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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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和煦阳光普照大地,晶莹剔透的晨露从枝叶间下垂,如断线珠子,一颗连一颗。
不知过了多久,秦凡觉得有人摇自己,逐醒来,发现瑶瑶半蹲在身边。
瑶瑶披头散发,两眼惺忪,一副倦意,道:“还以为你被杀死了。幸好你只是昏了。”
小凡连连摆手,似乎毫不知情,一脸无知,左看右看,道:“我被那妖怪打晕了,后来就不知那妖怪走哪里去了。”
瑶瑶惊呼道:“看,天哪!一大片森林都平了!肯定发生激烈战斗了!”
小凡双手抱着头,痛苦地道:“你没有受伤吧?我的头好痛啊,有一个人的声音在我脑海里,搞得我耳朵嗡嗡响。”
瑶瑶稍为梳理一下头发,将其绾起来,缓缓道:“没有内伤,一下被打晕了。以为自己死了。早上才醒来。”
小凡抱着头,大声喊道:“头好疼啊!我快受不了了。”
瑶瑶伸手摸了一下小凡的额头,道:“怎么啦?你不是懂药性吗?”
小凡一脸痛苦地道:“没用,我吃过很多种药,都没有效果。”
瑶瑶一脸疑惑,问道:“家族遗传病?”
“不是。”
“那就是绝症?”
“不是。”
“疑难杂症?”
“都不是,求你别问了,让我静一下吧。”小凡吃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向前走。
“等等我啊。”瑶瑶拣起小凡的古刹,背起他的药箱,紧跟着他走。
走到一斜坡时,小凡一抬脚,踢中一石头,“噗”一声,倒趴在地上,面朝地背朝天,一动不动,死一般没气息。
瑶瑶走上来,本想提起他,不料非常沉重,只得猛摇,道:“喂,你怎么了?快起来啊。”
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不会是死了吧?”瑶瑶把他的头转过来,刚想放手去探气。
“你想死吗!”
一双红色的眼睛,鬼魅般,令人毛骨悚然,心寒胆战!
“啊!”瑶瑶被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倏地缩了回来。
“终于让我出来了!”邪神站了起来。
瑶瑶惊讶得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不是小凡吗?怎么会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因为过度惊吓,思想难于集中,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有这么一个人,只觉颇熟悉,却无从考究。
“你是小凡吗?”一股冷气由心间蔓延至手至脚,一片冰凉。
“那个家伙,已经藏在这儿了!”邪神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头。
瑶瑶一震,一支电流一闪而过,划过脑际,记忆顿开。
血眼邪神!
怎么可能?!自己真的碰上了?!梦寐以求的愿望!捉住他,今生就变成富翁了,但当他出现在眼前时却又是这般缥缈,希望变得无边无际。
“不许动,我要逮捕你。今日就要消灭你,为民除害。”瑶瑶双手持古刹,剑向前,唯唯道。
邪神神气极其高傲,斜视着,一身凛然,一言不发,只是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少女。
“不要以为你长着一双红眼睛,我就怕你,像你这种凶恶之徒,我见多了。”古刹在抖动,手与脚瑟瑟发抖,还能勉强说出话。瑶瑶只想给自己壮壮胆,但又怕真的惹火了面前这位恶徒,当说到“凶恶之徒”时,声音放得特别低,基本没响声,只是嘴型在动。
邪神一步一步走上来,瑶瑶手中的的古刹抖得几乎掉到地上。
“你不要过来,再向前一步,我就要动武……”
“武”字还没说完,古刹就被邪神夺过去了。
“有意思,我就看你怎么逮捕我!”邪神说完,转身就朝前走,往一里开外的村子走去。
瑶瑶呆立原地几十秒,等邪神走出百丈远时,拎起小凡的药箱,尾随其后。
不过几分钟,走在前头的邪神突然双手抱着,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瑶瑶快步走上去,问道:“小凡,小凡。”
小凡“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昏昏的,好像几天没睡过觉一般。”
瑶瑶路边连忙蹲下来,扶着小凡,三分关切七分疑惑地道:“你真是小凡啊,说呀,你刚才好恐怖啊,像一个魔鬼。”
小凡睁大双眼,十分不相信地道:“我,我有那么可怖吗?怎么会像魔鬼呢?你发烧了,怎么不像是在说人话。”
“我说的不像人话?!你是不是欠揍?!”瑶瑶扬起她那小小的拳头,在这位卖药郞面前耀武扬威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
“我又没说错,你怎么总是欺负人呢?”小凡确实有些冤枉,毕竟,他不知自己体内还有另一个人,一个令天下不敢藐视的人。
“还敢顶嘴!?”一阵拳头雨落在小凡身上。
“好好,你是对的,是我错了,我像个魔鬼。”小凡臣服了,只求不能再打自己了。
瑶瑶见自己终于得胜,也就不再出手,气喘呼呼地坐在绿草上,等气顺了,再一五一十地,有些不准确略带几分夸张地说起她之前的所见所闻。
小凡听着是无限惊异,张开口,像个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时值晌午,艳阳高照,如火阳光被茂密林叶分解成一星星亮点,在地上摇曳不定。

“咕咕……”瑶瑶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命令。
瑶瑶举手眺望了一下前方数百米外升起袅袅炊烟的村落,大声说道:“太好了,就要到村子了,我们就有吃的了。”
“你不说还好,一说,连我也觉得饿得发慌了。”
“那就快走啊。”
两人一前一后,女的蹦蹦跳跳,男的一路傻笑,走田埂,过小河,弯弯曲曲走向村子。
而密林中,一棵千年老树上,两个隐身的精灵族密探正在交谈。
“毁灭者,你说那个小子真的会是血眼邪神吗?”
