年!”
瑶瑶用手指指自己,问道:“是我吗?我们不认识啊。”
长舌怪物蔑视地说道:“你?!你不算个人物。给我闪一边去!”
瑶瑶被这轻蔑的语气激怒了,刚才被吓的恐惧即刻减了一半,性子上来了,也不管牠是人还是妖了,便学着长舌怪物声气鄙视道:“我不算个人物,你就更不算个人物,一脸怪相,看见都让人作呕!”
本来就没好感,被这么一说,长舌怪物登时大怒,吼道:“好!你牛,就先收拾你!”说完,剑一划,一条青光凌空生出,犹如三丈银蛇,直飚向瑶瑶。

剑气所过之处,光亮漫天漫地,草木砖石皆飞,地面留下一条深深烙痕,直冒烟气。
虽说是赏金猎人,却也是清纯女子一个,武功却也只一般利害,料也不够这长舌怪物一击。
果然,又是一声“哎哟!”,瑶瑶被剑气一撞,整个人离地飞开去,双手想抓住些硬物,但意志不听使唤,任凭一阵爆破气流袭来,顺风飘去,跌入茂盛杂草中,不声不响,怕又是晕过去了。
小凡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脑海里有万千个念头,却偏偏整理不出一个头绪,想使自己在惊悚中记起一点往事,如何努力,也不曾有思想,脑中只是一片空白,耳边仿佛千万个蚊子在嗡嗡作响。
长舌怪物看到小凡如此一脸愕然,反而怀疑自己是否弄错,把一个无能小子看作血眼邪神了。不过,看他杀两个道士时的模样,就已证明其身份了。
长舌怪物又是手一挥,长剑破空,一道光芒划破夜空,疾飞而来,所过之处,白如昼,快如电。
小凡依然呆立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啪”一声,胸口便被剑气击中,前胸衣服尽碎,露出一黑痕,三寸见方。
剑气力道之大,势如蛮牛,将小凡撞出三丈有余,重重摔在地上。
小凡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继而眼前一暗,再而一片黑暗压将下来,无边无际。
长舌怪物不免十分失望,本以为邪神能避开,哪知就这么轻轻一招,便将其解决掉,十分郁闷,转身欲走。
“你找死吗!?”
细听,一个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低沉而咆哮。
长舌怪物掉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刚才被自己一招打倒的小子竟然缓缓站起来,头贴胸,两手下垂,如一具僵尸。
邪神从地上拣起自己那把剑,慢慢抬起头,一双血红之眼如两支火炬,熊熊燃烧,一股肃杀之气由眼射出,震摄万物。
长舌怪物兴奋至极,大声道:“你果然是血眼邪神!你还记得我吗?看来你已经淡忘了,我就是二百年前被你所伤的蛇王,当时你不杀我,却给我蒙受巨大的耻辱,为报一箭之仇,我苦苦练习剑术一百多年,学成‘无影剑’。听说你的那把妖剑‘古刹’威力无比,所向披靡,今日我就要领教一下,看是我这把蛇牙打造的‘毒锋’利害还是你的‘古刹’更强。”
邪神冷冷道:“你真的那么想死?!”
蛇王被气得暴跳如雷,大吼道:“谁胜谁负还没分出,你就敢口出狂言!”
邪神一如素往,镇定中带着严肃,道:“对于一条死蛇,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看谁死!”话音未落,蛇王的‘毒锋’于空中一划,一道强光劈空而出,化作一条巨蟒,血口獠牙,电疾而来,杀向邪神。
四周如白昼,狂风横扫,巨蟒疾飞过处,树断草扬,沙飞石飘,一片生灵涂炭。
邪神两手握剑,横劈出去。剑如秋水,幻出无数剑影,势如潮,排山倒海,如千军万马,涌向巨蟒。
夜空中,刀光剑影,一道道剑气相碰,能量激撞,一层层强光震荡开去,于半空中横流而出,绚丽无比,眩人眼目,照亮半边天,叹为观止。
巨蟒渐渐消失,而古刹之剑气依然势不减当初,毁山灭地般压向蛇王。
蛇王亦非等闲之辈,口中念出魔诀:
女祸娘娘始天之神
赐我能量还我原形
“咚”一声巨响,蛇王现回原形,一条巨蟒盘旋而立,尾巴如轮,急促旋转,密不透风,形成一面铜墙铁壁。
古刹剑气撞在那面墙上,“叮叮噹噹”,却无法伤蛇王分毫。
蛇王极度得意,狂笑道:“我一身铜皮铁骨,你一把小小古刹,根本就不可能穿过我前面这扇钢墙!哈哈哈!”
邪神冷笑一声,道:“原来那样,那就让你知道‘万龙冲天’的威力!”
蛇王还是得意忘形,以为旋转一尾巴能天下无敌。
邪神右手持古刹,左手二指从剑柄慢慢滑向剑尖,二指所摸之处,剑身鲜红发亮,光芒四射,不可逼视。瞬间,整把剑身鲜红如血,晶莹光洁,外围一层白芒缭绕其上,奇丽无比。
“去!”邪神怒吼一声,刹时,风翻云涌,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风过之处,成千上万条金色巨龙从四面八方呼啸咆哮狂奔而来,气势如虹,直袭蛇王。
“你!……”‘你’字还没说完,蛇王已经被金色巨龙吞噬,完全淹没在一片白光世界之中,身体一丝一毫烟灭灰飞,化作空气,融合光影里面。
一条条金色巨龙相撞荡出一层层气波,色彩斑斓,静如流水,横散出去,半径一里多,树木皆被折断,山撼地震,天地仿佛合一,摇摇欲坠。
良久,黑暗才恢复原有本色,寂静才重获自由。四野间复归平静,月色如水,梳洗荒野万物。
邪神肩托古刹,双目怒睁,龇牙咧齿,道:“臭小子,你为何要出来,我一定要杀了你!啊!~~~~”眼前又是一阵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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