“你真傻啊,黑蝙蝠,你难道没看到他那双眼睛吗?多么令人胆寒!看一眼,都会睡不着觉的。”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为什么他会在那小子身上出现呢?”
“你当我是神啊,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你还是亲自去问他自己好了。”
“我才没那么傻呢?他不杀我才怪呢。”
“听说当年他在白灵山出来时,骑高头大马,束发戴冠,雉尾随风摆,两肩挂黄金甲,身穿大红袍,玉腰带,肩托古刹,横扫天下。”
“听你说得他多少威猛,不过,他那匹高头大马我见过,叫黑神,真是高大啊,普通马的二三倍那么大,力大无穷,一日千里不在话下。据说现在被关在清辉道观旁边的黑水涯里,由清辉道观的道士把守看管。”
“哦,你又吹牛了,你不是说知道的不比我多吗?你怎么会了解这些呢?”
“猪头,我比你老十岁,难道见识还跟你一样吗?”
“嗯,你是对的,但我也没错,好了,我们就不要再为这个无聊问题争论了。”
“我才没时间跟你讨论这样,啊,你说我们这公主薇薇知道他还没死,会多惊讶而又多欢喜呢。”
“公主为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里,每天祈祷,多么痴情啊。”
“不过有个坏消息,她父亲,我们亲爱的精灵国王对他不满,他也对我们的陛下不敬,恐怕结果不好啊。”
“我们还是回去报告给我们的陛下吧。”
“好。”
两道光一闪,两个精灵一念回城诀,立刻消失于老树上,转眼,已到达精灵国。
精灵国,像人类一样,有自己的国王,有自己的子民,有自己的军队,自己的粮食。无论柔弱小草,还是坚强大树,皆晶莹剔透,宛如清水。房屋蘑菇状,屋顶色彩璀灿,墙壁雪白。与人间只隔一纸,只不过精灵国有一层障气遮罩,使肉眼不得见,一般炼道修真之士也不能见其踪影,只有修真成仙成妖者,方能目视其位置。
毁灭者和黑蝙蝠一出现在精灵国,就马不停蹄走入皇宫,急不及待向国王报告这一重要消息。
毁灭者说道:“国王陛下,我们得到一条非同小可的消息”
国王捋着花白胡子,问道:“何消息,如此慌张?”
黑蝙蝠抢着说道:“我们看到血眼邪神。现在应该就在白灵山下面的一个小村子里。”
“是我首先发现他的,你为什么抢我功劳?”
“如果不是我叫你,你还不知他是谁哩。”
“你狡辩。”
“不要吵了,两位勇士皆有功,静下来!”国王发言了,带着几分严肃。
青衣长老从列队走出来,并不相信两位勇士所述,于是说道:“那邪神当年被人类炼道修真之士围攻,受重伤藏匿于白灵山里,已经消失二百年有余,如今突然出现,恐怕其中有假。”
“我们敢以生命作担保,千真万确,不过他活在一个小子体内。”
国王开始踱来踱去,负手思考,时而长叹,时而点头,若有所思,道:“若果我们可以借用他的力量,我们精灵族就有希望在妖界重建声威。”
青衣长老提醒道:“他那么高傲自负,冷漠无情,我行我素,当年我们都劝不了他,恐怕现在他也不会帮忙。”
“嗯”国王轻轻应了一个字,又开始沉思起来。
站天偏门的一侍女,偷偷退了出来,直奔水晶阁,公主的起居室。
“公主,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侍女还没入门就大声叫起来。
薇薇公主一双忧郁大眼睛,可爱的兔耳朵,淡蓝色的秀发绾起后垂,分披两肩,背后一双透明翅膀微微摆动,翩翩欲飞。
“公主,你听了一定会惊喜不已。”侍女喘着气说。
“什么事呢?这么急急忙忙的。”公主柔和地问道。
“我们的密探回报,说血眼邪神还活着。”
“啊!”公主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好侍女出手扶住。
良久,公主才稍为恢复平静,两行喜极而泣之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掉在粉红丝绸长袍上。
整整二百五十年!
相思从没间断!
若两情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
可惜,只是单相思!
他还是老样子,不善言谈?
还是那一头红头发,冷漠眼神?……
思绪如潮,袭向心头,公主忧伤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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